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
算了,我也不知道是多久,因为从窗景看已经分不清了。
白天黑夜,那是星球上的概念。我想这时的掘金号大概已经驶出星球,在银河里飘着了。
而此时,女主正坐在我床前看着文件。
好敬业。你们霸总的钱也不是白来的。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继续装睡的时候,她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动静,放下了手里的文件,端着有些讨好的笑望向我。
“你醒啦?”
怎么和我看的不一样,那个叱咤风云搅弄全局的女强人艾琳娜,就是我面前这位吗?
我继续装死。
艾琳娜并不揭穿我的小把戏,而是继续说道:“很抱歉把你卷进来,是我们认错了人。”
没事,你赔我点钱吧。
艾琳娜的手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摸索,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她衣服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要多少合适呢,我已经思考起理想的赔偿数额。
终于,她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玻璃盒子,在昏暗的房间灯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
这是什么,你的赔偿金吗?
我不要,以货抵债我不接受。
给我支票!像金吉拉那样给我支票!我无声怒吼。
然而下一秒,艾琳娜就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眼疾手快地将药片塞进了我的喉咙里,不给我丝毫吐出的机会,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我甚至来不及眨眼,就感觉到一个小小的固体滑入了喉咙。
我下意识地想要咳嗽,但艾琳娜的左手已经轻轻捂住了我的嘴。
她脸上的歉意更深了,从一旁端过一杯水,插上吸管喂在我嘴边,顺便还给我顺了顺背。水杯在她手中微微晃动,折射出我惊恐的表情。
铁拳圣女。
不是,你这一套一套的是干什么?
我真的怀疑此刻是不是有两个灵魂在她的身体里打架。
“别担心,只要你帮我,在下艇后我会给你解药的。”艾琳娜俯身靠近我,轻声说话时呼吸拂过我的耳畔,她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舱室里格外清晰。
我僵直地躺在这。
什么以货抵债,原来是军火展示。我在心里冷笑自己的愚蠢,亏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善良小女孩,你们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
不过对她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组合拳,我是很欣赏的,要知道反派失败的大部分原因都是话太多,给人留了太多准备时间。
“等不到那天了。”我虚弱地开口。
艾琳娜连忙摆手,像是在驱赶什么讨厌的苍蝇,“这个药并不猛烈,坚持一两个月不发作不是什么难事!”
我抬头望天花板。不,你根本不知道。不是我等不到那天,是你,我,以及登上艇的每一个人,都等不到下艇的那天。
看我一声不吭,艾琳娜继续说起,“不需要做什么很难的事,你只需要在这段时间里待在那个达米安身边,让我们这边的人能拍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照片就可以。”
提起达米安,她脸上滑过一闪而过的的烦躁。
我含泪,都拍到我们床、照了,还得拍什么,一整套恋爱plog是吧!
很快,艾琳娜走出了房间,和门外匆匆响起的脚步声碰了个正着。
我竖起耳朵,听见她开口说话,声音一下子变得冷静自持,仿佛刚才那个手忙脚乱的女人从未存在过。
“达米安,你是来向我做出解释的吗?”
好一个反客为主。
愚笨的达米安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无暇顾及艾琳娜为何会出现在我房门口,提高了声音开始喵喵叫,他提高了声音,听起来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我们是什么关系,需要向你解释?但是你等着吧,我会调查清楚这件事的,你最好也不要想着乱传什么对我不利的谣言!”
娇气的小少爷对着艾琳娜重重地哼了一声,又鼻孔朝天地推开了我的房门。目光在房间里转悠,就是不落在我面前,不落在地上。
你这样能看清路吗?
“喂,下等人。给我醒醒,我有事要问你。”
趾高气昂的少爷开口了。
这番典型的天龙人发言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终于是说出了第一次见面就想要说出的话。
“第一,我不叫喂!”
我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咆哮着,冲他喊出这句颇有气势的台词。
我死,你死,所有人都死!我还怕什么!
我的双眼因为气愤淌出生理性的泪水,我就瞪着这双眼睛,视线像匕首直直地射向达米安。
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凭什么!凭什么!你们倒是过了二十多年无忧无虑的幸福时光了,可我的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得因为你们的这点破事被卷入这场悲剧?我的生命开始倒计时了!凭什么还得在这里受你们的鸟气,受你们的威胁!
你这蠢货,来得真不是时候。
我已经准备好迎接娇气小少爷的气急败坏了,我甚至能想到他那贫瘠的骂人功力会吐出什么样的词句。
无非是一些“下等人”、“臭老鼠”啦,然后再添上一句“敢这么对我说话”之类的控诉。说实话,这在将死的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你有种现在弄死我,我在阴曹地府等你一个月我们还能再碰上。
“哦,那你叫什么。”
……
啊?
我的铡刀高高举起,被轻轻放下了。这剧本不对啊。
我一时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准备好的尖刻反击卡在喉咙里。
达米安却把头转向窗外,假装对太空中的星星产生了浓厚兴趣。但我注意到他的耳尖微微泛红,还时不时用圆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瞥我,像只好奇又害羞的小动物。
你到底在脸红什么。
“李...呃...莉莉安。”
“知道了。莉莉安。”他重复着我的名字。
“看在你并没对我做什么的份上,只要你供出是谁指使你,我可以放你一马。”
达米安似乎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友好了,赶紧板起脸,又虚张声势装出一副威严的样子。
“但你如果不识好歹...”
“是艾琳娜。”我打断。
我不想和你们玩什么狗血三角恋。
我振作起来,一切还没完,我得趁飞艇停靠中转站之前拿到解药下艇,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了。
听完我的话,达米安冷笑一声。
“撒谎!不是艾琳娜,我已经问过她了!”
我彻底来了兴致,拖着孱弱的身子,从床上微微撑起,问道,“哦?那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用家族起誓,你不是她安排的人。”
我陷入了沉默,这倒也是实话。
可恶的春秋笔法。
达米安见我沉默,以为占了上风,又鼓起勇气威胁道:“看来你依然选择守口如瓶,那我会把你一直关在这里!你永远也别想重获自由!”
这又是在做什么。我忍不住抱着胳膊笑了起来。
你说这个小脑瓜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呢?
“我再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明天希望你能给我个解释。”
达米安憋红了脸,甩手离开了房间。
这话是才跟艾琳娜学的吧,你当我什么都没听到呢。
不过,至少我知道了现在确实是晚上。
达米安离开后,我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大脑却在飞速运转。我开始重新分析自己的处境。
如果我冒然宣布掘金号的命运,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呢?
场景在我脑海中徐徐展开。
我看到自己突然站起来大声疾呼。一瞬间,整个宴会厅陷入一片死寂。
宾客们会用怎样的目光看我?恐怕他们的眼神比最锋利的手术刀还要冷酷。
他们会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我不合身的,皱皱巴巴但昂贵的衬衣,在他们看来,我的话语大概和这件衬衣一样不合时宜,不体面。
不难想象,试航会被邀请的,多多少少都会从这艘了不起的,有着革新技术的舰艇里分到一些好处,而我无疑会成为阻碍他们多发一笔财的“小问题”。
人们总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的。
紧接着,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会把我请到某个隐蔽的舱室,那里没有窗户,没有时间的概念。在那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我将成为被遗忘的存在,直到这艘飞船完成它的宿命。
又或者,如果我会被视为一种恐怖分子,是对飞船安全的威胁,这是个难得的,小概率的死缓HE。
当然大概率的结局是直接把我扔到太空飘着让我和卡兹为伴,彻底停止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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