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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初相识

还来不及惊讶,此刻这个女生的状况不容乐观,齐愿扶起她,将她的手臂扛在自己的肩膀上,让江匀昼扶住她另一侧的手臂,一起将她带去了校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门口,考虑到江匀昼一个男孩子在,她可能会感到尴尬和不自在,齐愿就让他先等在了门口。向医生说明情况后,医生责怪生理期还跑三千米,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但女生也没多作解释,只是牵动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等待医生开止痛药和痛经贴。

随后,齐愿把女生扶到了隔壁的休息室躺下,接了热水让她服下药物,休息片刻后,她终于好转了些。见状,齐愿问起了她的名字,迫切地想证实自己的想法。

女生闻言柔声回答,“我叫奚迎,小溪的溪去掉三点水。”

果然!她果然是未来在江匀昼办公室里叫自己姐姐的人,原来他们这么早之前就认识了!回想起当时的他跟一脸诧异的自己解释奚迎是津城人,可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在越川县见到她?

尽管心里充满疑问,但齐愿还是保持着面色的平静,“你老家是哪里的呀?”

闻言,奚迎似是也很疑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诚恳地回答道:“就是越川县的呀,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

那为什么未来的江匀昼会告诉自己奚迎是津城人?

还没思索完毕,奚迎就把围在腰间的外套脱下,递还给齐愿。齐愿顿时想到她校服裤子后面沾上的明显的血迹,向她指了指。她回头望去才看到那一大片血迹,不可置信地惊呼道:“天呐,怎么会这样?我刚刚跑步的时候就沾上去了吗?那岂不是整个操场的人都看到了?”

随即她羞愧得双手捂住脸,像是即将崩溃得要哭出来,齐愿见状连忙宽慰她:“你就跑了几圈,没那么明显的,我及时用外套给你挡住了。”奚迎连忙道了谢,齐愿思考着应对措施,轻声开口提议,“你是住宿还是走读呀?现在还是先回去换一套校服吧。”

奚迎却轻轻摇了摇头,双手环抱住自己蜷起的膝盖,有些难为情地小声嗫嚅:“我是走读,但现在我爸妈都不一定在家,我没有家门的钥匙。”

问了详细的情况后,齐愿得知奚迎还有一个正在上小学的弟弟,而她家里只有三把钥匙,父母和弟弟一人一把,而且她的另一套校服昨夜才换下还等着国庆放假后回去洗,此刻压根没有能换的校服。

齐愿看到不知所措的奚迎又渐渐红起的眼眶,右手抚上自己的下巴,转动眼眸思索片刻后主动提议:“不然你请个假跟我回去,把裤子上的血迹洗掉吹干后再回来?我住的地方离学校不远,家里有吹风机。”

此刻的休息室只有她们两个女生在,奚迎看着现在唯一能依靠的齐愿,目光中带着感激地连忙点了点头,用不好意思的语气说道:“那麻烦姐姐了。”

随后,齐愿扶着她下了床。打开门,江匀昼还坐在门外的座椅上等待。

骤然间,休息室外的楼梯上冲出一个人影,在看到门口的奚迎后匆匆跑到了她面前,一脸焦急地开口,“迎迎,我听说你跑步晕倒了,有没有事?”

奚迎看到来人,紧绷的身体霎时放松下来,眼睛里焕发出光芒,轻声解释自己已经没事了,刚倒下后齐愿和江匀昼就扶着她来到了医务室。

紧接着,齐愿猝不及防地看清了突然出现的少年的脸,顿时瞪大了眼睛,露出一脸惊诧的神色。

这个男生,是周致!

是那个当初来自己公司谈合作、说了一堆奇怪的话后又临时有事提前离开的甲方负责人,也是星愿集团创始阶段就在的元老级人物!

原来他和江匀昼也是这个时期认识的吗?当初的他看到自己时表情那么奇怪,难道是因为十几年前就认识了穿越回来的自己?怪不得当时自己压根不认识他!

坐在门外的江匀昼注意到齐愿一脸错愕的神色,连忙站起身走到她身边问起她怎么了。齐愿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收起错愕的神色,恢复平静向他搪塞道:“没什么,我想起操场上的饮料摊现在没人守,阿昼,我要带奚迎回家一趟清洗一下校服,你这段时间帮我守摊发放一下水吧。”

江匀昼见她恢复平静,眼底闪过一丝犹疑,但没有多问,只是点头答应下来,问清楚了注意事项后就离开往操场去了。

这边的奚迎向周致解释了情况,告知了自己接下来要跟齐愿回家的安排。周致询问了齐愿的身份,得知她是学校的工作人员后放下心来,也起身出门陪奚迎一起请假去了。

奚迎是文科班的,她的班主任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中年女人,一听说她跑步摔倒了需要回家换衣服后就迅速批了假条,随后又叮嘱她注意安全后就放她离开了。拿到请假条的奚迎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让等在门口的周致先回去,告诉他自己马上就回来了。可周致还是一脸不放心地送她去了校门口,看着她和齐愿出了校门才离开。

出了校门口,齐愿才有机会问起身边的奚迎关于周致的情况。看刚刚的状况,周致和奚迎关系很好,应该相识已久了,但他们却明显都不认识现在的江匀昼。

奚迎不疑有他,开始向齐愿介绍起周致的情况。从她的话语中得知,奚迎和周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们两家相隔不远,从小学起就一直在同学校同班级上学,一起考上了越川一中北校区。

直到高二上学期分科,两人选了不同科才分开。但读了高三后,周致在理科的火箭班,奚迎在文科的火箭班,两人的教室都在一楼,就隔着一条连廊。周致从小就很照顾奚迎,又同是走读生,高三后放学也都是和她一起回家。

齐愿却很敏锐地从奚迎的话里捕捉到一个信息,周致也是高三理科火箭班的。也就是说,他和江匀昼在同一栋教学楼的同一层,也在小花园连廊附近的教室,但为什么自己却从未见过他?

“他也是理科火箭班的吗?那他在哪个班啊?”

奚迎回答周致在高三理科一班,齐愿顿时恍然大悟,一班和四班虽然也在高三理科楼的一楼,但她每天要经过的连廊两边是二班和三班,基本看不到一班和四班的情况,所以从来没看到过周致。

不过,既然周致也在火箭班,成绩应该也不会差,自己看过高三理科的月考成绩,好像也没有看到过周致的名字。随后,齐愿掏出手机,找出上次拍的高三理科的月考成绩单,在年级排名二十多的位置找到了周致的名字。

难怪,她只关注了江匀昼和排在他前面的人的名次,压根没往后看,就直接忽略掉了后面的周致。她又认真看了看周致的各科成绩,发现他的各科成绩比较均衡,不像江匀昼那么偏科。

随后,两人慢慢走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奚迎像是想起了什么,主动问起齐愿:“姐姐,你在学校干什么的呀?我以往好像从来没见过你。”

“我才来不久呢,中午在小卖部收银,下午一点后看管学校的图书馆。”

闻言,奚迎了然地点点头,说起自己不买零食也不怎么去图书馆,难怪没见过她。随后,奚迎又想起和她一起扶自己到医务室的男生,顺口问起,“姐姐,刚刚和你一起的男生是谁啊?”

齐愿思索了片刻该怎么向她定义自己和江匀昼的关系,最后还是决定隐瞒自己被拐卖过来的事情,万一她问起自己为什么不报警,回到原来工作的地方,自己还真无法解释。

“他是我的弟弟,也是高三理科火箭班的,他在2班。我也是不放心他自己在学校,才在学校找了个兼职。”

奚迎并未起疑,只是随口问起齐愿为什么和江匀昼不是一个姓,她只得胡诌自己跟母亲姓,而江匀昼跟爸爸姓。

很快,两人路过了一个小超市,齐愿看了看还围在奚迎身上遮挡血迹的外套,心想她的内裤上肯定也是沾满了血迹。刚刚在医务室她已经花钱买了药,一个高中生也不晓得身上有没有带太多的零花钱,于是齐愿让奚迎等自己一下,告诉她自己去超市顺便买点东西。

进了超市,齐愿迅速买了一条崭新的女生内裤,又找到卫生巾的货架挑了一包大众款的卫生巾,去前台结了账。

接近巷子入口的时候,奚迎说好巧,自己的家也是这个方向,不过不用过巷子,两人继续走,来到了江匀昼家的居民楼下。推开铁门,狭窄的居民楼楼道里只能同时通过两个人,此刻两人一前一后,奚迎跟着齐愿的脚步一起上了楼梯。

奚迎勾起手指,揉搓着自己蓝白色校服的衣角,有些局促地开口,“姐姐,叔叔阿姨这会在家里吗?”

齐愿注意到奚迎的紧张,安抚她道:“家里只有我和江匀昼住,父母早些年都不在了。”

闻言,奚迎脸色一僵,呼吸滞住,怔愣片刻后急忙道歉。

“不用道歉,他们一点都不合格。”

走到三楼,齐愿找到钥匙打开门,带着奚迎一起走了进去。奚迎脱下齐愿的外套,确认外套上没有蹭上血迹后松了一口气。

随后,奚迎正要问起卫生间在哪里,就见齐愿关上门,从刚刚超市里拿回来的小袋子里掏出一条崭新的、还带着塑料包装的内裤和一包卫生巾。齐愿拆开卫生巾包装,拿出一片后和干净的内裤一起递给了奚迎,并向她指明了卫生间的方向,“快进去换掉吧,一会下楼正好我要丢卫生间的垃圾。”

奚迎一路上都没有注意到齐愿在超市买了什么东西,只当她是随手买了家用的物品,此刻发现她的细致和贴心,一时不知道怎么感谢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好心姐姐才好。除了周致外,奚迎从来没从朋友那里感受过这样的温暖,不禁红了眼眶,然后忍着泪意连忙接过内裤和卫生巾,去卫生间换好。

随后齐愿走进自己的房间,翻找出一件裤子,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之后,敲开了卫生间的门,将裤子递了进去,让她暂且穿着。

奚迎此时正好换下了校服裤子,刚准备冲洗血迹,齐愿见状连忙阻止,“你还在生理期,不要碰凉水。”随即她找到硫磺皂,在校服裤子沾上血迹的地方用冷水搓洗,所幸血迹沾上去不久,很轻易就去掉了。

随后,齐愿走出卫生间,找出吹风机将校服裤子吹干后递给奚迎,等她重新换上校服后,拎起卫生间的垃圾袋出了门,返回学校。

到达学校后,奚迎再次表达了感谢才离开,齐愿再次来到操场上,看到了正在她的摊位上耐心细致地发放水和饮料的江匀昼。她走到他的身边坐下,开始协助他发水,此刻已经十点过半,上午的运动会项目已经进行了大半,阳光也不似早晨的和煦,照的人有些隐隐的热意。

发放完毕后,齐愿和江匀昼闲聊了几句,开始思索起在自己的记忆里,未来的周致和奚迎看起来和江匀昼关系不错,而这段关系既然能持续十几年,就说明周致和奚迎人品肯定不会有问题。如今正好他们三个的班级都在同一层且相隔不远,或许现在就可以让他们交起朋友。

就这么考虑着,上午的项目渐渐进入了尾声。此刻已经过了十一点钟,不少学生都去了食堂,齐愿还要回到小卖部收银,就告别了江匀昼。

回到小卖部,另一个收银员已经忙完家里的事情赶回学校了,她向齐愿表达换自己班的感谢后就忙起了收银。因为今天举办运动会,三个年级的学生没有分流,此刻的小卖部格外拥挤,不过因为集中了人流,一个小时后,最忙的时候就过去了。

还差20分钟下班的时候,小卖部又来了几个女生买东西,齐愿敏锐地听到了她们对话中奚迎的名字。

“莹莹,你这样让奚迎帮你跑三千米,会不会有事啊?听说她来了姨妈还跑步,结果晕倒了,好像被人送去医务室了。”

名字叫莹莹的女生毫不在意,一脸无所谓地回答道:“怕什么呀,她自己愿意的,我只是向她哭诉了自己不舒服,她就主动要求替我跑,我可没强迫她,是她自己想跟我们玩才这样的。”

女生们聊天的声音逐渐远去,齐愿从她们的对话里顿悟了一切,大抵就是奚迎自以为帮朋友付出,来了姨妈还要跑三千米。但对方刚刚轻蔑的语气像是压根没有把她当成朋友,齐愿顿时替奚迎感到有些不值。

女生们走后,小卖部基本没有什么顾客了,另一个收银员就让齐愿先走了。道了谢,她提上自己的包提前来到图书馆,却意外见到了等在门口的奚迎和周致。

奚迎看到齐愿后展露笑颜,急忙凑上前来,将手里提着的一盒卖相极好的草莓递给她。齐愿认出这草莓是小卖部旁边的水果店卖的,但这个时节草莓一般已经过季了,又是在学校水果店里买的,价格肯定特别贵,她下意识地想婉拒。

“姐姐收下吧,你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见奚迎特别坚持,齐愿只好道了谢后收下。

打开图书馆的门后,奚迎和周致挑了中间自习区靠近前台的座位坐下,两人拿出资料和卷子开始学习。此刻的图书馆还没有什么人,奚迎在给周致讲英语语法,他像是被几个不同时态语态的用法弄得有些烦燥,奚迎微微蹙起眉安抚他:“你静下心,你不区分清楚这几个用法下次还要错,那还怎么跟我一起争取参加竞赛?”

霎时间,齐愿敏锐到捕捉到他们对话里的关键词“竞赛”,他们都在火箭班,奚迎是文科生,应该不会选择数学竞赛,可理科的周致就不一定了,万一他也要争取数学竞赛怎么办?江匀昼的学科成绩只有数学有很大的优势,可同一年级的同一个学科名额只有一个,她不禁担心了起来。

于是,齐愿从前台站起身,走到奚迎和周致所在的位置坐下,向他们搭话,“你们说的是什么竞赛呀?”

奚迎一看来人是齐愿,顿时扬起嘴角回答起她的问题,“是我们学校的竞赛名额啦,年级前十且单科第一能参加竞赛,得奖了高考就能加分。”

“那你们想参加什么科目呀?”

“我的话是历史,周致是物理,不过理科年级前十好难呢,不知道周致能不能考进,所以我在帮他补习英语。”

闻言,齐愿顿时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心想不是数学就好。她随即舒展眉头,正要开口回答,忽然瞥见了站在图书馆门口的江匀昼,他今日好像比往常来的要迟了些。她连忙招呼他进来,“阿昼,来这边。”

江匀昼听到她的呼唤,来到他们身边坐下。奚迎一看到是上午扶过自己的男生,连忙开口道谢,“是姐姐的弟弟吧,谢谢你上午帮了我。”

他微微颔首,轻声回答着没关系。

随即,齐愿意识到这是江匀昼认识朋友的好机会,连忙主动向他介绍道,“阿昼,这是文科班的奚迎和你隔壁一班的周致,他们也要争取竞赛,不过和你是不同的科目,你们可以互相帮帮忙呀。”

周致的性格很开朗,得知江匀昼上午帮了奚迎后主动和他搭起了话,他礼貌却又略显疏离地一一应答。

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过了午休时间后,几个人下午都没有什么项目要参加,索性都继续待在了自习室。偶尔奚迎和周致遇到难解的数学问题时,江匀昼会像对待他的同桌吴洋一样,默默传过去一张写着解题思路的草纸。

不知不觉间临近黄昏时间,主持人宣布完运动会正式结束后,操场上的学生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班级收拾书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国庆假期,一个个脸上都泛着轻松愉悦的笑容。

齐愿以往都要比江匀昼早一个小时回家,这次因为运动会的缘故,难得时间凑到了一起。她等待江匀昼回到班级收拾好书包,一起出了校门迎着夕阳走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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