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之后，舒沫欢为了不露出破绽，本想推着秋语棠到教学楼前，依照那里的指示牌前往医务室。
一路上秋语棠却十分自然的同舒沫欢闲聊了几句，顺带着说出了医务室的位置。
舒沫欢心中觉察到了一丝怪异，表面上却还是推着轮椅来到了医务室。
医务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出于礼貌，舒沫欢先是站在门口敲了几下，等到里面传来一道女声‘请进’，舒沫欢这才推门进入。
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温柔的女人映入她的眼帘。
“医生你好。”舒沫欢冲着女人点头打了声招呼，随着看向秋语棠，“我朋友腿上受了点伤，你帮忙看一下。”
女医生本来在看着资料，闻言当即椅子上站起来身来，走到秋语棠跟前，蹲下身子冲她温柔的笑了一笑，想要借此让她不再那么紧张。
“是膝盖这里嘛？”女医生一边询问一边探出手来就要将秋语棠的裤脚撩起。
“医生。”秋语棠一把按住了女医生的手，转头看向舒沫欢，“你能先帮我朋友看一下嘛？”
女医生闻言将注意力放到舒沫欢身上，似乎是找寻她身上有没有明显的伤口。
舒沫欢面色有些尴尬的瞪了秋语棠一眼，“先看你的。”
秋语棠却难得的没有理会舒沫欢，固执的将舒沫欢的手抓到女医生的跟前张开，露出了那道已经止住血的创口。
“是这个伤口嘛？”女医生怔住几秒，指着创口不确定的问道。
秋语棠抓着舒沫欢的手摩挲了几下，“对。”
女医生看着秋语棠脸上不似作伪的担忧表情，强忍着没有笑出声，转身走到药柜旁，将创口贴找了出来。
把创口贴递给舒沫欢之后，女医生重新看向秋语棠，“现在可以看你的伤口了吧。”
秋语棠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看向舒沫欢，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舒沫欢却强硬的将她的头重新掰正，紧接着凑到她耳畔劝慰道：“我能自己贴，不用担心。”
舒沫欢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打在秋语棠的耳根上，带来一丝痒意，顷刻间蔓延到了心底，令她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秋语棠的耳根瞬间变得殷红起来，终于不再坚持，将舒沫欢的手松开，轻轻点头：“好。”
随后女医生这才如愿的缓缓抓着她的裤脚向上撩起。
过分纤细的脚踝出现在女医生的视野当中，白皙的肌肤在光线的折射下有些晃眼。
女医生的动作顿住，她在迟疑片刻后低声的询问：“你的腿——————”
秋语棠淡声回道：“没有知觉。”
女医生点点头，没有继续继续追问，本着身为医生的职业素养，面无表情的将裤脚掀到膝盖处，露出了鲜血淋漓的伤口。
女医生倒也见多识广，确定后好伤口的严重程度之后，没有多说什么，转身拿起工具开始处理伤口。
身后的舒沫欢看着秋语棠腿上的伤口，心中对于刘思彤的怨恨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即便秋语棠轻描淡写的说自己并不会感觉到疼痛，但是伤口对于身体的损害却是永久性的。
或许是舒沫欢眼神当中表露出的怜悯过于明显，使得秋语棠觉察到了，她转头对上舒沫欢的视线，轻声问道：“很难看是吧？”
舒沫欢微微一怔，很快明白了秋语棠口中的‘难看’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不能运动的缘故，秋语棠的双腿已经变得萎缩，细看之下甚至有些畸形。
“没有。”舒沫欢轻轻的摇了摇头。
眼见秋语棠听完神情苦涩，明显一副不信的模样，舒沫欢连忙蹲下身子晃了一下秋语棠的手腕。
“秋语棠，”舒沫欢凝望着秋语棠，“这双腿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虽然它已经不能承担原来的责任，可是我希望不要因为这样就就对着它发泄不满。”
方才在人群当中，舒沫欢隐约听到有人说秋语棠自残，舒沫欢猜测应当是她厌恶这双腿不能让她行走才做出这样的举动，因此才会趁着这次机会劝解一番。
秋语棠听完后眼睑微微一沉，并未给予回应，明显并没有因此而释怀。
舒沫欢想到从前原身欺凌秋语棠的行为，叹息一声，牵着她的手不松开，再次做出了保证：“无论以后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着你去的。”
“真的嘛？”秋语棠目光灼灼的看向舒沫欢。
“咳咳！！！”女医生发出几道清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女医生，疑惑的目光似是在无声询问着她发生了什么事儿。
女医生没想到这两个女生当着她的面说出一番态度暧昧的对话之后，还能如此坦荡的看着自己。
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刚才想歪了嘛？
女医生懒得继续深究，冲着她们说道：“伤口处理好了。”
舒沫欢定睛一看，果不其然秋语棠的膝盖处已经被包扎上了纱布。
女医生转身走向药柜，继续叮嘱道：“回去之后记得记得不要让伤口碰到水。”
“好的。”回应的却是舒沫欢。
女医生听完也没有多说什么，在交完药费过后便让她们离开了。
舒沫欢十分感激的冲着女医生又道了几声谢，这才推着秋语棠离去。
女医生望着她们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若有所思。
恰好这时手机接收信息的铃声响起，女医生点亮屏幕一看，却是她女友发过来的，不过是询问有没有想她之类的话。
女医生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笑容，和女友闲聊了几句过后，忽然想到了舒沫欢和秋语棠，询问道：“你说现在的学生是不是普遍早恋啊？”
女友吐槽般回道：“这不是很正常吗，以前我读书的时候都看到一对钻进小树林，后面被发现直接退学了。”
女医生想了想，纠正道：“我说的是，我们这种情况。”
“呵呵，”女友回答的斩钉截铁，“不可能！”
如果说异性可以光明正大，那么同性便如同暗夜潜行。
女医生的脑海当中浮现起方才那舒沫欢和秋语棠未完的对话，心想：还真的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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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办公室和医护室耽搁了不少时间，等到舒沫欢和秋语棠回到教室的时候，第一节课已经下课。
刚坐回位子上，龙湘立刻凑了过来，“怎么样，没事吧？”
舒沫欢低头整理着桌面，“没事。”
“嘿嘿，我就知道”龙湘开心的笑了笑，“我刚才去厕所的时候绕到办公室那边瞄了一下，好家伙，刘思彤还在被训呢，教导主任都打电话叫家长了。”
舒沫欢明白这种校园霸凌的事情一旦被摆在明面上，学校领导绝对是会杀鸡儆猴的。
刘思彤想尽办法欺凌秋语棠本就不对，如今无论受到多么严重的处分，在舒沫欢看来都是罪有应得的。
不过也正因为刘思彤，才让舒沫欢知晓原身也曾是霸凌者，原身污蔑秋语棠的事情如今仍旧像是一根刺扎在心头那般，让舒沫欢感觉很是难受。
关于从前欺凌秋语棠的具体详情，舒沫欢并没有傻到向秋语棠这个当事人询问。
她看向身旁的龙湘，还是决定从这个大嘴巴口中套话。
“你说，”舒沫欢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我以前欺负过秋语棠，她会不会记恨我啊？”
“额，”龙湘犹豫了一会儿，随后宽慰起她来，“不会吧，你最近不是帮了她很多嘛，还有你以前也没有对她动过手，我看你顶多就是在见到她是骂一句‘神经病’而已。”
“还有啊，”龙湘打量了四周一下，又往舒沫欢身旁凑近一些，声音也刻意压低了许多，“我一直想要问你来着，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些怕她啊，每次骂完她立刻就跑的远远的，你们以前初中还是同一所学校来着，你们以前是不是就认识啊？”
舒沫欢听完心中放松了不少，原身对于秋语棠的伤害程度并没有自己猜想当中那般巨大，自己还可以想尽办法弥补。
只是原身对于秋语棠的态度确实很让人困惑。
若是单纯的霸凌，最为简单的办法应当就像是刘思彤那般出手。
可原身更像是恐惧秋语棠，只敢在言语上侮辱她。
从龙湘的口中不难猜测，原身早在初中时便很有可能与秋语棠有所接触，而这一切，自己又该从何得知真实的情况呢？
彼时舒沫欢嫌弃原著太过拖沓并未看到结局，如今想来这其中难免没有联系。
只是自己又该如何去找寻这断掉的线索呢。
“欢欢，”龙湘眼见舒沫欢脸色阴晴不定，“你怎么了？”
“没事，”舒沫欢含糊回道，“我初中只是听说过她而已。”
“哦，”龙湘不明白舒沫欢心中所虑，接着安慰道，“你不要想那么多了，那秋语棠不是对你挺好的嘛，连早餐都给你带了，说不定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嘛？
舒沫欢蓦然回首，看向最后一排的位置。
秋语棠恰在这时抬起头来。
两人对视的瞬间，秋语棠粲然一笑。
这笑容纯洁得如同天使一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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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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