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长歌认真地在“仙人”和“鬼”之间做选择,姚夏便惊喜地上前道:“你居然看得见他们?”
这是什么意思哟?
说得他们俩和他不是一个物种似的。
池思宁更是控制不住地往后退。
“我们没有恶意的。”姚夏稍微远离了一点,“刚刚我还救了你呢。”
池思宁:“……”
说得好像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才掉下去似的。
但是,想到姚夏挥了挥袖子就轻松让她脱离险境的手段,再防备也没有什么大用。
池思宁松了下肩膀,再次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不是人,我们是妖怪!”祁星曲堂而皇之地恐吓她,张牙舞爪地扮鬼脸,“你来得正好,我们正好缺点……唔。”下酒菜。
任长歌一把捂住祁星曲胡言乱语的嘴。
看不出来啊,祁星曲这哥们,多少有点表演性人格在身上吧!
认识了这么久,藏得够深啊!
祁星曲舞这一下,池思宁身上都快有具像化的抖动线条了。
“我,我不好吃。”
“你怎么知道,我看着……”也不难吃。
任长歌眼疾手快地再次动手“封印”祁星曲的嘴,扯着笑对池思宁说:“他开玩笑的,我们不吃人的。”
“对对对,我们最喜欢人类了。”
姚夏显然没经历过这种信马脱缰的情况,只能跟着任长歌话头后面跟风,不料,一句“喜欢人类”让池思宁抖得像只被猫咪抓在手心的小仓鼠。
姚夏一看池思宁根本不信,急了。
“我们真的真的很喜欢人类!我们是好妖怪!虽然有一些同类喜欢吃人,吸人的精气,但是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正经妖怪!真的!我发誓!”
也许是情绪太激动,姚夏讲话话,“咕噜”咽了口口水。
池思宁:“……”
人肉很香?这是馋了?
池思宁几乎被自己的想象惊骇到褪色,一张小脸面色惨白,冷汗直下,小腿一软,差点坐回地上。
在任长歌还祁星曲的认知里。
有妖,自然也有神。
姚夏在这样的世界里发誓,任长歌和祁星曲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天空。
笑死,根本看不见天空,只有密密麻麻的桃花。
他俩同步地看向姚夏。
祁星曲:“……”遮挡这么严实,才方便瞒天过海,随意发誓?
任长歌:“……”看起来呆呆的,其实心脏得很,他还有得学啊。
祁星曲不禁对姚夏竖起大拇指,论吓人,可能是正宗妖怪的看家本领吧!
他甘拜下风。
莫名其妙的,姚夏看懂了祁星曲手指的意思,他哭笑不得地一挥手。
笼罩在众人头顶的桃花连同枝桠慢慢浅淡消失,露出了晴空万里。
老天爷很给面子,没有降雷,连阴云都无,碧空如洗。
即便如此,见到了蓝天的池思宁也不敢再开口了。
生怕惹起正经妖怪的食欲来。
把话都说尽的姚夏,欲言又止,终是无话可说。
看起来他们的戏份走完了。
祁星曲看了看小心翼翼的姚夏,又看了看无逃生希望,心如死灰的池思宁,趁着空档,凑到任长歌耳边,小声问:“我们这个世界到底什么设定啊?”
“这得问你啊!”任长歌耳朵抖了一下,侧身躲开祁星曲温热的气息。
“我?”祁星曲睁大眼睛,不解地指了指自己。
“还装呢?”任长歌懒得继续装傻充愣了,咬牙切齿地小声警告,“你画的,别说你不知道?”
“我?画画?”祁星曲看起来很不可思议。
装个没完了?
任长歌气道:“是啊!大画家!”
“我是大画家?”祁星曲哑然自笑。
他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一阵急促又耳熟的铃。声响彻耳边。
“丁零零——”
上课了!
作为一个被上课铃支配多年的高中生,池思宁脑中瞬间被“迟到”两个大字占据了全部,双腿更是不受控制地跑了起来。
裹着妖怪皮的祁星曲和任长歌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跟着池思宁跑了几步。
唯一一脸事不关己的姚夏看着两侧刮起的两个“小旋风”:“诶?!”
没料到祁星曲和任长歌的举动,姚夏一下子没拉住。
直到一头撞上了姚夏的结界,才清醒地知晓,他们已经被开除人籍了,也没有义务教育了。
“人家去上课,你俩干什么呢?”
任长歌揉着额头,一时语塞。
祁星曲倒是入戏飞快,笑嘻嘻道:“好不容易抓到的储备粮跑了诶!姚大哥,你都不拦一下啊!”
姚夏闻言正色道:“我们是吸取日精月华拥有灵识的草木精,食人固然能使功力短时间内暴增,却也容易被灵师追杀,更会在渡劫时被天雷劈得粉身碎骨。星曲,我知道你爱说些玩笑话,但是这样的话说多了,难免自误。”
一番谆谆教诲,言辞恳切。
祁星曲也不是分不清好赖,当即收起了笑脸,认真道:“姚大哥,我错了,不会有下次了。”
刚化形不到一日的小妖乖乖地认错了,姚夏反而觉得自己有点太严肃了,捏了捏祁星曲软软的脸颊肉:“要记得。”
小小的一块软肉随着姚夏的手指揉捏成各种形状,把任长歌都看得眼馋了。
手感很好的样子。
馋是馋了,任长歌也不忘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姚大哥,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都成妖精了,也是时候修炼修炼了吧!
这绝对是他在这个世界最感兴趣的东西了,没有之一!
任长歌的眼里都在发光。
“唔。”姚夏收回手指摸着下巴,“日精霸道无比,极难炼化吸收,我们一般吸收月华之力,现在的话……”姚夏无奈地指了一下高挂空中的太阳,“你们想干嘛就干嘛吧。”
“可是,我们没有……”任长歌比了比不远处的教学楼,“学校吗?”
姚夏一呆:“我不知道。”
不知道?
任长歌和祁星曲对视一眼,都感到不妙了。
“那我们这里有多少妖精啊?”
“这座学校的话,就我一个。”姚夏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加上你们俩,就有三个了。”
任长歌于是追问:“学校以外?”
“唔。不知道呢。”姚夏头一歪,眨巴着清澈又愚蠢的眼睛。
任长歌忍不住捂脸吐槽:“大哥,你不会还没出过校门吧?”
姚夏一边点头一边说:“没有实力不能出去。”
任长歌头疼,哀嚎:“这是谁说的啊?这不是误人子弟吗?闭关避世不可取啊!大哥!”
“大仙说的。”
“大仙是谁?”祁星曲和任长歌异口同声地问。
大仙是谁?
遇到这个问题的姚夏嘴严得像紧闭着的蚌壳,祁星曲和任长歌旁敲侧击半天也没有让他吐露一个字。
打又打不过,问又问不说。
最后,三个人挤挤挨挨地坐在教室最后面的一个空桌上,接受人类教师的勤劳“灌溉”。
而第三桌,转着笔,时不时看一眼窗外的,听得心不在焉的,正是几分钟前才见面的池思宁。
巧了不是。
高中的课,非人类姚夏听的是津津有味,但是,这已经是祁星曲的第二遍,以及任长歌的第三遍高中生活了,实在不想听。
好在这枯燥无味的生活,因为他们与众不同的身份,增添了一丝趣味。
比如,他们就算满教室乱串,也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因为——
普通人根本看不见他们!
怪不得姚夏对于池思宁那般惊讶。
这可真是万中无一的天赋啊!
在任长歌感慨之时,突然看见前方数个后脑勺中,掺杂了一个正脸,脸上嵌了双似曾相识的大眼睛。
好家伙,这不是池思宁吗?
这一天对于池思宁来说是有够离奇的了。
在离谱的课间之前,她还只是个平平无奇的高中生。
每天的烦恼是不断争吵又不离婚的父母,熬夜都写不完的作业,和眼前看不清的未来。
午餐时侯,池思宁正吃着打包回来的快餐,饭吃一半,父母又一次在餐桌上争执了起来,吵了几句。
“吃顿饭都不得安宁是吧!”
父亲说完把一次性筷子一摔,甩门离去,母亲顿时饭也吃不下去了,摸了好一阵儿眼泪,吸了吸鼻子,打电话和小姐妹哭诉,背着包,也走了。
“宁宁,晚上妈妈不回来了,你自己买点好吃的,钱在老位置,你自己拿。”
池思宁机械地往嘴里扒饭,应了一声:“……好。”
话音未落,“啪”,门就关上了。
整个房子里又一次剩她一个人。
从一开始担惊受怕,担忧父母是不是第二天要去离婚了,到现在麻木不仁,习以为常,也只用了短短三年的时间。
下午上课的时候,靠窗的她望着后山的杂草,还在想,父母婚姻续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没了爱的两个人互相折磨吗?
看谁先认输?
有意思?
于是,她就看见了很有意思的一幕。
后山的绿色中,透露出粉色的光辉,定睛一看,一颗繁盛的桃树开得正灿烂。
课后,问了一圈人,非但没人看得见,还骂她脑袋坏掉了。
一气之下,她独自上了后山。
上课发小差的后果,没被老师逮到,反而三观炸裂。
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