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视频中的女生哽咽着。
“我给他补妆，他突然抓着我的手去摸他喉结，越摸越往下……我想躲，但他力气太大了，我根本就躲不开。”
“我不想走到这一步，但他现在是导演跟前的红人，还说我要是不听话就把我赶出剧组，我不想被他继续骚扰，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求求大家帮帮我……”
【钟毓是卫磐岩新电影的男主之一？我靠老爷子眼光不行了啊，怎么挑个人渣】
【性骚扰都去给我死！！！！】
【心疼这个化妆师姐姐】
【好贱啊，听说才17岁，千万不要因为他未成年就手下留情啊啊啊啊，长大以后只会祸害社会！！】
【封杀！！！这种人进娱乐圈只会糟蹋更多女孩子】
【抵制电影《贾榛》！！！！！】
【钟毓滚出剧组！滚出娱乐圈！！！】
“网上舆论一边倒，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紫丰高级会所里，上官星海轻轻晃了晃手机，神色得意。
屏幕中，营销号的帖子被顶在最上面。
除了Andy那段绝望心碎的求助视频，还有几张照片——钟毓背对镜头坐在化妆镜前，Andy附身靠近，姿势看起来十分暧昧。
还有一张是钟毓昨天和前天身穿夹克的对比图，营销号声称昨天那件分明是Andy的衣服，钟毓这个人渣是在变相的“炫耀”。
“还是你小子有办法，这下好了，钟毓到死也别想翻身。”凌可漫嘴角上扬，疯狂刷手机看各路对钟毓的痛骂。
“过奖了。”上官星海说，“钟毓接下来肯定会澄清，我们得做好准备。”
凌可漫现在很信任他，“怎么做准备？”
“我记得钟毓的爸是个赌鬼，这小子更是常年打架斗殴，黑料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我们在这上面加一把火，让他彻底翻不了身。”
“但他打架不是为了还债吗？网友知道会不会同情他啊？”
“所以需要我们的一些‘润色’，营销号那边只要钱到位都可以安排。只是……”
凌可漫皱眉，“只是什么，有什么好支支吾吾的？”
“只是钟毓和傅少认识，如果傅少出手公关，我们这边怕是做再多也只是无用功啊。”
凌可漫瞬间沉下脸，“傅家的账也不是完全干净的吧，如果他敢出手，大不了同归于尽。我得不到的人，谁也别想得到。”
“倒也不必这么壮烈。”一直坐在窗边的人忽然开口，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傅家而已，我让陈特助去打个招呼就行了。”
“汤少，”上官星海笑眼盈盈，“整个A市，要论谁敢和傅家叫板，也就汤家了。”
“嗯。”汤宸神色淡淡，“按你们说的做，有什么资金或是需要，直接找陈特助。”
“汤少就是痛快。”上官星海顺势卖了个乖，“扳倒钟毓，汤少若是高兴了，空出来的男一号，还麻烦您在卫导面前帮我多美言几句。”
其实汤宸会加入他们弄死钟毓的计划，这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
这个外貌清秀、单纯无害的小少爷心眼最小，容不得半点贺厉廷身边的蜜蜂蝴蝶，一旦发现，必定掐死。
不过上官星海也觉得好笑，明知贺厉廷是个花花公子，这人却非要死守着不放，纯纯自己找罪受。
但管他呢，有钱人的心思谁知道？
他只关心，对方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
汤宸丢给他一个眼神，“想讨赏，事办成了再来。”
-
剧组临时的会议室。
钟毓站着，面对一桌子**个人，目光落到Andy身上，“昨天奶茶泼出来，你给我擦了一下。衣服更是因为被淋湿才临时借用的。那些照片是偷拍，明显选了角度要栽赃我。”
Andy眼眶红红，握着纸巾擦了把眼泪，说：“我那衣服一个月前就买了，那时候你都还没进组，我难道还能未卜先知去算计你吗？”
钟毓捏紧拳头，“你明明说自己前两天才买。”
“你不信尽管去问剧组其他化妆师，他们都知道我一个月前就买了这件衣服。”Andy说，眼泪再次滚落，看起来越发可怜，“你才17岁，我也不想毁了你的大好前途，但是，但是谁来给我做主呢……”
说完哽咽起来，哭声止不住。
旁边两个带鸭舌帽的女工作人员，一个扶住Andy肩膀，一个给她递纸巾。
她们是作为“证人”被叫进来的，说：“昨晚上Andy还在酒店哭呢，我们都看见了。”
钟毓眼神凌厉地扫过去，“她说是我了？”
对方被这眼神看的一怵，“……是没说你的名字，但Andy说了自己不敢说嘛，对方是导演跟前的大红人，谁不知道在剧组，卫导最喜欢的就是——”
“好了。”一旁的女编剧打断她们，“你们看到什么就说什么，自己瞎猜的那些就不要说了。”
两个工作人员悻悻的，耸耸肩闭上了嘴巴。
卫磐岩看向钟毓，“你怎么说？”
“我不认。”钟毓很直接，“调监控吧，我不怕查。”
卫磐岩脸色一沉，“化妆间从来没有监控，因为在我的剧组，没人敢做这样的事！”
“……”
钟毓捏紧了拳头，神色因为紧张而显露几分苍白。
“我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拿出手机，停顿几秒，又收回兜里。
“卫导，我想先和你一个人谈谈。”其他任何人他都不相信。
Andy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转瞬即逝，又挂上楚楚可怜的样子。
卫磐岩挥挥手，其他人全都出去了。
“行了，说吧。”
钟毓打开手机里的一段录音。
音频中，上官星海一而再、再而三的请钟毓喝奶茶，推搡之间传来惊呼，而后是轻微的关门声。
录音截止。
卫磐岩：“这段录没有直戳要害，最多证明奶茶确实泼在身上了，但之后的事怎么说？”
钟毓抿唇，说：“我当时只记得防备上官星海了，他走了我就关录音了。没想到Andy也会……”
“算了，也算半个证据。你小子跟我交待句实话，今天这事，到底有没有？！”
“绝对没有。”钟毓脱口而出，直视着卫磐岩眼睛。
卫磐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啪”一声摔了手里的玻璃茶杯，脸色铁青，怒骂道：“他娘的，下作手段弄到老子头上！”
钟毓是他一手从贫民区挖出来的苗，进组之前就调查清楚了背景资料，这快一个月的相处更是让他摸清了这孩子的脾气秉性。
娱乐圈是什么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是个黑白能说成红绿的大染缸。
他卫磐岩在这里摸爬滚打几十年，怎么会不清楚人红是非多的道理。
钟毓这是被人搞了。
小孩家里穷，没背景、没经纪公司、连个经纪人和助理都没有，从酒店过来不是地铁就是走路。人人都知道钟毓依靠的人就只有把他带进圈子的自己。
卫磐岩当然生气，这是明晃晃在他头上动土。
“录音给我，还有，最近别上网。”卫磐岩说。
说完，意识到钟毓那个破手机根本刷不了八卦新闻，摆摆手，“行了，去吧。摆好心态，给我好好演戏，这件事我来摆平。”
卫磐岩迅速联系了Andy，但奇怪的是，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避不见人。
公关黄金24小时的第5个小时，电影《贾榛》发布了一则声明。
声明中强调演员钟毓并没有性骚扰，一切接触都在正常的工作范围内。化妆师的说法存在误会，剧组将彻查此事并保留一切法律追究的权利。最后，剧组将呈现最好的电影，敬请大家期待。
最后放上了那段奶茶音频。
这无异于公开回应网友要钟毓滚出娱乐圈的话——我不仅要他继续演，我还把电影再推上新水平，让你们心甘情愿走进电影院。
一起激起千层浪，网友纷纷对这则格外“护短”的声明表示不满，大骂卫磐岩失了本心，竟然公开护着一个人渣。
也有网友听了音频后决心再观望观望，让子弹多飞一会。
网上不安宁，剧组里也是低气压。
制片人和卫磐岩吵了一架。
制片方是贺氏，因为贺厉廷住院，新的代理人姓周。
出于利益的考量，他自然不同意直接发表这则声明，网友对于劣迹艺人的容忍度虽然低，但只要风头过去再洗白洗白就没事了，现在风口浪尖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对不能如此护短的。
卫磐岩冷笑一声，“他哪里劣迹？你亲眼看到了？圈子里什么破习惯你不知道？别人惯着，我可不惯着。”
“卫导，我知道您偏爱天才，但事情不该这么办！”
卫磐岩喝了口茶，“不偏爱天才偏爱什么？偏爱废物啊？”
制片人快气死了，完全说不通，干脆打道回府。
也怪贺董事长给了卫磐岩极大的权力，除非实力和地位都到这份上了，不然导演哪里敢跟制片人这么横？
也就一个卫磐岩。
声明发布出去后，卫磐岩叫人紧盯着网上的舆论。
“风向不对了就放点水军。”卫磐岩说。
他不是傻子，该用的手段一个不会少。
舆论风向渐渐两边倒，不少人怀疑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毕竟之前也有女性声称自己被性骚扰，从而博取流量的事。
平息的速度叫人吃惊。
女编剧盯着电脑屏幕叹息一声，“要说那些骗流量的缺德呢，她们这么搞，堵的是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女孩子的路。”
眼看这事儿的热度在一点点降下来，谁料当天下午，一个新的词条爆上了热搜榜一。
#钟毓劣迹艺人
点进去一看，卫磐岩两眼一黑。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营销号，说钟毓从小就混迹在
【小编今天和大家一起来扒一扒卫老爷子最新电影的男主角钟毓，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从小就是混子，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还经常翘课，老师同学们都非常头疼，生怕不小心就被霸凌……爸爸还是个赌鬼，欠了不少钱。这种人要是成了大明星，估计会带坏不少小孩吧】
底下的配图是各种照片——钟毓打架的、他从公安局出来的、还有打了马赛克的同学发言。
同学1：他经常带着伤来上课，每人敢和他说话
同学2：钟毓啊，花花公子呗，一年到头桌子上的奶茶就没断过，每个月都能看到不同的女生来找他
同学3：我跟他不太熟，他经常上着上着人就不在了，估计翘课去了吧
这些消息如同病毒一样疯狂传播，跟性骚扰事件合并在一起，将钟毓整个人的形象往深渊里踩。
卫磐岩坐在电脑前，手机一直响也没管，脸色铁青，“叫钟毓过来。”
“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副导演额头冒汗，“现在怎么办？这帖子也太会胡说八道了，钟毓打架逃课都是为了兼职赚钱啊，不然那群讨债的早打死他了！”
公关部负责人立刻道：“卫导，这会儿和上午不一样，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千万不能再发言了，都则钟毓的形象可就彻底没救了！！”
卫磐岩：“那你们给我一个方案！”
负责人一边建立文档一边说：“当前要先找钟毓了解清楚所有的事情，做出针对性的回应，摆脱他的负面形象，而且速度一定要快！”
“那赶快去整理资料啊，愣着做什么！”
忙碌间隙，副导演接了个电话，挂断后脸色惨白。
“……卫导，刚才制片方说，钟毓给电影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要求我们停止用钟毓。”
卫磐岩冷笑一声，“让姓周的别管，出了什么问题我直接跟他们贺董事长说。”
“就是贺董的秘书打来的，他还说，如果您执意要用钟毓……他们就撤资。”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止一瞬，空气陷入片刻的沉默。
公关负责人看向卫磐岩：“卫导，钟毓的资料……还整理吗？”
-
“好的董事长。但如果放任网上舆论不管的话，会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中心大厦顶层，郑叔毕恭毕敬站在一旁。
豪华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神色威严的男人，眉宇间透着岁月沉淀的痕迹，眼神深邃而犀利，直直看过来时，让人不敢有半点隐瞒。他身后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夕阳的余晖穿过玻璃，桌上的金属雄狮摆件反射出锐利的光芒。
“不可挽回的后果？你说望洲？”傅天雄淡然一笑，“二十出头的人了，应该有分寸。汤家都来打招呼不能救这个钟毓，总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郑叔垂眸，“是。”
“性骚扰爆出后，你帮着动了一些资源吧？”傅天雄喝了口茶。
“他们剧组有自己的应对，我只是让公关部帮了一些小事。”
“一起停了吧。”傅天雄说，“对了，他怎么样了？”
“谁？”郑叔微愣，下一秒飞快反应过来，“少爷在老宅，每日看看书，或是到花园里浇浇花，并未与外界接触。每日我按时给他换药。”
“他的身体总是好的这样慢。”傅天雄关心道，“那这件事就别告诉他了，免得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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