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灵从系统演武场出来时，外面已是月挂枝头了。
她整个人神清气爽，神魂强度增强，又看了眼系统面板上显示?弦月幻影术?下品60%的修炼进度，满意点点头。
不愧是她。
想她当年练习格斗的时候，可没这么好的实战条件。那阴冷的地下室，她是一点都不愿意再踏入了。
不过，系统训练场只锻炼神魂，身体得不到锻炼，她还是要寻一处去锻炼身体机能。
不过现在嘛，褚灵肚子饿了。
偌大的寝殿内漆黑一片，也没掌灯，只是从门外投进的光得以看出外面倒是灯火通明。
想来是她不传召，那些宫人也不敢进来。
褚灵随意点上几盏灯，坐到镜子前。乍一看将自己吓了一跳。
她对着脸左捏右捏，心中奇怪，为何这赤月的脸同她一样？
而且原主记忆中自己的脸是模糊的，像是蒙上了一层雾……
人怎么可能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系统？”
【在的，宿主1123号。】
【对于您的问题，您无权限知晓。】
得，褚灵耸肩，也没过多追问，“那你知道原主为何被控制吗？”
【需宿主1123号自行探索，系统无权告知。】
褚灵沉默一阵，手一翻拿出一颗珠子——易容珠。不过心念一动便幻化了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
她对着镜子点头。
不错，果然是科技改变人类。
肚子叫了起来，褚灵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身宫女制服——原主喜欢和阿珂玩角色扮演游戏。
虽说阿珂说什么公主年纪小，要爱惜自己身体啥啥的，毕竟这边设定男女皆为二十岁成年。原主不过十五岁，可褚灵就知道这阿珂不安好心。
勾引了不给睡，还下蛊。
褚灵穿好衣服，打算去厨房拿些吃的填饱肚子。
正门守夜的宫人太多，她从窗户跳了出去。
顺着原主记忆一路走出，那些站在长廊上守夜的宫女，一个瞧出她身份的也没有。
只是有几个看她这个点还敢乱逛，有些好奇地扫了眼。
褚灵对这易容珠的效果很满意。
“慌慌张张的，你做什么去！”
褚灵正走在阴影处，突然听见一声呵斥传来。
她转身看过去，还有熟人。
那发出呵斥的是青琅宫的大宫女阿箬，身后跟着几个小丫头。
而她们对面是一个拿灯盏的宫女，看衣服制式应该是三等宫女。
她手里拿着一盏灯，瞧着慌里慌张的。
“姑姑。”三等宫女赶紧跪下，语无伦次道：“姑姑，死了，死了……”
“说什么浑话！”阿箬呵斥她，“你这是咒我呢！”
三等宫女被吓得一激灵，袖口晃出一封信来。她赶紧摆手，“不，不是，是阿凉，阿凉死了！”
阿凉？
“可是公主干的？”阿箬皱着眉头，突然小声问出这么一句来。
褚灵蹙眉，她干的？她竖耳朵继续听下去。
三等宫女：“不，不知道，阿凉姐姐自打方才给公主倒了凉茶水后，回去便一直浑浑噩噩的。”
“念叨什么，要死了，死之类的话。”
她边说边哭哭啼啼地抹眼泪，“我方才起夜，便……便在长廊房梁……她吊死了！”
暗处的褚灵只感觉呼吸一滞，
宫女声音有些大，在这夜里分外凄厉。阿箬凶狠呵斥：“鬼哭狼嚎什么！不就是死了个人！”
“只是吊在房梁上晦气了些罢了。”
她又道：“小锁，你去帮她把尸体处理了，莫要声张。”
一个宫女出列，与那三等宫女跪在一起，“是。”
“大半夜的真晦气。”阿箬说完就想走。
那三等宫女鼓了鼓勇气，捡起信又想开口了，却被小锁制止了。于是那宫女也将话咽了下去。
阿箬很明显也注意到了二人的动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提点道：“在这宫里，少说话才能活的长。自己都保不准哪日人头落地，就先别想其他的了。”
小锁当即道：“姑姑教训的是。”
那三等宫女也附和，“姑姑教训的是。”
阿箬几人离去，二人才起身，小锁道：“青青，你个笨蛋，你这么慌张不会是打算去找公主吧！”
青青努努嘴低头，“嗯。”
小锁指了指信，道：“我的天，你个傻子，你去找公主，不但这信保不住，你这小头也要落地。”
青青：“那怎么办啊？阿凉是我好姐妹，这封信是她嘱托我交给她爹娘的……里面还有她半年的月钱。”
“她……”
小锁听到月钱，眼睛一亮，当即道：“我可以帮你送出去。”
青青皱眉头，看起来是不太相信小锁。二人等级相同，她要是没有门路，小锁怎么会有。可若是她认识的人多呢？
青青将信将疑地递信过去，只是小锁还没拿到的，便被一只手截胡了。
二人顺着手望过去，是一张尖嘴猴腮的脸。
褚灵道：“我有办法送出去。”
既然事情因她而起，她便不能袖手旁观。
“你是谁，说什么大话！”小锁眼见得到嘴的鸭子飞了，语气有些横。
褚灵没理会她，而是对青青道：“我可以帮你将阿凉的信送出去，但是我需要你告诉我真相。”
青青脸色明显一慌，“你……你说什么……”
“呵。”褚灵冷笑，“你之前说你起夜时在长廊房梁上看见的阿凉，便说明你根本不知道她会上吊。”
“可你后来却说，她嘱托你将带着她半年月钱的信送给她的父母。你还答应了！”
“若不是你知道她即将死了，像出宫送信这般难如登天的事情，你怎么会答应。”
小锁经褚灵这么一分析，也发觉了不对劲，疑惑地歪头看青青，“对啊，怎么回事？”
青青面色惨白，纵使在昏暗的灯盏旁也能发觉出她的细微颤抖。
“她……她在我枕头底下塞了一封信的……她在……在信里告诉我的！”
褚灵听着她这结结巴巴的口吻，不用细想就知道她在撒谎。
小锁自然也能瞧出她在撒谎，于是掐腰指着她生气道：“好你个青青，亏我还想托人将你这信带出去，你连实话都不同我说。”
“还撒谎骗姑姑！你怎么能这样！”
再次被质问的青青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就冒了出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褚灵扶额，转换了原本严厉的语气，柔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哈。”
“你告诉我真相，我将这信送出去。”
青青一把鼻涕一把泪：“呜呜呜……我说……”
“等等！”小锁嫌弃地递给青青一块手帕，随后开口了，“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她瞪了褚灵一眼，“凭我和青青的关系，她同我说真相也就罢了，信我自然也是能替她送出去的，顶多昧下点银钱。”
“万一你要将人半年的月俸拿走，到最后什么都没干，我们找谁说理去！”
小锁分析得头头是道，又用眼神从上到下扫了褚灵一阵，“你连品级都没有，我就不相信你能有门路。”
褚灵听她说了这一大段话，也知道了她的意思，于是从腰中拿出了独属于赤月的令牌。
“这样呢？”
小锁扯了扯青青手里的灯，看清的瞬间面色一变，指着褚灵道：“你……你……”
青青也好奇地往前凑，褚灵却收了起来。
“嘘——”
褚灵低声，神神秘秘道：“我是公主最信任的人。”
小锁底气不足：“那……那我怎么没见过你……”
褚灵：“因为我是在替公主秘密办事的。”
两人赶紧噤声，青青像是有了希望般即刻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你是公主的人，那你一定能替阿凉说上话的！”
小锁听了这话，深深地看了眼青青，随后对褚灵道：“姑姑，我先去处理尸体，长挂在房梁上再吓到起夜之人，弄出声响便不好了。”
褚灵微笑，知道她这是不想掺和进来，就青青这傻孩子一心想给人申冤。
于是点点头道：“嗯，去吧。”
小锁行礼离开，青青眼里还挂着泪，便开始了讲述：“姑姑也知道公主殿下这几个月被那妖精阿珂迷了双眼。”
褚灵表情严肃起来，居然还有阿珂的事。
“往日公主殿下虽说脾气暴躁了些，可最是护着我们青琅宫里这些人。若是有人病了伤了的，只要同公主殿下说，公主殿下嘴上只骂，可不过一会子那大夫便送到屋里了。”
褚灵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心底早已是翻起了滔天巨浪。
她脑海里有关这些事情的记忆，随着青青的描述，从满是雾气的犄角旮旯里钻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原主她记不清这些事了吗？
青青语气有些抱怨，继续道：“可那妖精一来，殿下不但杀了好几个姐妹，还动不动就开斗兽场。外宫的人都说是殿下疯了，可我们知道不是殿下的原因，是那妖精魅惑的原因。”
“今个儿下午我们看殿下神情，还以为殿下已经变回去了，自是感动极了。”
“我同阿凉值完班一同回去，却不想那妖精居然在半路堵着要见阿凉。又因着他魅惑地殿下宠爱他，阿凉不敢忤逆他，只好跟着他去了。”
“我不放心，就……就跟过去，去偷看。”
青青瘪了瘪，“那妖精的眼睛变了个颜色，他问阿凉下午茶水的事，还让她上吊，说什么嫁祸公主之类的……”
青青哽咽，语句断断续续的，“我害怕地跑掉了，我……呜呜呜……”
褚灵抱抱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些孩子也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在这乱世活下去尚且不容易，又何谈公道啊。
“没事，你继续说，公主殿下必然会为她主持公道的。”
青青：“我知道，我知道，公主殿下会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其实……其实这封信不是阿凉写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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