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冉一个转身,来人正是俞潋初。
这一回虞冉笑了,俞潋初出现的那一刻,虞冉就知道,濒死的棋盘有救了。
掌握在高位的虞冉,勾了勾唇,缓缓笑道,“贤王殿下怎么个有空出来?”
俞潋初看她想要来一番虚与委蛇的姿态,索性就与她牵连着,“这不是忙着来找宸王妃。”
虞冉:“宸王妃可没有那么悠闲呢!”
虞冉并不买账,俞潋初也不过笑了笑,缓缓上前,面色柔和。
“自然是好奇嫂嫂啊。”
一时间虞冉想要给俞潋初颁个大奖,表情和演技丝毫不比虞冉差劲半分。
“嫂嫂莫怪罪啊,”俞潋初面带愧疚之意,这样看来好像虞冉真是要责备他一样,“臣弟不过是想要来找姐姐叙叙旧。”
虞冉往后退了一步,显然的疏离,“妾身可不记得妾身认识贤王殿下。”
虞冉才不入套,俞潋初显然知道几日前与云时一块的是虞冉,但当时俞潋初没有揭露她,此刻,只需要虞冉矢口否认便是。
俞潋初瞧了眼她,也不恼,“嫂嫂自然知道臣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虞冉再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俞潋初见状冷下神色,本来以为能够很轻松就跟虞冉接触,两人不出意外就能达成共识,哪知道现在虞冉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虽然俞潋初的面色不善,但他还是强忍着不爽的心情,礼仪待人,“既然是来叙旧,自然是有旧可叙。”
他恭恭敬敬地将手上的字条交给虞冉。
虞冉直直看着他,忽然间,她笑着接过,“既然是如此,这旧也就是各取所需。”
俞潋初就喜欢与这样聪慧的人打交道:“自然是可以。”
两人相视一笑,都未将事情详细点出。
一切的交流都在不言之中。
两人未曾多谈,接过字条后的虞冉,两人直接各奔东西。
俞昭浔见虞冉终于出来,露出几分焦急,“你再不出来我就要进去寻你了。”
虞冉垂下头,羞涩道,“今夜月色真美,耽搁了几时。”
他闻言望天上瞧了眼,明亮的月弯挂在空中,明知道这事虞冉故意岔开话题,却依旧愿意顺着她。
“云中挂月,月下映人。”
他说着从衣袖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金玉珠饰。
紫红色的玉石垂挂在簪子的两侧,制成了步摇。
他轻轻拉过虞冉,将手上的饰品扦插在她的发髻上。
她问道,“何时买的?”
俞昭浔支支吾吾半天,才慢慢挤出两句,“自己做的。”
本就被这举动有所感动的虞冉,更加珍爱这个物件,俞昭浔是个真正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怎么会去做这种手艺活。
想来是上回那个禁步让他产生了标记感,这才亲手做了个虞冉时常会使用的物品。
虞冉笑着向前,双手轻轻交过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亲吻了他的喉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虞冉亲吻的不是俞昭浔的双唇,可这却让俞昭浔更加害羞,似有若无的引诱才是最致命的。
他吞咽了下,哑着嗓子道,“还有一个东西。”
虞冉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带有几分好奇,除了这个礼物外,竟然还有。
“是什么?”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把短刃,外壁是银绿色的鞘,装点了几枚素色的宝石,整一个看起来就像是个长笛,若非俞昭浔将刀刃拔了出来,虞冉都以为是个简单的饰品。
虞冉激动地接过手,缓缓将刀刃拔了出来。
柄刃很轻,轻到让虞冉以为是“塑料”制品,刀身很薄,一眼看过犹如纸片一般,但它的身躯锋利光泽,素银色的刀身映照着虞冉的双眼,几乎是不加思考,虞冉都能感受到刀身的锐利。
“刀是我用了很久磨制的,打磨了许久才得到这样的,你可以将它藏在这里。”说罢又给虞冉展示了另外一种用法。
刀身的轻薄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藏在刀柄上!
刀柄的珠宝是个小机关,只需要按动一下就可以将刀片缩到刀柄之中。整个物品缩起来后就像个小挂饰,长笛变成短笛。
藏身更好,也很适合虞冉这种看起来人畜无害又喜欢给人来上一刀的性子。
虞冉接过手后简直是爱不释手,“我很喜欢,谢谢你的新年礼物。”
“往后会有更多的。”俞昭浔望着虞冉的眼睛,在月色的映照下,虞冉的眼睛更加明亮,也更显得她的坚韧。
俞昭浔没能忍住,弯下腰,低下头在她唇角边吻了吻。
“许诺你一生无忧,许诺你一世无灾,我将用我这一生,换你今生安乐。”
他在与虞冉宣誓,在用自己的一切许诺。
无论是虞冉还是俞昭浔都清楚着,春节之后他们将要面临的事情。
虞冉要是没能躲过去,那便是尸横遍野,他若是没能证明自身,那将是遗臭万年。
但是这又如何,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她望着眼前之人,回应着他的答案,“我将用此生换你自由,等着你亲手为我戴上它的一天。”
俞昭浔自然知道那个是什么,那正是他亲族留给自己的遗物,也是自己家族的传家宝,也是给虞冉戴上的意思便是认可了他,认定了她。
他没能忍住,将虞冉紧紧拥入怀中,他漂泊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港湾,让他终于在飘荡十多年后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聚场这边的又是另一番风景。
俞潋初从外头归来,只见高位之坐三人。
一人严肃望着众人,一人怨怼看着底层,一人笑意不达眼底。
三人各自心怀鬼胎,却不得不虚与委蛇坐在一起。
俞暮衍还得照顾着姜棂湄的心情,“今儿可算是不同反响啊,湄儿今日的装扮下足了功夫。”
姜棂湄看出了俞暮衍的客套,自然也是客套回去,“那是自然,这套发饰可是妾身费劲了好大功夫才做好的呢,就是为了今儿给陛下瞧瞧,今儿陛下夸奖了一番,也算是此发饰的荣幸。”
姜棂湄此话一出,俞暮衍才端详着瞧了几眼。
细致的做工,虞冉在叶片上加了些细闪,这会又是夜晚,在灯火的照射下多了几分亮眼。
“朕几日前就有瞧见宫里人穿戴此物,想必是当下最顺行的物品了。”俞暮衍越瞧心情越好。
美人费劲心思讨自己欢心,说到底也是钟情自己的表现,既然如此,俞暮衍被姜棂湄的这番讨好给足了面子。
“美人配美物,多了几分姿色,赏!”
姜棂湄受到了奖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也不枉她费尽心思求虞冉做的这一套。
这种簪子还未大量普及开来,只不过在民间有许多平常人家穿戴。
样式多,加上做工精美,黄铜的光泽又十分地明亮,若不仔细观察,基本上可以与黄金以假乱真的层度。
民间多人穿戴自然宫里也有人会喜爱,一大半新来的年轻女孩都换上了这种便宜好看的饰品。
当然许多官家小姐也有,绝大多数都是定制产品,但因为许多的官家小姐都有看不上的意味,都不愿意穿戴在正式场合,基本上都是藏着掩着。
今儿姜棂湄的别开生面,可谓是正式打响了宝钗坊打入官家贵族的市场。
好处姜棂湄给虞冉带来了。
坏处也随之而来。
俞暮衍给了一大堆功臣和兄弟们奖赏后,接下来便是今夜的重头戏。
赐婚。
张尚书之女张可茵,俞暮衍不久前答应了张尚书的请求赐婚。
而最主要赐婚的原因是,虞冉的脱轨。
俞暮衍望向刚归来的二人,脸色十分阴沉,甚至可以说是阴暗。
两人之间密不可分的样貌,更是让他新生怒意,特别是在虞冉的失去掌控,更加让他难堪。
但俞暮衍可是皇帝。
当虞冉看过来的时候,俞暮衍又恢复了往常的和颜悦色,但在虞冉眼中,这便是笑面虎,不着痕迹地摧毁人。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让虞冉险些撕碎他。
“今日在此,咱们的张尚书有一女尚未成婚,尚书可是日夜操劳,就想着给自家闺女找一户好人家出嫁,朕念在尚书有着莫多的功劳而言,给她精挑细选了好几户人家......”
张可茵立马上前拒绝,这样的拒绝可谓是抗旨,但是更多的是在做戏。
演这一出情比金坚的好戏,等着虞冉出来抗旨,等着俞昭浔被迫领命......
但是虞冉会这样同意吗?
怎么会呢!
张可茵在那头,“恕皇上好意,臣女心有所属已久。”
张可茵低垂着头,一股子情深义重的模样。俞暮衍也是配合,“你说,你心上人是谁?朕今儿就在这做主给你找个好人家了。”
张可茵眼里含泪,偷偷瞧着俞昭浔,眼神里满是对他的渴望。
虞冉:“......”
“他早已成家,臣女也不愿意成为那个累赘,还是......”
“有什么不愿得!今儿朕就给你做这个主!”
姜棂湄这下也意识到了这是在做什么,不免地给虞冉投来一个同情的目光,虞冉的回应只是冷漠,不给两人作何想法,就等着他们这出戏。
俞昭浔却不一样,心里慌死了!
刚才才表白,两人互通了心意,这下俞暮衍又往枪膛上撞,本来没有篡位的心思,瞬间被激发了起来,望向高堂上的目光不免冷色了几许。
“是,是宸王殿下。”
几人的视线焦灼不已,然而眼前的事情仍旧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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