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是一点都不关心文家和安阳县主两家人吗?”陈岁想着两家动不了周家,可能会把气撒在他们娘俩身上。
陈母睨了她一眼,佯装生气地道:“这才想起来咱娘俩势单力薄吗?”
“做错事的是他们,只要周家不糊涂,就不会任由那两家欺凌我们娘俩。”
说着,陈母叹了口气,“再说了,娘只是和你爹和离,又不是守寡,你爹现在混得人模狗样,你又是她亲女儿,他能不护着你?”
最后,陈母又小声嘀咕着:“当然,也不能什么都靠你爹。”
她虽是个妇人,但这么多年来,也积攒了不少人脉。虽说没了陈夫人的名头,她黄月如也不是吃素的。官邸后宅中人,也是给她面子的。
陈母再三纠结中挑出回礼,回给周家的不亚于陈岁带回来的两株盆栽,在清单的名字被勾去的那一刻,陈母疼得险些心悸。
但一想到可以给她闺女求个金刚罩,也就不那么疼了。
陈岁懒得理清这里面的人情世故,想着周可卿有她的帮忙,应该能躲过这次的劫数。
只是,万万没想到,次日一早,梁巧巧一瘸一拐地来到她的院子,还因为不熟悉的缘故,走过了厢房,可见她的急迫。
“怎么了?”陈岁打开窗户,问道。
梁巧巧深吸一口气,毫不停顿地说道:“街上都在传你看见周家大姑娘和外男不清不楚,周大姑娘为了让你保密,为此还特地给了你两盆有价无市的盆栽,做封口费。”
“放屁!”陈岁忍不住爆了粗口,差一点直接从窗户翻出去找人算账。
梁巧巧又问:“你没收她东西?”
陈岁一怔,“那是赏花会的彩头,哪里是封口费!”
“再说了,真要给封口费,也是文家出钱,明明是文珊珊使计不成,被我戳破……”话说到一半,陈岁反应过来,“是文家又使计害我!”
“街上可有传文家的事?”
“有!”梁巧巧点头,可接下来说的话,却让陈岁后背泛起寒意。
梁巧巧:“文家说他家姑娘因为不愿帮周家保守秘密,便被扣了下来,还是文大人亲自上门才把自己闺女救出来的。”
“我回来给你报信的时候,听他们讲文大人还要去告御状!”
陈岁:“……”
她直接无语了。
文家这也太不要脸了。
看她们孤儿寡母好欺负还是当周家是软柿子,随便捏?
居然还敢到圣上面前颠倒黑白!
“娘亲呢?”陈岁挽着梁巧巧手臂,扶着人快速往陈母的院子走去。
梁巧巧:“我来之前路过问了一句,嬷嬷说夫人昨日睡得晚,还未醒。”
“不过我让我娘亲去候着了。”
陈岁抬眸瞧了眼梁巧巧,小声道谢,“不仅要谢你及时告诉我此事,也谢谢兰姨。”
梁巧红了耳朵,眼神望着半空,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待两人来到陈母的院中,陈母已醒来,面上还带着倦意,身后有丫鬟正为她梳妆。
“大姑娘过来了。”兰旭一时还改不了口,陈母也未强求,随她叫去了。
“兰姨。”陈岁颔首问好。
陈母忙问道:“怎么回事?”
“昨日,你可说漏了什么?”
陈岁见桌面上的粥一口未动,“娘亲还是先用膳吧,您边吃我们边讲。”
兰旭也跟着劝她。
陈母简单喝了两口,陈岁踌躇道:“我想周家现在也是一头雾水吧。”
在几人不解目光下,陈岁屏退下人,又把昨日之事细细讲了遍。
与她的反应一样,梁巧巧也好奇文家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他们是不想活了吗?”
流言蜚语已被传到大街小巷,往后也只会愈演愈烈,这件事发酵到最后的结局——文家和周家只能存一个。
梁巧巧低声猜测道:“我听人讲,文家也想要未来皇后母家的殊荣,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周家下手?”
“周大姑娘经此事,就算太子心意不变,皇家心中也有芥蒂,我只怕他们会逼死周可卿。”陈岁说出自己的担忧。
没想到,昨日她的补救,反而被对方利用,成了一把刺向周可卿的利刃。
“怎么会?”梁巧巧惊呼,有条有据地反驳道:“什么事都没发生,真要死个人,也是蓄意害周大姑娘的人,至少她表妹跑不了!”
陈母此时也沉下心,缓缓开口,“周夫人、周太傅我也见过,他们绝不对为了好听的名声,同外人逼死自己的孩子。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还是要等周家的动静,才能做出应对一策。”
兰旭自知自己也帮不上忙,见几人着急上火的模样,亲自动手煮了壶下火茶。
一盏茶下肚,陈母派出去暗暗向周家打听接下来动向的人还未回来,周家的人先一步登门拜访。
当然,人也是悄悄来的。
是可爱大师傅从后门顺路接进来的。
周府下人一一见礼,亮出周家的信物后,道:“我家老爷夫人特谴我来向几位赔罪,事发突然,又牵连甚广,只能从后门请见。”
陈母颔首,“事急从权,今日本该是我去府上看望,没想到却出了这事。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还请尽管开口,定在所不辞。”
派来传话的下人是周夫人的亲信,见陈母真心实意关心周家,心中熨帖许多。
“陈大姑娘昨日救了我家大姑娘,老爷夫人感谢还不来及,如今只恼恨此事牵连了陈大姑娘,我家老爷已修书一封,请老泰山出面,势要文家付出代价,还陈大姑娘一个清白。”
陈母点头,看来文家是踢到了铁板。
周大人的老泰山是当代大儒,凡是在圣上面前露过脸的官员,年少求学时,十有**是经他提点过的学子。
老泰山在文官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至于那些武官?呵,不想以后自己的后辈大字不识一个,都得弯下腰低下头颅给大儒面子,为周家说话。
该传达的话,已经传话完毕,周府下人行礼告辞,陈母抬手让他等一等。
未多时,圆安双手捧着小匣子小跑过来,“娘亲,我炼好了,没耽误您的事吧?”
陈母看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心中划过一股暖流,接过小匣子,“娘亲谢谢天圆,来得正好,一点都不晚。”
陈岁抬手让圆安过来,蹲下身来,拿出帕子轻手给他擦拭脸上的痕迹。
“昨日才断的枝叶,娘亲就给你炼丹去了?”陈岁小声嘟囔着。
“这叫物尽其用。”圆安托着小脸,眨着眼,学着陈赢的模样卖乖。
梁巧巧凑上来点评,“噫,学得真像。”
几人小声嘀咕着,前面的陈母把圆安刚炼好的补药,交给周府下人,“我儿师承金鸣寺的本心大师,虽年幼,但医术过人。这颗药丸由冰魄杉和各种名贵药材所炼化而成,大儒年事已高,莫让他人有了可乘之机。”
周府下人也是知道本心大师的本领,又听“冰魄杉”,更知这颗药丸的宝贵。接过手小心放入怀中,再三谢过才离去。
人是可爱迎进来了,也是可爱送出去的。
和进来时一样,可爱确定没有人藏在暗处,才放心把人送出府。
人走后,陈母长长舒了口气,“看来周家要自己动手收拾文家了。”
陈岁揶揄完圆安,听到陈母的感叹,轻声道:“希望这一把能躺赢。”
“什么意思?”梁巧巧听得甚清,抬头反问道。
陈母交代陈岁这几日暂时不要出门,免得又被有心之人利用。
陈岁晓得其中利害,也担心她坏了周家的反击,点头答应下来,保证绝不出府。
梁巧巧没有这层顾虑,天天一瘸一拐地给陈岁捎带外面的传言。
陈岁深怕她日后伤腿痊愈之后,走起路来也一高一低。
梁巧巧丝毫不担心,乐得给陈岁讲述自己听来的各种小道消息。
什么文大人御前痛哭,要撞墙明志啊……
“撞了吗?”
“没。”
什么文珊珊在手帕交面前指天发誓,说周可卿要杀她灭口……
“真不该心软!”
“是啊!”
还有什么周家老泰山被文家人气昏在大殿上……
“人怎么样了?”
“多亏了那颗丹药,人当即醒来,引经据典,骂人十分文雅,说得周家各个低垂着头,仿佛找不着东西南北,恨不得爹娘从未生过他似的!”
一连几日,周文两家的事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根据梁巧巧的“情报”,陈岁猜测文家也忌惮周家的老泰山,一开始就准备好后招,对付他老人家。
只是没预料到,陈母送出的丹药,及时把人救了回来。
后来,陈岁和周可卿提及此事,还感慨周家真放心让老人家服用一个十多岁孩子炼出的丹药。
老爷子不带任何一个脏字,教文家上下重新做人,隐约在流言蜚语中占了上风。
陈母松了口,放陈岁出府,继续巡查名下的产业。
陈母身后跟着兰旭,梁巧巧就交给了陈岁。
此行,两人一同出府。
除了跟着陈岁见见世面,另一点是梁巧巧的伤腿好得差不多了,若遇到危险,还能活动下筋骨。
未曾想,这一次出府,又为周文两家渐泯灭的流言蜚语,添了一把干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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