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在车内吃栗子糕驴车的车架上还挂着几串柿子,只需静待几周凝走出糖霜后,便可放进来缸中,储存一年之久不会腐烂。
甚至甜若蜜浆,是小孩子们所终爱的零嘴。提前报到后,还有三天便会迎来真正的流放之路,小小的驴车只余下两个人躺的位置,其他位置被各种零碎占据。
墨染甚至在三天内速成驴车技巧。
等再见到侯府的一大家子时,他们身上穿着“囚”的字样的衣服,江府男子都有被鞭打过的痕迹,大冬天的他们之前的锦衣华服早就脏污,女眷倒还与走前天没太多区别,只是较之更为憔悴。
江律风已没有了那个翩翩公子的模样,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红。眼中的温润消失,只有着倔辱和强烈的求生**。
几百人的队伍却只有几十名官兵,也不过是仗着百姓手中无兵器,且一旦逃跑便会成为逃犯,失去户籍。
春桃寻找了许久才在流放群中找到江律风的身影春桃的眼微微湿润,她去驴车找到伤药,想送过去,但人多眼杂,这真的非常之危险,流放人员可是重点关注对象,若靠近说不定她们两个弱女子会更加举步为艰。
而且那些官兵会对女眷动手动脚,就像之前候爷的身边的一位管事,本有机会离去,便依旧不离不弃,第一时间去送上伤药,结果被官兵打了一鞭子。
但终归在行程中,没人会等待几位流民上药。
每天都要走上30公里,即便是牲口都累得喘气,更不要说精惫力尽的人了,随便吃两口便睡下了,流民的饭归官兵管,男人二个黑馍馍女人,孩子都一个馍馍,卡嗓子,还难吃。
墨染和春桃吃着提前做好的白面馍馍,有咸菜和肉配着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夜空中明亮的星星,想来有一颗会是我的归宿,墨染吃完白面做的馍馍后便躺在马车的踏板上,数着星星睡。
春林趁墨染不注意便拿上两个,续上肉片咸菜往流民那群人里边靠,江律风靠在一块巨石旁闭目养神。
听见细微的响声便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放眼望去大部分人都已睡下,有一个人影慢慢朝他靠近。
不待走近,他便看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无数个缠绵维侧的日夜早已让两人对对方的模样深入骨髓,哪怕只是走路时的步伐,轻盈的脚步,若隐若现的身形。
江律风猜到春桃会选择陪他一起,但也怕她中途变心,少年人的感情来的又猛又快烈,两颗炽热的心彼比靠近,像跨过了千万个日夜。
江律风不敢动,怕手上铐的声音惊醒他人,春桃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因多日狱之灾而憔悴的面容,无声地扑入他的怀中,
她的五感仿佛丧失了,远望时的担忧,近看时的心碎,无不昭示着她所爱之人所经受的磨砺。
无声的眼泪浸湿了江律风的前襟,江律风用手轻抚春桃的发丝,精心养护的人儿面临着巨大的打击。
春桃从篮子里拿出准备好的馍漠一口一口喂着他吃完一个,她并不确定她的心上人是否会将她给的馍馍给他的家人,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若不吃,她肚中的孩子便会失去父亲。
尽管知道另一个馍馍江律风一定不会再吃,春桃也没打算拿走。
春桃悄摸摸地回到马车,便听见墨染说“你怎么一身臭味啊?”春桃先是不可置信,随后便接受了这个事实,的确有一股汗臭夹杂着奇怪的味道。
也许是未重逢,再见是除他之外在也了无他物。
毕竟江律风许久未曾沐浴焚香且在牢房那种脏活的环境中待着。
但流放路上也容不得过多讲究再多便是无言,凑和着睡了。
骡子发出一声,“吁!”想来也是累到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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