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默立刻警惕起来,“不敢给我们看,是信的内容有什么端倪吗?”
王明恒眼神闪躲,一脸为难,“因为之前有人仿造书信陷害忠臣,为了以防万一,主上在信上封了蜡,叫我务必将封蜡完整地上呈给皇上。”
齐默相当谨慎,“刚才还说可以让我们看看信的内容,现在却又不可以了,你是在骗我们?我又怎么能确保这信是真的,还是你说谎伪造?”
“这……”王明恒急得双手发抖,朝齐默跪了下来,“还请少侠不要为难我,这种大事我不敢造假!我家主上就是当今护国大将秦中敢。”
见老人还欲向齐默磕上几个响头,桑渡立即弯腰将他扶起,对齐默道:“师兄,事出有因,谨慎一点也是应当的。再说我爹与秦将军是师出同门,了解他一向忠心,体察明礼,不可能会伪造书信陷害什么人。”
“是因为你与秦楚有婚约吧?——”齐默冷声说道。
“你!”桑渡心中对他感到烦躁,“你不去,我去好了!”
她扶起王明恒转身就走,刚走出几十丈远,齐默就跟了上来。
秋风门两大高手护送王明恒,这一路上秦楚追上不下十回,次次都叫桑渡齐默双剑合璧,给打了出去。
直到三人入了京城,秦楚也还锲而不舍。
客栈内,又经过三人的一番打斗,齐默将秦楚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啪嗒一声,秦楚腰间的荷包掉落。
桑渡看去,惊呼道:“这不是我的嘛!”他上前弯腰捡起,奇道:“你怎么会有我的荷包?”
秦楚问道:“你就是中山知府的女儿桑渡?”
桑渡道:“对啊。”
“呵,居然是你。”秦楚没想到自己未来的伴侣会是这样一个人。
遥记那天他已经将王明恒抓住,准备押送回京,途中路过一间客栈,正巧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就进去吃饭。
没想到遇到桑渡吃霸王餐,回来齐默出现,将客栈伙计一同乱打,他的饭洒了一地,连同那王明恒也趁乱跑了。
秦楚道:“我在一间客栈里捡的。看见荷包上绣有中山知府四个字,正巧我与中山知府认识,就想着抓到了老头就送回去给他。”
桑渡奇道:“你居然认识我爹,那我怎么不认识你?”
秦楚道:“你就是那位常年在秋风门内习武的桑渡吧?你一年也回不去两次,不认识我也正常。”
桑渡问:“你是谁?”
秦楚答:“说不定是你未来的夫君呢。”
“你就是秦楚?!”桑渡惊呼。
听闻,齐默比方才更加用力地押着秦楚。
秦楚呲了呲嘴,“轻点儿轻点儿,就是这么对你未来夫君的?”
“少贫嘴!你真是秦楚,那位王明恒还会害怕忌惮你?!”桑渡说:“那封信明天就能上呈皇上了,可不能因为你出什么岔子。”
桑渡转身朝客栈一楼走去,一会儿便拿了根麻绳回来。
将秦楚五花大绑之后,又将他的手脚固定在椅子上,随后十分轻蔑地冷哼一声。
第二天很快就到来,齐默护送王明恒上京面呈书信,桑渡则留在客栈里看着秦楚。
秦楚一直盯着桑渡看,桑渡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
秦楚笑道:“我看你长得不错,勉强可以做我未来的娘子。”
桑渡一阵恶心,“你以为你真是秦将军的儿子呢,不过一个奸细罢了。你等着,今天过后,你包括你身后的大人都会被连根拔起,我看你还怎么蹦跶。”
听闻,秦楚神情严肃起来。
桑渡得意地笑道:“现在才知道害怕了。”
秦楚沉声道:“那封信里写的那个与外邦私通,企图谋反的人是秋风门门主李千秋。”
犹如巨石砸地,桑渡心中轰然响起一道沉闷的声音,震得她圆瞪双眼,“不可能!师父师娘就没下过山,怎么和外邦私通!”
“当然不可能是李门主,所以父亲才叫我拦住那老头,可是你们却……哎——”秦楚长叹一口气。
李千秋一向与桑渡的父亲、护国将军秦中敢交好,相传,三人师出同门,年轻时曾一同闯江湖,励志除暴安良。
三人中,唯李千秋的志向最高,可他遇到了卫风女侠,从此便偏安一隅,愿千万朝暮,举案齐眉,共赴余生。
可风一向向往自由,两人恩爱了几个月,卫风便抛下李千秋和一位病弱琴师走了。
李千秋颓废了好些年岁,直到在姑苏遇见崔斗紫,这才重新振作,居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练就了叶落悲风这门杀招,从而傲立江湖,创办了秋风门。
秦楚说道:“李门主颓丧武功的那些年里,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曾帮助寻找卫风女侠,可惜没找到他,倒是找到了那位琴师的坟墓。那琴师一身痨病,和卫风女侠留下两个孩子就死了。”
“你真的是秦楚?”桑渡问道。
秦楚颔首,“真的。”
桑渡摇头,还是不敢相信。
秦楚提醒道:“这个时辰恐怕那封信已经面呈皇上了,你的师兄若是为李门主辩护,一定会被打为同党,押入大牢,然后皇上会派兵去秋风门抓李门主。你要是不想他们出事的话,就把我放了,我们两个赶紧赶回去,通知他们,早做准备。”
桑渡闻言,赶紧帮秦楚松绑。
两人一身轻松,亦会轻功,日行百里,不出一天一夜就到了秋风门。
李千秋一见桑渡回来,笑盈盈地迎上去,“哎呀呀呀,你可算回来了,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像桑老头交代。”
说着往后望去,看见了秦楚,那笑得更开心了,“哎呀稀客稀客……”
话还没说完,秦楚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李千秋说明。
听完,他跌坐在椅子中,怔怔地,六神无主。
斗紫夫人拍拍他的肩膀,柔声问道:“夫君,怎么办呐?——”
李千秋伸手搭上斗紫夫人的手背,喃喃自语,“终究是找来了……”
桑渡奇道:“谁找来了?”
李千秋猛地抬起头,站起身,紧盯着桑渡,朝她走去。
李千秋仿佛被鬼魂附身了,干瞪着双眼,见状,桑渡后背冒出冷汗,吓得连连后退。
最终,李千秋一把摁住桑渡,严肃地说道:“为师今日将叶落悲风传授给你,以后秋风门的传承就靠你了。”
说罢,斗紫夫人上前,以身体作为引渡,将李千秋的叶落悲风丝毫未差地传授给了桑渡。
事成之后,她只觉内力倍增,气海翻涌且充盈。
可是朝廷的人尚未赶来,还有时间离开,为什么要做得像交代后事一样?
桑渡想着,正准备询问李千秋,不料斗紫夫人抬手,将她劈晕。
再次醒来后,只见皎月悬空,已经是晚上,秦楚双目紧闭,躺在身边,东方的天空映着火光,隐隐发红,空气中弥漫焚烧后刺鼻的味道,还夹杂着腥甜的血腥味。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立马从地上站起身,她望去那片火光,只见火舌蔓延至秋风门的门头,慢慢吞噬,直到崩塌。
眼底映着火光,莹莹发亮,一瞬间又漫上眼泪,她大声唤道:“师父!!——师娘!!——”
秦楚猛地惊醒,见秋风门已叫烧毁,桑渡独自跌坐在地,望着秋风门的方向微微耸动肩膀,低声哭泣。
他走上前,扶起桑渡,“还是晚了——”
桑渡转头埋在秦楚的肩膀上放声大哭,哭着哭着,岔了气,又没了意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桑渡,还没睁开双眼,只听风迎面而来,耳边风声飒飒。
他料想一定是秦楚正带着用轻功赶路,睁开眼,果不其然,不过秦楚正带着他往秋风门的方向去。
见他已醒,秦楚道:“大火烧了一夜,终于停了,我带你再回去看看,或许还可以帮门主和夫人收个尸。”
说着,长叹一口气,“不过你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悲伤太大,桑渡不想说话。
回去后,原本的秋风门之剩下一片焦土,断壁残垣。
秋风门的后山有一口刻满铭文的井,桑渡初入门时经常在那边玩耍,可李千秋常说那是禁地,不让她去。
她哪里会听信这些,一身反骨,越是不让去的地方,越是要去,于是有一次他偷偷去了,还打了井里的水喝。
当天下午她就闹肚子。
可把李千秋和斗紫夫人吓坏了,两人脸色煞白,急得在床边团团转,还好神医石韦及时赶到,下了一记睡针让桑渡睡着了,睡醒之后,果然肚子就不痛了。
李千秋说道:“这下你知道为什么不让你去那井边了吧。那井下死过人,你还喝里面的水。”
一听那一口喝的是尸水,桑渡一阵狂吐,往后三天都恶心的没吃饭。
此后李千秋怕人误食了井里的水,便用玄铁将井口封了起来。
如今整个秋风门只有那口井还在。
走着,两人看到两具手牵手的漆黑尸体。
那两具尸体已经看不出来是谁,但桑渡通过门主令牌和一只紫金钗认出那是李千秋和斗紫夫人。
一瞬间,桑渡的眼泪又决堤。
秦楚眉头紧蹙,为他们哀婉。
半晌,桑渡一抹眼泪,弯腰将门主令牌捡起,紧紧地握着,坚定地说:“我和师兄一定会重新建立起秋风门,一定要把诬陷我们的人找到,用落叶悲风送他们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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