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蓉和秦砚昨天睡得晚,云衡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他们起床。
她醒来时,秦砚也立即睁开了眸子,二人四目相对。
对视几秒,云蓉移开视线,朝外瞟了一眼,天色大亮,冲眼前人问道:“什么时辰了?”
秦砚声线带了丝刚睡醒的慵懒:“巳时。”
闻言,云蓉缓缓坐起身,捏了捏眉心,大概没想到这么晚了。
每次一来月事,她就感觉好累好困。
似乎意识到什么,她急忙掀开被子确认,那一点血迹格外碍眼。
云蓉脸瞬间爆红,低着头紧咬着下唇,攥紧双手,想忽略这窘迫的场面。
瞧见这一幕,秦砚好看的眉头拧起,把她紧握的双手用力掰开。
随后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上面赫然留下了几道红痕,可见使了多大的力气。
他看着她无奈笑了笑,温声道:“阿蓉没事,我等会偷偷换掉,不会让别人知道。”
云蓉不自在“嗯”了一声,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
她那么小心就是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觉得好丢脸呀。
秦砚摸了摸她的头,温柔的嗓音努力缓解她心中的尴尬:“阿蓉,没什么丢脸的,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一股暖意涌入她心中,云蓉点了点头,他总能知道自己心中在想什么。
秦砚下了榻走出去接着道,“阿蓉,我去把杏儿叫来。”
他知道云蓉肯定是不会让自己替她收拾的,不过没关系迟早有一天他会彻底取代杏儿的位置。
杏儿很快便来了,替云蓉穿好衣服,又带她去另一间厢房换衣洗漱。
正当杏儿回来准备整理床铺时,发现秦砚已经收拾完一半了。
他手上动作没停,丢出一句话:“我来吧,你去陪着阿蓉。”
杏儿哪里见过主子伺候人的,当即就要阻止。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男人冰凉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杏儿只能放弃离开了。
他本来打算替阿蓉梳妆打扮的,但他还要洗床单,只能便宜杏儿了。
杏儿替云蓉插好发簪,云衡便过来了。
云衡等了不知多久,让秦府下人去通报一声,没一个搭理他。
如果不是秦砚的命令,哪个府中的下人敢如此目中无人,真是狗随主人。
云衡言语间全是委屈:“阿姐,我在秦府等了你几个时辰,没一个人搭理我。”
话里话外的意思不言而喻,他被欺负了,要姐姐主持公道。
此话一出,云蓉和杏儿皆是一愣,她们都以为云衡才刚到没多久,谁敢让七皇子等这么久,无人通报。
她在心里想,是秦砚的意思吗?
但他和自己是一块醒的呀,按理来说他也是不知情的。
不对啊,如果是一起醒的,他怎么精准知道是巳时呢。而且她刚醒,他就醒了。
云蓉心中已有定论,秦砚好像并不是表面那样对云衡多次忍让,他在暗中给云衡使绊子。
她皱眉深思道:“阿衡,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听到云蓉这么说,云衡嘴角勾了起来,眼中的得意怎么也藏不住,一副小人得志的神情。
云衡叹了一口气,故意说道:“还是阿姐好,外人都只会欺负我。”
这个外人明显说的是秦砚,他在指责秦砚名义上是他姐夫,却没有把他真正当弟弟来对待,反而让别人欺负他。
也是在故意让云蓉想起以前的事。
那时他虽然没长大,但不准任何人欺负姐姐。他不经意听见昭荣在背后说云蓉坏话,为此他直接和昭荣打起来了,后面被罚跪了半天。
如果不是看在秦砚和云蓉走得近,应当罚得更重。当时云蓉就承诺过不会让别人欺负他。
云蓉显然也想了起来,眉眼瞬间冷了几分。云衡虽然有时候不懂事,但他对自己这个姐姐却是真的敬爱。
只要有人在背后嚼她舌根,他二话不说就是把人揍一顿。明明知道秦砚会替她出气,但他还是觉得不够。
他和秦砚两个人轮流把欺负她的人揍个遍,当真是把她宠得无法无天,两个人比皇宫侍卫还要尽职。
云蓉把思绪收回,截住刚刚那个话题:“阿衡,你今日所为何事?”
云衡恭敬发出邀请:“阿姐,过几日便是殿试,我们要去寺庙为鹤安兄祈福,你要一起去吗?”
听到这话的秦砚再也偷听不下去,气势汹汹从门外走了进去。
邀自己姐姐为另一个男人祈福,是真当他这个姐夫死了不成。
秦砚的到来,让三人间的气氛渐渐尬尴起来,房内陷入死寂。
好半响,云蓉保持镇定回答云衡方才的问题:“我便不去了,在此祝他金榜题名五色春。”
云衡明白是客套话,但还是想挑衅下秦砚,添油加醋道:“好,鹤安兄听到阿姐的祝福肯定会很开心的。”
他这话说的好似他们有情一般,云蓉眉头轻微皱起觉得云衡此话实在不妥。
秦砚极为不耐烦地横了云衡一眼,冷目灼灼。他要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迟早有一天他要让云衡付出代价。
在云蓉面前,他还是要装一下表面温情的。反正云蓉喜欢他,那他就是正宫,别的男子只不过是些玩意儿。
他就不信云衡以后没有喜欢的女子,等云衡有喜欢的人,他必须加倍奉还,让云衡也尝尝吃醋的滋味。
云衡心情美滋滋,又告了状,又替乔鹤安得到阿姐的祝福,朝云蓉告辞抬脚就准备离开,没想到脚下一滑。
秦砚极为痛苦地“嘶”了一声,用手将缓缓云衡扶好。又迅速把手藏起来生怕别人发现什么。
谁也不会知道他事先就安排好了一切,只等云衡走出去就会不小心脚滑,而他则用受伤的那只手扶好他。
云蓉侧身瞧过去,发现男子白皙的手上有些红痕格外显眼,又想到他手臂的伤口还没好,这下肯定扯到伤口了。
云衡没想到秦砚重来一世竟然有如此心计了,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摔倒,他还故意如此装得如此痛苦。就算他说秦砚是装的,阿姐肯定不会信。
云蓉立即来到他身旁,拿起他的手,指了指那些红痕生气质问道:“秦砚,这些是怎么弄的?”
秦砚眼神躲闪,佯装无奈道:“阿蓉别生气,我第一次洗帐子,结果不小心搓破皮了。”
云蓉没想到被她搞脏的帐子是秦砚洗的,一想到他本来伤口就未好,刚刚还为了云衡扯裂了。
她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声音不自觉放软,责备的话中是显而易见的关心:“你是傻子吗,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了。”
她让云衡先回去,把秦砚按着坐下便在一旁给他找药。
秦砚望着给他上药的女孩,语气好不委屈:“我不是答应了阿蓉,不会让别人知道此事吗?”
女子手上动作一顿,心疼道:“可是你手还有伤,没必要事事都……”
秦砚打断她说话,语气有些偏执:“答应你的,我不会骗人。”
云蓉看着他偏激的一幕,鬼使神差的把他手放在自己心口,颤声道:“可是你受伤,我这里会痛,你舍得吗?”
秦砚当然舍不得,可是如果他不用苦肉计能怎么办呢。云衡今日绝对向她告状了,他不能让云蓉觉得自己小心眼,他只能出此下策。
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嗡声嗡气道:“阿蓉,我下次不会了。”
云蓉可不信他的话,冷着声威胁道:“下次再受伤,我就回自己宫殿去了,你一个人自生自灭吧。”
他哪里还敢,明白苦肉计用过头了。
秦砚勾了勾她的手指,语气恍若撒娇:“好,阿蓉消消气,是我的错。”
知道秦砚又在哄她,云蓉又没出息的心软了,他总是这样,恰到好处的服软,让她想生气都难。
每次一看到他这张脸,气就消了一大半,然后他又朝自己撒娇,试问哪个女子可以扛住啊。
怎么到他们这就全反过来了,通常都是女子朝男子撒娇,秦砚倒好撒起娇来比女子还让人把持不住。
还好秦砚不懂色/诱她,不然她真的会忍不住亲他。
二人用过午膳,男人转头又开始绣起昨晚未完成的刺绣。
云蓉不禁觉得奇怪,投去不解的目光,好歹他现在也是摄政王,哪来这么多空闲时间陪她。
倒是他身边的陈兴忙得从早到晚都不见人影。就连她一点自己的时间都没有,全被秦砚抢走了。
她向来不会憋在心里,忍不住追问道:“哥哥你哪来这么多时间,都没有别的事做吗?”
闻言男人身子一僵,放下手中的东西。
阿蓉是嫌他烦了吗,好像自己确实是有些黏人。重生回来,他恨不得把自己粘云蓉身上,一刻也不分开。她不会真的嫌他烦吧。
他忽视那个想法,语气十分坚定,慢条斯理说:“陪阿蓉就是我的事情。”
他是没有时间,但别人有啊。他吩咐别人去做,这样他的时间就全部是阿蓉的了。
他才不想在别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他只想把时间全用来陪云蓉。
一辈子这么短,他自然要珍惜和阿蓉的点点滴滴。他自私地想要云蓉生生世世都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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