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喊走了?余旧垫脚远眺,可恶,他都穿越了,怎么老天爷不补偿他一双大长腿,好歹让他呼吸下一米八的空气啊!
“他们离开集市了。”林故渊按着余旧的肩膀,令他脚后跟踩实地面,“不是没吃早饭么,赶紧把炸糖糕吃了。”
“哦。”余旧飞速观察了张大花与女人的战况,估计一时半会儿注意不到自己。
油锅里炸过的糖糕外层酥脆内里松软,咬开便有一股热气奔涌着袭上鼻尖,融化的白砂糖裹着芝麻缓缓淌出,还烫着呢。
“嘶,好烫——”余旧含着糖糕哈气,舌尖一阵刺痛,但挡不住炸糖糕的香甜,黑芝麻磨碎了,像他以前过年吃的汤圆馅。
“慢点。”林故渊蹙眉,大街上,也不能叫余旧伸舌头检查烫得如何。
“没事儿。”余旧咽下了第一口糖糕,“挺好吃的,你尝尝。”
第二口有了防备,余旧沿着边咬,甜、香、酥、软、韧,他摇摆了两下身体,那是他吃到美味食物高兴的小动作。
林故渊吃了早饭出的门,余旧分他两个糖糕,他只吃了个老板娘送的小的,大的裹了油纸袋塞荷包里,给余旧留着下午吃。
“你说,喊走余大伟的男人会不会是他同伙?”余旧借着糖糕散热的间隙,和林故渊讨论男人的身份。
林故渊昨天推测余大伟与人合伙作案,余旧本想在村里打探打探嫌疑人选,结果被张大花耽搁了。
单凭喊走余大伟,林故渊下不了结论,余旧吃掉一个炸糖糕,擦擦嘴巴:“他朝哪边走了,我们追上去看看!”
“不急,先弄清楚张大花要做什么。”林故渊沉稳道,“她们快吵完了。”
余旧疑惑林故渊咋判断的二人争吵进度,她们不是你来我往的正热闹?
不过林故渊的话通常错不了,余旧叼着炸糖糕回到张大花身后,女人引着张大花挪了两米,以免影响老板娘做生意。
林故渊真是料事如神,余旧嘴里的糖糕吃了不到一半,张大花结束了争吵,她没占到上风,是女人忙着赶集,懒得跟她掰扯了。
余旧偷偷丢了几颗糖进女人小孩的帽兜,谢谢嗷,咱不白吵。
张大花一清早钱钱花了,糖糕糖糕没吃到,和人吵架又吵输了,脸色臭到了极致。
余旧舒舒服服地啃着糖糕,张大花眼一瞅,胸口堵得更厉害了!
她揪着余旧就要出集市:“炸糖糕好吃吧?你现在跟大娘走,大娘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比炸糖糕好吃一万倍的东西。”
张大花的嘴,骗小孩的鬼。余旧打心底翻了个白眼,表面听话的跟张大花走了。
若不是余大伟哪边有状况,他才不会如此轻易顺从张大花。炸糖糕吃了,猴子表演还没看呢。
张大花带着余旧拐到了一户小院,小院的围墙高过余旧的头顶,顶上插着绿色的碎玻璃,瞧着不像普通人家的院子。
院门是铁质的,敲着哐哐响,不多时被人从里面打开,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穿着浅红色的短夹袄,灯芯绒料的裤子,看着挺富的。
对方见到张大花并不意外,审视的目光落到余旧身上,片刻后温和一笑:“路上辛苦了,里面来吧。”
张大花显然和对方约好的,余旧冲拐角的林故渊比了个放心的手势,铁门当地关严,林故渊的目光瞬间一暗。
小院内构造简单,三人不做停留,直接进了屋子。
双层的小楼房,一楼中间堂屋坐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与开门的女人年龄相仿,女的约莫二十七八,眉眼似中年男女的结合体。
张大花称呼男人为王老板,向他介绍余旧:“这就是我那侄儿,长得确实标致吧,虽然脑子有点毛病,但听得懂话,嘴巴甜,人也乖。余旧,叫王叔王婶。”
张大花的语气谄媚,余旧闭着嘴,眼神明晃晃地打量着一家三口。
“叫人呀!”张大花搡了余旧一把,悻悻地向王老板解释,“他见了生面孔,有点不适应,平时说话正常的,照顾你家闺女肯定没问题!”
照顾?余旧的视线下移,从他进门起,年轻女人一直坐沙发上不曾动弹,莫非是身患隐疾?
很快,在张大花与王姓夫妻的交流中,余旧搞懂了真相。因为他傻,双方讲话很是直白,半点没避着他的意思。
王老板是乘上改革开放第一缕春风的人,他的水产生意遍布了周边十数个乡镇,因此结识了余安和,得知他家中有个傻儿子,日渐了解后,王老板夫妇起了结亲的心思。
王小姐先天不良于行,随着她长大,女儿的婚事成了王老板夫妇的心头病。他们不奢求闺女嫁什么门当户对的人家,最好是招个身体健康、人品好的男人入赘。
然而王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们两口子不能天天待家里,假如入赘的女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岂不是害了闺女。
思来想去,夫妻俩始终找不到完全的方法,眼见着女儿年近三十,整日困在家里郁郁寡欢,王老板媳妇难受得天天晚上躲被窝哭。
余旧的出现可谓是恰到好处,王老板咨询了城里的医生,他闺女的残疾不是遗传病,余旧的脑子是后天损伤的,意味着两人结了婚能拥有一切正常的孩子。
傻子心思纯净,容易调、教,家里再请个保姆,将来孩子大了,不愁没人养老送终。
王老板夫妇替女儿打算得十分周全,为了促成良缘,王老板给余安和行了不少方便,包括但不限于帮他提供优质的鱼苗、指导养鱼技术、以高市面价一毛的价格长期收购余安和鱼塘的产出。
擅长做生意的人向来精明,王老板一步步拉进与余安和的关系,从王老板到王哥,称兄道弟。
待时机成熟,王老板请余安和上家里喝酒,半醉半醒地提了结亲。
王老板对女儿的爱,余安和感同身受,王老板的担心亦是他所忧虑的,他们做父母的必将先子女老去,到时候余旧该怎么办?
“余老弟你放心,我和你嫂子肯定会把余旧当亲儿子看待,说是入赘,但如果他们不止生一个孩子,小的也可以跟余旧姓。”
余安和被王老板说动了,王老板闺女喊他余叔,性子温温和和的,若不是腿天生残疾,哪轮得到他的傻儿子?
“王哥,我回去跟余旧他妈商量商量行吗?”余安和没一口答应,毕竟他此前从未想过让余旧娶个身体有缺陷的媳妇。
王老板自然说行:“或者哪天安排两个孩子见一面,相处相处,你觉得咋样?”
余安和答应了见面,约了日子,不知为何临了反了悔。王老板那段时间生意上遭人捅了点篓子,等他处理完毕,余安和夫妻已经下葬一周了。
本以为结亲不了了之,前几天张大花却找上了门,要代余旧父母负责余旧的婚姻大事。
在张大花口中,余安和夫妇的去世反倒对王老板他们有益:“我二弟两口子没了,以后王老板你们就是余旧的亲爸亲妈,生的孩子全姓王,我们老余家绝不反对。”
张大花话说得难听,但道理是通的,王老板沉吟两秒,让张大花把人带来。
成不成的,前提是他闺女得愿意。
“闺女?”王老板征询女儿的意见,腿上盖着床薄毯的王小姐轻轻点了点头。
王老板严肃的眉眼松了松,转头看向张大花:“你有什么条件?”
余安和夫妻尸骨未寒,张大花如此急切地找上他们,把余旧当物件推销,图的是什么王老板心知肚明。
“啥条件不条件的,我是余旧大娘,他爹妈走了,我们总不能不管他。王老板你家大业大,能看上余旧是他的福气。”张大花说得冠冕堂皇,在王老板洞彻的目光下,她讪笑着搓了搓膝盖,“说起来我家老大长余旧四岁,早该娶媳妇了,我跟他爸没本事,凑不齐彩礼——”
张大花抹眼角卖惨,王老板见惯了世态炎凉,张大花的段位根本不值一提,绕了那么多弯子,无非是图钱罢了。
余旧不敢置信地瞪着张大花,没本事别娶媳妇啊,凭啥卖他换彩礼?
“你要多少?”王老板打断了张大花的惺惺作态,“一千?”
“一千怕是不够。”张大花挺了挺腰杆,拉着余旧又准备夸,余旧用力甩开她的手,扯得张大花肩膀嘎巴一响,脱臼了。
张大花痛得面目狰狞地哀嚎,王老板媳妇吓得拥住闺女,余旧的脾气未免太暴了,她闺女能驾驭得了吗?
王老板多年走南闯北,学了点拳脚功夫,他拽着张大花的胳膊反向一推,帮她把脱臼的肩膀接了回去。
“入赘的事当我没提过,你们走吧。”王老板起身送客,他要的是一个听话好拿捏的女婿,不是一个随时可能伤人的傻子。
“王老板,余旧平时不是这样的,他性子真的乖,你们上我们七里屯打听,我保准一个字不假。”张大花忘了肩膀的痛极力挽救,“一千,给我一千,余旧任你们带走!”
我忘记设置发布时间了啊啊啊啊啊!!!!!!!
一直以为已经定时发布了,还难过怎么没点击没评论QAQ
肯定是感冒把我的智商挤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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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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