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季白行并不在意自己的戏份被砍，片酬已经是白纸黑字的定好了的不管他的戏份是50X40，还是50X1，他能拿到手的钱都不会少。
相反，戏份少了季白行能休息的时间就更多。
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为了剧情需要，为了让角色更立体，为了让作品更饱满，改剧本、反复重拍甚至是全部推翻，季白行都可以接受，因为这是工作。
拿了钱，他就会把工作做好。
但为了“因为我想要曝光量，所以你必须得牺牲自己给我让路，就算给你的工作添了很多麻烦，你也绝对不能有怨言”这种理由，就把他的努力全部推翻。
凭什么？！
“季白行，我刚才和你说了那么多，合着你都没听进去是吧？”辛雨柔有点生气了，“现在不是和她对着干的好时机，等你红了，等你火了，你那个时候再想和她叫板，我什么意见都没有。”
“她现在怀孕了——”
季白行也生气了：“怀孕了又怎么了？孩子不是我的，我没有要求她必须生，并且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愿意照顾她一点。但这个就是她能为所欲为的依仗吗？”
“怀孕是件很辛苦的事情，所以她可以选择休息，这是很正当的事情。但她既然选择了继续工作，那至少有一个认真工作的态度吧？她是没拿钱吗？一亿八千万都不能让她拿出一个认真负责地态度对待工作和孩子吗？”
“又想要轻松，有想要高薪，哪来的这么好的事情，拿着三五千块钱挺着大肚子干到生产前一天的准妈妈一抓一大把，就她很辛苦吗？你是把剧组的其他女性工作人员放在了哪里？哪个怀过孕的女性没体验过忍着辛苦努力工作的疲惫和辛酸？谁不是忍着辛苦在努力工作的？”
辛雨柔也是挺着大肚子干到最后一刻的“妈妈”，业界都说她一边生孩子一边工作是个狠人，但其中的滋味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季白行虽然是个死要钱，但死要钱就是这点好，一旦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他不会留任何情面。
“她想要演大女主，那她去找大女主的剧本好了。她想要有人捧着她，那她去找愿意捧着她的人好了！来嚯嚯我的工作算什么？！我的时间不要钱的吗？我的辛苦就能被糟践吗？我的工作完成情况已经是我拿出最好的了，凭什么要为了她的几句话就付之东流？”
不要小看社畜的愤怒啊！
“除非她愿意把一亿八千万给我，不然这事不成！谁来了都不管用！”
刚刚才因为季白行的话有所触动的辛雨柔：“……”
不要说这么毁气氛的话啊！
辛雨柔痛苦地捏了捏鼻梁，在收到通知说让她带季白行的时候，辛雨柔就猜到季白行会是个刺头，但没想到这么棘手。
她也不是没带过骄纵傲慢恃宠而骄的小明星，但这种小明星摸准了点反而好歹，因为没什么脑子，顺着话哄两句就可以了。
最怕的是季白行这种有自己的一套做事风格，嘴皮子厉害还有靠山的艺人了。骗骗不过，骂骂不敢，威胁也没用。
辛雨柔只能把最重要的“秘密”告诉他了：“戚雪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天晟黄董事长。”她怕季白行不知道黄董事长是谁，还特意把季白行前东家的公司强调了一下。
娱乐圈的大公司就那么几个，《封仙》虽然是方复全资，但演员不可能全是方复的人。
娱乐公司之间，既是竞争对手，又是合作伙伴，方复投资的剧，女主是对家天晟的当家花旦，这事再常见不过了。
季白行摸摸肚子，心想，如果他能怀孕，他肚子的孩子还得叫方复闻董事长一声大伯公呢！
“黄董事长没有儿子，如果戚雪这胎是个儿子，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季白行：“意味着他马上就要被他老婆女儿锤爆了。”季白行隐约记得，黄董事长是有老婆的，黄董事长的老婆是董事会的一员，女儿也都三十进公司管理层了。
有实权老婆孩子，和只能伸手要钱的老婆孩子，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辛雨柔一噎。
季白行站起身，立刻有执事过来收拾桌子，最下面的“车库”滑出一辆车，司机已经待命了。
季白行从他两千万的上下两层七十平房车出去，坐进了两百万的小车。
今天拍摄日出的地点路况并不是那么理想，房车太大了，季白行又不想那么高调，换成小车去正好。
辛雨柔：“……”他是在警告她吧是的吧是的吧就是的吧！
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能用这种态度对经纪人吗？！
好吧，有钱真的了不起。
身上还背着一千多万房贷的辛雨柔被鼻尖的柠檬香气酸得差点落下泪来。
两千万，她也不是不能赚到，毕竟是最厉害的那一批经纪人，虽然没明星那么赚钱，但几个两千万还是有的。
可她是绝对不会花两千万买一辆“没什么”用的车子，这么大的房车坐起来是很舒服，但也因为车子太大，局限性太大了！
这段时间油价这么高，油门一踩可能都够小车开十公里了。
辛雨柔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为了两个孩子，她花了两千多万买了一个学区房。她和丈夫一人一辆车，两辆车，又是几百万。车贷房贷压力大就算了，物业费油钱也一点不能少。
两个孩子上的都是她能供得起的最好的学校，一年学费又要一百多万的支出。为了不让孩子差别人多少，一年的兴趣班，夏令营冬令营出国游又要大几十万。家里还有四个老人，要备着点钱以防万一。
辛雨柔虽然赚得不少，可生活的压力却是一点也不少。
带一个明星，红了才赚钱。在娱乐圈这种地方，贫富差距比大得夸张，顶流赚钱比抢钱快，糊逼不仅赚不到什么钱，还有可能贴钱。
带一个艺人要时间要精力，辛雨柔比谁都希望季白行能大红大紫！毕竟只有季白行红了，她才能赚钱维持现在的生活。
“辛姐，你现在要想的，是我三个月后的工作。代言广告电视剧电影综艺，我知道你手里的资源多，这个时候就别藏着掖着了。”
季白行说完就去化妆室准备，留下辛雨柔被他的话气笑了。
还三个月后的工作，这个工作还能不能落下来还是个问题呢！
夏天的昼夜温差大，拍摄场地又在山顶，白天穿古装拍戏是个折磨，现在却是很凉爽惬意。
拍戏的顺序从来不是按照第一集第一分钟拍到最后一集的最后一分钟，今天这次戏拍的是第二十集的一个小高-潮。
历经生死磨难从秘境中突破境界成为最年轻的金丹修士，望河清遇到了事先有预谋的埋伏，但望河清已经不再是进秘境前的望河清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戏过后，胜利在望的望河清正准备补刀结束这场闹剧，让人没想到的是，一柄剑从他的后背刺穿他的心脏。
太阳初升，望河清的前途本该像这一刻这般，光明无限，然而望河清却在光明中坠入绝望。
最后，望河清撑着一口气跳入了修真界最毒、最诡异、能侵蚀修真者神识的悬崖。
这是望河清修真路上最大的一次磨难，坠入悬崖的他并没有发现秘籍，也没有传功的神秘老爷爷，更没有令人艳羡的仙藏功法，只有无尽的绝望。
望河清拼着一口气和运气从悬崖下的毒林中逃了出去，但神识被侵蚀得破破烂烂，眼睛瞎了一只，修为被毁，像个破布娃娃般残破又死寂。
从泥里爬上云端，又从云端跌落，这一段是可以说是望河清从扁平的草根升级流男主正式蜕变为有血有肉的存在。
季白行为这场戏反复看了原作不下二十次、剧本几乎可以倒着背。
然而新剧本里，改了。
多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女主不说，望河清也从受伤厮杀贡献一场精彩绝伦打戏变成了为了心爱之人束手束脚受伤无数，最后被刺中心脏。
背叛者的动机也从杀人夺宝变成了嫉妒，他疯狂地爱着师如月，师如月的眼里却只有望河清，所以望河清去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师如月也从实力强大的无情道修士变成了哭哭啼啼为了心爱之人柔软被强取豪夺的梨花带雨小可怜。
虽然最后还是望河清掉入悬崖身受重伤，但支撑他走出毒林的念头却是“我一定要去救回如月”。然后画面一转，残破的望河清失忆被发现，师如月细心照顾，在她的善良和美貌下，望河清再一次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了她。
为了心爱的女人，望河清刻苦练剑，成为最年轻的元婴剑修一剑破了反派的宗门带走师如月。
季白行：“……”
“季老师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但您放心，剧本的台词不需要您重新记，我们后期有配音，您直接数12345没关系的。”
季白行手里拿着新打印出来还是热乎的剧本，突然就笑了：“戚老师呢？我想找她对对戏。”
给季白行送来剧本的是个小编剧，应该是刚入行不久，脸皮薄，不知道是被季白行的笑晃花了眼还是晓得这种临时改剧本让演员数数字的行为不正常，她的脸涨得通红。
“戚、戚老师她……”吞吞吐吐地说不出话来。
季白行了然：“戚老师还没来，那是要让我等到戚老师过来吗？”
小编剧的脸更红了：“小林已经来了，随时可以开始的。”
小编剧口中的“小林”，自然就是戚雪的替身，林怡泠，开机当年，就是她替戚雪完成了几乎整场的戏。
王导能在七亿大制作里担任总导演，功夫还是很到家的，用吊威亚拍出的戏又仙又唯美。但用吊威亚这种设备，哪怕什么动作也不做，也会觉得腰部胯部疼得不行。
现在的二线明星都不太亲自上吊威亚了，更不用说怀着孕的当家花旦戚雪。
“这样啊。”季白行冲王导喊话，“王导，我对望河清的理解有些疑问，可以和您还有简老师讨论一下吗？”
王导看了眼表，离天亮还有点时间，现场的道具也还没有完全弄好，于是很干脆的点头：“老简，老简过来一下。”
情商很高的王导还主动为季白行的行为吹了一波彩虹屁：“季老师可真负责，咱们这个新剧本改动是有点大，也亏得季老师这么上心揣摩。”
季白行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觉得女主角在这个时候出现会很碍事，太拖后腿了。我本来可以反杀的，为什么要被打得半死？这样不是显得我很弱鸡吗？”
“我都能一打十了，为什么不直接干掉废话比野草还多的反派？觉得一剑封喉太血腥不过审，那我可以只把他打晕。”
“还有……”
王导和简乔平额头冷汗连连，这哪里是意见，分明就是在发泄不满啊！
作为一个有脾气有地位的编剧，简乔平对季白行这种指手画脚的行为按理说是很不满的，他应该要大声地斥责季白行的胡闹任性行为。
但季白行是男主。
但季白行是闻董塞进来人。
算了算了。
简乔平不仅不能发火，而且还要迎着笑：“那季老师的意见是？”
季白行对他的上道很满意：“我觉得还是原本的好。”
简乔平的笑僵在了脸上。不知道该高兴季白行这么有眼光地觉得上一版剧本好，还是该难受这一版剧本遭到这种嫌弃。
原来的剧本当然要好！那可是他的心血！虽然剧本有原著小说作为参照，但小说和剧本的差别就像是苹果和西红柿，虽然都是圆的红的，但它们不一样啊！
改编又要保留原著的精华，又要考虑拍摄预算，又要权衡戏份，一点也不比写一本小说简单好的吧！一版剧本写完，又要写第二版第三版第四版……写到最后他都要吐了！
一个交稿的剧本八十万字，但背后有多少个八十万字被送入回收站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己的心血被改成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也很生气也很愤怒！但是、但是对方是戚雪啊！
当下最后的流量小花，流量女王，话题热度的保证。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无奈啊！
除了熬夜爆肝把自己的心血改得垃圾桶都不收外，他能怎么办？！
“季老师，这有点不太好吧？”简乔平经历得多了，心态也就平和了，“戚老师——”
“我记得《封仙》的编剧是你啊简老师。”季白行看向王导，不咸不淡地说，“王导才是剧组的领头羊，我们还是听听王导的吧。”
王导是个很圆滑的人，他既不想得罪靠山是天晟董事长的流量女王戚雪，也不想得罪靠山是自己上司的季白行，只能和稀泥地说：“要不然我们和戚老师商量商量？”
季白行第一次见这么卑微的总导演和总编剧，心里大受震撼。
出于微妙的同情心，季白行退了一步：“那也行，给戚老师打电话吧，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商量。”
王导的笑容有点僵：“季老师，现在还不到三点啊……”
“对啊，三点。”季白行皮笑肉不笑，“我，大男主剧的男主，一点从舒坦的空调房被窝里爬起来，两点就到拍摄场地做造型背台词，我才拿一个亿的片酬！”
“哦，合着一亿八千万的女主很了不起，拿着比我高八千万的片酬，就可以三点还躺在被窝里睡美容觉让替身工作自己含泪赚一亿七千九百九十七万是吗？！”
季白行的语气可无理取闹了，但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鼻子都一酸。
戚雪片酬一亿八千万，季白行片酬一亿，替身林怡泠拿的是工资，税后一个月一万，假设封仙拍三个月，林怡泠的“片酬”就是三万块钱。
而在场的工作人员，有些工资还没有一万块钱呢！
季白行直接发难：“怎么，你觉得戚雪可以三点躺在被窝里睡美容觉，我就只能三点在这里吹冷风，合着是我不配呗！那我走？”
在一旁的制片人立刻就急了，走谁也不能走季白行啊？！这可是董事长点名的人！那可是董事长啊！
“季老师季老师，您误会了，我们没有这个意思！”
“是啊是啊季老师，您可是大男主，少了您这剧就没法演了！”
“季老师消消气消消气，刚才是我不好，年纪大了不中用，起早了没睡够脑子糊涂了。”
“小赵啊，给戚老师打个电话，都三点了，马上就要拍摄了，她怎么还不来！”
季白行拉着脸，导演编剧制片人场务一群人围着他又是给披衣服又是递水又是扇风，画面诡异得像是在拍什么讽刺喜剧。
眼看着时间马上到三点，给戚雪经纪人打去的电话却怎么也没接通，季白行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行了，我现在回去还能睡个回笼觉，剧本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季白行把外套一扔就起身。
王导立刻拉住他，七个亿的投资啊！这可是七个亿的投资！他既不是独立导演，也不是有名导演，谁知道季白行会怎么向闻董事长告状，剧组开机后每一分钟都在烧钱，他是真不敢赌。
“我觉得季老师说得在理，还是原本的剧本好！戚老师大概也是觉得原本的剧本好，所以才没过来的。”原版的剧本这里根本没有师如月的事情，别说戚雪了，替身林怡泠不出现都不要紧。
卑微导演虽然很卑微，但在剧组里的非男女主演员面前，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动作都快点快点，灯光师，摄像师，都快点过来工作了！”
突然发现没自己什么事的林怡泠无措地看向王导：“导演……”事情突然变成了这样，虽然不是她能决定的，但她很清楚，一定会被戚姐骂死的！
王导已经坐上了小马扎，神情专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林怡泠的话他自然是听不见的。
季白行看她一脸的可怜，也没有要为难她一个打工人的意识，缓和了脸色：“小林你先去休息一会吧，八点不是还有一场打戏要拍吗？”
导演编剧和制片人都要哄着顺着的人，虽然是个糊逼，但林怡泠也不敢对着他甩脸色，听话地站到角落去了，然后疯狂地给戚雪的经纪人打电话。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季白行一显露出自己的任性脾气，导演和制片人反而事事开始顺着他的心走了。
或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凌晨的拍摄异常顺利，顺利地王导都忘记了“忤逆”戚雪的后果，捧着监视器一个劲地在那傻乐。
“休息一会大家休息一会！”比预计的时间还要早地完成了拍摄任务，王导心情大好地让人再去买一点热豆浆回来给大家加加餐。
而此时戚雪也被沉闷的敲门声吵醒了。起床气很严重的戚雪伸手就把床头柜上的台灯往门口砸去。
稀里哗啦地玻璃碎片蹦了一地。
但门外恼人的敲门声并未就这样停止，反而在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响起后，门被打开了。
“戚雪，出事了，快醒醒。”戚雪的经纪人徐有望同样是个能力出众的顶尖经纪人。
他的手机从来没有关机的时候，但偏偏昨天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他没发现，醒来已经六点。连忙给王导和制片人打了电话好声好气地道了歉，匆匆就往戚雪家跑来了。
他知道戚雪睡前手机会关机，家里的阿姨也不敢擅自敲门，所以他是直接杀过来的。
“徐有望你有病啊！！！”脾气本来就不好的戚雪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她尖叫道，“我怀孕了我需要休息你不知道吗？！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吗？！”
“我是没给你赚到钱还是没给你拉到资源？你有今天靠的是谁你心里没逼数吗？！离了我你算什么东西！”
徐有望脸色难看，任谁被这么羞辱都会生气的，但作为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他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尽可能简洁地把事情和她说清楚：“王导把新剧本打回来了，不仅如此，他还要把‘师如月’的剧情删掉一大半！”
毕竟是关系到自己演艺生涯的重要电视剧，戚雪的理智也被拉了回来：“黄董呢？他知道这件事吗？！我的肚子里有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王忆行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他就不怕天晟以后再也不让演员去他手底下试镜了吗？！”
徐有望心累地捏了捏鼻梁，天晟和方复之间的合作，哪里是因为一两个人一两件事就能决定的：“王忆行什么性格圈子里还有哪个不清楚吗？这次如果没人在后面给他兜底，他绝对不敢这么做。”
“我给钱秘书打过电话，但钱秘书说黄董正在休息。这通电话还是得由你来打。”
戚雪还是很重视这部剧的，她虽然现在正当红，但不是每一个大制作都想请她当女主，更不是每一部请她当女主的高片酬电视剧正好能衔接她的空窗期。
思来想去，《封仙》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她必须得好好把握住这个机会！大男主剧没关系，她反正会把它变成大女主剧的！
“黄董……”戚雪睡得正香就被人吵醒，本来就难受委屈，电话一接通，未语先哭。
电话那头的安慰声持续了许久，戚雪被安抚得抽抽搭搭吸着鼻子，情绪稳定一些了，才委委屈屈地跟她告状：“凭什么这么欺负人的，电视剧的流量靠我扛，还要减我戏份，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电话那头却沉默了一下，空白的沉默让戚雪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顺着脊骨爬上后背。
“小雪，电视剧很多，也不差这部，没必要纠结这个。”
戚雪懵了。
今天又去跑医院了，回来得比较晚，没能写完，明天白天再更六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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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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