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是人……”
……
“你要作为一个人活下去……”
……
“轰隆!”
闪电照过那丑陋血腥的……
“人”
那是林泽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任由鲜血浸满双手,
但,一般,比偷东西要简单得多……
一片黑暗之下,林泽没有发现他的手在抖,脸色白得像鬼。]
[……
“……跑不掉的,”那人苦笑一声,“已经跑不掉了。”
林泽这边严丝合缝,可不代表……
他那边有鬼出卖了他们!!!
他咬着烟,打火机点着了最后一根烟,他笑着说让林泽忍一忍,起码让他再吸两口。
他说话算数,深吸两口后,他说:“杀了我吧。”
你出现在这里,需要合理的理由。
……
林泽开枪了,打空了一支手枪。
并且把他推入了海中。
在其他人闻声迅速赶来之后,从容地走了出去。
我得活下去,
林泽想,我得活下去……]
[……
“你偏心!你就是偏心!!”
“林哥,我是你的兄弟啊!陪你出生入死18年的兄弟啊!!”
“我哪里比不上!我究竟哪里比不上……”
他不甘,他愤怒,他大吼!
“林泽!你逃不掉的!出生在这个地狱里的所有人都逃不掉!!”]
“……林……”
“…………泽”
“……林泽!”
近乎本能地林泽右手瞬间袭向下颚处,左手袭击脖颈位,左腿膝盖上捣顶向肋间,右腿发力往后撤去。
不过短短几秒,林泽杀招退路皆出。
但——
当那抹银色甫一进入视线,林泽瞳孔张大,紧急收力。
“扑通”一声,
他把阿蒂弥斯扑倒了地毯上。
刚睡醒的迷茫感、骤然天旋地转的晕旋感,再叠加差点攻击阿蒂弥斯的惊吓,林泽勉强聚拢着几分神智。
暗中深吸一口气,林泽用着平静的语气说:“……我可以解释。”
这是个意外!
阿蒂弥斯看着因为一番动作而近在眼前的大片胸膛,第一次尝试“闭眼”行为。
……失败了,可视神经贴片是直接链接神经的,在大脑神经中没有“闭眼”这个选择。
无奈只能选择先提醒对方,“……林泽,你先冷静。”
“我们,不妨先起来再谈?”
终于反应过来,还压在阿蒂弥斯身上的林泽:“……”
五分钟后,两人一人一边的分隔两处。
今天丢人真得是历史之最,在阿蒂弥斯面前塑造的沉稳可靠的长者形象可以说完全破产。
在这个雌多雄少的虫族世界,林泽毫不怀疑阿蒂弥斯会以为他是个性向有问题的死变态,不一步虫化捅死林泽,阿蒂弥斯真的是心怀感恩啊!
林泽在心里碎碎念,另一边地阿蒂弥斯却只在脑中重复着:
好白好白好白……xN
之前的场景仿佛不停重复倒放,林泽的那点力道并不足以撞倒阿蒂弥斯,甚至他可以轻易制住林泽的一切动作,林泽的下意识反击在阿蒂弥斯眼里如同幼虫玩闹。
但阿蒂弥斯顺从着林泽的不安与恐惧,放弃了防备,主动放松了身体肌肉,将自己完全置于他的攻击之下,那一刻他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扭断一些骨头哄林泽开心。
出乎意料,林泽把他扑了下去,床不算高,地板上铺着厚实的地毯,阿蒂弥斯一点都没有摔疼,甚至连晕感都没有。
但,好像被徒然受惊的含羞草趴在他的身上,勉强维持着平静,试图解释这乱七八糟的场景,完全顾不上自己衣襟大开。
阿蒂弥斯是第一次离林泽这般近,近到慢动作般,看那极致艳丽的颜色一点一点从他的颈边抬起。
颤着眼睫,无辜眨动,狭长蛊惑的眼睛睁大,眼中是这般茫然无措。
[……
我其实并不期待帘后会出现什么,因为我已心有所属,这颗跳动的心只会为钟爱的阁下怦然。
但,当那白皙的纤指挑动了帘子,当那指尖开始浮动。
平心而论,那只手并不够完美,却让我的心漏跳一拍。
一点一点,一颗一颗,珍珠被滑落过指,珍珠密帘被分开。
这是一位完美的阁下,生着如星的双目,娇艳的唇瓣,一颦一笑间仿若花开。
扑通!
这是一副绝美的,我此生难忘的画面。
我为之心跳的阁下,就这样,平凡而又惊喜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
阿蒂弥斯曾阅读过的童话不经意划过了大脑。
花吗?
不,比花更加美丽和
——脆弱。
需要耐心地,精心地,小心呵护。
……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
不必要的默契次数增加了,林泽刻意安静了一会儿,说:“抱歉,昨夜没有睡好,刚刚吓到你了。”
阿蒂弥斯一向善解人意,基本从来没跟林泽真的计较过什么,但这次他却点头说:“的确吓到我了。”
什么?林泽有些不明白。
迎着林泽疑惑的视线,在这明亮灯光映照犹如白昼的室内,阿蒂弥斯说:“林泽,现在已经下午六点,你睡了快一天一夜。”
后知后觉的林泽直到现在才惊觉,时间已是晚间。
*
林泽的睡眠时间,阿蒂弥斯不太了解,一号二号也只是说林泽总是睡不好。
于是,他今早如常醒来后,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林泽的睡相。
眉目平和,睡颜恬淡,并没有睡眠不安或者深陷噩梦的表现。
因为手还在林泽手中,阿蒂弥斯难得一见的赖床半个小时,但也只是半个小时。
1800秒后,他将手慢慢地从林泽手中抽出,一直安静睡着的人,猛然抓了一下刚刚还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却什么都没有抓到。
直到现在还是正常的,林泽只是把手全都缩回了被子里,整个人也缩了回去。
阿蒂弥斯下楼用了早餐,见大雨还在下着,就给自己放了半天假,打算等下午雨小了再去训练楼。
带着给林泽的餐点,阿蒂弥斯回了房间。
时间来到上午九点,卧室的门依然关着,没有任何声响传出。
阿蒂弥斯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焦躁不安,但问完一号二号它们也没有家主准确的起床时间。
等待十点,阿蒂弥斯敲了敲门,问林泽是否醒了。
无人应答,阿蒂弥斯心头一跳,立即开门。
林泽将自己裹在了被子里,床上只有一团鼓起来的物体。
阿蒂弥斯皱着眉,边叫林泽边拉扯被子,同样没有应答,被子也被里面死死抓住。
从这时开始,事情变得不对。
阿蒂弥斯强行撕扯拿开被子,也许是被子的离开,让林泽更加不安,他紧紧将自己团成一团,颈椎弯曲的弧度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林泽的面色惨白,眉头紧皱,一看便知深陷梦魇。
阿蒂弥斯一开始真的以为是单纯的做噩梦,所以只想言语叫醒林泽。
直到半个小时后,林泽始终不醒。
阿蒂弥斯叫来了一号二号,还有医用智能们,用了很多种办法,却没有丝毫用处。
不论是晃动身体,高声尖啸,甚至同意了医用机器用了一点的电力刺激。
林泽好像永远陷入了失落的密境中,阿蒂弥斯进不去也带不回林泽。
医用机器们和二号吓作一团,一号却在这时体现了不同于以往的玩闹性子,它用无机质的电子音严肃板正地说:
“家主的身体一切正常,请先生放心。”
阿蒂弥斯重复着这句话,接着说:“一号说你偶尔会因梦魇进行短暂沉睡,时间不会太长,让我不要担心,耐心等待。”
它会放任阿蒂弥斯对家主进行唤醒行为,一是因为那些行为不会伤害主人,二是因为一号也想主人被唤醒。
可很显然,他们失败了。
就这样,阿蒂弥斯陪了林泽一天,锲而不舍地唤着林泽,直到等到林泽醒来。
林泽抿了抿唇,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这件事。
他最近频繁梦魇,由浅到深,由轻到重,后面可能还会加重。
而缘由,林泽自己都不能完全弄清楚。
“阿蒂弥斯,不要胡思乱想。”林泽说,“一号应该同你说了不少我的事,之前许多年我不止一次深陷噩梦无法醒来。即使你今天一醒就叫醒我,或者说即使天气如常风和日丽,该我受得,我逃不掉。”
林泽转着杯子,看着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明亮的玻璃杯。
“阿蒂弥斯,我不是安慰你,这么多年,我就是这般过来的。”
无法入睡,浅眠,深睡,噩梦缠身,梦魇撕咬。
隔一段时间便戳一下林泽的神经,恶劣的彰显它的存在。
“其实我知道是心理与精神的因素,但是以现在的科技是不可能疗愈我的大脑的,同样,我也不可能让旁的东西深入我的内心。”
这个世上最了解林泽的就是他自己,就如同他说得,该他受得,他逃不掉。
心理医生也好,医疗手段也罢,这些都不可能治愈林泽。
林泽放下了杯子,支着下颌微笑:“不要再自责了,好吗?”
阿蒂弥斯:“真的不能治疗吗?”
答案依旧,无药可医。
所以,只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钝刀子磨肉,折磨着神智,忽然某天噩梦侵袭,挣扎着从魇中醒来,或者……
再也醒不来。
说再多安慰的话都是无力,阿蒂弥斯大跨步右膝跪在了林泽面前,弯腰低头,握起林泽翘着的那只脚,落下轻轻一吻,宣誓一般:
“如果您心有不安,请命令阿蒂弥斯,我会永远护卫您的身边,直到我的大脑死亡,神经停跳。”
林泽垂视,看了阿蒂弥斯很久,他问:“永远?”
阿蒂弥斯抬头挺胸,单膝下跪,如同一位信徒。
“永远!”
掷地有声,郑重其事。
林泽轻笑一声,俯身,额头贴了一下阿蒂弥斯的额头。
也许以后世事无常,也许以后风吹沙化,也许以后……
谁又说得准以后呢……
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年轻的青年才俊只是想剖出那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心,让总是满是不安的心上人汲取些许暖意。
“阿蒂弥斯……”
这一刻我会用余生记住,
我也曾获得过爱意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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