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回府后,脑海里满是潘金莲的身影,连身边新带回的美人都咂摸不出滋味了。
西门庆一把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美人,美人面露委屈,西门庆见了也无怜香惜玉的心思,他一贯便是如此,合心意时尚有几分柔情蜜意,不得心意时这些女人都不过是他眼里发泄兴致的工具。
这时从外归来的侍从已站在门外候着,识趣地没有进去,西门庆倒是一眼瞥见,直接唤他进来。
仆从低着头往里走,美人慌乱地拢了拢凌乱的衣衫,侍从始终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多瞧一眼。
“可查到什么?”
“查到了,郑县令的弟弟如今来了阳谷县,正在衙门里做都头。”
“是个什么人物?”
“据说从前是跑镖的。”
“也就是说懂点拳脚了?”西门庆长臂一揽又将美人搂进怀里,美人脸上又复巧笑,只觉方才那般不过是二人情趣。
“小的还打听到,县令夫人正寻媒人打算给这小叔订门亲事。”
“说来那县令夫人也是位美人,又是知州千金……”西门庆摸着怀里的美人脑子里又想歪了去“这郑植也是好运道,既得了个知州岳父做靠山,又娶了这么位美娇娘,早知有如此好事我少时也多读几页书挣个功名,娶个官家千金回来。”
明耳人只要不傻都听得出,西门庆并不瞧得上妻子吴氏的出身,这番话也恰被门外的吴氏听见,她绞着手里的帕子,身后丫鬟大气不敢出一声。
但不过片刻,她又换上笑脸走进屋去。
另一头,县衙后院。
甄氏唤了洪媒婆上门,洪媒婆专职做媒婆,也不只做阳谷县的,周围邻县的媒也都做,今日登门也做了十足的准备,她将记着周围未出阁小娘子信息的册子都带了来。
甄氏翻看着册子,都觉得欠点意思。
媒婆极会察言观色,忙道“其实这也只能瞧个大概,要说还得亲眼见一见才是,见了人说了话儿才知合不合,单靠这媒人一张嘴可不够……”
“我也是这意思,这册子只叫我看花了眼,也没瞧出个什么来。”
“是了是了,夫人这也是头一回给人相看亲事,这才需要老婆子我先把把关,依老婆子我看有几家小娘子就很是不错……”洪媒婆点着册子与县令夫人说道起来。
甄氏听了一圈,继续问道“可有这阳谷县的小娘子?”
“这阳谷县未出阁的小娘子有的是……可这……这能配上公子的……倒是有一位,却不在这册上,就是那紫石街开茶坊的王家女儿,王六姐。”
“家里开茶坊的?”
“这出身是寻常了些但却是位美人,放眼州府县城那也是拔尖的,也不只是生得好看,还识字,兼有一手好针线活儿,性子也伶俐。”
“这人我总觉得在哪儿听过。”
“夫人可还记得去年那为杀夫杀子的胡氏翻案的婆子,还有那为独孤家娘子奔走洗清冤屈的婆子……就是她娘亲王婆。”
经洪媒婆这一提醒,甄氏全想起来了,她还为这对母女上过公堂。
“竟是她们……我可还记得这小娘子在刑场上的言论。”
“哈哈,说不好听管这小娘子叫泼辣,可若不要强些,生得这般美貌如何护得住自己,但老婆子我敢说这小娘子绝不是那等蛮横泼妇,懂礼数得很。”
“真有你说的那般好?”
“夫人不信,大可再遣人打听打听。”
“唉,其实单我中意也无用,我这小叔可有自己的主意了。”
“这在外头见过些世面的自是不同些,实话与夫人您说吧,那些大门不出又恪守规矩的小娘子许是难入公子的眼,反倒是这样美貌伶俐又有些气性的小娘子……许是一眼就倾心了。”
“可否安排他自个儿先瞧一眼?”
“得嘞,老婆子我这就去安排,我与王婆有些交情,若夫人有此意我便上门去探探意思,可也不敢打包票能成,公子虽是千百挑一的人物,但这好女百家求,这样的小娘子也是抢手的嘞。”
洪媒婆应下了事却没与王婆说,倒是先找上了裁缝铺老板,旁敲侧击打听潘金莲何时会来。
然而,没等洪媒婆计划成行,两个当事人倒是自个儿先有了交集。
这一日,潘金莲上集市采买,只见一男子拖拽着一妇人到路边。
“让你这贱婆娘偷人……今日就让街坊四邻一起瞧瞧你究竟是个什么下贱货色……”男子对着妇人骂咧咧又拳打脚踢。
妇人护着头,不服气地嚷道“你说我偷人,你凭什么说我偷人!”
“你没偷人,我进牢里两个月,家里的粮缸竟然还半满,你没偷人没出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哪来的钱买米粮,饭桌上竟然还有肉。”
“你还知家里没钱没粮!你整日游手好闲不说,还逞凶斗狠人与人打架进了牢子,你可曾想过留我和孩子要怎么活,看到我们没被饿死没有沦落街头反倒还生气,还诬陷我偷人,你这个丧天良的猪狗不如的畜生东西!”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外头都传你趁我不在家就到处偷人,仗着几分姿色的下贱货!”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又是谁说的,你把那人喊出来,我倒要问问他们到底是看见了,还是自己想着了,把你当个绿头乌龟哄……你既口口声声说我偷,那我往后就偷给你看,绝不守着你这个只知道窝里横的废物!”
“看看,你承认了吧,你早就有这心思了,亏我还把你当个宝哄着。”
“当个宝,谁家的宝过成这样,吃不饱穿不暖,孩子叫我带,晚上使你睡,遇着别人骂我污蔑我你声都不回,还拿着外人的话羞辱我,你个懦夫孬种废物……”
“你这贱婆娘看我不打死你!”男子握紧拳头又要朝那妇人挥去。
潘金莲见了,挥着手里的空篮子就朝那男人脸上打去“滚开!”
男子捂着被打的脸,怒瞪“哪里来的野娘们儿!”
“你才是哪里来的废物东西!” 潘金莲一把扶起地上的妇人“我告诉你,你再打人,我就告官府去。”
“我打自己的婆娘就是告到官府去又怎么样,她个贱货偷人,等我找出奸夫叫他们的一起进大牢。”
“你口口声声说她与人有染,你到底有没有证据?”潘金莲叉着腰与那男子当街吵起来。
“街坊四邻都知道。”
“都知道,那就是还知道奸夫是谁了,哪你怎还不知道,难道是所有人都瞒着你……也不对,既是瞒着你为何又让你知道此事?啊……一定是大家都笑话你,偏偏你还最可笑。你为人夫不仅没尽养家之责,还仅凭别人几句话就怀疑殴打自己的妻子,你算什么男人,也难怪,就因为你是这么个东西,大家才不把你当回事,编造着由头来嘲笑挖苦你……看看这么没用的东西竟也配有个这样的娘子,可真太好笑了!”
潘金莲一番嘲讽,说得男人脸上颜色精彩变换。
“你给我滚过来!”
“我要跟你和离!”
“你休想!”
“我就是死也不与你过下去了,我受够了。”
“你敢死试试看,你敢死我就把孩子都卖了,反正都是没娘奶的,不如卖了换钱。”
“我……我跟你拼了……”
“都住手!”
人群中一声大喝,池嵩手持佩剑一身衙差都头打扮走出来,挡在两方中间。
“都头大人,这女人生性□□,还想要谋害亲夫,还请大人做主给她个教训。”那男子见衙门来人,张口便是恶人先告状。
池嵩冷着脸,只道“刚刚你们的争吵我都听到了,这位嫂子你且说说家中粮肉到底从何而来。”
“那粮是独孤家粮油铺舍给我的,那日独孤娘子知晓我难处,便使人送了两袋米粮去我家中,那肉……今日是小儿生辰,猪肉摊的老板娘给了我一些骨头肉……”说到这里被打都没有落泪的妇人哭了起来。
“哪个在这里打女人!”猪肉摊的老板娘提着杀猪刀就赶了过来“呵,你这杀千刀的竟没死在牢里!”
“这位嫂子你莫激动,先将刀放下。”池嵩生得俊朗说话也客气,猪肉摊的老板娘给他面子暂且先将刀放了下来“刚这位嫂子说你给了她些肉,可是真的?”
“孩子今日生辰,我是给了些骨头肉怎么了?”
“你怎么不早说!”得知真相的男子继续冲那妇人吼道“非闹得这样难看来丢我的脸吗?”
“你还有脸在吗?”妇人怒怼。
男子下意识又扬起手来想打人,池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为夫者殴妻,妻告官可判离。”
“我要去县衙,我要找县令大人给我做主!”
不一会儿,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散去,池嵩擒住了那男子的手,跟在那妇人身后,与她一道往县衙去。
集市猪肉摊前。
“要我说她早该这般了。”老板娘大力砍着棒骨,嘴里还在为方才那妇人打抱不平“守着个窝囊费又窝里横的懒汉,简直是上赶着找罪受。”
“就是!”
“六姐儿,刚那都头你瞧着没?阳谷县里可好久见过这般精神的俊后生了。”
潘金莲自然是瞧见了,还想起去年中秋灯会上他们就见过面“就是瞧着面皮子有些糙。”
“六姐儿,你还年纪小不懂,男人糙养养就好,你要看那肩那腰……哎哟,瞧我扯哪去了……”老板娘将砍好的棒骨与肥膘肉一起包好放进潘金莲的篮子里“一共六十二文,给个六十文就行了。”
这边潘金莲在集市采买,那边紫石街上西门庆又来了。
这几日,西门庆在家打理产业账目,却总是忍不住想起那窗边美人,对着家中妻妾美人也越发没了兴致,他觉得自己许是害了病,害了一场如急症般的相思病。
然而,老天仿佛跟他在开玩笑一样。
紫石街上,他又碰上了另一位美人,那美人与他心头惦念的窗边美人乃是两种风情,前者娇艳明媚,后者温柔绰约,叫他瞧了也难以挪开眼。
“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被打断心绪,扭头一看是郓哥。
郓哥虽只是个提篮走街串巷卖鲜果的贩子,但嘴巴甜惯会奉承,经常与那县里的富贵人兜售的鲜果,是以在西门庆面前也混了个脸熟。
“大官人刚刚是在瞧三娘子吧?”郓哥知西门庆贪色,故意讨好地说道。
“是哪家的?”
“那银铺打银匠家的婆娘。”
紫石街上,银铺算是最挣钱的生意,是以这街上都唤姚晁一声姚老板。
“哦?”西门庆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郓哥知西门庆不只贪色更爱勾搭有夫之妇,这县里好些有姿色的妇人都与他有首尾,继续道“从前是个寡妇,还是外来人。”
西门庆闻言笑了起来,随手扔了一把铜板到郓哥篮子里。
“西门大官人这是……”
西门庆招招手让郓哥附耳过来。
原作武大郎也觉得对潘金莲可好了,当个宝……我们金莲也是成长起来了,送粮的送肉的大家girls help girls!
还有几章潘金莲的故事就要结束,后面的故事节奏会快一点,大家走过路过看过点个收藏,谢谢支持[撒花]!
更新时间:2025.05.24 10:56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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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当街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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