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风楠:原来笔仙也需要睡觉?
钢笔:没见过同类,我睡。
思来想去,虞风楠还是决定问问他:你看到我最近在写的故事了吗?
钢笔:看到部分。
虞风楠:里面不是有灵魂的设定嘛。我小时候确实有一段时间能看见灵魂来着,长大看不见了。最近几年灵魂科技也发展了不少,你如果看见我有什么写得不符合现实的地方,能和我说吗?我参考一下。
钢笔:……一 点的话。
写作进度走走停停,虞风楠终于开始干正事,还多了小助手。
他单手撑在桌案上,各种奇思妙想被巧妙地融入笔下,成为一段段天马行空但很有意思的文字。即使这是面向低龄人群的作品,吸引年纪再大一些的人群也不是问题。
加之,写东西的人的字也写得好,无拘无束中却又不失骨骼,配上很不错的文笔,钢笔照常看得暗中入神。
笔主用这支钢笔写下的东西,向来是很有趣的。
虞风楠写着写着,钢笔自己往旁边一歪,括了个长方形,在里面写着说明:灵魂其实可以穿透任何东西的,地表也是。
虞风楠犹豫再三,划掉之前写的一段,评:原来如此,我还真没见过往土里钻的。
又写了一会,钢笔点点他写的前一句,到页面顶部上画了个圆,写:灵魂的智力比 你想的更低一 些,得 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立 刻消散。但是你写得很有趣。
虞风楠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小时候有一个灵魂让我往他头上浇果汁,我浇了两桶他就散了。我再好好想一下这个情节,谢谢你。
钢笔:?
虞风楠:虽然被罚拖地一个月,一个月不能喝果汁。
钢笔:……。
虞风楠想起刚才钢笔的话:你刚才提的那个点单的灵魂,他想要什么啊?
钢笔:你想给 他浇?
虞风楠:找个隐蔽的地方浇了也不是不行。
钢笔:你真的很闲 。
虞风楠还想再写什么,就感到手里钢笔忽然向一侧歪倒,重量也明显减轻了一些,他第一次拿起来觉得空手。
笔仙离开笔了。
看来所谓笔仙,也是灵魂。
……
足足五分钟,钢笔倏然一重,又动了起来。
钢笔写:芒果 流沙 奶油**露三分糖,去冰,加椰果 、 奶盖、两份西米。
虞风楠逐渐面色痛苦:呃,这家店也卖果茶是不假……谢谢你帮我交涉了这么多。
钢笔:我和他说那个人要 帮你买,他现在站 在你面前。
虞风楠抬头,看着面前桌子紧贴着的墙壁沉默一会,对着墙扯扯嘴角,给了个笑脸。
有些心疼地花了二十多大洋,他端着一杯粥回来,脑子里全思考着该怎么浇。
钢笔知道避人耳目,直到虞风楠坐回座位挡住自己才写:这 个灵魂在你接到奶茶的时候就散了。
虞风楠长舒一口气:那太好了,我就喜欢这种直接的。
过了这一茬,虞风楠觉得新奇,写文兴致再次一扫而空,换成了对钢笔问东问西。
虞风楠:如果高中有你就好了,可以和我聊天,和我讲旁边有什么灵魂。那时候好没意思。
钢笔:累。
虞风楠:我用一个本子做专门的对话本吧。
钢笔:随便。
虞风楠:对了你还能预测点什么吗?能占卜未来吗?
钢笔:未来一 百年内你会死。
真是一点有用的占卜都做不出。
钢笔的话意越来越稀薄,虞风楠赶紧夸他:我以为笔仙的形式就是多人拿笔、被动着用简单的文字来占卜的,但你思路很清晰,还能写很多话,像正常人一样,很厉害哦~
钢笔只回:你话好多,我要 睡觉了。
不管再问什么,钢笔都不动了,就如同他给自己起的名字一样。
虞风楠表示惋惜,点亮手机,一看时间差不多,前往了下一个地点。
他前两天在本地求辅导的群里找了个给初中生辅导语文英语的活,今下午要去家里试课。
之前上学时也做过几回家教,只是今回和自己联系的这位母亲格外急迫,好像是小孩自己抵抗心很强。虞风楠早早做好搞不成这一单的准备。
他出发时没把钢笔放回笔袋,而是想着让钢笔多接触一下外界,别在自己的领子上,光明正大地展示了出来。
钢笔表示反抗,敲了他胸口一下,只换来虞风楠对自己的拍拍安抚。
家里没有第二辆电动车,虞风楠擅用各种公共出行方式,照常走去了车站。
单人座旁,天色未暗的街景隔着公交车玻璃在钢笔面前掠过,所有事物都只在钢笔上映出一瞬,接着便迅速离开。钢笔恢复静如死水般的状态,就像一支普通的钢笔般不声不响。
虞风楠低头看看钢笔,又看向窗外。
目的地是个偏老的小区,没装电梯,虞风楠一口气爬了六层,气不虚心不跳敲开了门。
开门的是一个阿姨,围裙装扮,看到虞风楠差点顶到门框的身高先是一愣,见到虞风楠绑起来的长发又是一愣。
虞风楠先笑面相迎:“姐,是郑函同学的家吧?我是来辅导的。”
郑阿姨被叫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回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脸:“哎,是是是,我是他妈妈。你就是虞同学吧?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虞风楠把刚才的奶茶粥递过去:“我给弟弟买的,添个好印象。”
对方有些茫然地接下。
虞风楠抽出手机一通戳戳点点,“姐,你看这是学信网官网,我登一下……你看我信息都在这上面,差不了一点。”
“这是四六级证书。其余的都在PP聊天里和你说啦。”
郑阿姨也觉出光让人家站门口不太好,边往里请边说:“哦哦,就是你这样有点艺术范,长头发男生不太多见哈哈哈。”然后她向里屋喊:“小函——出来,辅导的老师来了。”
虞风楠坐好许久后,伴随着桌椅的故意碰撞声,一个充满青春期气息的眼镜小男生走出,撇着嘴往虞风楠对面的沙发一坐。
来者不善,虞风楠心里盘算着怎么拉近关系。
“老师都等你好久了,怎么这么晚才出来?”郑阿姨先表达歉意,然后给虞风楠说明情况,“这孩子就跟数学好上了,文科这些他不喜欢碰。”
“他爸是个医生,都是学理的,父子俩还就串通一气了。他语文和英语再差下去连高中都升不了,哎呀真的是担心死我了!”解释到激动处,她对虞风楠的一点偏见都暂时忘得一干二净。
郑函抱着手,声音里有种刚变声的沙哑:“我说了我不要辅导!”
气氛有些僵硬,辩论态势一触即发,而辩题是虞风楠的存在必要性。
虞风楠抢先发表自己的意见:“升不了高中,就让他休学,玩够数学再说?”
对面两人:???
虞风楠转向眼镜男生:“要不同学,我先给你上一节试试,你不喜欢,我就走。”
郑函还是抱着手,以一种审视的意味对虞风楠说:“你是学文科的对吧?”
虞风楠点头:“是,全文纯得不能再纯,语文英语什么的问我就好。”
郑函回屋拿来一摞题,摆在虞风楠面前,以独属这个年纪的较劲感说:“我现在有道题不会做,你能帮我做了,我就愿意跟你上课。”
虞风楠觉得再过几年,郑同学本人要是回忆起这段,大概会当做黑历史避而不谈……
郑阿姨在一边稍作训斥:“人家是文科的老师,你怎么为难人家呢?”
然后,她的目光投向了虞风楠。
虞风楠:“……。”这是想让他做做看了。
高中数学虞风楠已经尽数还给老师,分文不剩,但初中数学或许能撑一撑。
虞风楠剩点信心,取下领口别着的钢笔,拿过题来一看:《全国初中数学联合竞赛试题》
得了。
郑函好像看到了他的难色,得意道:“网上说大学生什么都不记。”
虞风楠:也是事实……但数学竞赛题我记都没记过啊?
正准备告辞,手中的钢笔却拉住他的手向前伸去,虞风楠明显感受到了他想要落在草稿纸上的意图。
虞风楠:?
笔尖还是生疏地滑动着,像是经常被纸间的纤维绊一跤似的,草稿纸被带得左右不稳。虞风楠左手抓紧跟上,扶住了纸面。
随后,就见一堆不陌生但又陌生的文字从自己另一只手下写出,A到Q的字母反复排列,看得他眼花。
钢笔笔速慢,但正好给了人渐次理解的时间。辅助线轻轻画出,各种条件分明一摆,不同情况的答案依次列下。
忽略不太好看的文书,旁边的郑函看得眼睛都亮了。
他收了嘲讽,在钢笔经过的地方细细研究一番,最后一推眼镜:“哦——原来是这样。”
虞风楠微笑:“……嗯,嗯,就是这样。”
郑阿姨在一边鼓掌:“虞老师你好厉害呀,我完全看不懂,没想到你文理兼修!”她又转向儿子,“小函,老师题也写了,能教你了吗?”
郑函还是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先试这一节课。”
有了这一通,郑阿姨对虞风楠完全放下心来。她本来打算盯着虞风楠上课,现在虞老师长虞老师短的,直接扔下他们去厨房做饭了。
辅导终于开始了。
郑函搬了个凳子请他坐下,一本正经和他讲条件:“你可以给我辅导,但每次必须给我讲两个竞赛大题。”
虞风楠先是敬佩他的对数学的热忱,然后充满怜爱地和他说:“同学,别的先不说,这也是另外的价钱。”
郑函:“……。”
虞风楠:“我们先把这节课糊弄过去再说吧。令堂说给你买了题,我看着你做几道,给你讲。”
郑函拉着脸拿出一本空白的英语阅读集成册,虞风楠一看能用,给他圈了几个题,他哼哼唧唧做了起来。
终于得了空,虞风楠掏出本子唰唰问钢笔:这位笔仙,你有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身为笔仙,不熟悉自身业务,去做竞赛题倒是手起笔落、快笔斩乱麻?
四周清净,只有两人的写字声。
钢笔好像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接着解释:我数学头脑好。
虞风楠:我持疑惑态度。
钢笔:你上 课时,我在隔壁 数科院转悠。
虞风楠差点疑惑出声:嗯?那国家缺你这个笔材真是太可惜了。
钢笔:我也这 么觉得。
虞风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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