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刺痛冰凉湿黏的感觉,像沼泽拔起的藤蔓将韩野风束缚。
意识从黑暗中苏醒,他缓缓睁开被血液迷蒙的眼,脑海里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如潮水涌入,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原身短暂的二十一年却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抬手潦草的抹了把脸上的血液,脑袋如钉入锥子的痛感持续,使他从地板上爬起来的那一瞬身体在摇摇欲坠。
昏暗的房间一片狼藉,血液、酒液混杂,瓷片玻璃碎了一地。
蜷缩在床角的男人衣不蔽体,拖着一双无力的腿在做最后的顽抗与挣扎。
今天是原身结婚的日子,眼前这个又瘸又瞎、瘦骨嶙峋、肤色苍白、但姿色不错的男人是他的结婚对象。
男人真的太瘦了,整个身子薄得像轻飘飘的纸片,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是那张脸,在明暗交替中,轮廓越发分明立体,美得很有侵略性。
韩野风一脸凶狠地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看不见的人听觉会变得格外敏锐,戚雪映听到清脆的皮鞋敲击地板的声音,对此时此刻的他来说极具压迫感。
他完全顾不上切入掌心的双面剃须刀,身子因为应激反应微微颤抖。
“喂,你打得我好疼啊!”韩野风不爽。
“滚开!”
“哈!”韩野风讥笑了声:“这是我房间,该滚的是你吧?”
韩野风疼得抽了口气,捂着额头几乎有两公分长的血口子,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戚雪映一副宁死不从的倔犟模样,将刀片抵在了自己的喉管,尽管处在弱势,却不失上位者骨子里的骄傲,“你再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哦,先说清楚,我不会帮你打120。”
“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我怎么不好过了?”
“戚家与宋家都不会放过你!”
“大哥,我现在也不太好过呢!你下手挺黑啊,专往人脑袋上砸,我现在疼死了。”
“你想怎么样?”戚雪映敏锐的抓住了一丝生存的希望。
韩野风一脸漫不经心的在他面前蹲下,“除非你也让我砸一下你脑袋,行吗?”
“……”只听闻这玩意喜怒无常,手段很脏,没想到还这么抽象。
“你不愿意被我打,我就当你是想跟我上床,我长得这么帅,便宜你了。”
“滚开!”戚雪映一阵窒息,“那你打我吧!”
“你说的哦。”
“嗯。”
“你用什么打我的?”
“花瓶。”
“Ok!”韩野风起身走到收藏柜前,抡起一只花瓶朝他走了过来,“你用了几分力道打我的?”
戚雪映默了几秒钟,沉声道:“两分,我只用了两分力道。”
“哥哥,你真要撒这种谎吗?”
“怎么,你想占我便宜?”
“两分力道,花瓶都砸不碎,我吃大亏了!”
“那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
“你是不是当我傻?”韩野风声音沉了几分,危险又阴冷,戚雪映仿佛自己被一条毒蛇慢慢绞杀。
“没有。”
“我不管,你把我打成什么样,我就把你打成什么样。”韩野风举起手里的花瓶:“你别乱动,我下手快狠准,你万一承受不住,死得也很快的,没什么痛苦。”
戚雪映被气疯了,“那你还装模作样问我这么多!?”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公平可言,但我会讲公平公正的原则。啊我都叫你不要乱动了,你还动!”
这个疯子!亏他还以为有逃生的希望,跟他浪费口舌这么长时间。
只听到花瓷刺耳的‘哐啷’一声,戚雪映身子应激地抖了下,并没有想像中的疼痛袭来。
韩野风遗憾的轻叹了口气:“打偏了,是我的问题,这次就算了,你下次不准再打我。”
“嗯……”戚雪映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他不太相信这个疯子就这样放过他了。
韩野风丢下他,径自走到洗手间,打开水笼头,用冷水将伤口冲洗了几次,对着镜子消毒处理了,也没打算去医院。
才刚处理完额头上的伤口,卧室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韩野风低骂了声,上前去开了门,宋家的管家笑眯眯的递给他一粒药。
“这什么?”
管家笑得意味深长:“宋总体恤韩少你可能对着一个僵硬又残疾的alpha没反应,这药吃下可以助兴。”
韩野风邪笑着接过药,当着管家的面丢进了嘴里,“替我谢谢他。”
“一定替韩少转达。”
韩野风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回到自己的卧房,门关上的一瞬,又飞快冲进了洗手间里,用手抠着喉管,胃里的药吐了出来。
漱了口,韩野风看着镜子里眼尾泛红脸色发白的自己,憋屈得想骂人。
房间里的灯很暗,戚雪映像具没有生命的雕塑,坐在阴暗的角落里,黑暗几乎要将他吞噬,整个人的感觉很压抑阴郁。
韩野风憋了一肚子火,又起了戏弄人的心思。
他缓步上前,指尖的水还未擦干,玩味挑起他的下巴时带着湿冷的触感,让戚雪映不适地皱起了浓眉。
“以前有过吗?”
戚雪映眉头皱得更深。
“你要是没有过在下面的经验,那你今晚要完球了。”
“知道为什么吗?”
“他们给我的深海巨鳗吃了伟哥,现在猛得连我自己都怕。”
“可惜,你是个瞎子,看不见今晚这条鳗鳗是多么的雄伟壮观!”
戚雪映眉头皱得都要打结,仿佛被猪油蒙晕了从胃部涌上一阵恶心感。
看他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样子,韩野风压低着嗓音道:“宝贝乖乖等我,洗完澡回来,我们要三天三夜。”
说着,给他拉了一下身上的浴袍,转身去了浴室。
趁韩野风洗澡的功夫,宋秉佑拿着手机悄悄走了进来,“小戚总,你爸的电话,接吧。”
戚雪映没理会,宋秉佑不悦地将手机径自送到了他耳边。
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戚藏锋的声音:“雪映啊,是爸爸,你要是现在想明白了就跟爸爸说,爸爸马上派人接你回家!你回家,以后爸爸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
“宋家那个继子,你也见识了吧?折磨人的手段可比我要下作得多!你要是嫁了这种人,知不知道你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身为alpha的尊严不要了吗?啊?他刚分化成了Enigam,只要他把你标记了,你以后就只能沦为发情的雌兽,躺在这个败类身下任他干到死!”
“你现在,只要松口退出董事会,交出公章,签字让出股权,爸爸保证!保证请最好的医生给你治腿,往后几十年你吃吃喝喝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何必要受这份屈辱?”
戚雪映张了张唇,喉咙嘶哑得像拉扯的破旧风箱,戚藏锋终于面露喜色,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往听筒凑上耳朵:“不急,不急,你慢慢说,爸爸听着,你要说什么?”
“滚!”他撕扯着喉咙,发出破碎而悲绝的哀鸣:“滚!滚!!等我死了,我的财产会全部充公,这具破烂的身体,你们是要扔了还是烧了,随便。”
宋秉佑也被他吓了一跳,没想姓戚的落到这个境地,还能有这样的气势,骨头真傲!他讪讪的收回了手机,只能不发一语地退出了房间。
浴室门后,卧里的动静韩野风听得一清二楚,他一边系着腰间的浴袍带子带着一身水气走出了浴室,他将室内的暖气调高了几度,转身走到了戚雪映面前。
下一秒,韩野风一把将戚雪映打横抱起,成心想吓他一跳,戚雪映几乎是下意识伸手揽过他的后脖,然后被他压在了床上。
韩野风心中惊诧,这太轻了!
一米八几的身高估计现在也就一百来斤,病态瘦弱得已经不成样子。
“老婆,你好轻啊,虽然现在讲究骨感美,但你也太瘦了,摸起来都硌手。”说着,一边伸手去解他的浴袍。
戚雪映满脸屈辱,没有焦聚的瞳孔却满是惊慌无措,奋力伸出手想要推开他。
韩野风轻笑,话语一股子流氓痞气:“来啊,再挣扎一下,真像只闹脾气的小野猫,可爱死了!这么欠艹哪要吃什么药?我现在感觉都要炸了!”
果然,戚雪映听到这句话便不再挣扎了,像个死人躺在那里,以此扫兴。
韩野风毫不客气的将他身上的外衣都扒了,只剩下一条底裤,那条白色的纯绵底裤松垮垮的像是挂在身上,毫无美感。
他两条腿的肌肉已经开始萎缩,无力的耷拉着。身上有很多淤青,韩野风当小混混时见得多,能一眼分辨出哪些是被人殴打出来的,哪些是被磕碰出来的。
韩野风忍不住震撼,一个人被折磨至此,到底还在坚持什么?
不如死了干脆。
他听到戚雪映的呼吸有些重,就着昏暗的灯光,韩野风抬头去看他的脸,只见他拼命地咬着牙,宁可受辱也没有要求饶的意思,眼角的泪痕延伸到了鬓发,打湿了一小块。
“你什么表情啊?这么丑陋的身体,看一眼老子就痿了!等把你养胖些,我再艹你!”
明明是句侮辱人的话,但听在戚雪映的耳朵里,却像是一道天籁。
幸好,他如今身体丑陋不堪,才躲过这一劫。
“啊~让我看看,有什么新的动作片观赏。”
韩野风挑了部男男片,手机声音外放还不够,连了蓝牙音箱,然后将声音开到了最大。
他放下手机,戴上耳塞拉上被子开始复盘前世今生。
他原就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的底层社会混子,死前和五个混子潜入一个小明星的别墅偷东西,临走前其中一个Sb往房子里放了火。
他只能骂骂咧咧的又跑回去救火,救了两猫一狗,猫狗都跑了,反倒是他呛了口热浪当场窒息,活活烧死。
意识在黑暗中沉寂了很久,醒来就到这里,接收了原身所有的意识与记忆。
再加上他和原身同名同姓同样貌,适应性还挺高,一下就融入了新的角色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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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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