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乌侯很是得意,晃悠着手里那块宝玉笑。
兰槐冷声道:“怕?你觉得是便是吧。”
闻言,随风明白了,这玉佩是祖亥用过的。
小白前段时间吐了本书给他书里都是她自己编写的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和常识。
帝王使用的东西和帝王之气类似,对神和妖魔鬼怪都有压制,与王宫皇陵帝王之气的绝对压制不同,帝王使用过的东西造成的压制只能威胁小妖,法力强悍的这点压制不算什么,只是强行突破会被天道罚几道天雷罢了。
以兰槐的法力想突破很简单,只是他敬重天道,不愿给天道惹事罢了。
烦死了,太懂礼貌也不是什么好事。
官兵把两人扔到了大牢里,看样子是要等天亮了再审问。
古代版监狱,第一次蹲大牢的感受显然已经盖过了刚才看见尸体的惊吓。
他缩在角落盘腿坐下,道:“兰槐,你是我见过蹲大牢也蹲得那么好看的人。”
这牢房矮小,兰槐靠在墙沿,修长的身子快要顶到房顶,他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些什么,唇自然张开,红润饱满得让个姑娘见了都得自愧不如。
“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好看,尤其是你的头发,蓝色的,很漂亮,就像小精灵或者美人鱼,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很美。”
大抵是大牢里光线昏暗,这里又只有他们二人,又或许是因为刚才那具恐怖的尸体,随风很想说话。
“在我印象里只有一个人和你一样漂亮,不过那个人的脸我不记得了,你们应该是一样好看的。”
没一会儿他盘着的腿酸了,索性靠着墙伸直腿半躺着,“对不起,要不是我多管闲事,你也不会被连累到这里来,说起来这也是我第一次坐牢,感觉也不是很糟糕,可能是因为有人陪着吧。”
沉默许久的兰槐闻言终于开口了,“没有你我也会来钱家庄,这里有成形的异兽在作乱,客栈老板是被异兽杀死的。”
“我在屋内就感应到有异兽靠近客栈,这里凡人太多不便直接出手,我隐了气息本想看它想做什么,结果……”兰槐忽然闭口不言,背过身不看他。
结果听见隔壁屋的随风出来,他更不方便出手了,惊动了异兽,外面的随风必死无疑。
不知道是不是随风的错觉,自从进了牢房,兰槐身上的气氛就很怪,说话声音一如既往冷漠,但比平常抖了点儿,看他站的位置,牢房里仅有的一盏烛火恰好能照到兰槐的侧脸。
不过随风没多想,现在脑子里全是客栈的事情,一听到是异兽杀死了客栈老板,他脑子里又浮起那具尸体,“异兽杀人,有理由吗?”
他怕自己问得不清楚,又补充一句:“我的意思是,异兽是不是都嗜杀成性,客栈老板是贪财了些,不算恶人,那样被杀死了未免可怜。”
兰槐沉思片刻,道:”兽性难除,有没有理由与我无关,我只知道遇到异兽,杀无赦。”
随风点头,让小白变成毯子盖着睡了过去,夜里惊梦,他又梦见了那具尸体,再醒来时天光大亮,牢房门打开,二人被押到了公堂上。
公堂外围了一圈村民看热闹,指指点点的声音听了真不爽,公堂上方坐着县令,左侧坐着一男子,周身气质稳当。
县令一拍惊堂木,炸耳朵的声音震得随风抖了抖,他呵道:“堂下二人,报上名来!”
兰槐没有半点做嫌疑犯的自觉,负手而立,随风便道:“我叫随风,他叫兰槐。”
“大胆!见了本官为何不下跪?”
随风和兰槐不语,也不动。
两侧的官兵手持杖木正要一棒子打他们的膝盖,兰槐一个冷眼瞥过去,杖木腾空而起,竖直在半空。
县令脸一白,指着兰槐,“你你你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
兰槐淡淡地看他,漠声道:“要问话便问。”
看出兰槐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县令这才勉强坐直身子,“有人举报,说昨夜你们二人投宿刘金柱的客栈,入夜后杀人行凶,此前钱家庄的命案亦为你们二人所做,你二人可有辩驳?”
“有!大人,昨夜我与我兄长投宿,入夜后觉得口渴想出门去找老板买些酒,谁知撞见刘老板与一小儿争辩,我便回屋子等了会儿,等我再出去的时候人就死了,至于其他命案,我兄弟二人从未来过此地,怎么可能是我们!”
“举报的人说,你兄长会妖法,这你可有辩驳?”
“有!我兄长受江凝神点化,学了点术法,昨夜我见着尸体惊吓不已,兄长误以为有歹人要刺杀我,这才使了法术。”
受江凝神点化。
此言一出,堂上所有人皆大吃一惊,神明地位崇高,鲜少点化凡人修炼仙法,但并非没有例外,古籍记载过,几百年前就有一凡人被带到天上,当时金光遍布四海四荒,气势恢宏。
神明慈爱众生,无论众生做了何事皆会包容,唯独江凝神不同,那可是出了名的暴脾气,若是他们拘的人真的是江凝神点化的凡人,日后钱家庄怕是要风不调雨不顺。
兰槐眼中闪过讶色,这人胡编乱造的能力挺强。
这时,那位气质稳当的男子开口了,“既是江凝神点化的凡人,可有凭证?”
随风脱口而出,“当然有。”
他朝兰槐眨眨眼,兰槐沉默。
见状,县令又是一拍惊堂木,“打着神明的旗号作乱,罪加一等!”
兰槐无言片刻,闭眼,认命跟江凝神传了个信,片刻后睁开眼。
他转身看公堂外,众人也跟着望过去。
风和日丽的晴朗天,骤然降下瓢泼大雨,大雨里裹挟了一张纸条,大雨肆意纸条却干燥无比,妥帖飞入公堂落入县令手中。
县令双手捧着虔诚跪拜,随后才读了上头的字:此事涉及妖魔,交由兰槐二人可解。
县令将纸条奉给一旁的人,“郡守大人,您请看。”
原来这就是钱家那位郡守女婿,一郡之首亲自来这小公堂督案,指定是钱乌侯找来的,他眯眼一看,这人腰间佩的不就是昨夜钱乌侯拿的那块玉。
郡守看了一眼,“既如此,烦请二人留一人在狱中,另一人去查真凶,如此县令也好跟钱家庄的百姓交代,如何?”
他脸上挂笑,“依本官看,不若兰槐公子留在狱中,随风公子去查,毕竟兰槐公子会仙术,也不能排除是您擅用仙术杀人,不是吗?”
随风不由得惊叹,这郡守搁现代一定是个昏官,兰槐一个外地人毫无作案动机,就因为会仙术就怀璧其罪了?
一旁的县令急忙连声答应,“对对对,这般最好了,谁都不得罪!”
随风本想再理论一番,结果兰槐点头应下了。
被放出公堂时,他望着外头围观的村民,怔住。
他没查过案,该从哪儿查起啊,况且人是异兽杀死的,他还能把异兽抓过来?
直觉告诉他兰槐另有打算,那破牢狱又困不住兰槐,直接变成紫光飞出来即可。
可他身后跟了几个官兵,总得装模作样走走流程。
第一步当然是去案发地点看看。
客栈被封条贴着,外头围了一圈官兵,见他来便揭开封条,残缺破烂的尸体已经被收拾干净,随风围着柜子走了一圈,很遗憾,没有可疑的物件。
一般情况下,查案找不到线索就走群众路线。贯彻群众路线走流程的随风开始在各大村户游走。
“婆婆,您知道刘金柱吧,就开客栈那位。”随风随机瞧见一户人家开着门,拿着县令给的牌子走了进去,跟随的官兵门神似的守在门外。
老婆婆弯腰编着手里的竹片,扁着嘴不屑道:“谁不认识,那贪财的主,这街里街坊的谁没被他坑过,我儿子卖他竹篮子,他硬是给砍到了几文钱一个,财主一个,若不是我儿被我这老婆子绊着不能出远门,何必要卖给他!”
“他死了,如今我兄长成了疑犯被关在牢狱里,我得查到凶手他才能出来,他平日里可因为钱财跟谁闹过事儿?”
老婆婆眼泛喜光,乐道:“死了!死了好呀,这财主就该死,当初还帮着钱家祸害了一好姑娘,那姑娘的父母都因此被逼死了,真真死得好!”
如果他不知道真凶是异兽,恐怕真以为刘金柱的死跟这姑娘的亲人有关了。
秉持走流程走到底的随风随口问:“那姑娘家可还有什么亲人?”
“亲的没了,不亲的倒是还有,那姑娘的母亲江氏捡了个小儿子,不过江氏一家人没了后,那孩子也不见了,我们都猜怕是钱家偷偷给灭口了。”
随风懒得继续装样子去查案,干脆坐下故作查案地跟这老婆婆闲聊,吃瓜嘛,人的本质是八卦的。
“我是外地人,对这钱家不甚了解,不知这钱家是用什么手段逼死江氏一家人的?”
老婆婆谨慎道:“你莫不是钱家派来探我的话,看看村子里有多少人厌恶他们的吧?”
随风连连摆手,“我真的是外地人!昨日和我兄长刚来此处就卷入了一桩杀人案,说起来昨日我还从钱家手上救了个姑娘,可惜那姑娘没熬过拍喜,死了。”
一听到他救了个姑娘,老婆婆总算放下了戒备心,“这事儿我昨日听我儿子说了,原来是你啊,这拍喜真是害死人,谁不知道钱家生不出儿子是怪他们作恶太多,自己生不出拿人家姑娘说事,呸!”
这话随风认同,生物学上子女的性别其实取决于男人,生不出儿子还真怪不了女的。
老婆婆放下手里的竹片,凑近随风低声道:“你不是想知道江氏一家人怎么去的吗?我告诉你,没准你能找到真凶,不过真凶可能是鬼,你不一定能抓到。”
鬼?随风来劲儿了,这瓜这么劲爆的吗?异兽杀的人还能扯上鬼了?老婆婆已经开始讲了。
江氏和她丈夫是村子里出了名的老实,两口子甜甜蜜蜜,江氏每日替人浆洗缝补,丈夫是个樵夫,家中日子不富裕但也不差,两口子闲来没事还会接济周边的乡亲,只是一直都生不出一男半女,谁知后来江氏有孕了,生了个姑娘,这姑娘长大后貌美得很,来找江氏提亲的人家不少,只是江家姑娘说要等个上辈子的郎君,等梦中人,谁都不嫁。
江家宠女儿,便随了她的愿,哪知钱乌侯觊觎江氏姑娘已久,恰好家中第十个妻子刚被拍喜打死,他便登门求娶,求娶不得便串通刘金柱强要了那姑娘。
“江氏在刘金柱的客栈浆洗客房被褥,她女儿时不时的会去客栈帮衬她娘,钱乌侯就是看准了机会把母女俩困在客栈里,强了人家姑娘。”
女子清白何其重要,江氏丈夫举着刀闯钱家府邸,人站着进去,躺着出来,脖子上鲜红的一道口子。
钱家告官,说江氏丈夫持刀行凶,钱乌侯为了自保才让家丁出手,结果下手太重误杀了人,他们愿意把家丁交上去伏法认罪,这事儿便这么了结了。
江氏孤苦无依,钱家势大,江家姑娘自愿嫁了过去,谁知嫁过去两年不到就被拍喜打死了,江氏悲痛欲绝吊颈自杀,一家人就那么没了。
“那江氏的姑娘呢?她不是要等什么梦中人吗?怎会愿意嫁过去,她大可带着江氏逃了。”
老婆婆长叹一声,“这我们不清楚,大约是那姑娘觉得清白毁了,心灰意冷吧,再说了哪里逃得掉,钱家那位郡守女婿随便派些人就能把人抓回来。”
随风后悔听这个八卦了,这个故事并不好听,太悲情,好在没几日等丰都圣旨下来,钱家就要没了。
他正伤春悲秋着,对面的老阿婆还没说完,“你可知我为何说杀刘金柱的可能是鬼,因为江氏一家人没了后,钱家庄就怪事不断,接连死了不少人,死状各有不同,有个人死得极为不堪,尸体被挂在村口,满肚子上都长了一东西,你猜是什么?”
随风心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道:“难不成是什么瘤子?”
老婆子神秘兮兮道:“你这年纪,可倒是可以跟你说”
随风一滞,机械地点了点头。
“就是男人那玩意儿。”
卧槽!!!
谢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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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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