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想过很多种很多种可能性吧,那你……”我恶劣的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畅快,像是把积压在心里很久都没有发泄的情绪宣泄:“有想过,我是因为喜欢你吧?”
我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像是平静的湖,可我期望这片湖而我掀起波澜,我甚至渴望它会以为我的话而翻涌。
她太沉静了,好似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中。
她说我在透过她的眼睛看了一个人,可是我看她又何尝不是呢。
无数个情动而翻云覆雨的夜晚,她抓着我手臂,咬唇漏出的喘息与呻吟,吐出的字眼里,又何尝不是透过我在怀念另一个人。
直至现在,我才豁然开朗,又忍不住黯然。
这是一个死局。
我爱着未来的虞卿,而未来的虞卿又至死都怀恋着现在的我。
“陈宴,我算不上是漂亮,只能说是一般,性格算不上好,甚至还有些唯利是图,你现在只知道我的性格,我的样貌。”她的神色自若,可声音却有些微微的颤抖:“更何况我们认识只有四天,你有什么理由喜欢我呢?”
对啊,在她的视角里,只有那么短短的四天,可是我这确是整整六年。
“也是。”
虞卿看着我,想说什么却又放弃了,我也没追问,找了把躺椅躺下,闭目养神。
反正我们会再见的,无论如何。
这样的想法令我心安,同时也升腾出一丝渴望,我扎进回忆的海洋里,想要摸索出和虞卿初次见面的记忆。
可是……
我记不清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手也忍不住死死攥紧扶手,虞卿似乎是被我下了一条,凑上来问我怎么了,我没管她,像是被什么驱使站起来。
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在会所遇见了虞卿。
然后呢?
然后呢!!!
我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呼吸,然后意识到一个令人绝望的事实—我的记忆里,这一段被模糊了。
“陈宴,你没事吧?”
“没事,喘口气的事。”我撑着桌子揉捏眉心。
无缘无故穿越带来的代价或许是忘记虞卿,可是如果我不再记得虞卿,后面的故事会怎么样呢?
我确切的记起来,虞卿是京都民大毕业的,如果她这个时候没有考上大学的话,她就不会从京都民大毕业,然后开始创业……再遇见我。
但是我记得关于虞卿的报道里,从来没有提过她是复读生,而我也从来没有问过。
头疼。
当初早干嘛去了,就该问问她,多了解了解她的。
“爬山的事情一拖再拖……”虞卿的声音传来,她顿了顿,解释:“我的意思是,既然你是来收集资料的,那你要不要去博物馆看看?”
“没兴趣。”
我正在想怎么把虞卿劝上复读创业的路,想也不想的打断,但是听着没了声音,又有些后悔,抬头一看,虞卿正在刷着手机。
“虞卿……”我斟酌着用词,再次提问:“你有想过复读吗?”
虞卿关了手机,看着我,眸色平静:“有什么意义吗?”
“怎么没意义……”
我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劝她,我一个高中都没怎么读的,压根就没上过大学,脑子里就只有无比遥远的班主任曾经说过的话。
“小虞同学,不逼自己一把,又怎么能见到光明的未来呢?”我语重心长,回想着看过的励志电影,几乎是慈爱的看着她:“宝,我知道高考失利让你有些沮丧,但这只是人生路上的一个小坎儿。复读虽然有压力,但也是一次重新证明自己的宝贵机会。你过往的努力和积累都还在,这次只是需要调整方法和心态。多一年的沉淀,你能查漏补缺,以更扎实的知识、更成熟的心智去冲击更好的学校和专业,未来的路也会更宽广。相信自己,再拼一把,一定能收获理想的结果!”
虞卿估计是被我的眼神麻住了,她搓了搓肩膀,直截了当的问:“哪里学来的?”
“百度上抄的。”
我和虞卿同时笑起来,我头一次见她在没喝酒的情况下笑的那么明媚,她单手撑着桌子,用手擦了擦鼻子,认真的问我:“说实话,陈宴,为什么希望我去复读?”
“梦见你考了好大学,考了京都民大,后面又创业做了老板。”
我这话发自肺腑:“然后我跟着过上好日子,不愁吃喝。”
“那……”虞卿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样子,只听得见她低低的声音说:“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复读。”
此时外边有微风拂过,吹着米白色的纱帘扬起又下落,我听过蝴蝶效应,知道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可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那我现在问的这句话,会导致她今后的未来吗?
不会的,我在心里回答自己。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曾经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明白,虞卿她是独立又清醒的人,从来不会主动的把把柄交到别人的手上,也很少令自己落入被动的境地。
即使我现在百般劝说她,哪怕是主动掏钱送她去复读,她也不会接受。
可是我还是想帮她。
我问:“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她抬头看向我,眼睛亮晶晶的:“如果可以的话,我需要你的陪伴。”
“我的荣幸。”
.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和虞卿这样说来之后,关系好像也拉近了些。
吃过东西之后,虞卿建议我去逛逛博物馆啥的,但是我兴致不高,她也就没有再提。
之后她走到阳台接电话,我没打扰她,走进房间里找东西。
我想我需要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我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天的清晨或者是黄昏,出个什么意外事件再次离开,或者更糟糕的事情出现,我记忆里的虞卿慢慢的淡去,最后消逝。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我要记下来,把我记得的一切记下来。
我记得她翘着二郎腿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即使她穿着高开叉的黑色长裙,雪白的大腿几乎一览无余,可没人敢看她。
我记得她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凑近我,朱唇微张,突出一口烟。
缭绕的烟雾里,她微微勾唇。
“陈宴?”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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