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
“你们怎么看人的！这么多人还能让他死了！”
“废物！”
乔漠暗道不好，他顾不上那么多立即跳下马车，向马车后的牢笼跑去。
里面的人已经口吐白沫，眼神涣散，皮肤发红。
所有人都围了上来，看着已经死去的惠弘方，沈砚安质问道，“金吾卫真是会办事，看个人都看不住，还让人得手了。”
金吾卫的人明显吃亏没理，自然不和他起争执，只是怒视着他。沈砚安将他们全当空气。
江烨华冷声道，“何人接近过他？”
乔漠从外头观察惠弘方，此人应当是被下毒了，身体上没有任何青紫痕迹。
是何毒呢？此人和谁有怨？或是说谁想要他的命，这么一想，他倒是想到一些。
此人是卞正谊的人，卞正谊又是太子和皇后的手下，而惠弘方定然知道这些，难免不是他们下的毒。
“接近……”金吾卫为守的一个士兵沉思道，“还真的有，一起关押时沈大人在一旁看着，最后他捏着惠弘方的下颌起争执，五个弟兄将人关押进牢笼里，最后就这样了。”
众人看向沈砚安，乔漠转身挑眉问道，“沈大人你下毒了？”
“好大一口锅。”沈砚安浅笑从容，“起了争执？我要不阻止他，咬舌自尽谁负责，恐怕还没出都城人就死了。”
乔漠觉得沈砚安实在没理去杀惠弘方，可他们并未真实所见，看向江烨华求助。
“惠弘方死前到底做了什么从头到尾细说。”江烨华对士兵说。
他们从府内出来时，根本看不出此人有中毒迹象，那就只有关押时出了问题。
士兵将关押惠弘方的五人找了出来，让他们站至一排，从头到尾说出。
“这五人押惠弘方进牢笼里时，惠弘方瞪着沈大人咒骂他，沈大人没理会，接着对方好像是要张口伸舌，我们当时没看清。”
“沈大人速度太快了，立即就捏住他，惠弘方没得逞又咒骂沈大人，眼瞎，不懂规矩，说他不得好死。沈大人只说阎王有决定，无须此刻给他安罪名。弟兄们怕他在说什么就给关进去。”
江烨华和乔漠又看向沈砚安，这说来说去，还是沈砚安嫌疑最大啊。
沈砚安无奈摊手看向众人道，“那带我回去审问，沈某愿意配合。”
他在多解释也无用，还不如老实跟他们回去一趟，他相信大理寺的办案能力，清者自清。
两人无奈就算有交情此刻也不能破了规矩，说罢就要将人绑起来，被一道声音阻止。
只见人群中的一个士兵站出来，眼底透着慌张说，“沈大人没有毒害惠弘方，是……是另有其人。”
众人又看向那唯唯诺诺的士兵，乔漠疑惑道，“你可有证据？”
平白无故出来一个人说没有毒害就没有，换谁都不信。并不是他不相信沈砚安，而是找出证据才是对好友最好的交代。
沈砚安理解他们，他们自然也会尽力找到真相还他一个清白。
那士兵点了点说，指着站成一排最中间的那个士兵说，“是他毒害的惠弘方，我去放水时看见他将弟兄支开，将毒药喂给惠弘方。”
“你！你不要污蔑人！”那士兵神色一慌，立即喊道。
“有没有污蔑搜身便知，我真的看见了，若是有假我不得好死！”士兵眼眸坚定道。
乔漠看着这场闹剧，如今确实只能搜身一探究竟。他跟着江烨华上前就开始翻找。
他摸了摸所有能藏匿的地方还是不知在何处，反倒是江烨华查的细致全是自己找不到的地方。
看来少卿碰过不少这样的事，否则这动作会如此熟练？乔漠觉得这项技能，自己有待提升。
不过看凶手有没有喂过毒粉，自己还是非常在行的。乔漠将士兵的手抬起来，但士兵贴的紧，还跟自己抗拒。
乔漠单手扒拉他的手，神色委屈的看向江烨华说，“少卿……他不让我查他的手。”
还没听见江烨华说话便听见沈砚安在一旁轻笑。他更委屈了，就欺负他另一只手动不了！
江烨华看向面前的士兵，眼底带着森冷的寒意，士兵立即松了力，对江烨华的压迫性太强了，他要是不松，难保不会断手。
“可以查了。”江烨华冷声道，继续翻找着毒粉。
乔漠上下摆动对方的手，像木偶那样可以随意摆动，他笑道，“多谢少卿！”
将人的手抬至面前端详，手背和手心皆是干净的，他看向指甲缝和指节。
果然看出一丝端倪，指甲缝里有白色的粉尘，指节上也有白粉，不细看根本看不见。
细小的粉末残留在上面，应当是来不及去洗手只能拍一拍擦干净，可没想到这粉不管如何拍，多少还是会残留的。
乔漠正要放下他的时候，瞥见袖口里露出不属于衣物的纸包。
准确来说是药包，他看着袖口对江烨华说，“少卿，是这个吗？”
江烨华走过来，顺着视线望过去只见袖口露出的一小角，他伸进去将东西拿出来。
乔漠凑到他身旁，看着他手中还没手掌大的药包被一点一点打开，马上就要见证是不是毒粉时，突然士兵挥手朝毒粉袭去。
数息之间江烨华立即反应过来将药包拿开，可还是晚了一步，那士兵的手已经触碰到药包，粉末太轻，两人大举动让粉末飘到空气中，距离最近的乔漠受了迫害。
“抓人！”江烨华捏住剩余的药粉，上前将人踹倒。
士兵被抓了起来，绑的严严实实丢到牢笼里关起来落了锁。
乔漠蹲在地上捂着眼睛，想要睁开却被刺激的无法睁开，泪水不断滑落。江烨华将人抱起进了知府，最后跑到膳房里倒出干净的水给他冲洗。
“少卿，我是不是要眼瞎了。”乔漠带着哭腔说。眼眶里流出不知是泪还是水，一起滑落。
江烨华见他这样自己也心疼，但乔漠要是在说话，这水他可控制不住，“再说话水流你嘴里，到时候跟惠弘方一样，也不用怕看不见。”
乔漠闭上嘴咽呜，一想到自己在也看不见他就好难过，看不见对方的神颜了，查案也不能查了，连仵作都不行……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手废了就算了，眼睛怎么也要废了。如今不仅眼瞎，手废，就差聋和哑自己就要集齐了。
集齐了是不是能代替心愿穿越时空回家啊？不然太苦逼了。早知道自己就不凑那么近了……
乔漠眼睛被冲洗后好多了，接着便有柔软的布，还带着淡淡的木质香在擦自己脸上的水珠。
“试一下能不能睁开。”江烨华收起自己的手帕，轻声道。
乔漠努力的睁开眼眸，却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他眼眸里漾着泪马上就要落下。
“看不见……呜呜呜我真的眼瞎了！我不能查案了……我回不了家了，呜呜我还看不见少卿俊俏的脸……我还没见过雪！”
乔漠在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一想到好多风景没看，事没做完，自己就要变成瞎子，他心有不甘。
整个膳房里回荡着乔漠悲泣的声音，江烨华指腹轻抚过他的眼睛，将他的眼泪擦掉。
“我会带你回南云郡，找大夫给你治好，不会瞎。”江烨华柔声道。
他还是心软了，本来想和他保持距离，想着自己应当会放弃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可见到乔漠哭，他还是忍不住。
乔漠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被江烨华抱回马车上，金吾卫的人这才动身回南云郡。
沈砚安已安然无恙的坐回马车上等着他们，见乔漠睁着眼，一脸呆滞的模样，上前挥了挥手问道，“小漠？”
“嗯？”乔漠一脸疑惑道。
沈砚安皱眉担忧道，“如此严重？看不见了？”
乔漠点点头，眼泪差点跟着一起掉，沈砚安可最见不得别人哭，立即安慰道，“我这有些治眼疾的药，不妨试试。”
他将药箱打开，拿出一瓶药水递给江烨华解释道，“落枫院的孩童也有眼疾看不见，我特意寻的这药方，听说很灵，治好了不少人。”
“我要试！”乔漠道，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只要管用对症，他就要试！
江烨华接过药水，将乔漠转过去，头放自己腿上，打开药瓶，将药水滴入双眸里。
“好冰，跟少卿一样。”乔漠嘟囔道。
沈砚安闻言在一旁乐的不停，乔漠是看不见江烨华的神色，沈砚安看得一清二楚。
江烨华的脸色一沉，手上的动作都顿住了。乔漠浑然不知，头还枕在对方腿上。
“嗯，冻死你罢了。”江烨华盖好药瓶，要还给沈砚安却被拒绝了。
“我这还有，你们拿去用，一日两次便好，效果因人而异。”沈砚安说。
乔漠感动的不行，沈砚安待他们如此好，他一定要还给对方清白！
江烨华也不客气，自然收着了，心底叹了口气，乔漠如今跟药罐子也无任何区别，每日都是涂药，换药，擦药。
“少卿，我可以躺着睡一会吗？”乔漠问，他想枕着对方的腿睡觉，试了一次已经不想起来。
感谢观阅[好运莲莲]
为什么要学医……我为什么要学医！！！！
要崩溃了，好多背的，大山……
一山更比一山高……
啊啊啊啊——
想回家了，想回家写小说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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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目不见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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