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什么？凡是掉好感的事他全干了一遍。
易溯面对慕容的质问，原本还上扬的嘴角瞬间垮了下去，指背敲打杯沿发出脆响：“当着他的面说收秋岷珏为徒，告诉他过去的话都不算数，让他死心……”
慕容嘴巴微张，接着又无奈扶额：“都这样还能蹭蹭加好感值？！林樾怕别是个M吧？”
“什么好感值？我怎么没有？”
慕容更是惊诧：“你那里没有系统提示？？我这系统天天跟个八哥一样吵死了。”
【宿主，我能听见。】
他指着自己额头继续同易溯抱怨道：“喏，现在还有闲心在我脑袋里争论八哥的形容。”
【……】
易溯愤愤饮下杯中水。
当初以为自己是炮灰，他忍了；被莫名其妙事情缠身，他也忍了；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别人的系统比自己高级这么多，他一点都忍不了。
说好的主角呢？金手指呢？buff呢？！！
易溯眼神突然定格在慕容身上，表情诡异，盯得慕容坐立不安。
果然下一秒，他就听到易溯过于荒唐的话：“要不然你来代替我的系统吧？”
慕容刚想拒绝，就被对方的话语止住。
易溯坐正一本正经分析道：“先别拒绝啊，你看，你的任务是撮合我和林樾。万一我和他其中有人偏离路线，那你不就任务失败了？你当初既然敢直接爆马甲，就说明你有求于我，或者想借我的手完成任务。”
“交易嘛，向来是两个人的事情。我帮你，自然也要索取些什么东西。”易溯收回手指不再缠弄腰间流苏，故意垂眼没再看慕容，“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更何况我要求也不过分，向我透露些剧情关键点以及好感度什么的，方便我攻略。”
“成交。”
*
月亮攀上高枝，柔和的光芒驱散周边云彩，鸦青拎着各种小食踩过院门落下的阴影，走到易溯屋门外轻扣几下：“门主，你要的吃食买到了，我给你送进去。”
门被推开，他转身将其合拢，嘴里还不断念叨着：“门主你是不知道，今天不知什么日子街边到处都是商贩，我还买了其他——”
手中的物品瞬间散落在地，好在包装严实并未让食物滚落在外。
鸦青手指着前方，嘴哆嗦半天也没说出声。
他注意到易溯躺在床上毫无动静，顿时又惊又恐，径直扑向自家门主前，张开手臂像护鸡崽似的把对方隔开。
他术法还没念完，手中令牌便被仙力挑飞，落在自己触碰不到地方。
鸦青深知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死死瞪着他，愤怒道：“林门主，没有人告诉您不能擅自闯入他人房间吗？”
林樾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勾动手指将散落在地的物品堆放在桌面，才重新看向鸦青：“那你呢？”
“我是门主的侍童，门主允许我进入。自然不像某些人不请自来。”鸦青怒火已将理智吞噬，一时间口无遮拦。
林樾神色冷淡并不愿说太多话：“他只是睡着了。我在等他醒后讨要一个东西。况且，我也有身份。”
“讨要？”鸦青没注意到最后一句，单是前面的话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道，“你自己做的事你心里不清楚吗？还讨要东西？东峰这里没有半点关于你的东西。林门主请回。”
林樾定定地看向他身后，不等鸦青回头，一个玉佩精准地抛进林樾怀里。
易溯：“讨到了，还有事吗？”
鸦青扭头就见到盘腿支着头的易溯，眉头紧皱，看上去心情有些不好。
废话，论谁睡觉时耳边一直有人说话，被迫吵醒还能笑得出来？他不当场发疯已经很克制自己情绪了。
林樾如获珍宝，将玉佩放在手心摩挲半天，小心翼翼将其佩戴在腰间，生怕磕着碰着。
对于易溯的问话他摇头否认，刚要离开就再次被喊住。
“等会，慕容呢？”易溯揉着太阳穴，半眯着眼睛缓和没睡够带来的眩晕感。
林樾闻言眸色黯淡了几分，如实答道：“我见他许久未归便前来寻他，发现他与师父同床……实在是放肆，被我丢回北峰受罚。”
受罚？不是，怎么就被罚了？！
易溯这下清醒了。
他记得当时两人一直在分析今后的生存方法，谁知竟聊出了困意，哪成想到会再次被林樾撞见？
坏了，这不得又要掉好感？
易溯刚要挣扎起身，又跟条死鱼一样躺了回去。
算了，自己之前说了这么过分的话，还是晚点再刷。
易溯清了清嗓音：“无妨，他陪我解闷，小孩子累了稍作休息也正常。林门主是个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玉佩的来源，如今物归原主，我也得以安心。”
“这玉坠陪伴我多年，自然会生出留恋之心。多谢师父成全。”林樾笑望着易溯，不断摸索着光滑的表面，眼中流露出的喜悦，仿佛先前的谈话从未影响到他。
鸦青在一旁干瞪眼，那两个字他过去可是听过太多次。
当年他在易溯身边还没待多久，林樾就出现在东峰门外。起初鸦青还觉得这小孩还比较拘谨，规规矩矩，极为乖巧。后来，整个东峰从早到晚都能听见不同地方传出林樾的声音：
“师父？我剑招忘记怎么做了——”
“师父这是要去哪？带上徒弟一起吧？”
“我做了烤鱼师父吃吗？”
……
曾经鸦青还提醒过林樾少打扰易门主，也曾当着林樾的面抱怨过耳朵听长茧，结果换来的是小孩平静的回答：“可是他就是我师父啊，喊师父天经地义，鸦青你是不是羡慕我能喊？”
最后往往是鸦青抄起木板在后面追打幼年嘴欠的林樾。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称呼，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样。他不知道林樾又在搞些什么，只站在一旁警惕地观察，一旦发现对易溯有害，他一定不顾一切护在前面。
易溯面露不解，明明自己的那些话够伤人心了，怎么他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可林樾的表情天衣无缝看不出半点不对劲。
好感度都能直接减1000，估摸着对方会在没人地方偷摸难受。
想到这，易溯望向桌面上的食物突然开口挽留：“留下来一起吃吧。”
“鸦青，你也来。”易溯并未说太多话，他发出了邀约，接不接那就看林樾自己。他小心打开包裹在外层的油纸，将各式糕点摆在变出的瓷盘中。
林樾听到那几个字时神色微动，侧过头没有及时接话。
易溯扫过满桌美食顿感幸福，他捏起一枚糕点视线撞进林樾的目光中，舔去嘴边碎渣道：“很好吃，不坐下尝尝吗？”
林樾顿在原地的步伐终于动了，他动作有些僵硬，时不时瞥向易溯的表情，小心翼翼在易溯对面坐下。
鸦青时刻盯着林樾，自然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鸦青没好气地撇撇嘴，当着林樾的面挪动板凳紧挨易溯。也跟着拿起一块糕点，用力咬下一口。
桃花酥外皮酥脆可口，仅是一块就让易溯两眼发亮，这味道与他在现实世界中吃到的简直一模一样。
待他准备拿起第四块时，易溯才发觉林樾未曾动过筷。
他望了望林樾面前的空盘，又看了一眼仅剩最后一块的桃花酥，心里默念着好感度，倒置长筷将桃花酥夹在林樾盘中，他没去注意林樾的反应，随口问道：“秋岷珏在你那怎么样了？”
“很好。”林樾低头咬下一口桃花酥，不知是否有意，他咬下的部分正是易溯刚刚用筷子夹住的地方。
易溯：“那我便放心了。”
桌上吃食已经所剩无几，鸦青清扫完桌面便退出屋内。就着烛光，林樾和易溯面对面坐着。
短暂的沉默后，易溯想试探林樾内心，他不信真有人会对那番狠话无动于衷。于是收敛起脸上的笑，偏头眺望窗外夜景开口道：“不是说从前的事都不做数吗？”
“嗯，弟子想了想，这只是师父说的，我可以不听。”自从那次记忆锁被打开，林樾整个人像是解锁了喜怒哀乐各种情绪，他再也不是紧绷着脸，连同那双眼睛都变亮了不少，“过往的事，我会一点点记起，并且会永远记住。”
林樾：“你做你的，我干我的，互不干扰。”
易溯：……
易溯嘴角抽动，合着这句话意思就是各干各的呗。自己管不着对方的行为，就算管了对方也会装聋不听。
孽徒。
*
【CP契合度：20，林樾好感度 100】
【CP契合度：20，林樾好感度 100】
【CP契合度：20，林樾好感度 200】
分明是冬夜，可立于院中的白衣少年头发被汗水浸湿，动作停顿的时间越来越久，持剑的手不住颤抖，却依旧咬牙坚持没有松开剑柄。
身旁还有个衣着金色外袍的少年瘫坐在石板上动弹不得，衣衫整齐没有半点伤口，却因疼痛龇牙咧嘴不住痛呼：“不公平！凭什么要我打一下午的架，以大欺小，太不公平了……”
剑风不止，慕容咬牙将最后两遍剑招演练完毕，身上被林樾设下的禁制才消失。
他双脚一软跌坐在地，挤出几个字：“谈恋爱费命。”
“费我的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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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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