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这般无精打采的样子,莫不是又和夫人闹了别扭?我说宋兄,作为大丈夫,若有错,你和她陪个不是便是。”秋云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
宋卿白了他一眼,“你又没娶妻。装什么懂得样子。”
更何况她也不是和李思隐闹别扭,而是在闹和离。
李思隐没有明说她们和没和好,只是同意了那个吻。现在她只气自己当时没有问清楚,只得自己烦恼。
李思隐已经去了星月阁整整一日,这两天她一直坐立难安。
况且她身为有妻之夫,不方便光明正大进去。现在竟然只能和秋云站在码头,清点着不知所云的货物。
大约半刻钟后,秋云从刚拿到手的银票里抽出一张,“你和你娘子的。我们1斤盐的纯利润高达450文钱。这一趟就赚了整整135两银子!”
135两便是40万,在这个年代,盐就是这样暴利。
有这些钱她们家可就不用愁生计了,但若是放到造反上,这些钱简直不值一提。
宋卿接到手中,还了秋云10两。
秋云掂量着银袋,“这钱到手了,下午无事,宋兄要去哪逛逛?”
宋卿思考片刻......还是下定决心!
“去星月阁。”
“宋兄!?”
秋云固然拽着她不让她去,可宋卿实在忍不了了。
她非常想知道李思隐在星月阁有没有事,也害怕因为她不去水雉只是假装保护她。
几乎是轻车熟路,宋卿很快就到金陵最繁华的春平坊。
秋云在她边上急得团团转,“宋兄。你不是才和我说过要对你夫人好吗?这怎么刚上完工就往这跑。你和你夫人还没成婚一个月吧......”
“谁说来这里就是探春了?”宋卿挠挠头,在外面买了顶草帽往头上一按,又去隔壁的裁缝店找了身新衣服披上,这下从外表就看不出她是宋卿。
她看向秋云,“你也换了衣服随我进去。”
秋云千不情,万不愿,还是换上衣服,和她进了星月阁。
星月阁共有七层,整个布局成回字形状。
进门的正中间就是一个红色的舞台,即便是现在,都有舞女在舞台上唱歌跳舞。
除了第一层外其他楼层都是背靠栏杆的包间,有人在上面饮酒唱歌。
她四下打量着里面的人,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二位公子。我带您去包间。”
水雉还是前些天那个面貌......大概?
上了二楼,走进一个包间。
宋卿唤来一个陪酒的舞女,“秋兄你先点单。”
“这这这......我不曾来过?”
“那便让那位姑娘助你。”
秋云被那位笑颜如花的女孩缠上了,宋卿这才得空和水雉搭话。
“隐儿她还好吗?”
“这位客人?隐儿是谁?”随她上来的那人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宋卿拧眉,难道水雉又换了样貌?
她忽然想起来......水雉是位易容高手,倘若她换个相貌不与她说,她去哪找会水雉?
说起来因为昨天没来,难道水雉当真就把李思隐丢在这边一天?
现在都没看见她,难道她是出了什么事?
“你莫非在心里骂我不守诚信了?”
结果刚在心里怀疑了一周,身后这个小厮的声音,便又回到那种调皮的状态。
“昨晚掌柜确实贪恋了长公主的美貌私下唤她了,不过不用担心,去的是我。现在那个掌柜是再也不敢为难长公主。我拿了你100两银子,就一定会护好你的公主周全。现在你来的正好,等会便看看她的表演......咳咳!”
秋云忽然爬了过来。
“宋兄。这样可好?”
她定睛一瞧,这秋云嘴上嚷着不可以不可以,可这竟然明晃晃点了快百两的酒食。
“话说在前头,我和你分开付。”
“公子~是不是墨儿任性,让公子~您破费了?”那个叫墨儿的舞娘撅着嘴缠到秋云身后。
到底是念了几年书的书生,秋云哪见过这样的涨势,随即就软下来,“宋兄。难得出来一次,这次我请你。”
他话音刚落,水雉竟然也缠了上来,“那我呢?”
和着不仅想要那百两银子,竟然也打算从她这抽提成。
水雉做出一副可爱的表情看向对面的舞女,“人家可是墨儿的好姐妹,公子莫不是不愿留我?”
“既然是墨儿的朋友,宋兄你便不要客气了,我再不津也是秋家的公子,这点银子还是有的。”
宋卿无奈地瞅了秋云一眼,这孩子估计日后定会被骗。
不过既然秋云肯出她也不打算客气,“不要太过分。”
“这什么话。我不过从酒水里拿些抽成而已,这能要多少银子?”
她笑了笑,起身依偎到栏杆上,“客人来得正好,等会便是我们星月阁新引入的姑娘折枝首秀,按照规矩,首秀当日谁点的灯最多,便可邀姑娘上门私会。”
“何为点灯?”秋云帮她问了出来。
水雉指着她们身后的栏杆,从这可以看见一层的舞台,算是视野最好的楼层。
而栏杆外有从她们房间伸出去的树枝,枝上又许多分叉。
水雉抚摸了一下嘴唇,坐到栏杆上,像是提着烟斗的民国女子一般不知从何摸来一盏造型独特的小灯笼,“既然如此,客人不妨先点一盏灯?不用担心,这个不是没有先例,你瞧。”
她用下巴指着对面,宋卿便看见正对他们的包间竟然已经点上两盏灯笼了。
那里面坐着一为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再定睛一看。
“程奎?那厮竟然踏足这般春月之地。”秋云拍了一手桌子。
叫墨儿的女孩刚端着茶盏上来,“我们星月阁可不是春月之地。”
“一盏灯多少银子?”宋卿对此并不在意,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让李思隐去别人的房间弹琴。
水雉笑笑,“10两。”
一两银子在这里的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的3000元左右,10两银子就是3万元,算是一个平常家庭一年收入了......真黑。
“那便先点三盏灯吧。”
“好嘞。”水雉高兴得很,敲了三声放在房间里的水琴,用木杆挑了三盏灯挂在从房间伸出去的树枝上。
这时一声琴声从楼低来,宋卿一听就认出来,只有李思隐才能弹出这样的琴音。
她赶快端着茶杯坐到栏杆边上,压着草帽,偷偷打量着楼底。
那里的舞台已经搭上了一个红色的棚子,琴声从里面来,无数好事的人也走到栏杆边上窃窃私语。
“这琴弹得可真不错啊。”
“这一定是家里出了变故的大小姐。有这般素手,必然不谙世事。”
那些人越说越激动,就在这时,四声水琴从她正对面的房间传出来。
宋卿抬头,就看见一位带着黑色锦帽的公子站在程奎身边,陶醉地盯着低下的棚子看。
灯就是他点的。
宋卿揉了揉太阳穴。
“宋兄莫非今日就是为此而来?敢问......棚子里可是宋兄的朋友?”秋云忽然端着酒杯跟来。
她愣了一下,点点头。
秋云一笑,“我相信宋兄不是无故踏足此地的放荡公子。既然是宋兄的朋友,我没有不帮的道理。再点一盏。”
水雉高兴地敲响水琴,几乎就是瞬间,对面的房间也响了两声。
一首音乐结束了,棚子被其他舞娘嬉笑着撤掉。
有花瓣从天上飘下来,李思隐一身红色的裙摆,像是追月的嫦娥一般斜坐在羊绒罗汉床上,手抚摸着琴弦,即兴演奏了一个小调......
宋卿从未见过这样的李思隐,心跳得跟小鼓一样快。
她根本喘不过气,而这时,水琴像是不要钱一般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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