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有了宋余初做推手,宋叙哲害得贺宣涛受伤的事情很快就在京城里传了起来。
宫斯望来的时候,他正在给伤口上药。
可能是因为那毒的副作用,他伤疤好的很慢,每天都要擦好几遍药。
宋叙哲又不喜欢陌生人接触自己,上药基本都是亲力亲为。
饶是有些烦了,他直接把药瓶子往旁边一丢,把衣物穿戴整齐,才把宫斯望叫了进来。
外界都在传他完好无损,这伤口是万万不能让外人看见的。
“你怎么来了?”
宫斯望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宋叙哲:“听说你遭遇刺杀了,过来看看你都不行?”
“你听传言只听一半?都在说我毫发无伤。”宋叙哲见宫斯望的手往茶壶那儿伸去,连忙叫住了他:“别动。”
“怎么?这么小气,连口茶水都喝不得?”宫斯望撇了撇嘴:“好吧好吧,我不喝,还有,传言是传言,亲眼见了那才是真,过来看你精神还行,我就放心了。”
“嗯,我好的很,不必担心。”宋叙哲叫来了下人,让他们换了一壶没有毒的茶水过来,在茶盏放到桌上之时,他也落了座,坐在了宫斯望正对面:“我房里贴身的侍女休了假,其他人泡的茶我又喝不习惯,那壶是我早上自己瞎泡的,不好喝,刚准备倒了你就来了。”
“那我还是喝点泡的好的茶水吧。”宫斯望吐了吐舌头:“你泡的万一把我药死了那就完了。”
某种意义上,宫斯望说对了,这茶确实可以药死人。
“我去把它倒了。”宋叙哲说着,便起身拿起了茶壶。
可未曾想,他手上的伤口处突然产生了一阵剧痛,如同用刀剑挑开了他本就破碎的皮肉,又狠狠的在里面钻了好几圈,要把他伤口里的嫩肉一块块挖出来一般,他一个没拿稳,瓷做的茶壶落到了地上,碎裂开来。
好疼……
宋叙哲捂着右臂,神色不明。
怎么在这个时候出岔子?宫斯望还在这,如果被发现了……那该怎么办?
“你没事吧。”宫斯望皱了皱眉:“这种事情就应该让下人做的,你是被扳倒……”
他话说到了一半,止住了声音,眸子静静的盯着宋叙哲捂住的地方:“你别捂着了,血都流出来了,渗透到边上的衣服上了。”
“!”宋叙哲松开手,果然,黑衣上已经沾满了血迹,他的手心中也是一片狼藉。
“我去帮你叫大夫。”
宋叙哲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这有药。”
“我帮你……”
“不用。”宋叙哲顿了顿:“你先出去,我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脱衣。”
“都是男的你怕啥。”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宫斯望还是走到了外面,关上了门。
他的声音隔着一层门,传入房间里,闷闷的:“那我等一下可以进来吗?”
“当然,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站外面的道理。”宋叙哲片刻不敢耽误,脱衣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在看见手上的一片青黑后,他还是没忍住骂了一句脏。
不是说好其他毒都不会起作用吗?
草!
不能骂人不能骂人,人设虽然是纨绔子弟但是要做一个有礼貌的纨绔子弟。
宋叙哲面无表情封住了穴位,拿起刀,把腐掉的带着毒的肉割了出来。
等到上完药包扎完,外面的宫斯望都有些等不及了。
“你好了吗,你好了吗?”
在他问出第三十二句后,宋叙哲打开了门。
“不是说你完好无损的被送回来了吗?这像是完好无损吗?”他探头往房间内部看了眼,在看见那盆连血带肉的血水后,他的身子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你……你这一点动静也没有?真不疼吗?不对,这不是重点。”
宫斯望仰起头,看向宋叙哲:“真的不用叫大夫吗?”
“真没事。”假的,等一下就冲过去找宋余初要解药。
“那……”宫斯望有些扭捏:“就是……”
“有话直说。”
“我等一下再来看你,我记得我家里有一个治伤很好的药。”
“……不用,小划伤而已,我体弱所以看起来吓人。”宋叙哲是真不知道他们俩现在关系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
“哦……”宫斯望还是没有放弃:“那我明天过来的时候带给你。”
你明天还来啊?
“二少。”
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一个小厮正气喘吁吁的朝着这边跑来,他一边跑一边喊:“二少,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杀手背后的主谋找到了……”小厮扶着门框,有些为难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宫斯望:“二少。”
“没事,直接说吧。”
“说是幕后主使是您,一切都是您自导自演。”
啊,意料之中。
而宫斯望并不像当事人宋叙哲一样冷静了,他看了看宋叙哲,又看了看传话的小厮:“啊???”
“不是……不是……”他狠狠的摇了摇脑袋:“这咋可能?”
“他都……”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边上的宋叙哲一把拽住了袖子。
宫斯望识趣的闭上了嘴,嘴里嘟囔着:“反正我不信。”
“对了,二少,等一下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去去去,天天都让他去,宋余初有本事自己过来啊,烦都烦死了。
“知道了,等我送走斯望我便过去。”
宫斯望的眼睛顿时亮了亮:“你叫我斯望欸!”
“那我是不是能叫你……”
“不能。”
“哦,好吧。”宫斯望垂下头:“我相信你,你是不是要去处理这些谣言啊,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明天再带着药过来看你。”
他小跑到院子中央:“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休息不了一点啊,还要去宋余初那。
他就不能一次性把话全说完吗?
宋叙哲压下心中的吐槽欲,正准备把那盘血水倒掉,就见院子的大门再次被打开。
而这次来的,则是他刚刚在内心怒骂了几万遍的宋余初。
说来就来啊?
“我想了想,你身负重伤,再让你去我那儿一趟有些麻烦,干脆就自己来了。”宋余初笑着拉开了凳子坐下:“你们先退下吧。”
“是。”
目送着最后一个下人离开,宋叙哲才冷着脸伸出手:“没必要装出这幅慈父样子,我看着恶心,还有,我中毒了。”
“中毒啊。”宋余初把一个瓷瓶放到了宋叙哲面前:“我猜也是。”
“你的人下手也太狠了一些。”宋叙哲打开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个黑色的药丸,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它塞入了嘴中,顺着茶水咽了下去。
“不算是我的人,他们是真想杀你们。”宋余初看向那盘血水:“真是恐怖呢,伤成这样。”
这么假惺惺的。
“你说过,其他毒不会对我起作用,我本来不信但我手上的毒昨天确实消退了。”他抬眸:“可今天又卷土重来了。”
“哦……这个啊……很简单啊。”他叫来了人,把那盘血水端了下去:“这两个毒是同个起源地,只会互相争斗,不存在谁强谁弱之分。”
“你这是在我身上养蛊吗?”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
宋余初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你应该知道了吧,杀手的事情?”
“知道了。”
“那你应该知道,你要怎么做吧。”宋余初拍了拍宋叙哲的肩:“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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