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自止很快便换好一身常服,接着打开了房门,此时外面已然天亮。
“你们等会!”
将柳绿他们准备好的衣袍随手拿了进来,又关上了房门。
此时卫琅还在懒懒地翻身,全身难得透着不想起床的稚气。
刘自止掀开帐子,将其挂了起来:“乖,忙完后,咱们回来补觉!”
说着便倚靠在床头,将人半抱入怀中,给他系上松开的亵衣衣带,又帮着穿好衣袍。
“我先出去,叫柳绿他们进来了!”
“好!”卫琅依旧赖在他怀中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睛,这才算清醒过来。
本来抬起手心还想打个哈欠,但往后一靠,便察觉到不对,瞬间坐了起来。
“你~……”卫琅一时不知所措,脸腾得红了起来。
“方才害羞,迟了!”刘自止淡定地从床沿起来,“醒了,全家可等着夫郎呢!”
“知道了!”卫琅一听这才想起正事,不由问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夫郎这是用完便丢!看来昨日我不够努力,日后可更要好好表现了!”
“你快走吧!”卫琅不由想起昨日之事,脸上更是烫得冒烟。
“好!”刘自止不再逗他,这次是真地出去!
见人转身,卫琅不禁用双手捂住了脸庞,脑中“啊啊~”叫了几声,在红叶和柳绿开门后立刻恢复冷淡。
只见红叶和柳绿各端着一个鸳鸯双喜铜盆走进来,卫琅连忙下床。
“主子,来得急,快先梳洗!”柳绿先将铜盆放到面盆架上。
见主子已经穿戴整齐,从屏风后面出来,便将窗边的帘子拉开小半,房内顿时亮上不少。
红叶将刷牙子和牙杯递给他:“主子,您凑合今儿一早。”
卫琅看着面前的痰盂也没意见,让他今早未梳洗便出去在公婆面前露面,实在没脸!
刘自止此时在自家院子的洗手台处洗漱,刘小妹突然从正堂内冒出来。
“这天还怪冷滴!”刘小妹被凉风一激,哆嗦了一下,“怎么没见,琅哥哥?”
琅哥哥不会还没睡醒吧!刘小妹有些担心,“二哥,你怎么不叫醒琅哥哥,万一错过了早食,惹得阿娘生气可怎么好!”
对这刘小妹也是见多识广,这邻居有点口头争吵,约莫两日便传遍了。
这附近哪家人在外人面前不是和和气气,内里可不好说。
就像隔壁胡同的朱婶子平日里看起来一副好拿捏的样子,媳妇娶进门,三天两头,借个由头生事。
她嫁进来没几月的小媳妇被整治得整日以泪洗面,据说娘家那边闹得要和离呢!
仅仅就因为小媳妇回门后头一日,在饭桌上掉了一只筷子,惹来了朱婶子不喜。
刘小妹还记得她当时路过,便见她朝着众人大吐口水:“老姐姐说她是无心的,那是你不知道。咱就叫她烧回饭,就在那作样给咱看!”
“咱将小毛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多不容易。如今娶了个不孝顺的媳妇,日子还怎么过?”
刘小妹回家一通说起。
刘自止脸上神情未变:“哦,离朱婶子远些,疯病不好治!”
刘自止当时在想,这婆媳间,果然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更何况东风具有天然优势。
朱婶子这阵风起得邪乎!朱大叔和朱帽果真一脉相承的完全隐形!
刘母也说:“还不是熬出头了!”
“大嫂!”未等刘自止回话,便瞥见了刘大嫂。
“小妹一心想着哥郎,也不怕我这个嫂子吃味!” 刘小妹一时着急,竟没发现刘大嫂从东厢房过来。
“好大嫂,别取笑我了!琅哥哥有你这能耐,我还担心个啥!”
“小妹这小嘴像抹了蜜一样,这倒哄起我来啦!”
刘大嫂本就是说笑,被刘小妹一恭维便接着笑了起来。
“你们说什么呢?”
刘母这时才从正堂中出来,昨儿忙得晚,比平日晚起了整整一个时辰。
刘大嫂这时笑着对刘母说道:“在说小妹嘴甜呢!咱家竟生出个这么会哄人的姐儿!”
“你还别说,舒姐儿要哄起人来确实听得咱心里高兴,可要是气起人来,也着实吃不消!”
刘小妹本来有些慌张,这下不禁心生佩服,大嫂能和阿娘处得好,果然有两把刷子。
刘母见刘自止在旁,倒没瞧着他夫郎身影,于是说道:“老二,昨儿闹得晚,让你夫郎多睡会吧!”
刘自止则道:“阿娘,他一早便惦记着。这会正在梳洗,没收拾妥当,怕是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我刚成亲那会也是一样,但凡一点不体面,也怕出门!”刘大嫂一脸了然道。
“还不是这样过来的!咱今儿到哪去,也怕不平整闹出笑话!”
刘母说着,不自觉从荷包中掏出一个圆形的翻盖小玻璃镜子,打开照了照,发现头发确实梳得平整,才放心下来。
“瞧咱!不过咱自家人,倒不用见外!”
“还是阿娘宽宏大量!琅哥哥,这是想讨阿娘欢心呢!”刘小妹连忙接上。
“果然舒姐儿,今儿长了一张甜嘴!”
刘母聊了一会,实在放心不下厨房,赶紧过去了。
“我去瞧瞧瑛哥儿,昨儿非要闹着一起睡,这会不知醒了不?”说着便进了正堂次间。
“琅哥哥,叫得再顺嘴,也该改口了!”见人走后,刘自止提醒道。
“偏不,琅哥哥还未给我见面礼,我可不改!”刘小妹一脸你奈我何的样子。
“怎么上起了妆?”刘自止回房后,见柳绿和红叶在镜台前给卫琅上妆。
“姑爷,只是抹点胭脂,提提气色!”柳绿解释道。
“嗯嗯,还不是想让主子讨喜些,这才说动!”红叶也使劲点了点头。
“我瞧着,平日里便很讨喜!”刘自止看了一眼说道。
卫琅不出所料又瞪了某人一眼。
“是,我家主子格外讨喜,咱们想看他更为讨喜!”红叶偷偷在笑。
这时柳绿也停下了手中动作,在刘自止摆手后,二人恭敬地退了出去。
“你以后不用特意妆扮!”刘自止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透过铜镜望他。
“不好看?”卫琅也瞄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当即抖了下肩,“你不喜欢!”
“没有!”
刘自止解释道,“往日见你,也没见哪次上妆,可见你是真不喜欢!如今成婚,你也不用委屈自个!”
“知道了!”卫琅低沉地说道,过了一小会,又扬起了头,“我可不是特意如此!”
“好,你今日妆容甚美!”
刘自止接着交代:“二伯和姑姑年事已高不方便奔波,堂哥和表哥他们过来,下面跟了6个小的,估摸辰正左右便到。”
“后日他们便回去了,阿娘的意思,敬茶时一起见了!”
“好,我阿娘事先交代过,东西也是按多了准备,他们从客栈过来?”
“不是,崇德街附近有我祖父留下的老宅子,当时分家记在大伯名下,不过赶考的族人都可以借住。”
卫琅后来才知道那是和他们家一样大的宅子,当时还问道:“祖父,为何不买大点的宅子?”
要知道上五品后,官员的家宅占地可以大上一倍。
刘自止则回答:“怕后人守不住。祖父致仕时,只有二伯堪堪中举,眼看进士难成,祖父也不想为家人招祸。”
此时卫琅道:“原来如此!”
“阿爹,请喝茶!”卫琅捧着一杯茶献给刘父。
刘父接过后,说了一声“好”,接着递给他一包金银裸子。
“多谢,阿爹!”
接着又给刘母敬茶,刘母则道:“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卫琅接过刘母递给他的一个翡翠祥云簪子,也是连声道谢。
“这些都是咱自家人,来我给你说说。”
卫母看着下方坐着一溜的亲人,接着说道,“你大哥大嫂,今早也见过,这是他家的几个皮猴子!”
刘大哥和刘大嫂此时各自抱着一个六七月大小的孩子。
卫琅向刘大哥、刘大嫂行礼,两人连忙阻止。
接着几个小辈给他见礼,卫琅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见面礼。
先是送给瑛哥儿一个银鎏金烧蓝簪子。
这是近几年从宫中传到民间的手艺,因色彩绚丽,很受人追捧。
上面湛蓝的花瓣带着一颗红宝石,让瑛哥儿很是喜欢。
“多谢,叔郎!”
接着送给成和一套文房四宝,送给两个小的一人一柄镶珍珠银鎏金烧蓝如意。
刘小妹彼此已经非常熟悉,两人也是相互行礼,他送给了小妹一个镶绿宝石花开富贵金镯子。
“多谢,哥郎!”在正式场合刘小妹还是换了称呼。
不禁惹来刘自止一个眼神,刘小妹则回了个白眼。
刘母接着一一引见,都是平辈或是小辈。
其他几个堂哥和表哥夫妻也都不肯受礼,他们只是彼此一见而已。
接着几人拿出礼物想要送给卫琅,卫琅当然不肯收。
堂大嫂却说道:“这是阿爹托我带来的,弟郎可一定要收下!”
卫琅一时为难,看了刘自止一眼。
刘自止接收到后,忙道:“多谢嫂子,二伯大老远还惦记着侄子,侄子受之有愧!”
“小止,你夫郎不收,才是与阿爹见外!”
“这下知道你伯父他们多疼你了!”刘母说道,“止小子,以后有啥好吃好玩的可要想着他们呀!”
“良哥,你可要为我作证,二伯到时候可不要嫌我烦呢!”刘自止连忙道。
“哪个嫌弃你,你每次来信阿爹都要高兴许久!”
“多谢二伯父,多谢嫂子!”在刘自止他们示意下,卫琅接过礼物后,又是道谢。
“这就对了!”大堂嫂笑着说道。
至于已经过世的大堂伯和二姑,去世前也留下一份礼,由堂二嫂和表嫂代为保管。卫琅自然只能接着。
之后小辈这边侄子统一送了一套文房四宝,女眷都是各种厚实的镶珍珠银鎏金手镯。
要不是本朝淡水珍珠养殖初具规模,加上海外贸易兴盛,这些珍珠宝石价格下降大半,他也送不起。
接着又让柳绿拿出一个木匣子。
“嫂子,这些花枝拿去给未见的侄女们戴吧,一人两枝,我就不分了,万不要嫌弃!”
别看卫琅脸上表情淡淡,人却是礼数周全。
就冲卫琅拿得出手的礼物,刘母看了也满意。
“弟郎,有心了!能有花戴,他们自是高兴!”
堂大嫂笑着接过之后,自然没有当面打开。这也不是什么见面礼,人家能想起来,说明人家用心。
回去之后打开一看,里面显然是京城时兴的各种花型的成对绒花。
“阿娘,我也有呀!”旁边的小女儿数了数一共九对。
一听这话几个女眷小辈也围了过来,纷纷挑选自己喜欢的花型。
惹来几个长辈一阵抱怨。
回到房里后,刘自止还调侃他今日可是大出血,收到的东西没有送出去的东西多。
“没吃亏!”
说着便将刘父给的金银裸子故意倒在刘自止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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