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世界静的只剩下他的心跳声。
光洁的地板,明亮的走廊,世界仿佛都在地转天旋,周围的几十双眼睛都在注视着他们。
怦咚、怦咚怦咚……
最终,是那个女人先勾起嘴角。
她的黑眼睛镇定的锁定他,没有移开分毫,冲他友好的点了点头,“你好,我是安晴。”
这是一段极其简单的自我介绍。
因为她的开口,环簇着她的那些人,以及他身边的下属们,全都注视着她,以及被她搭话的那个人——
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再退了。
沈氏的董事和员工都是精英,只要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自然,就会被正在注视着他们的人察觉。
沈霁远只能强作镇定,挤出声音,“沈霁远。”
他的声音似乎太冷淡了,为了压住颤抖,而变得不近人情。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周边的人没有察觉异常,毕竟沈霁远平时就冷如冰霜,生人勿进,但对面这位也是不容忽视的人物,时晴身边的沈氏董事立刻上前打圆场。
“小沈总,这位是安氏的boss,安氏集团的新总裁,安晴女士,这一季度价值七十亿的西郊地皮的建设工程,就是和安总的公司合作的……”
安氏董事长?
竟然是她,竟然是她?!
沈霁远听过安晴的名字,也知道她的存在,只不过从来无缘见面,她在商界崭露头角的时候,正是他出国的时候。
甚至,和安氏的合作,他也知道,但因为那时他从h市一回来就入院治疗,这件事就交给其他人来代为交涉……
原来他早就有这么多机会见到她……但命运弄人,每次都这么精准的叫他们错过。
直到今年,她就这么忽然的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沈霁远震惊的无以复加,十分无措,只能强作镇定。
时晴笑的眉眼弯弯,在沈氏董事为她做完介绍后,上前几步,朝着沈霁远伸出了手,“小沈总,很高兴认识你。”
她修长白皙的手伸到面前,指节细长,指甲修剪的整齐漂亮。
这么多人面前,沈霁远别无选择,只能也伸出手。
时晴的手心温度贴上他的,烫的他下意识想要撤离,肌肤相触的感觉微妙,他和时晴这个人并不熟悉,但身体却早已嵌合相贴,不分彼此过,这种认知和熟稔,让沈霁远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
他感觉背后的衬衫贴着肌肤,已经被汗浸透,难以忍受。
草草握手后,他就想立刻把手撤回,时晴却稍稍使力,将他的手指握住,她的手指在轻轻摩挲他的手腕内侧的肌肤。
意识到这一点,沈霁远的心怦怦直跳。
他慌张抬眼,时晴正看着他的眼睛微笑,目光不紧不慢的下落,划过他的嘴唇,划过喉结,在他身上如有实质的扫了一圈。
沈霁远被她盯得如芒在背,喉结滚动。
在时晴终于松开手后,他立刻撤回手,将目光瞥向一边,压抑着心跳失速带来的难耐酸麻。
身边的下属和对面还在有来有回的寒暄闲聊,沈霁远不喜欢说话,下属就自觉替他顶上,至少让场面不要太尴尬,几个回合以后,沈霁远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正准备开口叫下属们一道离开,时晴忽然开口。
“都这个时间了。”她的语气舒缓,直勾勾望着沈霁远,“也参观的差不多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如何,我请客。”
和竭力掩藏的他不同,她的目光直白,毫不掩饰。
毕竟是合作方公司的总裁,下属们纷纷表示同意,这句询问更像是通知,他们已经开始准备转移场地。
沈霁远实在无法忍耐,“……我就不参加了。”
他已经快到极限,连最在乎的体面和冷静都难维持,“我去休息室……休息一会。”
再在这里待下去,他就要疯了,他只想逃出这个女人的视线,好好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沈霁远用身体不适作为借口,拒绝下属的陪同,叫他们都陪着时晴去吃饭,自己躲到了休息室,通知助理给他送一套替换的衣服来。
休息室在这一层走廊最深处,玻璃墙隔段,沈霁远拉下卷帘,没有开灯,房间立刻变成了一个幽暗的封闭空间。
房间的空间不大,周围安静,躲到这里,关上门,沈霁远才感觉已经快紧到绷断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
后背的衬衫已经完全汗湿,黏腻的贴在肌肤上,冰凉难耐,他扯松领带,颓然在椅子上坐下。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就这么突然的重逢?
她竟然会是那个安氏的总裁……那个在这几年间发展成庞然大物,足以与沈氏相提并论的安氏。
她刚才那个反应,那个若无其事的自我介绍,是怎么回事?
表现出一副没有认出他的态度,是准备就这样把这件事情揭过吗?
毕竟他和她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年人,真要拼到你死我活,只能两败俱伤。
可是,就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沈霁远的拳头收紧,指甲陷入掌心。
沈霁远非常抵触,丝毫不期待与时晴的再见面,可是真的撞上,时晴那种比他想象中坦然太多的态度,让他迷茫,又隐隐焦躁,心中有股莫名的火。
她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他这么多年——算什么?
不,她绝不会是忘记了他,或是想当什么都没发生。
沈霁远想起刚才时晴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尖搔过他的手腕的小动作,顿时紧紧咬住牙齿,忍不住用另一只手去抚摸同样的位置。
她分明还是那么肆无忌惮……大庭广众之下都……
可他只想躲开她,可是沈氏与安氏有许多合作,之后他不得不出面与之交接,到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
他实在是不想再和时晴有任何交集了。
他抬起手,仰起头,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眼眶发热。
身后的门忽然传来“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走廊的光落入房间,照亮他的西裤和皮鞋边缘,沈霁远本就烦躁,心中不悦,只以为是助理,拧着眉冷声,“不是说放在门边就行了?”
“不要怪罪别人啊。”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好好的放在门边呢。”
沈霁远一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如遭雷劈,僵硬的缓缓转过头。
他正好在门被关上之前,看见了时晴倚在门边,笑着看着他的脸。
时晴将门关上了。
刚才还在脑袋里不停地思索的人,就这么陡然出现在眼前了,光完全消失之前,他看见时晴嘴角的弧度,漫不经心的上扬,带着捕猎者的势在必得。
这样的神情,他很熟悉。
沈霁远的咽喉在因为紧张不断收缩,别说发出声音求救,就连呼吸都困难,胸膛急促起伏,因为过度紧张,眼前出现重影。
想求救却叫不出声音,只能看着时晴一点一点靠近。
“你出了好多汗呢,是身体不舒服吗?”
时晴轻柔婉转的关心,说话间暧昧的吐息已经落在他的耳畔。
她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后,撑住他坐着的椅子的扶手,以一个拥抱般的姿势从后方靠近,冰凉的发丝垂落在他刚刚扯开的领带附近,触碰到他颈部的肌肤。
沈霁远的双唇微开,睫毛微颤,被她的吐息触碰到的一小块肌肤汗毛倒竖。
这种属于自己的空间被侵犯,超过了社交距离的接近,让有严重洁癖的他浑身不适,更何况,这种威胁感——来自时晴。
这里可是休息室啊,她想做什么?
沈霁远感觉自己在此刻像是被猎鹰盯上而完全呆住的兔子,在看见时晴的那一刻就已经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勇气,引以为傲的反应力完全宕机,无法为他提供任何帮助。
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一跃而起,跌跌撞撞往门边摸。
他顾不上领结还没系好,就想要逃出门去,却被时晴一把抓住,按在门边。
脸颊被挤压,贴在冰凉的门上,发丝摩擦着门框,他竭力挣扎。
时晴食指抵唇,压低嗓音,“嘘,听见了吗,你的下属他们在外面呢。”
沈霁远头晕目眩,睫毛被汗水濡湿,用力眨眼,紧贴着门框,能够从旁边的卷帘缝隙中,窥到玻璃窗外隐约的光。
子公司的休息室完全无法与他的办公室相比,他甚至隐隐能够听到窗外下属们交谈的声音。
“你也不想让他们看见你现在这副样子吧。”
时晴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温热的呼吸像是顺着耳蜗钻入了他的大脑,那种酥麻让他浑身战栗,几乎无法支撑身体,头皮一阵一阵发麻。
沈霁远低低气喘,已经带着哭意,推着她的手,声音近乎软弱,“……不。”
或许,二十四岁时候的他会因为自尊和骄傲,强撑着与她对峙,可正是因为这股不肯服输的倔,他才会被推上床,这次他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
他已经渗出汗的手贴在门上,听见门外的声音靠近,无力的想要拍门。
“你知道吗?”时晴将他牢牢抵在门上,笑了,“我上个星期,看见你儿子了。”
“他长得好像你,他叫什么名字?”
沈霁远顿时一动不动了。
古早小说必备情节之走错休息室(bushi)
给我写得直搓手,沈总太涩了真是桀桀桀桀桀桀[黄心][黄心][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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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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