书惊尘冲着墨敛又凶狠地说了声“都怪你”。
他拍拍衣服,十分有气势地站起来,墨敛在他身后让他觉得自己更是可以狐假虎威,开始大放厥词,“祈惊鸿,没事莫来招惹小爷,免得小爷我天天想放小白咬你。”
手里迅速结了一个诀,地上的部分桃花瞬间化为尘埃。片片花瓣霎时湮灭成一缕缕灵气,灵气绕了书惊尘一个周身被化为他自身的灵力。
只见双腕间若隐若现的盘锦纹样镂空的金镯也暗暗呼应,凌空出了十几道金镖。金镖一下子被召出,隐隐泛着粉白的柔光,流光溢彩地浮在上空。
祈惊鸿惯不会以寻常金丹来看待自家弟弟,每一次对于书惊尘挑战兄长的做法,他与爹娘大多都是鼓励的。
只是当金镖真破空而来只是,祈惊鸿认为书惊尘也仅仅是金丹,惯习惯于徒手接住那桃花灵气所化的金镖,正要捏碎,却猛地被烫伤了。
掌间灼烫异常,青衣修士甩开金镖,金镖被摔在地上化为灵气,借着一缕清风,又朝书惊尘荡去。
祈惊鸿看见掌心的焦黑上是一道明显被主人特意降级的凶残阵法,不由得赞道,“惊尘的阵法,果然又精进了几分。”
书惊尘调笑地抱胸而立,得意洋洋,“每次你都不在意,这次总算得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祈惊鸿捧场道,“这还真让你厉害起来了。”
书惊尘又补刀,“这修为也就我给你垫着,让你平日里不好好修炼,还跟着阿娘一起管我 ,阿敛都已经化神了。”
祈惊鸿装作认同,“是是是。”
人间界大家都格外看中境界喝天赋,墨敛总觉得书惊尘总是言语上怪没有收敛,略带歉意地向祈惊鸿作礼。
祈惊鸿倒是无所谓,只是笑道,“进步这么快,看来阿娘又要给惊尘布置点课业了。”
“你不许说!”
书惊尘苦恼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我是听不见你说什么的。”
“嗬。”祈惊鸿瞟了眼二人,笑着又自顾自走了。
墨敛朝书惊尘伸手,书惊尘准备拉他起来,粉白的衣袂随着微风飘飞,仙岛不知四季,但墨敛总觉得书惊尘自带着一股温暖的春意,不由得想使坏。
“啊——你——”
书惊尘被墨敛故意一拽,又倒进墨色的怀里,仿若桃花落于砚台,柔软投入刚硬,书惊尘的眸子忽闪忽闪的,总让人觉得是天上星辰点缀了他的眼。
转头,又笑道,“你这次也要小住瀛洲吗?”
“也许。”墨敛将剑瘫在地上,带着书惊尘躺在草地上,“得看你。”
“看我?”
“看你什么时候又要干些什么非要我背锅的事。”
书惊尘气鼓鼓,“乱说,大多数时候你是自愿的,什么背不背锅的。”
“你说是就是吧。”
“敷衍!”
“我错了。”墨敛喜欢和书惊尘躺在草地上的时候,那是属于修炼之外的闲暇,“我们家惊尘公子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书惊尘满意道,“那当然。”
嘻嘻,可爱的竹马大人,最香了——
系统冷不丁来了句,“你倒是不担心你的克夫debuff。”
“你们一天天的都在瞎说。”书惊尘徜徉在微风桃花里,也放松下来,对系统道,“十五六岁的年纪,都是可可爱爱的小年轻,谈个小恋爱,不要上身的一辈子夫啊妻啊什么的。”
系统锐评,“耍流氓。”
“这叫享受生活享受世界。”
书惊尘感叹,微微伪装一下自己并没有纯谈恋爱,“世界线还有一百多年才到主角,我这是在铺垫。”
“这可是我们未来主角攻的师尊。”在系统里,书惊尘翻了翻世界线,“我是未来主角受的师尊,磕一个,怎么了?”
书惊尘心想,我磕我自己,我有罪吗?你只是一个系统,单纯地羡慕。
系统翻了个白眼。
它不想跟满脑子只有赛博恋爱沉溺爱河的恋爱脑宿主说任何正事。
书惊尘看着落在身侧的黑色长发,很粗很硬,一点也不像他的,细细软软的。
他搓了搓墨敛的头发,有点硌手,突然想起来,这样的头发特别有型,又“嘿嘿嘿”地笑了。
天啊,怎么能不爱。
春秋三载,转瞬即逝。
书惊尘总算迈入元婴后期,试图冲击大圆满到达化神,而墨敛也跨越化神,炼墟中期满一年,隐隐有进阶后期的迹象。
继墨敛当初化神进阶炼墟的惨烈,书惊尘隐隐有对元婴进阶化神有了恐惧心理。自家娘亲倾瀛洲岛全岛灵脉也只能在进元婴之时庇佑他不受天劫之苦,而爹爹在海外游历三年有余,打探出一个上古秘境的现世,说不定一定程度上规避天劫。
祈惊鸿也历练一年快要归来,回瀛洲岛还需巩固化神中期的境界。
祈云栖的意思是让墨敛带着书惊尘一起进上古秘境,助书惊尘再秘境中突破,顺带也算一次额外珍贵的历练。
这还是书惊尘穿书十八年来第一次正式离凯瀛洲岛,这个世界他愿称之为家的地方。
一闻消息,书惊尘便不由得要娘亲抱抱,“娘亲——”
祈云栖身为瀛洲岛主,因着书惊尘阴阳同体之故,对书惊尘大加庇佑。虽从小到大按着他阅尽瀛洲阁所有阵法相关的文献,但在其他方面不忍对他过分苛责。
“好啦。”祈云栖手段凌厉但对家人总是温温柔柔的,“你爹爹为了你的大道坦途,可是在外游了快四年,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你爹爹的辛苦。”
书惊尘拉着祈云栖的衣摆,“幸好祈惊鸿回来了,我也就不担心娘亲孤孤单单了。”
“总是没大没小的。” 祈云栖总是不厌其烦地道,“叫哥哥。”
书惊尘无奈,“好,我一定叫哥。”
穿过来的时候,祈惊鸿也才五岁。
他成熟的灵魂(然而并没有)怎么能对一个小孩叫哥,好在现在对方已经二十三了,没那么难以让人开口了。
祈云栖又对墨敛道,“这次还要麻烦阿敛了。”
墨敛答道,“照顾惊尘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书惊尘可喜欢墨敛这样说话,心花怒放,笑的灿烂极了。
虽说同辈里他已经算佼佼者,可整个人间界不乏有天才者,有未来“剑道魁首”相伴,想必也不会出事。
何况墨敛这几年已跟随蓬莱岛主出海过几次,也算略有经验。
祈云栖很喜欢两个孩子这般亲密无间的长大,“你这孩子,总是比惊鸿、惊尘更让人放心。”
祈云栖以拜托墨敛为书惊尘查漏补缺整理行李为由打发走了,书惊尘垂眸,他也知道娘亲可能有些事情要嘱咐。
“什么东西都可以丢,万相镯别丢了。”祈云栖又饮了一口茶。
“我自小就带着,也没丢过。”书惊尘答应道,“可是这镯子有什么玄机不成?”
他只知道这镯子自小宛如一道及其复杂的法阵束在他的手上,那法阵即使是如今的他也难以窥视分毫,镯子里的法阵能将世上所有灵气充沛的物件,包括人体的灵力,跟随心意化作武器,这也是他最常用的用途。
“你自小学习我瀛洲的阵法,这万相镯你也看出了点东西。世道万千法门,无论剑修枪修刀修这类以武器入道的,还是如阵修医修毒修这类以门道入道的,其实本质上并无不同。”祈云栖道,“这镯子本身并没有很大用途,只是乾坤大阵的一个附着物,所有阵法来自对乾坤日月的运用,秘境本质意义上是另一个小世界,你画阵运用灵力,不一定用的习惯。”
“我既担心你渡不过天劫,又担心秘境压制你画阵的能力。”
祈云栖无奈地叹了口气,“在秘境里,非万不得已,你便使用万相镯的乾坤之力,尽可能不用秘境自带的灵力,以确保阵法的精确。”
“你要记住——”
“我知道——”书惊尘心领神会地学会抢答,“阵法一道,必须精准,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祈云栖点点头,“你知道就好。”
祈云栖还是再三叮嘱,“阵法是武器,你一定要想墨敛对他的配剑那般对待自己的阵法。剑修的剑有形,而阵修的阵无形,所以每一次画阵,都要重视,不可轻易而为之。再小的阵法反噬,对于不知安危的你而言,未必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书惊尘认真地点点头,娘亲的唠叨,再多也不为过,他喜欢这样。
“当然,如果大圆满破境真有什么意外,双修也并非不可。”
“娘亲——”书惊尘本来端着茶听着,欲浅饮几口,闻此又脸颊微红,遮掩般地放下茶盏,小声道,“这也不至于吧。”
“你先记着,总不会有错。”祈云栖抚摸着书惊尘的脸蛋,道,“而且,我觉得你也挺喜欢墨敛的。”
书惊尘脸还红着还止不住好奇,“这么明显的吗?”
长辈们不应该优先考虑他们之间的非常纯粹的竹马情吗?
“他心悦你也很明显。”祈云栖温和地笑,“那孩子打小是沉稳的性格,也就见了你才不像平日那般。娘亲只要你能快乐平安度过此生,其他什么都是手段,并不重要。”
“娘亲说得对。”
“害。你还年轻,这方面还懂不了许多。”祈云栖捏诀画了个小阵,将阵法融在书惊尘的掌心。
“这几天你给我把这类双修的道法都给我看熟了,其中还有关于你自己体质的,管你用不用得上。”
书惊尘悲伤,“为什么双修也有这么多书要看啊。”
“学无止境。”
书惊尘领着一大堆新世界的书籍悲伤地离开。
他想,如果只是纯粹的新世界的书籍他肯定阅读的津津有味,可是……
可是这是修炼……
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都是学习啊……
即使是学这个,也是会让人没有**的……
书惊尘默哀:这真的,我哭死。
祈云栖惯是把最糟糕的事情都想通了,剩下也全凭个人造化。
书惊尘的体质在仙岛上并未过于隐瞒,蓬莱岛主夫妇从书惊尘小时就有缔结姻亲以成盟约的心思,她最初是并无联姻之心的。
若是书惊尘真的喜欢,而墨敛又一直这般全心全意地对书惊尘,她肯定是想成全两个孩子的好事。
毕竟墨敛的天赋,也确是惊世,这几百年来从未有人仅靠海外三山的藏书,在如此年轻之时自学剑道到如此地步,修炼速度更是叹为观止。
原本书惊尘的修炼速度已经让她很是惊讶,她庆幸自己还算早些日子便让书兰泽去探查上古秘境,不然,还真有可能因为低估了书惊尘的天赋而被天劫克死。
是的,克死。
沈云栖心思深沉。
这也不怪她谨慎,她自书惊尘出生起便担心孩子的体质,最开始那几年,更是不眠不休地翻越人间界所有关于人族体质的典籍文献。阅尽书典后,又极其害怕古籍中那天道不容阴阳同体之人的传言是真事。
可书惊尘一直在不停的长大,看着书惊尘已过十八,越发出落的貌若好女,纤细的身体虽让体征不甚明显,但细看总让身为母亲的沈云栖不由得越发担心。
或许……
化神之后……
化神之后就会好了……
化神是天道对于人的一种修炼的认可,没有意外发生,至少能享几百年寿数,身为母亲保全孩子这样地在这人间邹一遭,不算辜负。
并且她承认现在她也有了私心,她就是想要用墨敛宛如天道宠儿的命格去压所谓的天道不容。
此子天赋极高。
此子未尝不能为我儿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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