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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第 355 章

瞧着这副阵仗,老狐狸更不知对方所为何来,在门外迟疑一刹,才进来坐下。

沉默片刻,谢煜徐徐开口,仍是看不出心绪:“也没什么。得你们倾力相助,阿珣才能重见天日。略备薄酒,当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私下致谢。”

话毕,他也不管两人怎么想,举盅相敬,一口饮罢。

师徒悄然在神识中通了个气,除了断定他是有话要避着旁人,皆不明所以。否则以他的身份和为人,真要谢谁,岂会简单到连寻常百姓的礼节都不如?

但谢煜不挑明,两人也不好继续追问,只更加莫名其妙,又不知该说什么。

房中多数时候都沉默着,偶有杯盏之声,气氛说不出的怪异。光线都仿佛映染着些许旖旎之色,场景却越发诡谲起来。

三圈喝罢,谢煜终于淡淡道:“出征在即,前路无定,今晚倒确实有点事要先处置好。”

他端肃而坐,凝目看着谢重珩,无形中威严了几分:“阿珩,跪下。”

自入谢氏府至今数年,他从未要求侄子对他行什么礼,遑论如此郑重其事的大礼。师徒二人一时面面相觑,怔在当场。

凤曦心里十分不痛快。除了在床|上,他都没让谢重珩跪过。但现下形势未明,谢煜也没说别的,他就算有话也只能先忍着,否则难免让人认为他浮躁不堪,坏了印象。

这毕竟是小七最敬重的至亲尊长,他也需高看一头,多敬两分。

谢重珩不知是不是因凤曦的事惹怒了伯父,但觑着他又不像生气的样子,越发云里雾里,惴惴过去端正跪好。

谢煜却只是递给他一个匣子:“打开看看。”

那匣子看着毫不起眼,却乌晶莹润,触手生温,显是珍罕之物。以谢重珩纵横两个时空的见识,竟也认不出是什么材质。

里面只放着一封书帖。整块正红宝石雕琢而成的封皮上,金镶的“赐字名帖”几个大字遒劲峻拔,笔势雄浑,在灯火映照下耀目生辉。

谢重珩彻底怔愣住。

龙裔族人旧俗传承,男子的成婚大礼同时也是命字礼,由父辈赐字,是为祝福、勉励之意,意味着自此有了自己的小家和责任,真正开始另一段全新而成熟的人生。

“这是你尚在襁褓中时,你父亲亲笔所写,已封存四十年。匣子是你母亲为盛放这封名帖,以宫氏嫡系炼器秘术亲手炼制,世上仅此一件。”武定君声音低缓,慢慢替侄子解惑。

谢重珩霍然抬首看着他,心神剧震,只觉掌中小匣倏忽重逾千钧。

今生借着这位先祖的躯壳活了百余年,原身和魂魄的隔阂已冰消雪融。他早就不知不觉将自己当成了本尊,再难以区别认定,他原本只是往生域的孤魂野鬼谢七。

此时骤然听闻时光另一头的往事,竟让他一时眼底酸涩难忍,几乎要溢出来。

族谱记载中,真正的谢重珩至死未曾议亲,自然更没有字。他却从不知道,原来他父母出战之前,为防万一,竟早就提前给他拟好了字,连匣子都花了如许多的心思。据此可以想见,前世也当如是。

这份四十年前留下的赐字名帖不过薄薄一封,却是一份沉重且赤诚的拳拳父母之心。

可惜不幸一语成谶。谢焕和宫临溪两世都双双葬身星峡海,尸骨无存,死因成谜。他们唯一的血脉前世步其后尘,战死在家族故地,今生也即将踏上同样的征程,命数渺茫无定。

悸动中,谢重珩更加忐忑。

世家向来重规矩仪礼。谢煜突然来这一出,还特意叫了凤曦到场,是什么意思?是单纯因着前途未卜生死难料,那些旧例也就不必遵循,还是……

一堆乱念中,只听谢煜慢慢道:“如今内外动荡,家国飘摇,今日不知明日事,我就替你父母做主,现在赐字予你。故而请凤先生前来,做个见证。”

眼角余光不经意一晃,谢重珩终于想起来哪里不对劲了:两侧灯火不知何时,竟换成了一对粗如儿臂的红烛。

刹那间,他心脏剧烈跳动起来,胸腔里像是蓦地擂响了战鼓般,一声重似一声,一阵紧过一阵。乱念霎时尽被惊散,只合并成一种可能。

他下意识地瞥了凤曦一眼,又飞速躲开,那对红烛却不慎撞进视野,让他越发脸如火烧。

半妖起先还老神在在,没觉着今晚的事跟他有多大关系,突然被点了名也只是略感愕然。但瞧着徒弟怪异的反应,他微微皱眉,目光也不自觉地落在红烛上,本能地思索了一瞬。

即使凤曦并非凡人,又一向对什么都不上心,毕竟跟谢重珩厮混到了第七世,自然知晓许多龙裔族人的旧俗。此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命字礼的涵义有多特殊。

若真是跟他无关,谢煜今日纵然破例给侄子赐字,也绝不会让他来此,更绝不会单是为了“见证”。再想起那句“你对阿珩到底是什么心思”,突然福至心灵。

意外之喜当头砸下,素来游刃有余的老狐狸顿时一呆,陡然感觉自己成了初见公婆的新妇。他白天可还暗戳戳威胁过谢煜……

彼时他笃定对方身为尊长,又是一族掌执,不至于无耻到跟小辈搬弄是非,背着谢重珩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无所顾忌,这会子却只盼谢煜千万别抖搂出来才好。他还想留点脸面。

凤曦一动不敢动,死死盯着面前的酒盅,假装仍在神游天外。他自己都不记得活了多少年岁,这辈子都难得这般无措。师徒二人一坐一跪,俱都无言地低着头,神识中都哑了声。

各自的如麻乱念中,谢煜苍老的声音徐缓而起,一字一字诵念出名帖上的内容:

“永安谢氏掌执一脉,谢焕嫡长子,重字辈珩: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①。赐字景衡,持节正行。盼尔德才兼备,内外俱修,安邦定疆,铭勋山河。”

帖上最末一行是“既婚而字之,家业之始也”。依龙裔旧俗,这句话是成婚大礼真正完成的标志。谢煜停顿片刻,终是将原本的“婚”字诵成了“长”字。

谢重珩冰火两重天,只觉自己像是裂成了两个,一个心满意足,一个愧痛难安。

今晚的命字礼不啻是一场隐晦的婚仪,谢煜以亲长的身份为他们主持。自此以后,两人在他这里就算是过了明路,得了认可和祝颂。

对一族掌执而言,此举堪称离经叛道,惊世骇俗。谢煜一生都极为传统肃正,何况独子都彻底毁在男人手上,对男风可谓深恶痛绝。要他接受侄子也要跟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还是师徒关系,实在太过残酷。

无人知晓他的心情,更无人知晓他最后做出这个决定的煎熬。仪式虽极尽简单,甚至不如日常一次临时起意的小酌,却是他多方兼顾之下能做的极限了。

喜悦、愧疚、尴尬、感激交错混杂,谢重珩诚心伏地拜下:“侄儿,叩谢伯父成全。”

三人各怀心思地继续沉默而饮。不久,谢重珩外出更衣,半妖倏而慢吞吞地道:“在下冒昧问一句:谢掌执这么做,是真心替他考虑么?”

他唇角弯弯,眼神却有些冷。

凤曦的身份和立场毕竟不同于谢重珩,他能以局外人的眼光、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谢煜的所为。短暂的心绪混乱后,他就反应过来。

这一出未尝不是想要笼络他,尽可能保证谢重珩走后,他仍会尽力护着谢氏府。白天的试探恐怕也只是在掂量,有多少把握能将他彻底绑在同一条船上。

还真是个天生的上位者,将身边的所有条件利用殆尽,却偏偏将一切都做得合情合理,就连拉拢人都如此不留痕迹。

武定君淡淡看着对面的妖孽,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凤先生心思缜密,头脑冷静,凡事都能先从大局的角度考虑,不愧是人皇后裔。”

凤曦不确定他是不是在不轻不重地内涵自己,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谢煜却仿佛只是心平气和地同他讲道理:“诚如凤先生的弦外之音,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感情称得上绝对纯粹,绝大多数关系都可归结为利益交换。父母爱重子女也不过图个老有所依,所谓恩爱更可能是不甘寂寞又没有更好的选择。”

“但不管怎么说,这对你和阿珩都算是好事。退一万步讲,谢某的所为跟你们的所求不谋而合时,是否另有所图还重要吗?我等凡夫俗子,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凤先生何必如此执着于较真?”

然而任他说破天也改变不了他们被算计的本质。凤曦黑着脸,如鲠在喉:“重珩能想到你竟这么利用他么?你就不怕他知道了会如何看你?”

对方轻飘飘一句话,彻底堵住了他的嘴:“凤先生白天的剖心之言,谢某颇受触动,只是想必阿珩并不完全知晓凤先生的心意何等坚定,需要谢某代为转告吗?”

这老狐狸!当时安静如鸡,合着在这里等着他呢!妖孽下颌绷紧,显出咬牙的痕迹。

没容他想好该如何恰到好处地反驳,谢重珩正巧回来,遂只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纵然他嗓子眼里真卡了块骨头,这会子再如何不爽也只得生生咽下。

私下一轮交锋,凤曦完败。但他的好徒弟满腹心事,浑然无觉。

进门之时,谢重珩不知怎的就想到翁婿一词,进而想起坊间“翁婿天生是敌人”的说法,后背简直像扎满了芒刺。好在看见谢煜施施然举杯为礼,一饮而尽,他以为二人背地里尚算相处平和,越发尴尬地笑了笑。

连个安慰的眼神都没有。凤曦又郁闷又哀怨。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很想问那个送命的问题:假如我跟你伯父同时被人挟持了,你先救谁?

再饮罢两杯,谢煜便起身离开,不再耽误他们剩下的时间。他并未回澜沧院,而是独自提了盏八瓣莲花琉璃灯,沿着驰道旁空寂的连廊,踽踽往北而行。

摒退奉先殿里所有守祠侍者,老人沉默地上了柱香,驻足在谢焕的牌位前,轻轻摩挲着,就像胞弟幼时常常抱着他撒娇,他总会笑着摸摸对方毛茸茸的脑袋。

然而那个喜欢黏着他的孩童早已长大,能做他的左膀右臂分担压力,扛下山一般沉重的责任。四十年前更是留下襁褓中的幼子,提着陌刀义无反顾地踏上战场,连同夫人宫临溪一起以身殉国,永恒沉睡在了星峡海的万顷碧涛下。

谢煜默然闭上眼,停留了一小会。

对不起,为兄有负你们生前所托,没能照顾好阿珩,让他年少远行,颠沛流离,才会遇见那个男人,以致纠缠多年,执迷不悟。

但他就要去灵尘了,谁都说不好未来家国如何,自身结局如何。既是他心之所愿,我也认了。趁我还活着,了却他一桩心事,也算是代你们祝福他。

人生除死无大事,还望你们都能理解他。何况形势所迫,唯其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借助凤曦的力量,护着永安谢氏。若一定要有人担责,就怪我罢。

收回手,谢煜慢慢行至奉先殿正中,在神案前端肃跪地而叩,最后却没起身。

案上的牌位层叠错落枯寂无声,像一双双神佛的眼睛,无喜无悲地睥睨着一代代前来参拜的后裔。谢重珩站在门口,看着他有些佝偻的枯槁躯体,风中残烛一般,心里苦痛难言。

他跟了一路,直到现在谢煜都没发现他。可武定君当年以武扬名,能单人独马仅凭掌中一柄陌刀七次杀穿尾鬼军阵,修为、警觉、反应都是顶尖的级别。

若非为了掩盖他离开永安的秘密,本该正值壮年的人又岂会不济至此?

谢重珩也上了香,在谢煜后侧跪下,涩声道:“伯父何必如此苛求自己?都是侄儿的罪孽,要跪宗祠也该是我来。明日还得早起整装全城巡礼,耗神费力,伯父不若回去歇着。”

谢煜淡淡道:“我还在,哪里就轮到你来担责了。”

身为尊长,他没能护好自己的至亲后辈。身为谢氏核心一房的主事者,整个支脉在他手上断了传承。他罪无可恕,理当在此长跪,向历代先祖请罪。

但这不能改变任何既定事实,谢煜也不过是稍稍求个心安罢了。

略略一顿,又道:“今晚也算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人生三大喜事之首。你不在家好好陪他,到处乱跑什么?”

“他在演武场构画传送阵。”谢重珩下意识地回道,反应过来脸上又有些发烧。

幸而谢煜没再说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你廷叔祖的回复这一两天就该到了,届时你应该在路上。若是他肯见你,你又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最好先尽快去一趟,再至帅府履任。”

关于谢焕主持的那一战的真相,近距离对战尾鬼神侍的心得,这世上恐怕只有谢正廷能言说一二。

谢重珩疑心再起:任何事只要发生过,再隐秘也一定会留下痕迹,谢煜坚持暗查四十年,一无所获都不肯放弃,莫非他一直怀疑有人出手抹去了残留的线索?

可整个灵尘有这等手段和能力的,连同已仙去的谢烽和前任族长都算上,也不会超过三个。

他没多问,只道:“伯父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叔侄二人便再无言语,沉默地在奉先殿里跪着。

此时遥遥相对的另一头,是同样深沉静谧的帝宫。连绵宫殿群一角的静室中,星盘投映出密集如沙的星群虚影,布满虚空,各循轨迹安然运行,间或交错碰撞、有生有灭。

夜重更深,有悔真人却既未修行也未入睡,而是星冠法袍,装束俨然。他信步穿过亿万星影,趺坐蒲团上,一手拈出短短一截血红的线香,一手掐诀。

须臾,他周身浮起一层虚幻的朱色薄焰,素来从容出尘有如谪仙的面目破天荒微微扭曲,显是痛苦已极。

但他没有半点停顿的意思,仍是不疾不徐地催动心法。

那血红线香明显已用去不少,顶端烧过的痕迹处无火而焚,冒出细细一缕几不可见的轻烟,扶摇直上,精确没入一粒隐藏的星辰虚影中。

梦境突然被意想不到的人侵入,伏渊多少有点惊奇,好整以暇地打量着来者:“挺高明啊。”

有悔真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多年,他只知这区区凡人能以心血熔炼幻月花、星宿石,制为血魂香祭祀上天,却不知他竟还能以香为引,焚魂燃魄,借道星象,绕开帝宫里密不透风的种种监察。

如此隐蔽的手段,若非对方这次特意找上门,只怕连天绝道中枢都一无所觉。

伏渊也不急着醒来,更不怕被凤北宸怀疑,他的契约不是死契,主子再怎么疑心深重也管不到他的梦里:“你大费周章来见我,有什么了不得的贵干?”

①、《仪礼·士冠礼》。真实历史上男子二十而冠,冠礼后是命字礼。本文设定则是男子成婚时由亲长赐字。

谢煜:KO,so easy。

凤曦:老实巴交.JPG。

小谢:气氛好像有点怪怪的?不过一直很怪就是了。

凤曦:别问,要脸。

老狐狸大型双标现场:你怎么利用你亲生儿子咱都理解,那叫顾全大局。但你不能这么卑鄙地对我家小七,哪怕你的做法对我们都有好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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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第 3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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