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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坠车

宽阔的官道上并行着三辆马车,最中间的一列载着乐阳群众,而两边则是护送他们的稽查和士兵。

滚滚的车轮和路面忙碌地接触着,车上的人们和车轮一样,低着头被不可控的力量推着走,又不知道会去向何方。

路熹茗坐在队列中的第十三辆马车里,抱着她的书包和剑,任凭脑袋随意地随着车辆的颠簸撞在窗户的边缘。她时不时想把头伸出窗外,却发现即使她把眼睛瞪到最大,依旧看不到队伍最前方魏寻所在的那辆车。

“路熹茗啊路熹茗,”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贪恋,不要沉沦,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现在最应该想的,是要用什么办法送这些人回家。”

她所在的车厢里有四个人,两两并排,面对面而坐。她身边的一位大娘一直在握着一个红色绣花荷包,神色凝重地思索着什么。当她悄悄抹泪的时候,路熹茗捕捉到了她轻微的动作,从包里掏出一片干净的手帕递给了她。

大娘原本打算婉拒路熹茗,可当她抬起头来和路熹茗对视的时候,泪却像断了线的珠串一样洒了下来。她张开了嘴,神情破碎不堪,哭得却很安静。

路熹茗猜她或许让她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又或许让她想到了某个珍惜的朋友,可让大娘回忆起伤心的事来并不是路熹茗的本意,于是她只好自作主张把手帕塞到她的手里,随后把头转过去埋在窗帘里。

或许是大娘哭得太有感染力,坐在他们对面的一对父子也不忍心得偏过了头去,各自看向窗外后退的风景。没人敢问大娘为何会哭,但每一个人其实都知道原因。

路熹茗用余光扫了一圈车内沉默的人们,开始盘算起接下来的计划。如果直接跳下车,她或许可以把这几辆马车都举起来藏在树林里,又或者不着痕迹地打晕一个骑兵,抢了他的马,随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到前方的山里,用她的念力制造一场“意外”的泥石流,让车队无法再前行。这或许都能拖延车队北上的速度,只是这之后呢?

直接把这些人送回家吗?怕是不妥。他们的名字都被登记在册,若是就这么直接回家,还是会被再次找回去。

若是找个偏僻的地方开疆拓土,随后让这些人隐居在那里呢?怕是更不妥,若是她这么做,本质上和强行送大家去寒照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分别。她只不过给了一个温柔的借口,又再次剥夺了大家选择自己家园的权利。

她想着想着,就发现她并没有什么能够解决所有人后续生活方方面面的措施,若是就这么贸然行动,她固然能从车队中夺些人回去,可一旦他们的人生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她怕是又要活在自责之中了。

“砰——”一声闷响打断了路熹茗的思绪,紧接着闷响的是孩童急促的哭声。只不过这个孩子只哭了一声,便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只能发出些细微的动静。

路熹茗立刻把头探出窗外,却看见了一个男子正背对着她,匍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一点点向树林里挪去。他好像是从她后面的那辆车上跳下去的,但她却没见到后面那辆车上有任何人对该男子的跳车行为感到好奇。

最近的一个士兵背对着他们,在离他们大约三辆车的位置不疾不徐地骑着马。他没有听到这声响,但在队尾的士兵却看到了这一幕,似乎打算快马加鞭赶到这名男子的身边。

车还在快速向前运行着,路熹茗离他越来越远了。她依稀看到地上有着一滩血,其痕迹却并没有随着她的远离而变淡变细,反而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

路熹茗不想打草惊蛇,吸引众人的注意力,可她又没办法把一个受着重伤的人丢在原地不管,更何况,她已经是随队大夫了。

她对车上的其他几个人简单叙述了一下看到的画面,打算让马车停下来。可她忽略了一件事,马车并没有任何人把守着,一旦马儿开始跑起来,便只能跟着前车一同向前跑去,到了目的地才会停下。她踟蹰了片刻,还是决定赌一把,于是在众人的阻拦中打开了车门,拿起了剑和背包,看准了一棵树,动用起念力抓住了飞速后退的一棵树的树杈,又在抓住的那瞬间跳下了车。

好在树杈够结实,她在空中来回弹着荡了几下后,总算平稳地落了地,又飞快地跑到了那名男子的身边。即使用尽了全力,他却没能挪动几米,只在身后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听到路熹茗凌乱的脚步声后,他慌张地回过头来,发现是随队大夫,松了一口气。

路熹茗凑近一看,这才发现那男子怀里竟然还藏着一名小女孩。小女孩大概七八岁,脸蛋圆圆粉粉的,甚是可爱。她懵懂的眼里都是泪花,嘴唇打颤,无措地看着地上的血渍,似乎是想哭出来,却又不敢再哭。

男子的腿似乎是断了,扭曲成骇人的弧度,他的额头和脖颈处都是因疼痛而落下的冷汗,可他依旧倔强地向前匍匐着。路熹茗赶紧蹲下,焦急地对他说道:“先生,不要再动了,再动您的腿就要保不住了。”

“没时间了,”男子咬着牙,疼得青筋直爆,“他们要追上来了。再不走没时间了。”

“您先治好腿,之后还能走,不然以后都走不了。”

“嘶”,似乎是牵动到了伤口,男子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走不了就走不了吧,馨儿一定要走,我要把她送回去,送回她母亲身边。”

“可是......”

“大夫,快别说了,你要是也拦我,别怪我不客气。”男子的态度很强硬。

“我没有要拦你,只是您这样,也走不了多远,还是会被抓回来的,到时候,您女儿说不定也要被看管得更严,”路熹茗指了指身后那个靠得越来越近的士兵,和他一同带过来的几名黑袍稽查,继续说道,“他们快来了,您要跑也跑不了多远,不如我一会儿说是意外,您不小心坠车,这样还能打消些他们的疑心。”

听完她的解释,男子疑惑地皱着眉问:“你真不是来拦我的?”

“真的不是,”路熹茗蹲了下来,和他平视,“如果我是来拦你的,我就不会告诉你他们要来了。”

“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男子撑着身子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赶过来的人,换上了央求的语气,“帮我把馨儿带走吧。带回乐阳,馨儿知道家在哪里,你只要帮我把她带回去,我这辈子甘愿为你做牛做马!”

或许他也知道自己走不了多远,若是等在原地,他的女儿便没有机会再离开这里了,所以才会将女儿托付给一个刚见了一面的陌生人。

叫馨儿的小女孩一听自己要被父亲转手给别人,即使路熹茗长得很和蔼可亲,她依旧看着她的脸哭了出来。可她还是牢牢记住父亲的教导,不敢哭得很大声,只是小声抽噎着。

“你不怕我......”路熹茗踟蹰了片刻,还是说出了那几个字来,“是坏人吗?”

男子盯着路熹茗,眼底里带着些审视,缓缓问道:“我们这一车队这么多人,谁好谁坏,谁能说得清?”

“我可以去北方,但馨儿一定不可以。她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和我们一群人挤在一起,过着没有未来的日子,”男子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艰难地撑起身子,抚摸着女儿的头,“我原本以为他们只是带我们去北方做生意,他们还告诉我们,只要去了那里,孩子就能受到最好的教育,回来以后可以直接去洛京最好的书院,可直到刚刚上了车,我才发现每个人被骗过来的理由都不一样。此去一行凶多吉少,我不能让孩子和我一起冒险。我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路熹茗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无奈,读出了担忧,也读出无限的爱,她想读出更多,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揣摩这名父亲的心理了。眼看追兵就在身后,她需要在几秒钟之内决策到底是不是该听他的,就这么带走这个小女孩。

“求求你了,大夫,求求你了......”男子的腿断了不能下跪,否则他此刻说不定已经折腰在路熹茗的面前了。

可是,她如果真的带小姑娘走了,那魏寻要怎么办?等到下一个停歇的路口,他若发现自己不在了,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会不会焦急地到处寻找她?

小姑娘怯生生地坐在地上,抓着父亲的衣角不肯放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发生的一切。路熹茗咀嚼着她父亲的话,用余光瞥了一眼匆匆赶来的稽查们,心中好似有了答案。

如果现在不能让所有人回家,那她至少能带一个人回家。她能做到的。

“帮我个忙吧,一会儿另一个大夫肯定会来为你医治,要是他问你有没有见到我,”路熹茗对男子说,“你就说我暂时离开一下,很快就会乘着风回车队,好吗?”

男子虽然没有明白她为何会说“乘着风”,但依旧点了点头,汗湿了的脸上总算露出了些许欣慰的神色。他把女儿的手从自己的身上小心翼翼地拽下来,递到路熹茗的手上。

路熹茗握住小女孩温热的手,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悄悄唤醒。

“别怕,馨儿,你叫馨儿对吧?”她温柔地对着小女孩笑了笑,“姐姐带你回家找妈妈,好不好?”

小女孩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一眼路熹茗,路熹茗心领神会,对她说道:“放心,一会儿会有一个医术高超的哥哥来给你父亲治疗,他很快就能恢复,到时候就能回家来看你了。”

“快走吧,大夫,他们真的快到了。我一会儿不会说我见过你的。”男子不再强撑,用最后的力气躺倒在地上,又用气声催促着路熹茗。

路熹茗点点头,对他说了声“再见”,没有回头看那波人,也没有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脸,背起行囊,把剑别在腰间的腰带上,抱着馨儿一跃而起,跳进了树丛中。她顺手用念力连续抓住好几个树枝,像猴子一样在树林间荡过了好几十米,直到车队的马蹄声再也听不到,直到馨儿吓得“哇”出了声,她才停下来,把馨儿安稳地放在了一片空地上。

“对不起,馨儿,姐姐实在是有些慌不择路,”路熹茗蹲在她身边,带着歉意对她解释道,“我只是想甩开那些阻碍我们回家的人。”

小女孩却摇摇头,懂事地摸了摸路熹茗的头,说:“姐姐,没事的。只是我还没和月月说再见......”

“月月是谁?”路熹茗问。

“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在另一辆车上,我们是邻居,一起长大。”

路熹茗回摸了她的头,用尽量欢快的语气告诉她:“等过不了多久,月月也会回到家里,你们那时候又能见面了。”

只是这番话说出来时,她自己都没有很相信。她撇了撇嘴角,对自己打气道“现在还不是丧气的时候”,又换上了笑脸和馨儿说话。

“对了,我叫路熹茗,你可以叫我路姐,也可以叫我的全名,或者叫我路路,”她想起第一个唤她为“路路”的人,眼里透出浓浓的依恋,甚至笑容都带上了几分真心,“这些都可以。”

似乎是因为刚认识了新朋友,小姑娘的圆眼睛里有了些快乐的神色。她咧开了嘴,奶声奶气地问道:“路路,我可以叫你路路吗?姐姐你提到‘路路’的时候,很开心。”

路熹茗点了点头:“好,可以,你想怎么称呼我就怎么称呼我。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思忖片刻,随后认真地说道:“父亲说,如果我要和别人介绍自己,要这么说:我叫颜兰馨,颜色的颜,兰花的兰,馨香的馨。”

路熹茗的脑海里闪过了那个叫着她“殿下”、为她付出生命的兰馨,那个叫着她“小姐”、捅了她一刀的颜颜,她们都一点点变小,一点点变模糊,最终这些影像又交织在一起,融合成了眼前这个叫她“姐姐”的、天真无邪的颜兰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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