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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凉拌蕨菜

等狗子走后,唐茼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也什么吃的都没找到。锅中也没有他所谓的洗碗水。什么都没有,一干二净,一穷二白。幸好缸里有水,可以烧水洗澡,顺便喝个水饱。

一晚上,她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几乎饿得睡不着。但幸好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也不会吵到别人。至于为什么他们三个人要窝在一起睡,给她留出一个房间?唐茼觉得,他们可能是不愿和她这个坏人共处一室。想想都流下了一把辛酸泪。

天还没亮的时候,唐茼就醒了。为了避免今天也吃不上饭,她不要脸了。一直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音。刚一听见外面有动静,她赶紧翻身下床,走出门去。肚子饿得都要冒酸水啦!

在外面的人果然是狗子。他现在正在打拳,别说他小小一个个子,打得还怪像模像样呢。话说,所以他之前到底为什么会被原主欺负?肚子是饿的,她脑子也转不动了。她也不折磨自己,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恩人,恩人。你起这么早啊?吃饭了吗?没吃的话,让我做点吧。我手艺可好了。”唐茼谄媚地说道。她当然知道狗子还没吃饭,但切入正题不能太生硬嘛。

狗子停下动作看向她:“才一天,这就饿得受不了了?”他又一字一句说道:“那你让我奶一次饿个两三天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她也会受不了呢?”

被他死死盯住,唐茼简直觉得要呼吸停滞了。她避开他的眼睛,还是说:“你在说什么?我是真的听不懂。恩人们肯定都饿了吧。我起得早,让我做饭正好。这样小妹妹起床了,也有饭吃不是?”

“恩人,粮食在哪儿啊?我给你们煮个稀粥喝。”唐茼厚着脸皮继续道。

“家里有没有米你不是最清楚了吗?没有,没有粮食。”狗子走上前,捏住她的肩膀,硬生生要唐茼看着他的眼睛,道:“快去后山挖野菜吧,挖不着野菜,你今天就又没有饭吃了。”

好可怕,好可怕!他可是真的杀掉了原身来着。“我去,我这就去。你们在家等我哈,我挖了野菜回来给你们做饭吃。”唐茼一边往外跑,一边说:“等我啊!”

“傻子,带着篮子去。”狗子将篮子扔给她。狗子:她好像变了。难道真的失忆了?就算真的失忆了,她所犯下的罪孽也不能洗刷!

唐茼抱着篮子,马不停蹄地跑出家门,往后山走去。路上遇见了同样是去挖野菜的王婆。王婆:“小茼,醒了啊?你还真是菩萨保佑,那么重的伤,竟然痊愈了。”

由于原身做坏事都是在家里,也不怎么出门,所以其实村里的人都不太了解她,也并不知道她虐待俩小孩的事。还以为她很会管孩子,她一来,两个那么小的小孩都懂事了,天天去挖野菜。

“我心里也在后怕,还以为活不成了。从今以后,我要行善积德,感谢菩萨保佑我呢。”唐茼回道。

王婆:“好,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能这么想是好事儿。怎么今个是你来了?往常不都是狗子和明月来吗?”

唐茼:“我在床上躺得太久了,出来走走,顺便挖点野菜。”

“也是。是得走走。走,我带你去挖野菜,我挖野菜可有经验了,跟着我走准没错。”王婆拍拍胸脯热情的邀请她。

“那感情好啊,谢谢王婆啦,跟着王婆肯定比我自己要一个人好。”唐茼上前揽住王婆的胳膊。好不容易,醒来第一次有人对她释放善意,好感动。

今天来得早,山脚下的林子里有许多昨夜刚冒出来的蕨菜。它一长就是一大片,两人也顾不上说闲话了,直接闷头开采。作为抖音的忠实用户,唐茼对蕨菜的模样和如何采摘那是非常熟悉。现在在她眼前的不是换换口味的时鲜,而是救命的食物。再没有东西吃她真的要饿昏了。

不到半刻钟,两人便把能看见的全部采摘完毕。王婆看了看唐茼的篮子,跟她采的量差不多,两人都采了大半篮子。王婆:“小茼,你这手脚还怪麻利的啊。走,我们接着往上走。山里好东西还多着呢!”唐茼嘿嘿一笑,完全是饥饿的动力。

“看,好多野葱头。这个拿回去做凉拌或者配腊肉都好吃。快挖,快挖。”王婆一边指给唐茼看,一边赶快蹲下来挖野葱头。来山里挖野菜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她不快点挖,就要被别人挖走啦。

唐茼也赶紧开干,都是吃的都是吃的,她手脚不停,干劲特别足。王婆看了她几眼,点点头,真是个勤快孩子。

由于大家都说这山里有大老虎和大野猪,所以她们这些妇孺儿童都只是在山的外围走走,不敢往深了去。

眼看快到中午,周围的人慢慢变少,王婆也要回家做饭去了。唐茼也跟着往家走,她提着的篮子已经堆冒尖了。唐茼心满意足。万幸她穿来的时候是春天,正是野菜多的时候,不然肯定挖不到这么多。

唐茼蹦蹦跳跳地推开家门,看三个人都在院子里,她笑着道:“看,我挖了好多野菜。大家饿了吧?我这就做饭去!”

狗子正在给兔子剥皮,头都没抬一下,直接一言不发。瞎婆婆和小明月倒是一脸复杂的望向她。唐茼明白,大概是狗子给她们说了她失忆的事,她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了,这很正常。

她本以为不会有人给她回应了,落寞地往里走。结果小明月小声说道:“早上哥哥做的饭,锅里有哥哥给茼姐姐留的野菜汤。”瞎婆婆也在一旁点头。

唐茼心想,这该是怎样的几个人啊,怎么这么好,对欺负过自己的人也这么好。唐茼:“谢谢啊,谢谢。”又特地走到狗子身边,道:“谢谢你给我留吃的,我吃完了就给你们做饭。”

“不用谢,我是怕你又懒又蠢又恶毒,在我们家吃不上东西,转而去祸害别人家。”狗子冷言冷语道。

“呵呵,呵呵。”唐茼干笑两声,又只得装作没听见,往厨房走去。

昨晚唐茼就知道厨房里的调味品只有盐,猜到了野菜汤会不好吃,没想到会这么难吃。几片喇嗓子的菜叶子和有一点点盐味的涮锅水,吃得唐茼想作呕。

不过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个时代确实大都是吃水煮菜,炖菜的。在之前原主能从瞎婆婆手里拿钱的时候,可是顿顿都有炖肉的。福都让原主享了,苦都让她受了。想想都伤心。

唐茼快速把锅里的菜叶子捞完吃掉,让肚子里有点东西。然后开始刷锅,打扫厨房。由于瞎婆婆看不见东西,两个小孩个子又太小,厨房打扫不干净是必然的。原主看得过去,她可看不过去。拿起锅旁的丝瓜瓤,开始刷锅、刷灶台。

全部刷完了一遍,也并没有焕然一新的感觉。她觉得还是得需要去油污剂和洗衣粉。但是,如果是古代人会用什么呢?皂角!唐茼兴冲冲跑出厨房:“我在打扫厨房,家里有皂角吗?”又是一片寂静。瞎婆婆拍了拍小明月:“去给她拿点来。”

小女孩哒哒哒跑进她们屋里,拿了皂角递给唐茼,道:“给你。”

唐茼笑着道:“谢谢你。”

看小明月一直探头往厨房里看,唐茼拉着她的手问道:“去里面坐着陪姐姐,好不好?”

小明月突然退后一步,表情惊恐,一边挣扎,一边不断摇头:“不,不,不…”

狗子听见动静,一把捏住唐茼的胳膊:“你干什么?我不是警告过你吗?”唐茼赶紧松开拉着小明月的手,人还在懵逼中呢,狗子开始发力了。唐茼:“啊!痛痛痛,快松手,我什么都没干,只是想跟她亲近一下。”

好痛,胳膊都要被他捏青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你再不要靠近明月和奶奶一步。”狗子并不松手,势必要给她一个教训。

“是是是,我记住了。再也不会了。”唐茼服软,也确实是她太心急,吓到小明月了。

唐茼又道:“你松手吧,我去厨房。”

小狗这才放开她的胳膊:“你给我老实点。”

“已老实,求放过。”想到那张哭笑的表情包,唐茼苦中作乐差点笑出声来。

狗子:“莫名其妙。你快弄,搞完了,中午烧兔子吃。没你的份儿!”

“好好好,应该的,应该的。”唐茼不再耽搁,肚子确实还是饿,得快点干活。

反正锅也要洗,她直接从水缸里舀了三瓢水倒进锅里。然后把皂角放进水里稍微泡一泡。该用什么砸皂角呢?唐茼环顾四周。嗯,就用抵门的石头砸吧。

将每一个皂角都砸扁,然后再在水里揉搓,渐渐地水里出现了许多泡沫。唐茼用丝瓜瓤在皂角水里沾沾,再在有污渍的地方猛搓。真的很有用,脏东西都被洗掉了。凡是眼睛能看到的她都洗了。

一共搓洗了两遍,总算是打扫干净了。将所有污水倒到菜园子里,就准备开始烧火。这菜园子里什么都没种,只是翻过的泥巴地。她记得他们家都是倒在这儿的。

没注意到狗子盯着她的眼神。她自然地再次走进厨房,坐在灶门口,从身后的柴火堆里取了一些稻草和干柴。

等水烧上,她开始理刚挖回来的野菜。蕨菜只需要洗洗,然后对半撕开。再简单理一些野葱头,过会儿当作大蒜调味。

锅里渐渐开始冒大气。她打开锅盖一看,水终于烧开了。将蕨菜放入沸水里汆烫熟,再捞出切成小段,放入拍碎的野葱头,再加入两小撮盐,搅拌均匀。唐茼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不错,挺好吃啊。清爽脆口,让人停不下来。要是有醋和辣椒油一定更好吃,唐茼心中有点遗憾。

这顿一定能吃饱!她特地把摘来的蕨菜全都做了,有好大一钵。

唐茼又拿了三双筷子,将一大钵凉拌蕨菜端了出去。唐茼:“大家快来尝尝凉拌蕨菜,可好吃啦!”

狗子:“真磨叽,等你做好一道菜天都要黑了。”瞎婆婆啪得拍了他脑袋一下:“说这些做什么,咋这么多不满?她变好了是好事儿。”

见两人说话,唐茼直接夹了一筷子递到小明月嘴边:“尝尝。”

小明月迟疑了片刻,嗷呜一口,全都吃掉了。嚼嚼嚼~,小明月:“茼姐姐,好好吃!”

唐茼将筷子递给她:“好吃就多吃一点。”

小明月点点头:“嗯嗯。”

唐茼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又去厨房拿了四个碗来。先每个碗里装一份,一人一碗。

见狗子把瞎婆婆牵着坐到桌前,唐茼起身把碗和筷子递给他们。

第一次大家围坐在一起,机会难得。见他们都开始吃了,唐茼道:“我确实头部受了重伤,什么都不记得了。是你们救了我,我心中很感激。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又该到哪里去。我也很感谢这几天你们收留我。”

停顿片刻,她又说道:“今早我在外面挖野菜,碰到了一些村里人,他们都说我是你们家买来的童养媳。想到狗子给我说的话,我好像大概能拼凑出来之前发生的事。我为之前的我做过的错事给你们道歉。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再做坏事了,你们能试着原谅我,别把我赶走吗?”

她一直说她失忆了不认识他们,又赖着不走,那岂不是很奇怪。她穿越过来,也确实没有地方去。让他们名正言顺的留下她,她也不至于担心受怕会没地方住。而且一旦离开,她就会变成没有身份的人。虽然狗子之前杀过原主,但昨晚在厨房,他看样子是改变了主意,要留着她了。瞎婆婆和小明月好像也并没有太记仇。成败在此一举!

狗子:“我说过,你这辈子是要在我们家赎罪的。别想着逃跑,我们也绝不会原谅你。”

啪叽一声,瞎婆婆又给狗子的头来了一筷子。瞎婆婆:“你知错肯改,我们又怎么还会怪你呢。你既然不记得了,我就给你讲讲吧。你是两个月前被我买来给狗子做媳妇的。前一个月有多喜欢你,后一个月就有多恨你。你欺负我们老弱,很不做人。既然你失忆了,又说愿意改,那我做主,之前的事都一笔勾销,我只当你是今天刚来的。”

小明月也道:“如果茼姐姐每天都和今天一样,明月就原谅姐姐。”

唐茼感动得都要流泪了,瞎婆婆和小明月真好。对这样好的几个人做那样的事儿,原主真是罪大恶极。唐茼:“好,谢谢!以后姐姐一定一直跟今天一样,小明月也不要再害怕茼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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