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舜华浑身紧张地坐在椅子上。
她实在不是那种擅长与人打交道的性格,或者说,她其实非常不擅长与人来往。
她甚至有点后悔没让白芷跟过来了。
当时她想的是万一自己出了什么事,好歹能让白芷逃过一劫。
叶舜华的思绪开始杂乱无章地到处乱飘。
更要命的是,她想得越多越紧张,越紧张就想得越多。
大约等了一刻钟,来人身着一袭月白裙衫大步跨入室内。
叶舜华起身的一瞬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是灵台寺的那位贵人,不由小小地松了一口气。
刘艾童看叶舜华“噌”一下站起来,赶紧摆手道:“坐,坐。”
二人坐下后她又问:“叶姑娘用过了吗?”
叶舜华冲口而出:“用过了。”
下一秒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有你这么扫兴的吗?
没想到公主毫不在意:“那就劳烦叶姑娘再陪我用一餐了。”
下一秒她就吃惊地看到公主毫不讲究的直接用手拿起一块吃了。
公主看着她笑了一下,像是被她的表情逗笑了,吃完一块就给她介绍桌上的点心,来历、做法,材料都说得头头是道,叶舜华不知不觉间就被哄着吃了好几块。
等侍女将盘子都撤下了,叶舜华把刚才放在一旁的匣子拿过来,起身递给公主。
里面放着她这段时间新做的几篇诗赋。
既然未来上司说了是“久闻她的才名”,那不管到底有没有别的原因,叶舜华必须先把这才露出来。
刘艾童双手接过,细细读了几张,脸上显现出一种由衷的赞叹和欣赏。
半晌,她放下手里的诗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叶姑娘真是风流人物。”
“外面那些甚么才子名士,多不及你。”
她微笑着,竟起身对叶舜华施了一礼,语气中透露出对宝物散发出的华光的惊叹,又有对明珠蒙尘的惋惜:“不愧是山间野叟,才高如此,实在让人拜服。”
原著中,“山间野叟”是一位诗赋书画无一不绝的隐士高人。
后来男主发现这笔名背后之人是女二,感叹天啊竟有如此一位美丽与才华并存的女子,并借由知己之名占有了她的才华。
刘艾童真是一点也不意外。
这本书里几乎每个重要角色都有隐藏身份或者隐藏技能——除了女主。
她已经对这个女主处于食物链底层的世界麻木了。
叶舜华在听到那个名字出来的一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公主笑着拉起她的手,眼中满是赞叹:“母后要为我挑选伴读,我在宴上见了你,觉得实在颇有缘分,就让人去找来了你往日参加宴会的诗作。”
“没想到竟是我仰慕已久之人。”
一阵阵情绪在她心中激荡。
她在叶府被继母打压多年,出门赴宴也总有叶惜颜替她满世界地得罪人,纵然写诗作画也多被认为是炫耀才名。
即使心性再如何坚定,她也不免陷入自我怀疑——我真的错了吗?
我真的是这样一个恃才傲物的骄狂之人吗?
“山间野叟”就这样出现了,他写她难诉之苦、难明之志。
第一次有人透过这些诗篇看到真正的她,读懂了她的苦闷、不甘与抱负。
叶舜华激动得面庞发红。
福成公主是她真正的知己!
她一时之间竟木木地站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刘艾童心里快笑死了,她是真没想到女二竟然这么好玩。
她拼命憋住,冲对方露出了充满鼓励的笑容。
又托住叶舜华的手臂:“坐,快坐。”
两人坐下后刘艾童又是一阵猛夸,一边穿插着说一些琐碎小事,比如公主府新聘的一只狸奴啦,院里的蔷薇花又开啦。
当她真心想和一个人拉近关系的时候,是很少有人能抵抗住的。
叶舜华家底都快被她掏出来了。
叶舜华整个人晕陶陶的,只觉得公主真是爽朗又风趣。
无论她说什么,公主都能接的上话。
她还从来没有在谁面前笑得这么不顾仪态过。
偏偏她一笑,公主也跟着笑。
公主真是平易近人!
两人就这么不顾形象地对着笑了好一会儿。
这一番下来,叶舜华的紧张激动几乎全没了,与公主二人就如多年老友一般。
“对了,上次宴上人多,你怕是还没来得及好好赏花吧?走,今儿个我带你好好逛一逛,我这公主府可是刚建好的,连地砖都还冒着热气呢。”
听她这么一说,叶舜华也被勾起了兴致。大齐的公主历来是成婚后才开府,到了福成公主这里却是破例了,加上出生就受封,及笄后二次加封,足以见其盛宠。
“那就多谢殿下了。”
二人相携来到园子里,身后跟着一大串人逛了起来。
谈笑间叶舜华又被不知不觉间送了五盆花。
反应过来后她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公主美意本不该推辞,只是,这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带走啊……”
公主哈哈笑道:“这有什么呢,直接叫我府上另起一辆车跟回去便是了。”
叶舜华谢完后转过身,迎面便有人撞了上来。
还没待她看清,来人便已在距她们三步远的时候拜下:“殿下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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