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蒋丽给你请假了吗？”
摇头：“我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我上午还看见她，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在的？”
“也许是刚走，我看见她家杜技术员过来找她。”姚芳扒拉几口反，用水冲下去：“估计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乔主任，我给你反应一个事情，我们小组的女工现在都不好好做活计了，天天想着做设计师，这个怎么办？”
林彤皱眉：“做设计不是坏事，可是厂里的事情也要做，我们现在就是在收尾，可是尾货也不能不用心做是不是？”
“其余组也出现这个问题了吗？”
看向其他组长，乔文觉得这事如果不是大面积出现也不是什么问题。
“我们组，不知道是不是我管的很严，他们不会在我面前讨论这个问题。”
白鸽说了这句，转头看向姚芳：“你们组里有吗？”
“当然有了，不过我给她们说了，我鼓励他们去设计，可是有条件的，必须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前提下，如果有人没有完成工作就去做设计，那我可是不客气的。”
“我们组里也有，我也说了和姚芳差不多的话。”田桂花也说。
周兰芝端起身边的饮料，吨吨吨喝完才说：“我给你们说，他们现在都巴望不得自己去了设计部，觉得那就是坐在办公室里不用出工出力的活计，我觉得乔文你还是要给他们说清楚。”
“这个该说清楚。”乔文点头：“现在我从各组里挑出人来，让他们做一做设计的工作，让大家看看，这个是不是不用出工不用出力的工作。”
哪个做设计的不熬夜？
哪个做设计的不是为了点灵感拔光了自己的头发？
真以为设计那么好做？
“可以。”几个组长都同意。
“除了选出来的人之外，我觉得，可以像之前二组选拔那样，下班以后自己留下来开小灶，能不能出成果看她们呗。”
姚芳和乔文还有田桂花都是靠着下班后的努力顺利进入二组的，所以觉得想进步不是问题，只要肯下功夫。
姚芳的提议得到了大部分组长的支持：“乔文，你说呢？”
“我觉得没问题，不过就是下班的时间，不可以让他们太晚回家，现在虽然是夏天，而且就是最好结伴而行。”
“我觉得乔文考虑的已经很周到了。”白鸽点头：“那我们下午就通知了。”
“乔文，选出来的设计部的人选是谁？”
“胡慧，叶蓉、叶淘姐妹，全静。”乔文报了几个名字：“先他们几个，至于其他人，先做好手头的工作，之后再说设计图的事。”
饭间小会就这样结束，几个人都回到车间，找了地方小憩一下。
乔文回了办公室，刚进门就看见蒋丽在自己单人床上躺着。
“你回来了？”
蒋丽起身：“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就来你这里了。”
她把盖在肚子上的枕巾取下来：“你想睡一会吗？”
“你吃饭了吗？”乔文把洗干净的饭盒放在柜子里：“要是没吃饭，我请你去国营饭店。”
“吃不下。”蒋丽站起身，把自己躺的单人床收拾好，转身问乔文：“我听说，百货商店的秦经理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嗯，没什么，就是想继续从我们这里进货。”乔文简单了地说了一句，转移了话题：“你也不用起来，继续睡，还早着呢。”
“乔文，我家老杜来找我，和我说他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去燕都，问我想不想去。”
乔文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能去燕都还不好吗，去吧，孩子你要是不放心保姆，就交给我。”
“乔文，我有件事要和你说，我这次去燕都可能就不回来了，我家老杜要调动去燕都化学研究所，我也随行。”
没想到是这样，不过这算是个好消息，乔文也为他们开心：“那你也办理调动手续吧，那边也有服装厂，你是五级工，到了那边也不怕没有工作，你看呢？”
蒋丽眼睛红红的，点头：“我实在舍不得这里，舍不得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
“没事哒，你们去了燕都有时间还会回来，回来了看看我们不就行了，对了你的调令是不是要总务科开了介绍信就行了，什么时候办手续？”
“嗯，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很着急，我还是等我家那口子都确定下来再说，哦对了，乔文，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
蒋丽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你家程斌手里好像掌握着一些资料，有些人对这个资料很有兴趣，你有机会提醒下他，让他不要再去油田了。”
乔文还是头一次知道这件事，觉得还是挺重要的，当即点头：“好的，我我回去告诉他。”
“我去宿舍坐会。”
蒋丽倒了一杯热水端着出去，乔文趴在桌子上，闭上眼睛。
她总是觉得瞌睡，明明现在已经是夏天的尾巴，还是很困。
下午，各组长通知了组员，几个被选中的女孩子被带到了新的办公室。
在乔文的办公室旁边为他们新开了办公室，命名为“设计部”
“这就是你们的办公室了，我就是你们的组长。”田桂花负责管理设计部。
“那我们来这里的工作是什么呢？”
叶蓉为自己能够脱离车间，到这里来做办公室，非常满意，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想立刻做点啥表示自己的喜悦。
“继续做你们的样板，昨天你们做的纸样只有胡慧的合格，其余人都重新做，至于胡慧，你要做这个。”
田桂花把另外一张设计图递给她：“下午下班之前，最好能够做出来。”
胡慧点头，看了眼设计图露出几分沮丧：“桂花姐，这个不是我画的设计图，我做不出来？”
乔文早就听见他们说的话了，推门进来：“上面的尺寸和问题都已经标注清楚了，你是做不了还是不想做？”
她说话的声音不高，声音也不大，却带着一针见血的锋利。
“这个有难度，我来这里是来设计的，不是来打样的。”
这句话一出，其余几个人都看向乔文，他们也不想做胡慧的设计。
谁设计，谁打样不好？
自己的设计图，只有自己才知道亮点在哪里不是吗？
被他们看着，乔文露出笑容回看她们：“你们也是这样想的？”
“我觉得我们自己设计的自己打样，这样有什么问题再拿出来讨论，这样大家的精力不分散，还能提高效率。”
叶淘率先说了想法，立刻得到了大家的支持：
“对，就像这件衣服，这就是胡慧设计的，她做起来自然是比我们好一点的。”
每一张设计图都打样就是为了夯实他们的基础，其实就是他们现在的设计图太少了，练手的机会不够多才会让他们每一张设计图都要做。
看她们心气如此高，乔文不会说他们现在的技术还在磨练期，只点头：“你们有这个想法，我也赞同，不过，你们每个人每天都要出一个和之前风格不同的设计图，三天内出纸样。 ”
几个新晋设计师立刻点头：“好的。”
“那你们就开始。”乔文看着他们忙碌，还是决定去车间看看。
到了车间，乔文发现这里的气压比较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桂花小组的组员都分到了我们手里，我们中午商量好的事情也已经通知下去了，也不知道有几个愿意留下龙来提升自己的。”
周兰芝走到乔文身边，压低声音：“现在的女工和我们那会不一样了，他们想的是，这个是工作，为什么要占用他们的下班时间。”
“这个都是自愿的，我们也没有强求。”乔文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的规矩放在这里，他们有上进心的自然就会去努力。”
周兰芝脸色缓和：“哪里有我们年轻时候拼命，也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不是没有吃过苦？”
这话说的就不对，乔文也不和她争辩，直说：“你不要现在听他们怎么说，就看她们怎么做。”
这批女工，几乎都是被服厂的子弟，从外面招来的女工很少，很少。
外面这个年纪的女工，不是找对象，就是已经生娃在家里伺候婆婆。
他们因为是子弟才能进来务工，外面还有许多回城的知青到现在还没有工作。
他们能有个工作就已经很不容易，怎么会不珍惜？
不愿意说很多，乔文下场去看他们做成衣片的质量。
挑了几个尖子去做打样的工作，乔文在车间走了一圈，又发现了几个好苗子。
不过就是速度比较慢。
还需要提升。
“乔主任，门岗来电话，说有个美院的老师找你。”
这是程芷给推荐的人过来了，乔文放下手里的成衣片，去大门口迎接。
来的是一个气质娴雅的中年女人，见到乔文伸出手：“乔主任，你好，我是安晓，是程同志让我过来的，说您这里需要找人上课。”
“安同志欢迎你。”乔文也伸手与她握手：“这边走，我们说一下我这边的要求和您的课时费。”
在办公室里，乔文介绍了厂里的情况和他们想要的知识。
安晓一直看着乔文，知道乔文说完了自己的需求，她才开口：“你说的配色，审美这些，就是我的专业，我可以给他们上课，可是我冒昧地问一下，他们都有高中学历吗？”
“我们有几个女工是高中文凭，大部分是初中文化。”乔文也不隐瞒，经过特殊年代，能有初中文化已经很不错了，那个时期，除了家里有传承的，或者父母本身就有文化的，有几个孩子能有高中文化？
“那我讲的课，他们可能听不懂。”
安晓还是淡然的笑容，可拿笑容里面带的优越感让人隐隐觉得不舒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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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第 1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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