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给他脱下衣服。
宋玦的比想象中要壮硕,薄肌覆在坚实有力的躯体上。
她动作一顿,有点尴尬地移开视线。
所幸凤鸣并不是真正的古人,没过多久就做好了心里建设,开始给他上药。
凤鸣专门问御医要了一颗回阳丹,强行掰开宋玦的嘴巴塞进去,又喂他喝了几口水。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凤鸣心里还有点期待,宋玦会不会突然醒过来。
可惜直到楚皇陛下雪中送炭结束,他的眼皮也只是微微动了一下。
似乎是被她粗鲁的动作弄疼了。
凤鸣有些失望,蹙了蹙眉,忽然听见系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温馨提示,宿主疑似有崩人设的行为出现,请尽快调整!”
凤鸣浑身一震,确认没有听到“警告”二字后,才放下心来。
与之前直接给“警告”不同,她披马甲来做事,系统似乎会宽容一些?
但凤鸣也不敢太放肆,她迅速站起来,想了想,踢了一下宋玦。
他现在跟尸体无异,没什么反应。
凤鸣压低声音,自言自语:“死没那么容易,我还没玩够呢。”
她说完这句话,系统立即收回了粉色的“温馨提示”。
凤鸣若有所思,瞥了眼奄奄一息的宋玦,转身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昏暗杂乱的屋内,少年缓缓睁眼。
望着漏出几缕阳光的屋顶,他怔愣片刻,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宋玦扶着墙慢慢坐起,他的烧已经退了,伤口也没那么疼了——视线移动的过程中,宋玦微微一顿。
他肩上的伤,已被妥帖地包扎起来。
……
凤鸣回去没多久,三位赵臣就来求见了。
她终于见到这本书的男二,宋玦的军师——杜渊。
原著中杜渊是隐世高人无昊子的徒弟,此人聪明绝顶,善用权术。
他不仅助重回赵国的宋玦夺回皇位,而且在赵国掰倒楚国的过程中,也出了不少力。
“臣等叩见楚皇陛下。”
凤鸣的目光扫过跪着的三人:“哪位是杜渊先生?”
中间身量高挑的布衣青年站出来,恭敬地行礼,面上带着谦卑微笑。
“孤听闻先生多智识,不知此来楚国,想要个什么官位?”
“微臣岂敢放肆。”杜渊道。
“若非陛下开恩,赵国恐怕不能留存至今,杜渊愿为奴为隶,报答陛下恩德!”
凤鸣但笑不语。
他身旁的长者叫岳千山,是宋玦的侍医,另一位高壮男子,则是身手了得的护卫夏侯铮。
原著中这三人来到宋玦身边后,没少帮他办事。
凤鸣虽然不能改变剧情的整体走向,却也不想让他们这么顺利。
正好元皑和郑冀言也在旁边,她便把岳千山和夏侯铮分给这两人。
杜渊见状,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了些。
“至于杜先生,暂时先跟着孤的郎官们,等回了丹阳再安排差事,”凤鸣懒懒地说,“你觉得呢?”
杜渊心里转过无数个念头,俯首谢恩。
“臣等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
“陛下可否容我等,见一见赵太子?”
元皑皱眉道:“好生无礼的赵人,竟然还敢向陛下提要求。”
“无妨,”凤鸣道,“杜先生心念旧主,可见是忠贞之士。”
“孤最喜欢忠贞的男人。”
凤鸣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他生得也算一表人才,没少受过女子的注视。
但楚皇这般极具攻击性的目光,还是让杜渊的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凤鸣派人去把宋玦带过来。
显然她之前的照顾没有白费,宋玦已经清醒,还能够自己走上殿,只是脚步仍有些虚浮。
赵臣们见到太子苍白的脸色,落魄的模样,都变了神情。
“太子殿下,你的臣子们来看你了。”
宋玦抬头,望向皇座上戏谑的少女。
他没接她的话,而是垂眸行礼:“见过陛下。”
夏侯铮显然想上前,却被杜渊拦住了。
岳千山则皱着眉在观察宋玦的脸色。
凤鸣把他们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向宋玦招了招手。
宋玦走上来,怀安把酒壶递给他,他微微一愣,随即自然地给凤鸣添酒。
凤鸣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是她方才亲自为他上的:“孤听说太子殿下这两日身子不适,卧床不起?”
“臣无恙,谢陛下关心。”
“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呀,否则,如何对得起杜先生他们千里迢迢赴楚?”
宋玦看也没看赵臣一眼,沉默不语。
杜渊等人见到太子无恙,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
他们知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也只是让宋玦受辱,不如回去从长计议。
“陛下公务繁忙,臣等先行告退。”
“且慢——”
凤鸣叫住他们:“今日重逢,何必急着离开?孤已为你们设宴,一叙君臣之情。”
元皑附和道:“陛下已将这二人赐给我与尚书令,我们都没走,你们几个奴隶急什么?”
夏侯铮的脸当场垮了下来。
凤鸣瞥了元皑一眼,把他更多的嘲讽堵在了嘴边。
这场宴饮原本是在几章后才进行的。
但凤鸣把宋玦君臣几人分开了,就意味着没办法按照原著来进行。
系统提醒她自行修补剧情,于是凤鸣才开口把人留下。
平心而论,她有攻略任务在身,实在不想太过刁难宋玦,以免完不成任务。
但受系统限制,有些事她也不得不做。
楚国的宴上,歌舞都是由男子来表演,见不到半个女子的身影,这让来自赵国的几人有些不习惯。
看着那些男子阿谀奉承的模样,杜渊等人不由得想起楚皇好男色的传言,心里有些不舒服。
赵国从来没有过女君主,他们自然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楚国的臣子们则习以为常,还配合凤鸣,对那些舞者评头论足。
宋玦被要求跪坐在她身边,给凤鸣倒酒夹菜。
元皑几杯酒下肚,说话便有了醉意:“陛下,这些丝竹之音来来回回都是一个样子,好没意趣!”
郑冀言看了他一眼。
凤鸣知道剧情来了,笑了笑,对宋玦道:“孤听闻太子殿下善琴,不知今日可否为众人助兴?”
众人听罢,纷纷放下酒杯,幸灾乐祸地望过去。
殿内安静了片刻。
“自当从命。”
宋玦走下去,立即有人奉上七弦琴。
舞者们犹豫着停下,怀安扬声说:“有赵太子给你们伴奏,尔等可是三生有幸。”
“好生表演,若能博陛下一笑,也是尔等的造化!”
这话不仅是说给舞者们听,也是明晃晃地羞辱宋玦。
君子六艺,宋玦四岁开始抚琴,音乐乃是天下闻名的大家所授,如今却因此供人戏辱。
赵臣们不忍地低下头,心中既愧又恨。
宋玦本人依然麻木,仿佛对外界的目光全然不知,平静地坐下来抚琴。
他端坐的模样竟有几分隐士的气质,从容而平和。
琴声果如仙乐,但凤鸣无暇欣赏,只是盯着宋玦的脸出神。
从初见到现在,凤鸣几乎没见过他有任何情绪波动。
宋玦似乎对楚人的轻慢接受良好。
此刻他的天籁琴音伴着舞者们的翩然舞姿,元皑与其他人面面相觑,毫不掩饰脸上的嘲笑。
“赵太子果然厉害,琴声比我们楚宫里最好的乐伎还要谄媚。”
“陛下打赏的时候,可别忘了赵太子啊!”
他们哄笑起来。
宋玦垂眸,慢慢抚着琴。
看着他这副模样,凤鸣心中的好奇更浓了。
他要么是真的无所谓,要么就是装的。
联系原著的发展,宋玦心中怎么可能没有恨?
他不恨的话,后期灭楚国的手段就不会那么狠辣,几乎将几十万士兵全部坑杀。
又把大将军元皑车裂,将其头颅悬挂在军旗上,一路杀进楚国腹地。
现在的宋玦才刚刚入楚,原本该有一段适应期。
可他竟然已经能够掩饰自己的绝大多数情绪,演技可谓炉火纯青。
看小说远远不如跟真人相处感受到的冲击力大。
凤鸣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更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任务有多艰巨。
接下来的几天里,宋玦因为能够动弹了,就开始在马厩里干活。
怀安经常主动向凤鸣汇报他的近况。
由于怀安的特别关照,以及楚人发自内心的对赵人的厌恶,宋玦几乎沦为了马厩里最底层的奴隶。
所有脏活累活都是他的,每天只得一餐饭食,动辄便被打骂,连那间茅屋也不能住了。
管事的直接把宋玦赶去与马同宿。
说到这里,怀安嫌恶地捏了捏鼻子。
“陛下,你不知道那里有多脏!奴婢去看的时候,都快认不出那赵贼了。”
“他的伤怎么样了?”
凤鸣听得心里不太舒服,想起自己的人设,又补充:“别让他这么轻易就死了。”
“奴婢明白,他没有大碍,能跑能动的,已经好多了。”
凤鸣想找机会去看看他,但郑冀言最近整天呆在渚宫里,跟她商讨国事,她实在脱不开身。
等到凤鸣终于忙完,也到了启程回丹阳的日子。
按照原著剧情,凤鸣让人用锁链捆着宋玦,把他绑在车后,一路步行。
元皑也有样学样,把夏侯铮绑在马后。
郑冀言那边,则怜悯岳千山年迈,只让他跟在后面,没有上锁链。
出发时还是清晨,等到达寿春时,已是傍晚时分。
凤鸣掀开帘子走下去,看见天边一轮血色的残阳,染红汉水尽头。
“陛下,该用膳了。”
凤鸣应了一声,忽然想起宋玦的存在,她径直走过去。
只见队伍的最后,宋玦靠坐在马车旁,凌乱的发丝淌着汗滴,一身布衣湿透了,仿佛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闭着眼睛,用力喘着粗气,额角青筋暴起,整张脸都是红的。
凤鸣看了一会儿,屏退左右,独自上前踢了踢他。
“太子殿下,还好吗?”
没有得到回应。
凤鸣怔了怔,正欲转身。
宋玦睁开眼睛,双目布满血丝,直勾勾地朝她看过来。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