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沈济处理完徐掌柜的事去披霞院找季云瑶。
季云瑶没在房间里看书,而是躺在了房间外的摇椅上晒太阳。季云瑶身子弱,赖嬷嬷找出兔皮被将她和摇椅之间的缝隙填满。春困秋乏,季云瑶被和煦温暖的阳光照着不久就睡着了。
沈济刚走进披霞院就看到扶风把食指放到嘴边示意他们别出声,沈济放轻脚步走过去,发现季云瑶整个人缩在毛绒绒的兔皮被里睡着了。季云瑶脸色苍白,快和雪白的兔毛融为一体,但唇色却红艳,头发也乌黑得厉害,两厢对比着平白生出一股冶艳鬼魅之气。
扶风小声说:“小姐睡着了,沈公子过几个时辰再过来?”
“我在这儿等她睡醒。”
观雨搬了个椅子放到旁边,说:“沈公子坐着等吧。”
季云瑶的躺椅旁放了个方形木桌,上面放了一碟绿豆糕一套茶具并上一本书,显然睡着前季云瑶在吃茶看书。
观雨倒了杯茶递给沈济,沈济浅尝了几口放到木桌上,看到了书册的名字。
这是一本前朝词人的词集,相较于其他词人的以词言志,这词人专注描写男女情爱而且用词华丽秾艳,风格类似地球的花间词派,在注重经世致用的大周争议很大,喜欢的认为情真意切别有趣致,不喜欢则斥之为淫词艳曲。
“莫道春情少,冰肌玉骨,朱唇贝齿,敢夸妍妙。”
沈济看着季云瑶的睡颜不由想起这个词人广泛传播的几句艳词,他喉咙有些发痒轻咳了几声坐了回去。
他说:“看来大小姐醒来还早,我过会儿再过来吧。”
半个时辰后,季云瑶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扶风,什么时辰了?”季云瑶声音带着刚睡醒时的慵懒。
“小姐,已经申时了。刚刚沈少爷来过,见小姐还在睡,喝了杯茶离开了。”
“知道了。”
季云瑶说着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观雨拿厚披风给季云瑶披上,雀儿往茶壶里倒了些热水而后倒了杯茶递给季云瑶。
“雁儿,去苍梧院把沈济找来。”
“是,小姐。”
沈济进院子时发现廊檐下的躺椅木桌都已经被移走了,只有季云瑶一个裹着厚披风鬓发微松站在屋檐下等他。
“你刚刚找我有什么事吗?”
“徐掌柜贪墨银两的事你不是让报官吗?县令知道是侯府的产业未敢拖延,今日已经判决了。经审查,这十几年徐掌柜共贪墨银子五百余两,判处五年监禁。至于赃银大部分他已经花用了,剩下六十两县令让我还给你。”
说着,沈济从袖口拿出六十两银票递给了季云瑶。
季云瑶接过点了点头,对他说:“有劳了,若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沈济离开时不由一声嗤笑,这还是第一次季云瑶对他说客气话,哦,不对,义父在时,季云瑶还是说过的。季云瑶极怕义父,他在时季云瑶甚至不敢叫自己沈济而是不情不愿地叫自己沈哥哥。
季云瑶把银票交给扶风收起来,赖嬷嬷说:“小姐是该管管这些欺上瞒下的刁奴了,他们打量着小姐年纪小想糊弄小姐是想错了主意。”
吉祥布庄,戚狗儿和徐夫人交接了账本。徐夫人像村里的农妇一样穿着粗布棉衣用布盘着头,神色还算镇定,很认真详细地给戚狗儿讲了每种布多少钱在哪儿进货进货价是多少还有各个夫人喜欢什么颜色的布。
徐夫人说了很多,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戚狗儿拿出一两银锭塞给徐夫人,说:“夫人住什么地方,以后有不懂的地方我还要去拜访。”
徐夫人握住了银子,以前她哪把一两银放在眼里,但现在一文钱也是好的,她奉承说:“我在桃花巷租了套院子给人做衣服,戚掌柜要是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来找我。”
是夜,徐夫人带着儿子女儿从老槐树底下挖出了自己藏的一百两银子,她对儿子女儿说:“自从你爹迷上雪里红,我就往这里埋银子。当时怕你爹把家里的钱败了留个后手,没想到比我想得更糟糕,布庄掌柜的位子没了不说,连人也被抓进去坐牢了。”
徐夫人的女儿搂住母亲的肩膀,安慰说:“哥哥识字,可以找个账房的差事。娘和我都会做衣裳,总归还有来钱的门路,我们会越过越好的。”
徐夫人嗯了一声抱怨说:“你爹就是拿准侯府这样的大族人家为了脸面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处置底下人,要处置底下人也是私下处置。谁知这位三小姐不按常理出牌,觉得账目有问题不派人询问申斥直接报官,行事作风完全没有其母的宽宏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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