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种场合,不应该有任何不利梁家的消息流露出去。”
梁冶毫不理会他话里的嘲讽,黑色的眼珠一动不动盯着他,倏然一笑,“我来只是告诉你,首发的记者我找到了,资料也已经给沈珩发过去了,相信他有法子问出结果。”
“沈珩对宁小姐的婚事很不放心,对你这个妹夫一定会彻查到底。”
魏舒意愣了下,迅速在他这段话中抓到了重点。
既然上下都打点过,那她和梁阶那张语焉不详的暧昧照片是怎么放出去的?
那种角度,说巧合她是不信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照片和热搜确实不是梁冶的手笔,而是出自梁阶。
目的还是要通过她毁掉和宁小姐的婚约。
她恍然大悟,紧接着就是无穷的恼怒。
真的太过分了。
到底是爹不疼娘不爱死了也没人在意的小角色,这屎盆子一个接一个,拼了命的想要扣在她身上。
被当场拆台,梁阶却不怎么在意,摸出烟叼在嘴里,上下没摸到打火机。
陈助理正要上前,却见梁冶已经摸出打火机,顺手替他把烟点上了。
梁阶坦然接受,他叼着烟,浑身都是二世祖的痞气,含糊不清说了句,“屁股还没坐热呢,就想着和我作对了?”
梁冶迎着咄咄逼人的目光,平静而冷漠的与他对视,“出国这几年,你不是也没放过我吗?”
“哦?你这是寻仇来了?”
梁阶挑了下眉,语气轻飘飘的,“那可就多了,你是指那死过人的房子,还是你养的那条畜生啊?”
“房子我近期打算拆掉卖地皮,至于那畜生——”
他嗤笑了声:“早就被吃掉了,骨头就埋在你窗户下,本来是打算和你妈埋一起的,婊子配狗,偏偏狗又进不了祖坟,真是可惜了。”
这话太过刺耳难听,梁冶原本平静的眼神中逐渐没了温度。
“呦,生气了?”
梁阶慢悠悠吐了口烟,随意的敲落烟灰,语气不紧不慢,“梁冶,你真以为出了趟国我就不知道你几根毛了是吧?”
“闻着味就凑上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
他踩灭地上的烟蒂,视线越过梁冶,落在了魏舒意的身上,眼神又冷又厉,“还有你,最好祈祷梁二经得住折腾,能扛到交卷。”
这话说完,他转身就走,陈助理连忙跟上。
陈月华看他脸色太差,想凑过去说好话,被陈助理不动声色的挡开,只留下一声怒气冲冲的摔门。
她整张脸气成猪肝色,又顾及梁冶在场,只得急急的吼出声:“魏舒意!真是反了你了,看你爸回来怎么收拾你!”
魏舒意不以为意,眼神示意梁冶赶紧走。
后者定定的站在原地,低头盯着那枚被梁阶遗留下来的烟头,似乎若有所思,对她的暗示置之不理。
魏舒意咳了声,用胳膊肘碰了碰他,“不是出去吗?还走不走了?”
梁冶方才如梦初醒,对着还在疯狂输出的陈月华抱以歉意的微笑,转身快步离开。
魏舒意紧跟其后,出门发现他停在门口,见她跟过来,忽然没头没尾的问了句,“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抗拒这门婚事吗?”
这她怎么会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梁阶开始还是同意的,是临近订婚,忽然表现出了抗拒。
“宁小姐家庭成分比较复杂,有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当时闹的不太好看,但被压下去了。”
梁冶言简意骇的一笔带过,也不过多解释,“梁阶容不下这种事。”
这种事是什么事,为什么有个异父异母的哥哥会闹的不好看?
魏舒意反应了会儿,迟顿的大脑总算缓慢的跑完全程,赫然明白过来,试探问道:“你是说宁小姐和那个叫沈珩的,关系不太清楚?”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罕见事,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常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难免会滋生出别的情感。
但这种事总归是不好看的,宁家人一定从中干预制止过,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和梁家定下婚事,
梁阶这回算是被驴了,开始不知道也就罢了,一旦被他知道,按照他那脾气,昨天订婚现场没当场发飙砸东西,已经是很有素质了。
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拉扯不清,这男的还是自己大舅哥,这事被传出去,估计会被笑半辈子。
梁冶嗯了声:“沈珩在市里检察院工作。”
难怪啊,梁阶这是惹不起要躲的节奏。
按理说,梁冶才刚回国,这种事他不应该知道,现在他不仅知道,还能用堂而皇之的用沈珩去戳梁阶的肺管子。
这算得上一种明面的嘲讽了。
“梁阶开始时不知道,你回来后他反而知道了。”
魏舒意看着他,“是你告诉他的吧?”
梁冶没有回答,眼神示意她上车,直到车行驶在宽阔的马路,才平静的回答,“我原本没打算跟你有什么交集,不过看到今天的热搜,我倒是可以跟你合作。”
他说的是今天的热搜第一的那组照片。
魏舒意立即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你觉得梁阶喜欢我?”
她几乎乐出了声:“你要是打的这个主意,那还是别白费了,这几年你就算不在也应该听说过吧,我对他来说,只是一把好用的枪,必要时候还能推出来挡子弹。”
梁阶失去她,大概就像乌龟失去自行车那样,不会有任何影响,顶了天的就是少一个舔狗。
梁冶没有和她争论,而是问她,“你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当然要能提前退休的资本。
魏舒意毫不犹豫的答:“我要你的股份。”
说完,还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就算是千分之五个点,按照梁冶后期的发展速度,养老金足矣,到时候每个月按时拿分红就好。
梁冶淡漠的凝视了她一会儿,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手搭在膝上,轻描淡写道:“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手上至今还没有梁氏的股份,就算以后进入梁氏旗下工作,也是按月拿工资,梁阶不会轻易让股份落在我手里。”
这话是唬人的,现在梁阶有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况且,就算没有梁氏的股份,可不代表着没有其他的股份。
“我知道你想脱离家里,要是想要钱的话,或许我还可以想想办法。”
他偏头,盯着她的眼睛,“你可以好好考虑。”
“不用,就股份。”
魏舒意说道:“你没有,我就等到你有为止,没关系,我等得起。”
梁阶就不说话了,目光静默无声注视着她。
起码过了十几秒,他才收回视线,缓缓出了一口气,“好。”
魏舒意还想加附属条件,比如要的是他得到的第一份属于自己的股票之类的,车子却在一家巷口前停了下来。
“你要做什么?”
梁冶看了看表,忽然对她说:“你去巷子右数第三个拐角去拿件东西。”
“你自己怎么不去?”
“不方便露面。”
梁冶轻描淡写的答,催促道:“快点。”
又不是特务接头,能有什么不方便的。
魏舒意觉得有诈,但才刚刚达成协议,人家老板发话了,她又不好意思懒的不动弹,只能下了车,朝巷子里走去。
两排楼房把阳光挡的严严实实,即使是白天,小巷依旧昏暗,脚踩在地面,有些油腻的发黏,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臭味。
她屏住呼吸,找到梁冶所说的地址,发现那是一个酒吧后门。
酒吧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做海房子。
她往里探头,听到里边传来男人的怒骂,伴随着一个女孩的哀求声,由远至近。
“高哥,求您再宽限两天吧,两天就好,这次实在是我妈住院我没办法,等我手上有钱,一定第一时间给您。”
“没钱?没钱你妈住什么院,他妈的,我宽限你,谁他妈宽限老子啊!”
“按住了,老子倒要看看,这女的嘴巴有多硬!”
魏舒意听了一会儿,意识到梁冶根本不是让自己拿东西的,立即转身就想走。
就在这时,里边传来清晰的女孩惨叫,紧接着就是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骂骂咧咧推搡着一个女孩。
女孩跌跌撞撞,被台阶绊了下脚,跌倒在地。
身后的男人一把揪住头发,巴掌重重扇了过去,“他妈的,还给老子装!”
女孩的身体像一团破抹布,根本无力反抗,朝着魏舒意一头扎了过来。
魏舒意下意识伸手扶住,这才摸到女孩身上滚烫,像是发烧了。
一抬头,看到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粗声粗气道:“臭娘们,少管闲事!”
说着,就想伸手把女孩拽回去。
魏舒意扶着女孩后退一步,避开男人的手,“她都发烧了,你们就放过她这一回吧。”
“关你屁事!再他妈多管闲事,老子连你一起打!”
刀疤脸的男人骂了声娘,逼近过来想要强行把女孩拽回来,魏舒意极限操作,一把将女孩推至身后,大声怒斥,“你在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别说警察,他妈的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刀疤脸狠狠吐了口唾沫,“你他妈爱多管闲事是吧?”
他高高抬起手,一巴掌冲着魏舒意的脑袋扇过去,“老子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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