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吓,那人酒是彻底醒了,连连赔罪。
周渊收了手,“滚。”
此时沈昂上前追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李悠然呢?”
周渊转头扫了一眼沈昂身上已经破烂的衣裙眼神不知该往哪里摆,沈昂注意到周渊的脸色不对劲,想起刚才自己突如其来的不适,“你那毒蛊又……”
方才周渊追人追到一半,体内的毒蛊忽然又开始闹腾,好在这次不算严重,他以内力暂时压制住了,但又让李悠然跑了。
于是两人回了醉春楼跟老鸨打听了明月阁的所在,沈昂也顺便换回了自己的衣裳,就在去明月阁的途中不知从哪突然扑过来一个半大孩子,神色恐慌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救救我!有人在追我……”
“谁在追你?”
沈昂话刚问出口,空中便飞来暗器。
亏了两人反应敏捷躲了过去,两枚飞丝银针便狠狠楔进了墙缝里,还有一枚掉落在沈昂脚下,随即夜色之中一个蒙面人正飞檐走壁而来。
那孩子见状立刻惊惶起来,“就是他们!”
此时那蒙面人威胁道:“我劝你们别趟这浑水,以免惹祸上身。”
那孩子因恐惧躲在沈昂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不松手,沈昂看向周渊:“靠你了。”
无论是何原因,他们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把孩子交出去的。
那孩子躲在沈昂身后止不住地发抖,沈昂只能一边轻声安慰,一边观察着周渊的战况。
对方手心都藏有暗刃,交手时周渊好几次险些吃了闷亏,沈昂见状捡起脚边那枚银针朝着那蒙面人扔去,他躲避之时被周渊所伤,便匆忙逃离。
事后他们问那孩子蒙面人是谁为什么要追他,他也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吓掉了魂儿一样。两人见状也不好再追问,只问了他家住址,那孩子回答说:“东街,八号。”
于是两人一起把这孩子先送回了家,亲眼看着他进了家门后才离开。
可离开之后,沈昂心里总是不安,最后两人还是决定回去看看,没想到半路就看见那逃走的黑衣人又朝着两人杀了回来,嘴里说着:“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得死!”
之前为了不在周渊面前暴露身份一直隐藏实力的沈昂被逼的也不得不出手,只是他没用任何独门招式,倒也没惹来怀疑。之后两人一直追着蒙面人出了清溪镇,他挨了周渊一剑同时也看见了周渊不小心甩出的“暗月司长使”令牌,便逃走了。
另一边,李悠然被他的小跟班陈规带回了明月阁。“阿规,今天在醉春楼你出现得太及时了。”
像今日这样的场面陈规在跟着李悠然的这些年里早已见惯不怪了。
但李悠然却面露担忧道:“起初我以为那两人是追债的,现在看来他们恐怕来者不善,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清溪镇出去躲躲。”
陈规犹豫开口:“可是……刚接了个新活。”
“什么活?”
“住在东街八号的李姐说她相公在外面和别人有一腿,要我们去替他捉奸。”
李悠然这一路跑得口干舌燥,正就着茶壶嘴大口地灌着凉茶,听见陈规的话以后,直接当场喷了出来。
“你怎么什么杂活都接?”
陈规一脸委屈,“不是你说现在是明月阁崛起的艰难时期,只要给钱就接吗?那我现在就去推了。”
李悠然当初创立明月阁的时候确实是立志要把它做大做强,只可惜世道艰难,如今几年经营下来也就还是只有他和陈规两人规模。
“你等会儿!”李悠然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挂在嘴角的水珠,一副快要被现实压垮的样子:“……给多少钱啊?”
陈规掏出一张银票,“这是定金,完事还有尾款。”
李悠然看得眼睛都冒光了,“事情属实吗?地点知道吗?”
陈规回答:“一切都已经探查好了。”
李悠然看着外面夜色正浓,正适合捉奸,揣下银票叫着陈规就出发了。
路上他问李姐的要求是什么,陈规说他相公当初是入赘到她家的,成亲后仗着李姐家的钱财惹是生非,胡作非为,所以李姐只希望他能把和离书签了,大家好聚好散。
两人快步来到陈规提前踩好点的地方,李悠然仰着头看着高高的院墙,院里的树枝都已经伸到了院外。
李悠然有些难以置信地向陈规确认地址,:“……你确定是这吗?”
“是,没错。”
“这可是员外府。”
“我知道,跟李姐相公有一腿的人就是员外的小妾。”
李悠然双腿一软,差点当街跪下。怎么说也是城中权贵岂能轻易招惹?陈规急忙扶住他,搀着他的胳膊让他勉强站住,说:“员外这几日恰好不在府中。”
“他在与不在,这都是员外府。”
“那要不……这一单先不接了?”
李悠然稍微缓了缓,立正站好,整好衣冠,“到手的钱岂有再还回去的道理?”心一沉,道:“上!”
两人摸着黑从员外府后院翻墙而入。
员外年事已高,府里财宝成堆,妻妾成群。那小妾不得宠,平日里就宿在稍显寒酸的偏院中。
李悠然和陈规两个人自后院一路溜到她的窗下,陈规先用手指在窗子上捅了个窟窿,把眼睛往上一凑,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幸好一旁的李悠然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才没让他喊出声来。
李悠然把人推开,自己凑了上去,他到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场面能让陈规惊讶成那样。结果正好看见那小妾和李姐的丈夫在搂搂抱抱,两人正亲热地难舍难分。
那小妾在有妇之夫的怀里那副娇羞柔媚的样子,就是李悠然看了都直反胃,更别说从小到大就知道围着李悠然转的陈规,哪里见过这等香艳场面?
趁着他们衣着还算完整,李悠然直接推门进去,两人看见他以后先是被吓得一愣,随即那小妾便要喊人,陈规急忙上前点了两人的穴,把门关好以后,李悠然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二人面前。
“刚才我可都看见了,你们没什么可抵赖的。”接着他把和离书往那男人面前一扔,“赶紧签了了事。”
那男人虽不能动,但一双眼睛狠狠瞪着李悠然,仿佛在说:绝对不签!
“我劝你还是乖乖把这和离书签了,不然我把你们二人这丑事公之于众,你们觉得员外爷会轻易饶了你们?”
说到此处,那小妾也许是怕了,红着眼睛不断地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要是肯签呢?就眨眨眼,我给你解开。”
话落,只见那男人乖顺地眨了两下眼睛。
李悠然示意陈规给他解穴,可谁知穴道刚解开,他便像只恶犬一般扑向李悠然,陈规眼疾手快将人按住,随手拿起那小妾的帕子把他嘴堵上了。
“吃硬不吃软是吧?”
趁他被陈规控制着,李悠然抓着他的手强行让他在那和离书上签了字,又在绣布上拈起一根绣花针来,狠狠扎向他的指腹,捉着他的手总算是在和离书上按了个血手印。
任务完成,李悠然示意陈规可以放开他了。可那男人还想着抢和离书,被陈规一脚就踹到了床边。
眼看尘埃落定,他也没了方才强硬的气势,只能拉着李悠然的衣服,祈求道:“我已经答应了和离,求你别说出去。”
李悠然扫了一眼狼狈的两个人,说了句:“知道了。”
回到明月阁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嘱咐陈规明天一早把这和离书给李姐送去好结尾款。他本来就被沈昂灌了不少酒,现在困得哈欠连天,回来后一头钻进卧房就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悠然正酣睡在床,陈规慌慌张张地跑进屋里,喊道:“阁主!不好了!”
李悠然烦躁地把被子拉过了头,被陈规一把扯下,大力摇晃着他:“阁主你快醒醒!李姐一家出事了……”
李悠然的困意顿时一扫而光。
等他穿上衣服急急忙忙赶到东街八号李姐家中时就看到了院子里的一地死尸。
陈规昨天夜里做了噩梦,惊醒后便再也睡不着了,等到天一亮就拿着和离书去找李姐交差,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
他一大早来到李姐家的时候,见大门紧闭,试着敲了敲门也久无人应答,尝试着推了推才发现门并没有上锁。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竟会是横尸满地的惨景。
李姐一家三口以及使唤佣人加起来十几口竟无一存活。纵使陈规跟着李悠然这么多年也算见识过些大场面,仍是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急忙回去把这事告诉了李悠然。
李悠然赶来只见现场一片狼藉,家中陈设移位,到处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李姐的丈夫在员外府的时候还好好的,如今却命丧黄泉,昨夜他回家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久官府的人就找到了明月阁,因为有人曾看见清晨陈规悄悄进了李姐家中,但其实那时人就已经死了。
尽管陈规做了解释现场也并未发现指向他的证据但风言风语已经传了出去,严重损害了明月阁的声誉,以后谁还敢找明月阁办事?
李悠然自然不肯背这黑锅,请求官府必须尽快彻查此案。官府的人初步判断是谋财害命,最近江洋大盗闹得正凶,在这之前也确实已经发生过好几起盗窃命案,可李悠然却感觉哪里不对劲。
另一边验尸的仵作也是一样的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因为他仔细看过所有死者的身体,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任何一处致命伤,就连普通的外伤都没有。
李悠然恍然大悟,对!就是这个问题!
整个现场不仅没有任何血迹,死者的面容也并不狰狞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李悠然曾去屋里仔细查看过一圈,看到梳妆台上李姐敞开的首饰匣里面放着的各式各样的珠宝玉器,还有首饰匣下面压着的几张银票,以及床尾处的小箱子里放着十几锭金元宝……本案若真是江洋大盗所为,这些很容易就能找到的钱财他为何不要?
他越来越觉得事有蹊跷,他试图从死者身上再找些什么线索的时候发现那孩子手指间好像夹着什么东西。
他蹲下去仔细查看,发现是一块布料,边缘不齐,像是硬生生从什么地方扯下来的。
而经他比对,现场所有死者身上以及家中柜子里都没有找到与之相同的布料。
回了明月阁后,他又拿出那块布反反复复地看,总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回现场看一看。结果大门一开,沈昂和周渊竟出现在明月阁门口。
李悠然上下打量沈昂的衣裳,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块布料。
怪不得总觉得眼熟呢!
“陈规!快抓住他们!”
双方一番交手,眼看周渊已经胜券在握,沈昂这时候非要犯贱朝着李悠然又补了一脚,狠狠出了一口昨天在醉春楼里被耍的气,结果正是这一脚恰好触发了机关,两人没防备被套了个正着。周渊当时活吞了沈昂的想法都有。
李悠然自己都没想到这些他初建明月阁时弄的这一堆“破铜烂铁”关键时刻竟然起了大作用。
把人绑了以后,李悠然还特意把他两人的手用铁链子缠锁在了一起,稍微一动就连带着“哐啷哐啷”地响。
沈昂:“李悠然你真卑鄙!”
李悠然:“你个杀人凶手还有脸说我?”
说着,便拿出了从李姐家孩子手里发现的那块布和他的衣裳进行比对,不仅质颜色材质也是一模一样,连背后破损处都严丝合缝。
李悠然愤怒拍桌:“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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