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呼唤声飘散的很快,直到天色越来越暗,也还是没有见到女孩的身影。
“小姐,再不回去城门就要关了,世家小姐留在乞丐堆,于名声不利。”玉柳的提醒声叫醒了焦急的许惜溪,渐渐的许惜溪才冷静下来,思索起后面的事。
古代女子的名声比命都重要,自己要是一意孤行,自己倒也好说,只怕是要连累了将军府,但自己要是现在走了,那些乞丐且先不论,但那女孩定然是撑不过这一晚了。
人自己怕是带不走了,可已经仁至义尽了不是吗?
就在许惜溪转身准备留下一人,剩下的人和自己赶回去还能赶上城门关闭。
只是就在许惜溪刚要张口时,男孩的手却执拗的拽住了许惜溪的衣摆。
眼里的希冀和绝望交织在一起,要是用一种动物比喻,此刻的男孩绝不是过往小说里比喻的猫狗,他更像是一条走到绝路的毒蛇,嘶嘶的冲着自己吐着芯子,像是自己不答应就立刻露出獠牙毒死自己。
啧,怪不得是男主的人,够疯,但越是这样自己就越不想救,怎么办。
许惜溪毫不避讳的神情让男孩怔愣了一瞬,随即立刻下跪道:“您让我再从那头找到破屋后一里的地方,到时如果还找不到妹妹我绝不纠缠您,如果找到妹妹,希望您能救我妹妹一命,到时我定然结草衔环报答您。”
许惜溪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距离,怎么办这可是男主的人,好想要,而且自己那见不得人的生意……
“好,但要快,我只等你到太阳被那座山彻底遮住的时间。”
男孩没回应,只是抓住了时间不停的在周围寻找起来,许惜溪则是起身坐到了马车上。
人命当然重要,但自己也是人,也有一条命不是吗?
傍晚的太阳像是即将下班的打工人,迫不及待的擦拭着天空,恨不得早早下班,于是时间也仿佛按了加速键,少年人的额头汗水越来越多,打湿额间的发紧紧黏在额头上,看上去越发狼狈。
不过有时人生也并不那么让人绝望,落日的余晖还在时,男孩在离破屋不远的臭水渠里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妹妹。
男孩抱着妹妹有些无措的站在马车边,嘴巴动了又动却连声音都没有发出。
“上来啊,等什么呢?”
许惜溪稚嫩的嗓音响起,让男孩顿时红了眼,就在男孩不知道该怎么把人弄上去时,一旁的玉柳率先接过了女孩。
“上来吧。”
女孩身上湿哒哒的还泛着恶臭的水沾在了玉柳的衣服上,但玉柳依旧将人抱的稳稳的没有撒手,男孩感激的看着两人,连忙跟着上了马车,只是这次马车里只有许惜溪一个人,剩下的人都齐刷刷的坐在了外面。
“妹妹还是我抱着吧,您进去坐吧。”
男孩干涩的开口,玉柳却只是摇了摇头:“我衣裳也脏了,进去让小姐沾上了也不好。”
许惜溪倒是没管几人,夏日的风吹着,就算是晚风也不会冷,这些人爱坐哪都行,不过……
“你叫什么名字?”
许惜溪的声音从车里传来,男孩愣了下才道:“我叫阿大,妹妹叫小丫。”
……看这样子是后来男主给改过名字了。
“那你们以后就跟着我吧,你就叫白山,妹妹叫白雨。”
白山默念了两句名字后便道:“记得了。”
哈,不仅把男主的人撬走还改了名,总有一种挑战权威的刺激和快乐。
众人马不停蹄的赶回府里时,就见门口乌泱泱的站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许裕和,原本看到女儿马车时的许裕和面上还都是欣喜,只是刚高兴片刻面上就染了怒气上来。
许裕和长腿一跨便从马上翻了下来,提着长枪,几步路走的虎虎生风,只是还不等玉柳去叫许惜溪,白山就先跳下了车,赶马的侍卫见状立刻勒停了马车,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山已经在车前站着与自家将军对峙起来。
白山满身脏污的盯着许裕和:“走开。”
许裕和挑眉却又向前逼近一步。
白山立刻满脸警惕,恶声道:“走开!”
许裕和刚要在出声,许惜溪就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爹。”
“你哪捡回来这么厉害个小鬼。”
许惜溪的一声爹给白山彻底叫懵了,随后颇有些无措的低头站在那里。
反观许裕和依旧乐呵呵的没有生气,只是对着许惜溪道;“下次再这样晚回来就不要出去玩了。”
许惜溪连忙点头,随后才带着玉柳下了车,直到这时许裕和才看到了玉柳怀里的白雨。
眉间皱了皱,白山心里顿时涌上一股不安,还没开口求情就见许裕和吩咐身边人去请大夫了。
看着许惜溪上前拽着许裕和撒娇,又跑到门前等着的几人面前道歉,门口一个美貌的夫人只是笑着摸了摸许惜溪的脑袋,随后向自己的方向看来,几人眼中都没有半分看不起时,白山才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看样子自己这次是真的走了大运。
白雨在大夫的治疗下已经睡了过去,白山也被人带去洗好安顿下来。
许惜溪听着玉柳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就让人下去歇着了,看着天边月亮高悬,许惜溪才点起蜡烛在纸上开始描摹起了自己伟大且见不得人的计划。
前一天睡得太晚,等到许惜溪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来时,外面的许裕和和许惜毅已经晨练的半晌,只是这次不同的是,白山也在。
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许惜溪原本还想着怎么劝自家爹和哥哥找个武学老师给自己,这下根本不用开口了。
不过……
原本见许惜溪时父子两人正要打招呼,却见人已经一溜烟的跑没影了,正疑惑这,没过半响就见许惜溪穿着一身干练的衣服在院门边上不停的拽着什么人。
两人实在好奇就叫着白山一起去看,只是几人一探头就瞧见云书竹和许惜雅两人也是一身劲装扎着干练的发髻站在那里,许惜溪的手正是在拽二人。
几人不明所以,许裕和倒是看着妻子入了神,直看的云书竹满脸涨红,说什么也不愿意过去了。
“娘,姐姐,说好了的。”
许惜溪还在拉扯,即使两人纹丝不动也依旧无法撼动她的决心。
“你们说好什么了?”许惜毅奇怪道。
许惜溪闻言这才清了清嗓子道:“自然是说习武的事啦。”
“你们都要习武?”许惜毅惊讶道,只是也就惊讶了一瞬,随后便雀跃道。
“那太好了,我武功那可是数一数二,在外单挑就没人是我对手,娘我教你啊。”
果然,所有孩子都喜欢在父母面前显摆,只不过……
“你娘当然是我来教,你武功再好能比你爹还强,上一边待着去。”
于是在许惜溪的疯狂催促和许裕和、许惜毅的盛情邀请下,许家一家终于还是踏上了全员习武,额……强身健体的行列。
日子过的很快,祁家后院的狗洞也被许惜溪和祁平秋爬的光滑无比,院子里的果树成熟时,许惜溪正和祁平秋坐在那条长板凳上啃着梨子。
“我觉得那个洞都可以安个门了,我现在爬起来丝滑无比,已经分不清是狗洞还是侧门了。”梨汁在嘴里爆开,汁水粘在嘴边,许惜溪却还是乐呵呵的啃着。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之间结交了深厚的革命友谊,祁平秋给许惜溪带来了不少收益,但自己的那一成却始终放在许惜溪那里,于是许惜溪就经常钻狗洞进来听祁平秋的工作汇报,以及教祁平秋一些学到的武学知识。
不过略显尴尬的是,许惜溪凭借着上一世的广播体操基础在云书竹和许惜雅中成功的脱颖而出,但到底还是不太够看,甚至经常会把一套军体拳打成一段八段锦,可就算是这样的演绎,祁平秋依旧能自己悟出来,甚至武的有模有样。
连许惜溪有时都在感慨,不愧是原书中的常胜将军,这架势,啧啧,不过事后又觉得很不吉利,于是长长一脸不高兴的看着祁平秋。
而祁平秋总能察觉到许惜溪表情的变化,于是便停下来问她怎么了,只是许惜溪每次都叹气道:“你学的这样快,显得我很像白痴。”
于是之后祁平秋就总是装作记不住,要许惜溪多打几遍,然后由衷的赞叹师父教的好。
原本作为一个成年女性许惜溪只觉得好笑,但时间长了就开始乐在其中,只是事后想起来又有种被降智了的错觉。
许惜溪啃着梨子说着狗洞如何如何,祁平秋却神色深沉的看着许惜溪。
“怎么了?”许惜溪擦了下嘴角才问道。
祁平秋神色认真且专注道:“你瘦了,瘦了好多。”
许惜溪愣了下,随后用手摸了摸脸道:“还好吧。”
祁平秋却只是摇头,随后把桌子上的梨子都推到许惜溪跟前道:“多吃点。”
许惜溪见状笑道:“梨子哪里能吃胖,再说了,大家都是以瘦为美,你也不怕我胖了出去遭人笑话。”
“不会,他们要笑你我就帮你教训他们。”
许惜溪一时笑的前仰后合,祁平秋忍不住伸手将人扶正了才又将手放回桌上。
“你不信?”
“不是不是,就是你这话我听白山也说过,突然觉得你俩好像。”
只是许惜溪说完祁平秋却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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