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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分歧

等到李明宣回到公主府已经是晚上了,用好餐,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她问身边的侍女喜春:“驸马在何处?”

喜春答道:“驸马在房中已经三日不曾用餐了。”

“哦?是他自己自罚的?”听到喜春的话,李明宣不由来了点兴致。

“长公主罚的。”

一听到这话,李明宣顿觉兴致不高,她刚吩咐下去给驸马送餐,顿了顿,又吩咐道:“我送过去就好。”

前去葳蕤庭的路上,李明宣回忆了关于这位驸马的记忆。

只能说原身实在是不当人。驸马裴栩川,本是大梁的新科状元郎,却因为样貌过于俊美,皇帝不顾例法将他钦点为探花,也因此闻名上京。

却在游行的过程中无意被长明长公主看见,于是公主对他一见钟情。

故事的后面,是一个俗套的结局。皇帝赐婚,有着大好前途的探花郎只能入公主后宅,挂着小官职,拿着低微的俸禄,“以色侍人”。

李明宣抢先一步推门进去,她道:“裴栩川,我允许你吃东西了。”

男人听到这话,回过头来,“那微臣是不是要谢长公主恩典?”

男人说这话语气讥讽,他也不在乎眼前的女人会不会因为他这话生气。

“裴栩川,之前是我做错了。你先吃些东西吧。”李明宣被裴栩川的容貌晃得愣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眼前的男人果真是绝色,因为长公主尚红,裴栩川不得不天天穿红衣,男人生得是面若好女,眼尾略长,皮肤白净,好似轻轻一碰就会在上面留下痕迹。一袭红衣,更是锦上添花,将男人的美貌展露出来。他整个人没有一丝文人弱气,红衣之下,更是让人想探究其中的力量。

不过李明宣想,她只怕没有这个福气了。依着男人对她头不是头,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男人心中对她只有厌恶没有喜欢吧。也是,毕竟她们从赐婚到现在两年了,不曾圆过房。

原身是有兴致的,但是裴栩川决然不肯,当初他的话依稀在脑中循环,他说:“微臣不愿,公主既然不顾微臣意愿将微臣困在这小小一隅,那么也该成了微臣小小一愿罢。微臣不愿碰公主,微臣曾幻想过微臣之妻,不管如何,不曾想过公主。”

那时的长公主自然闹过吵过,可他不愿,自然无可奈何。尽管他说得委婉,但是长公主当然知道裴栩川的意思,他只会和心上人圆房,她不是他的心上人,所以他不会和他圆房。

原身怎么想的李明宣无从得知,但是她知道她现在对裴栩川没有那种欲念,男人再貌美不过又如何,她后宅男子诸多,个有个的美,少一个裴栩川碍不了事。

不管怎么想的,李明宣还是盯着裴栩川,直到他将面前的餐食吃完。裴栩川吃得不急不缓,赏心悦目,让人看不出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

三天前,正是李明宣穿越到这里的时候,那会长公主在葳蕤庭又与裴栩川发生争执,从葳蕤庭回去清芷榭的路上,长公主罚晚上不必给裴栩川送餐,而后长公主落水高烧,李明宣穿越过来后便浑浑噩噩忘记这件事,没想到他这一饿就饿了三天,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待侍女收拾好,李明宣给了喜春一个眼神。待喜春带人下去,关好门,房中只剩下李明宣和裴栩川之际。

裴栩川皱了皱眉,他道:“公主想做什么?还是要为了上次那件事吵吗?”

“上次?”李明宣想了起来,是她落水前与裴栩川的争执。她发现裴栩川私下和摄政王霍逐山有来往,于是认为裴栩川背叛了她,自然不管不顾和裴栩川有争执,但李明宣为的不是这件事,她摇了摇头,从袖中拿出刚才路上喜春偷偷递给她的信件,她道:“驸马应该不会不认识这个吧。”

甚至怕裴栩川看不见,李明宣还特地晃了晃。

裴栩川看见信件上由他亲手写下的字迹,瞳孔紧缩,面色惨白,他道:“你怎么发现的。”说完,裴栩川又自嘲地笑了起来,“是了,公主手眼通天,微臣这点小手段当然不足看。这次,公主又该如何罚微臣?”

李明宣如愿看见裴栩川慌张的神色,她将信件靠近蜡烛,信件点燃。期间李明宣没有看向裴栩川一眼,待信纸完全燃尽,她才抬眼,如愿看见裴栩川惨白的脸,李明宣笑了:“驸马怎么这般作态。我当然不会罚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驸马,我们才是一路的,当然不会罚你。”

“微臣和公主从始至终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裴栩川很快恢复过来,他说:“我从始至终走的都是一条正道。”

这次他不再自称“微臣”,李明宣想,恐怕以后也不会再听到他在她面前自称微臣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人也好,事也罢,一切都不会随着你的心慈手软改变。

“很好我倒是要看看驸马走的这条正道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正道。”李明宣突然向前,她眼神狠厉,她猛然掐住裴栩的脖子,她说:“驸马,既然你选了那条路,就要好好走。一旦被我抓住错角,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裴栩川没有反抗,他即使呼吸困难,却也保持面上的淡然,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祇徒留下方的人苦苦挣扎。

很快,李明宣放手,她没有再看裴栩川一眼,而是直接转身离开。她想,一定是原身的意识影响她,不然她怎么会这么不对劲。真的是太奇怪了。

李明宣突然打开门,把喜春吓到了,不过她没有惊慌太久,低眉顺目地跟在李明宣身后。

李明宣朝清芷榭走去,突然她停下,身后跟着的一众人也跟着停下,李明宣突然开口:“备车,带上程风、花不倦。我们去不夜天。”

程风和花不倦是李明宣后院最得宠的公子之二。

上京四景,其中一景便是长明一掷千金不夜天。

后院中的男宠大都是长明长公主之前在不夜天酒楼拍卖下,若是没有长明长公主的记忆,李明宣只会和大多数人一样只看表面单纯认为长明长公主是单纯的顽固昏庸。

在得知她的全部记忆后,李明宣止不住称赞她不愧是原书最大的反派。

不夜天酒楼,上京最大的酒楼。来到上京,你就算不知道上京四景,你也必须来上京最大的酒楼——不夜天。吃饭,住宿,商品拍卖,不夜天足够大,也足够容纳世间诸多污浊。

在不夜天,你能看到有权有势之人纸醉金迷,也能看到无权无势之人衣不蔽体,偷杀抢掠。这是上层人的天堂,下层人的地狱。

很快,不夜天到了,李明宣走进掌柜安排的包厢,程风和花不倦跟在身后,其他人自觉走出,在门外候着,李明宣还看见掌柜走前内含诸多感情的眼神。一顿觉得语塞。

这才刚坐下,程风和花不倦立即跪下,程风道:“主子,问雪办事不力,已经去领罚。”

没错,长公主之前在不夜天一掷千金并非贪图美色,而是她发现不夜天拍卖的供货源不清楚,于是略施小计,联合官府端了那伙人。在端了这伙人后,长公主见这里有破绽,于是稍一琢磨,将私下培养的死士换上。一来二去,长公主后宅里除了裴栩川外,差不多全是她私下培养的死士。

李明宣点头,看着跪在下方的二人,二人姿容俱佳,可是比起裴栩川,却逊了一筹。想起裴栩川,李明宣笑了一下,她道:“知道我今天让你们跟着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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