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可烟以一种近乎诗意的慵懒姿态侧卧在那张宽阔如海、柔软似云的大床上。房间的宽敞超乎想象,每一处细节都精心雕琢,散发着崭新的光泽,仿佛从未被世俗的尘埃所沾染。
高挑的天花板上,繁复的雕花图案在柔和的烛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屋内陈设奢华而不失雅致,金丝楠木的家具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它们崭新如初,仿佛从未被触碰,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清,如同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似乎预示着某种不祥的终焉——就像是最后的晚餐,静谧中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
她缓缓睁开那双眼眸,曾经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如今却仿佛被乌云遮蔽,失去了往日的色彩。眼前的景象如同梦境中的画卷,与她记忆中那个充满喧嚣与繁华的现代世界截然不同。古朴的建筑风格,精致的摆设,以及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她已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一个仿佛只存在于梦中的世界。
不过她对此并无太多反应,因为她的心早已如死灰般沉寂,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已漠然置之。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对她来说都已无所谓,她只愿自己能够解脱,从无尽的痛苦中逃离,从这束缚她灵魂的枷锁中解脱。
她的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在看着这个世界,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
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紧接着,一个身着翠绿古装、面容清秀的侍女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她的眼神中带着敬畏与谨慎,不敢有丝毫的逾越,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位美丽的小殿下。她轻声细语地问道:“小殿下,你刚才传唤我,有何吩咐?”
文可烟并未传唤,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无处安放,更不想说话。她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置之不理。她轻轻闭上眼睛,假装沉睡,仿佛这样就能逃离这现实的纷扰,回到那个只属于她自己的宁静世界。
“……”
那位侍女见状,轻声退出了房间。门外再次传来声响,那是链条缓缓上锁的声音,沉重而冰冷,如同命运的枷锁,将她再次牢牢束缚。
不过,谁在意呢?
房外的侍女们低声议论着,话语中带着几分忧虑与无奈。
“小殿下已经不吃不喝三天了,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一位侍女的声音带着几分忧虑。
“唉,谁愿意嫁给那个魔尊啊?听说他长相可怖,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至极。”另一个声音也低低地附和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恐惧和同情。
文可烟在心中冷笑,长相可怖吗?杀人如麻吗?手段残忍吗?
也好,左右不过一个死,正好她自己也曾无数次地想过结束这一切。她感到一丝释然,仿佛看到了解脱的曙光。
“是啊,可怜我们家小殿下,不仅要承受这样的命运,还被各方势力盯住,锁在这间房间里,真是造孽啊!”
房间外的议论声渐行渐远……
文可烟的心中只有一片死寂,仿佛连痛苦和悲伤都已消失殆尽。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了一声轻响,一个声音平静而庄重地宣布:“小殿下,吉时已到,该上轿了。”
文可烟缓缓起身,一身华丽至极的红嫁衣如同火焰般在她身上燃烧,映照着她略显苍白的面容。那嫁衣是用最上等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繁复而精美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心血与技艺。嫁衣上的金色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宛如星辰点缀,熠熠生辉。她微微一动,嫁衣上的华丽吊坠便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
她的发间佩戴着精致的发饰,每一颗珍珠都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泽。
她以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轻轻倚靠着侍女那双柔嫩的手,步伐缓慢而坚定地迈出房间,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她的面容上,没有半丝波澜,宛如一尊精致却失去了灵魂的石雕。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似乎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侍女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困惑,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惊扰了这位平日里活泼灵动,如今却异常沉静的女子。
随着一声低沉而有力的“起轿!”命令,精致的轿身缓缓升起,周遭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余下轿帘随风轻轻摇曳,透过那细微的缝隙,外界的景致模糊而神秘。
轿子似乎在一瞬间便到达了目的地,平稳得没有丝毫颠簸。文可烟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这路程似乎太过短暂,短得让她来不及思考,短得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她已经没有心情再去细想这些,对于她而言,这一切都已不再重要。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求死。她甚至觉得,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比死亡更可怕,更让她感到绝望。
要不是她自己不敢对自己下手,这场梦境般的经历或许永远不会有机会上演。
不过在梦中死去,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愿?
文可烟静静地端坐在轿中,那顶镶嵌着繁复珠宝的发冠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头顶,让她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压抑与窒息。发冠上垂落的链子如同细密的珠帘,轻轻遮挡住了她的视线,却遮不住满目皆红。
她等得有些疲惫了,再次缓缓闭上了那双眼睡着了。可醒来后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等得累了,再次闭上了眼,已经睡了一觉了,眼前的景象依旧没有变化。
这梦境,竟还能如此无缝续接?
而且那些人物、那些场景,会如此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否仅仅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她不自觉地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到了自己纤细的手腕,然后猛地一捏。
啊,好痛!
这……不是梦?
此刻的文可烟,脸上写满了惊愕与不解,下一秒,她眼眸再次恢复死寂。周围的空气在此刻似乎也变得阴冷刺骨,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悄然滋生。
她小心翼翼地轻轻掀开轿帘的一角,外界的昏暗如同巨兽的口,吞噬了一切光明。她看不清前路,四周静谧得可怕,连风声都似乎被这片死寂吞噬,她可以确定的是,周围已空无一人,只剩下她孤独的身影,在这黑暗中显得格外渺小。一股压抑与阴森的气息悄然蔓延,如同冰冷的蛇一般,悄无声息地缠绕着她的心房,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她的内心开始泛起一丝惶恐,开始害怕……
不是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未知……这种未知的恐惧比死亡更加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死寂,如同远方传来的战鼓声,让她的心跳不禁加速。她连忙放开拉住轿帘的手,迅速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起:“小殿下,尊上派我前来迎接您。”那声音平静而庄重,如同远古的钟声,在每一个角落回荡,让人心生敬畏。
看着眼前已被人拉开的帘子,文可烟缓缓起身,纤细的腰肢在昏暗中勾勒出一道柔美的曲线。她弯着腰缓缓走出轿子,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散。
她的长发被一顶镶嵌着繁复珠宝的发冠紧紧束起,那发冠上的链子低垂,如同细密的珠帘,微微遮挡住了她的一些视线。此刻,她的眼中透露出一丝迷茫与不安。
她随着那中年男子,穿行于一座座封闭的走廊之中,那些走廊如同迷宫错综复杂,曲折蜿蜒,每一步似乎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四周的将领们对那中年男子投以敬畏的目光,每当他经过,他们都会低下头,以示尊敬。
周围的光亮全部由墙面上摇曳的烛火造成,烛火忽明忽暗,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在这微弱的光线下,文可烟那张苍白而精致的脸庞更显得柔弱无助。
这些场景让文可烟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与不安。她紧抿着唇,选择了沉默地忍受,将所有的情绪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尽管她努力保持着镇定,但手中微微湿润透露出她内心的不安。
路途蜿蜒曲折,仿佛没有尽头。在穿过不知多少个阴冷走廊后,她的耐心如同被寒风一点点侵蚀的烛火,逐渐消磨殆尽。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不像是去结婚,倒像是前往无尽的深渊。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她看着那中年男子回头朝她一笑,笑容中藏着不可言喻的诡异。随后,她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
……
【宿主,快醒醒,快醒醒!】
【宿主宿主!】
……
文可烟在脑海中纷扰的声音中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昏暗而压抑的景象。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与困惑,还未等她好好打量周围的环境,那脑海中的声音便再次响起,扰乱了她的思绪。
【宿主,你终于醒了。】
【你昏睡了五个小时。】
她微微皱眉,试图驱散那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双手不自觉地抚上了太阳穴。
她努力将脑海中那个神秘的声音抛诸脑后,开始以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打量这个陌生的环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潮湿与阴冷,她身下是一张简陋的木床,旁边是一张孤零零的桌椅,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摆设。
这是牢房?
她为何还活着?昨天那人不就应该下手了吗?
她侧趴在那张窄小的木床上,身体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长时间的饥饿与疲惫让她的每一寸肌肉都发出了无声的抗议。她的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已经游离于这个世界之外,找不到任何值得她再倾注心神、付诸行动的理由。只是这个世界的嫁娶之事真是有意思,她从未想过终点居然是这阴暗潮湿的牢房。
罢了,牢房也行。左右都是一死,不过是环境差了点……
【宿主?】
系统小心翼翼地询问。
文可烟不想理会,只是双眼无神地盯着桌子上的菜肴。那些精致的菜肴在她眼中仿佛失去了色彩与味道,她对此毫无兴趣。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或许可以饿死自己。
【宿主,我刚才帮你清除了体内的余毒,我……】
听到这,文可烟瞬间回神,“什么余毒?”
【就是有人为了控制你好好进行刺杀魔尊的任务给你下的蛊毒,还……】
听到这儿,文可烟才终于有了些反应。“你给清了?”她打断后续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对。】
文可烟闭上眼睛,一副不想再交谈下去的样子。
【此次你的终极任务是……】
她对于那个所谓的终极任务毫无兴趣,不,她对所有事情都不感兴趣……只想在这最后的时刻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所以后续系统说的很多话都仿佛是一阵风,在她心中一吹就飘散开。她视死如归的待在那张小床上一动也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与生机。
或许是见她苍白的脸色和疲惫的神态,系统大概讲述了一些重点便十分有眼力见地闭嘴退下了。
终于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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