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生原本被季挽歌看得心里直发毛，听她这么说却又放下了心来：“好。”
季挽歌一直耐心地等着那名女生进去上厕所，耐心地等着她出来……
那女生出来后见季挽歌还在这里等着，有些意外：“你……”
季挽歌努力朝她露出了一个和颜悦色的笑容：“说了我会等你，走吧！”
“哦……好，走。”
等到出了厕所门，季挽歌顺手就拿出了方才随手被她放在衣兜里的咖啡粉，不带丝毫犹豫地就往嘴里倒。
季挽歌觉得自己的头比方才更加沉重了，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不清，道：“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牌子……的咖啡粉啊……我怎么……感觉我……更困了……”话音刚落，她就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
“挽歌，挽歌？你醒醒……”那女生上前蹲下，推了推季挽歌，但季挽歌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那女生嘴角露出一抹微笑，缓缓站了起来。拿出她自己的手机，不紧不慢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喂，黄总，是我……嗯嗯……已经成功了，人就在离拍戏现场最近的那个女厕所出来的那条黑灯瞎火的路上……嗯……多谢黄总厚爱，我就在这里等着您的助理……”
话落，她掐断了电话，面无表情地死死盯着地上的季挽歌，生怕她一不小心就跑了。
忽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踩在树枝上嘎吱作响的声音，她警惕回头：“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了。”她只听得生后传来一个阴测测的女声，而后就是肩颈处一痛，失去了知觉。
发出这个声音的当然不是别人，正是早已“昏迷”过去的季挽歌。
季挽歌冷眼瞧着躺在地上的女生，呵呵呵，真当她是傻的吗？
她早在这个人对她比以往殷勤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毕竟在娱乐圈混的，对谁都留个心眼儿比较好。虽说这是在小说里吧，但道理都是一样的。娱乐圈，不是对对方特别了解的人中间，哪里有什么真情？
季挽歌从衣兜里拿出她自己带的纸，将口中所含之物尽数吐在了纸上，又跑到不远处的厕所中漱了好几遍口。至于她为何刚才能说话，那就是个人功力了……简单点来说，就是她曾经练出来的。
说起来，她在这人打完电话之后，就在找时机起来。恰好那时，那人身后的树林中就传来了响动。也不知是谁在助她一臂之力……哦不对，最好不要是人，是人的话可就麻烦了。
季挽歌原本就戴着一个黑色口罩，她现在将面上的口罩取下，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纯白的口罩给自己戴上，又拿出了一个崭新的黑色口罩，戴到了昏迷女生的脸上。
嗯不错……像模像样的……
说起来这个剧组也是真的不穷，大冬天的居然还会给她们免费发剧组的羽绒服。因此她们现在上班都穿的这件衣服，想在这种黑暗境下李代桃僵，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到时候给那个黄总送过去才被发现，为时晚矣！
经此一事，季挽歌的瞌睡虫基本上是完全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隐隐的激动。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负责接头的人来了。
看身型，来的人是个年轻有力的男子，他刻意压低声音问道：“你是徐仪？”
没错，现在躺在地上的那名女生就叫徐仪，但是季挽歌却是一直都不知道，但曾经的原来那个她是知道的，所以现在的季挽歌也一直没问。
当然，她现在就知道了。
季挽歌心安理得道：“不错，是我。”
“地上这个人是季挽歌？”
“就是她，你快带走吧，恐迟则生变。”
那男子便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将地上的徐仪扛在肩上就沿着那条没有路灯的道路往前走。
季挽歌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跟她斗，她好歹曾经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混迹了娱乐圈十年，当她是吃素的吗？
过了一会，季挽歌才顺着来时的那条路慢悠悠地回去。
万佳见她回来了，心里的那颗石头，才稍稍落了地：“小歌你去厕所怎么去了这么久？”
季挽歌做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我本来就很困，回来的时候还不小心走错路了，就迷路了，绕了好大一圈才回来。”
万佳又看了看季挽歌身后，竟是空无一人，心里的石头再次悬了起来：“徐仪呢？她在你走后没多久也去上厕所了，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啊？她也去了吗？我不知道，我没看见过她。兴许可能是去别的厕所了？”
万佳面露焦急：“这大晚上的，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季挽歌仍旧是做出一副困顿的状态，没有再理会万佳的话。
……
一直到下班时间，徐仪都还没有出现。
虽说徐仪和万佳的关系并不亲近，但再怎么说现在徐仪也属于是万佳的下属，要是一个不小心让人出了事……也是不好交代的。
万佳也是有些急了，正欲在群里问有没有人晚上见过她手下的一名化妆师。
单说名字可能会有很多人不认识，于是她便也提了一嘴样貌。
谁知却是有人秒回了，一看头像……好的，正是制片人黄兴。
他回道：【徐仪不清楚，但是万老师您的徒弟去上完厕所出来就找到我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估计是冻着了。我就直接把她送回家了。】
万佳觉得自己眼花了，她抬眼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季挽歌，确认她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看了看消息，确认了自己没看错。
季挽歌虽说没看到万佳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但看那神情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仍旧佯装不知：“师父，怎么了？”
万佳不自觉问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丢脸的问题：“小歌，你……是人吗？”
“我当然是人了！师父，到底怎么了？”
万佳无法，只得将手机上群里的消息给季挽歌看，季挽歌看后又惊又疑（装的）：“师父，这……我就是去上了个厕所，迷了一会儿路，什么人都没遇到啊。黄总怎么会？”
万佳混迹娱乐圈多年，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此刻她大抵是明白了些什么，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师父，师父？您在想什么？怎么忽然……”
万佳抬手，示意季挽歌先闭嘴，而后缓缓道：“好一个黄兴，竟然将主意打到我徒弟身上来了。”她怜惜似的看了看季挽歌，又接着道：“小歌，你才刚到这个圈子里来，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必须知道的……”万佳似有不忍，别过了头，没有再接着往下说。
季挽歌道：“师父既然不愿意说，那我也就不问了。”
万佳叹了口气，道：“小歌，有些事情，明天你也就知道了，到时候我再好好地同你讲吧！”
“好的师父。”
是夜，季挽歌躺在床上，竟罕见的有些失眠。她在脑海中不断回想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明天又有好戏看了，不过这个好戏还与她自己有关。
经此一事，她算是彻底看清这个世界的娱乐圈了。
都是一样的腌臢！
看来还是不能偷懒只戴个口罩啊，从明天早上开始必须要刻意扮丑了。
最终，困意还是渐渐吞没了她的意识，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季挽歌的闹钟响了。
她艰难睁开眼，将手伸出被窝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
……
怎么才5:30啊！
季挽歌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昨晚下的“扮丑”决心，只当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这个时间的闹钟。
她正准备继续睡，混沌的脑中却忽然闪过一丝清明。
她旋即睁开眼，从床上坐起。
对哦，今天要开始化妆了，差点儿忘了！
季挽歌曾经在原世界给自己制定的“变丑”之路是这样的：
先是给自己脸上画满红色的痘痘，别人问起来就说是过敏了。
然后痘痘的情况就开始恶化，变得愈加可怖。
到了最后，痘痘消退，但她脸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痘印。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条非常完美的路子，她打算将这个方法照搬到这个世界来。
季挽歌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嗯，从此这张脸应该是再也不会示人了。
季挽歌化妆颇费了些功夫，等她收拾好一切后，也正是她平常时候的出门时间。
季挽歌对此表示很满意，哈哈哈她真是时间管理大师。
当然，既然过了敏，口罩还是出门的必需品。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要是不戴口罩大大方方示人，反倒会惹人怀疑。
季挽歌到片场的时候，万佳也是雷打不动地在那了。
季挽歌觉得她的这位师父是真的了不起。拍戏这么久了，眼看着都到杀青这天了，她都是早早地到了剧组，半点看不出任何大牌的感觉。
万佳瞥了一眼季挽歌，好像是并没有将她认出来，又转头望向了另一边。
季挽歌走上前去，道：“早啊，师父！”
万佳这才算是真正注意到了季挽歌，她上下打量着眼前人，用一种怀疑的态度道：“你是……挽歌？”
季挽歌点头道：“对呀师父，我还担心您认不出来了。”
万佳这下认真听了下音色，几乎就可以确定面前之人真是季挽歌了，她震惊道：“你……”
季挽歌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昨天晚上还是好好的，结果今天早上一起床就发现自己长了满脸痘痘……可能是过敏了吧，但我不知道过敏源是什么。”
不得不说，季挽歌的“扮丑”技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绕是万佳和她隔得这么近，也没能看出她脸上的的痘痘是假的。
万佳怔了好一会，而后道：“这样也好，至少他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想了。等过段时间后，你可能也不会和他有交集了，他很快一定就把你给忘了。”
季挽歌作懵懂状：“师父，你在说谁啊？”
万佳勉强笑了笑：“小歌你一会儿应该就知道了，你放心，师父会保护你的。”
“好的师父。”
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属于制片人的商务车开了进来。季挽歌和万佳此刻内心都有些忐忑。
黄兴昨晚是一定发现了的，至于他会是什么态度……就无从得知了。
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黄兴竟是搂着一名女子从车上下来了。
而那名女子，正是徐仪！
这个结果是让季挽歌和万佳都没有想到的。
因为徐仪虽说身材纤细，但个子不高，相貌也平平，是放在人堆里面都找不出来的那种。黄兴平日里什么女明星没见过，怎么可能看得上她？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让她们不得不信。
黄兴露出一种猥琐的笑意看着怀中的女子，怀中女子以媚笑回应他。
他们二人好像交谈了些什么，黄兴将圈住徐仪脖颈的手放开，徐仪朝着季挽歌走来。
走近了，季挽歌觉得徐仪身上的气质已经与昨日不同了。
明明在昨天还是一个小心又青涩的小化妆助理，怎么到了今天，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独属于暴发户的廉价意味？
这攀上了高枝，就是不一样呢！
徐仪来到季挽歌面前站定，笑道：“挽歌，多谢你昨天将这么好的机会拱手让给我。不然现在得意的可就是你了。”而后，她像是忽然才看到季挽歌那张可怖的脸般惊呼一声：“呀！挽歌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了？”
季挽歌笑道：“你也不用谢我，毕竟这个机会我可是无福消受。”
“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情到深处时，黄总说他爱我，他要为了我和他的妻子离婚。”
季挽歌听到徐仪这话，大概也就明白了黄兴昨天晚上应该也是没有细看。要是他发现人不是她，那是一定会恼羞成怒问责徐仪，而不是直接开始。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今天早上才发现你不是我的？”
徐仪像是被戳到了痛处：“那又怎么样？今天早上黄总一样的接纳了我。”
季挽歌这下不再说话了，因为实在是无话可说。
这小说里的人都这么……善变吗？
或者说她之前就是装的，但这样装久了，一时半会儿也不容易改过来吧！
徐仪见她不说话，扬眉道：“原本呢，黄总在几个月前就找我帮这个小忙。因为他调查过，整个剧组的化妆师就我和你是旧相识。他许诺我，只要我答应帮这个忙，他就将特邀主演江老师妆造给我做，我当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其实在后面的几个月里，我有过煎熬，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但毕竟人家已经履行承诺了，我怎么能反悔呢？更何况，他是资本。”
季挽歌道：“所以你是害怕的喽？那你为什么会忽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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