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千月和纪宁双在青云宗山脚下的镇子里落了脚。
纪宁双不明白东方千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问她：“月姐姐，我们来此作甚？这里离青云宗如此近。”
“青云宗过些时日要招收新弟子，你我以新入门弟子身份趁机混进去。”
纪宁双懵了：“嗯？混进去？然后呢？月姐姐想做什么？”
“自然是有事。”东方千月附耳说与她：“我需要你……”
纪宁双默默听着，瞳孔慢慢放大，震惊的望着她，东方千月这是想通了？
她既想通了，她定然全力配合，只是未曾想到，她那么快就准备付诸行动。
两人在小镇安稳度过了半个月清闲日子，终于熬到了青云宗新弟子大会。
这日天气晴朗，东方千月和纪宁双乔装打扮后跟随那些想拜师学艺的普通人一同上了山。
半路，千月爬累了，停下歇息抱怨：“这青云宗也太高了吧，累死我了。”
“没办法，再高也得爬。”纪宁双递给她水壶：“喝点水，我们休息休息再走。”
千月接过灌了两大口，身上的燥热散去不少。
“我们继续赶路吧。”她伸出手，纪宁双拉她起来。
东方千月走的慢，纪宁双也跟着慢慢走，很快与其他人拉开距离，二人就这么落在后面。
半个时辰后，她们抵达了青云宗山门。
门口有七八人负责登记，其中就有李素光，还有大师兄温恒言，二师兄明崇。
东方千月小半张脸被面具遮住，盯着李素光，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烈日当空，李素光忽觉后背凉飕飕的。
两人乔装打扮过，旁人不会认出来她们的身份，故大大方方向几人走过去。
“你们俩为何带着面具？”李素光问。
东方千月表现出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我们姐妹因大火毁了容，怕吓到人，所以才带着面具示人。”
“把面具摘了我看看。”李素光不信，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来。
千月一只手捂着面具，面露为难：“我……我怕会吓到你们。”
温恒言看不过去李素光的强势，便劝她：“师妹，要不还是算了，她们二人毁了容，当着那么多人面摘下面具，心里定然不好受。”
李素光不听，半点不给温恒言这个大师兄面子，坚持要摘面具。“我不管，她们必须摘面具，否则不给登记。”
温恒言当众劝说无果，面子有些挂不住。
东方千月心里早就做好了摘面具的准备，半点不担心。
“既然师姐一定要我摘，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们姐妹摘掉就是。”
话落，东方千月慢慢摘下面具，露出面具下的脸，疤痕蔓延至眼尾，狰狞可怖，周围人见了唏嘘不已。
纪宁双也摘了面具，她的左脸疤痕与东方千月右脸上的疤痕一般无二。
李素光眨了眨眼，并未被吓到，只是没想到她们二人真毁了容。
“行了，把面具戴上吧，免得吓到其他人。”
周围有人议论：“脸变成这样还来拜师青云宗，也不知那俩姐妹怎么想的。”
“就是，也太丑太吓人了。”
“青云宗肯定不会要这种丑八怪。”
东方千月说着违心话：“青云宗是江湖四大门派之首，想必不会以貌取人，平等的对待每一个弟子。”
这番话把李素光听高兴了，站出来为她说话：“确如姑娘所说，倘若你们通过了后面的考核，青云宗自会收下你们。”
“我亲自为你们登记。”李素光拿起笔，问：“你们二人叫什么？”
东方千月报出一早想好的假名字：“回师姐，我叫方月。”
纪宁双：“我叫方宁。”
登记完，李素光示意旁边的师弟发给二人佩剑。
“你们的弟子服晚些时候自会有人送去，我让人带你们去住处。”
“多谢师姐。”东方千月装装样子，随后跟着弟子去住处。
安顿下来，不多时便有人送来了弟子服。
青云宗此次招收新弟子，女弟子比男弟子多。
原本东方千月和纪宁双所住屋子是四个人住，但因二人长的丑陋，没人愿意同她们住一起。
落了个清闲不说，还能独处，无人打扰，东方千月甚是高兴。
太阳落山后，东方千月饿了，摸着肚子说：“青云宗厨房在什么地方？”
“来的路上师姐有说，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去吃吧。”纪宁双领着她去。
两人来得晚，不需要排队。
东方千月看着碗里清汤寡水的饭菜陷入了绝望，小声说：“青云宗就吃这些？也太寡淡无味了吧，没有肉吗？”
“有肉，但不是每天都有。”纪宁双小声回她。
“你怎么知道？你恢复记忆了？”东方千月下意识问，心跳不自觉加快。
“没有，那门口有贴，进来的时候你没看到吗？一日荤菜一日素菜一日荤素搭配。”
“青云宗这么穷吗？肉都吃不起。”叫她一个喜欢吃肉菜的人怎么办。
“不清楚。”
东方千月叹气，坐下吃饭，食之无味弃之饿肚子，不情不愿逼着自己吃完。
早知道青云宗过的是这种清苦日子，她就不来了。
也不知道纪宁双以前是如何忍受得了的。
夜里，千月睡不着，拉着纪宁双说话：“这青云宗厨房晚上有肉菜吗？我饿了，想去偷吃的。”
“不清楚，不然我陪月姐姐去看看？”
套话失败，东方千月有些不甘心，继续问：“你以前在青云宗是一个人住吗？住在哪儿？”
“月姐姐，我失忆了，你问我我也不知道。”纪宁双无奈。
过去那么久，她还是不死心的试探她是否真的失忆。
“我是在帮你回忆，回到你的师门，指不定那天你就想起来了。”东方千月知道纪宁双迟早会想起来，所以，她要在她没想起来时，让她帮自己做点事。
等到事情完成，她若恢复记忆，恨不恨她，她也不怕了。
她所做的一切，为她为自己，也为江湖武林。
“月姐姐，你希望我想起来一切吗？”纪宁双不明白东方千月为何如此执着帮她找回丢失的记忆。
有些事情既然忘记了，那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东方千月一时犯难，纠结道：“想又不想。”
不想她记起来，恨她所做的一切。
纪宁双喃喃：“记起来一切，对我未必是好事。”
东方千月感觉纪宁双这话像是说给她听的。
她恢复记忆，对她未必是好事。
“阿双，记不起来便算了，顺其自然就好。”东方千月懊悔，她不该提的，提了又不想看纪宁双苦恼这事。
她就是总忍不住去试探，去怀疑。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二人穿戴好蓝色的弟子服饰，带上面具，急忙前往大殿。
大殿上，李邕居首位，旁边坐着两位长老。
下面，温恒言和李素光站在两边，身后站着一众新弟子。
东方千月和纪宁双并排而站，首座上的李邕开始讲一些青云宗宗门规矩，以及新弟子后面需要考核的内容。
她没心思听，眼睛四处张望。
等到李邕讲完，他又吩咐温恒言和李素光带领新弟子习武。
为期一个月，未通过考核则遣下山去。
习武时，东方千月和纪宁双装作剑都不会拿的样子，一副什么都要手把手教的模样。
二人装的跟真的一样，李素光见了连连摇头，觉得今年这批百来号新弟子能通过考核的寥寥无几。
一个时辰下来，东方千月装得手累心累，一剑刺死李素光的心都有了。
想到还要在他们面前装一个月，千月内心无比绝望。
学了四五日基本功，她都快吐了，成天拿着一把破剑练来练去，进步很慢。
纪宁双比她耐得住性子，又或是所学基本功让她觉得熟悉，学的很快。
结束了早上的训练，东方千月最期待的就是填饱肚子。
“今日是不是有肉菜？”千月挽着纪宁双的手，小声问她。
纪宁双憋住笑意：“今日有。”真是时刻惦记着吃。
“那我们快走吧，训练那么久，我早就饿了。”千月拽着她，不由加快步伐。
到门口时，千月特意看了眼，上面确实贴着每天吃荤菜还是素菜。
青云宗这破规定，弟子们每日训练耗费体力，吃素菜如何扛得住，半点不如她的魔教待遇好。
东方千月多要了点肉菜，便听到有人嘲讽：“丑八怪几辈子没吃过肉，吃那么多也不怕噎死。”
纪宁双听不得旁人说东方千月半点不好，正要出声，千月一把夺过那人的饭菜，据为己有。
“我这辈子吃的肉的确不多，你这份就给我吃吧，多谢了。”
“你！那是我的，你凭什么抢走？”那人急了。
千月心平气和道：“谁让我几辈子没吃过肉呢，你就当发发善心，不要与我这种丑人计较。”
“你！简直不可理喻！”那人拿千月没办法，又去重新端了一份。
然后，千月在众人目光下，一个人吃完两个人的饭菜。
有人窃窃私语，说千月一介女子吃的多。
也有人说，女子吃多吃少无关紧要，至少人家吃完了无铺张浪费。
东方千月只管填饱肚子自己开心，完全不理会旁人的议论。
吃太多有点站不起来，千月向纪宁双伸手，她拉她起身离开。
回到住处，千月正好渴了，便见纪宁双端着杯水递过来。“知道你吃完想喝水，给你。”
“你那么了解我啊。”千月没有伸手接，就着纪宁双的手喝下。
“大抵是你我相处的久了，我又恰好记住。”
“只有爱一个人，才会时刻关注她的习性吧。”
东方千月一把拽过纪宁双坐在自己腿上，紧紧抱在怀里。
有时，她也不知自己是因为攻略任务对她有意思，还是单纯的喜欢她。
又或许，两者都有。
纪宁双不语，任由某人抱着她。
她放下杯子，双手环住东方千月的脖子，仰起头在她脖颈处落下一吻。
东方千月心底顿时窜起一股火，摘掉碍事的面具，低头吻住她：“阿双，是你先主动的。”
青天白日，屋子里一阵旖旎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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