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齐耸耸肩，道：“导演安排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很快，广播里传来了导演的解释：“我不需要你们熬夜通宵去练习，之后成团，公司也不会给你们接准备时间太短的通告，所以没必要用三天去逼得人无法休息。”
练习生们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有些不擅长跳舞的练习生激动得要蹦起来。
“合理安排好时间，高效学习，祝你们再评级能够发挥出色！”导演说完这句，便关了麦。
练习生被带到了不同的教室，A班九个人，略显空旷。
这间教室有三块平板，此外还有电视上在0.5倍速循环播放主题曲，于是向文妍提议道：“我们先原速再把主题曲看一遍吧，然后平板轮流用，可以吗？”
众人没有意见，穆辛窈与大家一样席地而坐，又看了一遍主题曲，然后说：“我先看电视吧。”
其他人猜拳决定了使用平板的顺序，穆辛窈没再关注，开始跟着电视里0.5倍速的主题曲练习。
简单的动作，她看一眼就记住了，但是细节还需要慢慢来。
穆辛窈并不心急，把动作分为了几个部分，一部分是脚步，一部分是手臂动作，一部分是头与躯干的配合，分别跟随练习可以节省体力，还能避免分散注意力。
她练腿部动作，双手插兜，酷得要命；练手臂动作，就坐在地上，只偶尔带动一些上半身的动作；只有练习头与躯干的配合时，才会带上完整的舞蹈动作寻找感觉，但也没尽全力。
到此为止，有留意到她的其他练习生都没有感觉出有哪里不对劲，毕竟她跳得太随意了。
跟练了五六遍以后，穆辛窈靠着墙坐了下来，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老僧入定一般。
她仿佛困了一样，但实际上，她闭着眼睛一遍一遍在脑海里将主题曲演练，仿佛在幻想里练习。
身体开发完善如穆辛窈，用这种方式练习，是不怕自己的身体跟不上设想的，她需要的只是把动作的细节反复推敲，然后记熟。
时间又过半小时，穆辛窈睁开眼睛，看见其他八人整整齐齐盯着她，她笑了一下，问：“有谁方便把平板借我一下吗？”
向文妍递来平板，穆辛窈没看视频里的动作，只是把它放在地上当音响。
下一刻，流畅精准的动作被穆辛窈做出来，像是锤炼过千百遍，她做每一个动作都很轻松，动作力度得当，非常有质感，甚至带上了表情管理，在一个唱到小情绪的part，还分外灵动地快速切换了喜怒哀乐的表情，这非但没有很夸张，反而有一种俏皮的感觉。
四分钟的舞蹈结束，向文妍卖力鼓掌：“太强了吧！我们以为你在休息呢，所以其实是在脑海中练习吗？”
穆辛窈点点头，对于其中几个动作还不是特别满意，于是又在练习中调整了一下。
这支说不上简单的舞，她就这样学完了。
歌词比较长，所以她还不能完全记住，于是靠着把杆，看其他人练习的同时，顺便记歌词。
离得近的丁蕊能听见穆辛窈在唱歌，呼吸平稳了些，她喝了一口水，问：“窈崽，你怎么不大点声唱？我们一齐跳，又不打扰。”
“啊，不好吧？人声高了不影响踩点吗？”穆辛窈问。
A班不愧是A班，这会儿所有人都把舞学会了，区别是其他八个人还在一点一点顺，寻找自己有缺陷的地方并及时纠正。
叫姜慧雨的练习生也走过来，说：“不然我们一起跳一下？我看通告单里说，五天后考核是全开麦唱跳呢。”
于是穆辛窈也不忸怩：“行，那一起来。”
拿着平板的向文妍把音乐调回开头，九个人交错着占成两排，镜子里映出她们自信的面容。
当很有特点的军鼓声响起，九个人一齐动作，明明没有特意一起练习过，却因为实力都很强，可以完美地踩准拍子，将整齐度拉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水平。
音乐结束，她们不由自主地一边笑一边鼓掌，全开麦会喘，会累，但是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午休了，去吃饭吗？”姜慧雨问道。
“正好我饿了，下午再练一练，我们就去别的班看看吧？”向文妍说。
穆辛窈拿出笔，把自己头顶的发夹拿下来，将字从“练习ing”改成了“学完了，我很闲，不会可以找我教”。
密密麻麻写了两行的小字，在头顶格外引人注目，众人笑笑闹闹一阵过后，穆辛窈再次把自己库存的小发夹送出去了一把……然后她就没有备用的了。
“再有人找我，我就只能教人DIY了。”穆辛窈笑道。
结伴的九个A班练习生头顶沙雕发夹，从三号宿舍出来，去往食堂。
路上也零星遇到几个人，但是食堂比起昨天，空旷了许多。
对她们来说主题曲不难，练习生整体实力也高很多，但是偏科的大有人在，能够自信早早出来吃饭的，自然就不多。
拼了一张桌，九人吃了午饭，再次回到了练习室。
酣畅淋漓地又整齐跳了几遍主题曲，大家去往不同的班级。
穆辛窈、丁蕊、向文妍一同去了F班，一推开门，就得到了二十几名练习生的热烈欢迎。
唐洛看向穆辛窈，没有立刻过来，而是有些心虚地站在人群里。
穆辛窈挑眉，忽然想到了缘由，于是趁着丁蕊和向文妍挨个解答练习生的问题时，拉着唐洛来到了角落。
“学了多少了？”穆辛窈靠墙坐下，问。
“除了dance break都学完了，但是记不熟。”唐洛垂着头说。
唐洛记忆力好，学舞其实很快，不过通常只能学个大概，没有细节，并且太难的部分会出差错，穆辛窈是知道的。
“那你跳一遍，然后我带你抠动作。”穆辛窈拿起一块平板，播放音乐。
唐洛紧张得忘了呼吸似的，等音乐响起才赶紧后退，留出一个合适的距离，着急忙慌地跟上音乐。
在穆辛窈的注视下跳舞，压迫感太强了，唐洛紧张得一连跳错好几次，在她僵硬的动作衬托下，失误就显得格外明显和滑稽，而到了副歌开始前，她干脆就忘了动作，停了下来。
傻站着半天，也想不起动作，唐洛求助似的看着穆辛窈，渴望她能给一点点提示，然而没有。
房间里还有其他几处音乐声，唐洛却觉得只有面前的平板在出声，跃动的旋律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连穆辛窈灼灼目光都如同利剑，于是她再也不敢看穆辛窈。
直到难熬的副歌和间奏结束，再次来到主歌，唐洛才动了起来。
只是两段主歌的动作有几处不同，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所以尽数跳错，并且到了副歌时，就再次停了下来，一直到音乐结束，她也没有想起一个动作。
安静了下来，穆辛窈看了一眼平板，说：“四十八秒，唐洛，你就学会了四十八秒，其中还有一半是重复动作。这就是你说的都学完了？”
唐洛没有说话，委屈地抓了抓衣角，良久才解释道：“我以为我学会了，但是我没有。”
“这次看着视频，再跳一遍。”穆辛窈理解，也许唐洛确实是不熟，得到一个提示就能跳下去。
于是穆辛窈再次点开主题曲视频，把平板立在墙角。
这次唐洛的动作连贯了不少，即使生硬得如同跳广播体操，并且跳不出db，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忘动作。
穆辛窈观察到，唐洛只有偶尔才需要看一眼视频，因此确定，这一上午，唐洛并没有偷懒。
“我先教你db，具体卡在哪个动作上了？”穆辛窈站了起来，把平板递给唐洛。
唐洛见穆辛窈没有生气，松了一口气，说：“别的勉强都能跟，但是这里，第七拍三个卡点和第八拍的定点，太快了，我根本看不清。”
“三个小点，第一下是顶胸，第二下是顶胸的同时沉胯，第三下是收手臂的同时并腿，最后的定点，是一个反wave然后手指前方。”穆辛窈一边说，一边分解动作，做给唐洛看。
0.5倍速后仍然糊成一团的动作，经过这么一演示，就能让人get到它的编排逻辑了，可惜唐洛水平不够，即使看懂了，也做不出。
穆辛窈也不急，一点一点教：“双脚与肩同宽，上一个动作你就注意，别把脚分太开，不然一会儿收不回来……”
带着唐洛把db学了个七七八八之后，穆辛窈又给她放音乐，让她独自跳。
唐洛根本没法这么快搞定db，所以不出穆辛窈所料地跳得一塌糊涂。
可是舞蹈就是要一遍一遍跟原曲，才能练出来，一直依赖数拍子是不可以的。
唐洛见穆辛窈没发话，再次沮丧了起来：“反正这里太快了，不会有人在意的，不然就这样吧，而且还有时间练习呢。”
穆辛窈也不知道她话里话外是不是觉得自己在揠苗助长了，在这一瞬间，她忽然有点无力。
关于态度这个问题，穆辛窈以前不是没说过，更何况昨天唐洛也说了再评级想升班，结果这就退却了？那她拿舞蹈当什么？拿爱豆当什么？既然没有太大热情，那还在这干什么呢？
唐洛似乎察觉到了穆辛窈不高兴，还没开口，就见穆辛窈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问：“你还记得那天吗？我们第一次直播那天，下午我对你说过什么吗？”
记忆一下子清晰了起来，唐洛睁大了眼睛，随后面红耳赤。
那天穆辛窈刚测试过自己当前的水平，于是问唐洛要不要试试，唐洛答应了。
在手机上记完自己的状况，穆辛窈抬眼一看，唐洛下了个歪歪扭扭的横叉，用手撑着，离地面还有两个拳头那么高，就下不去了，自暴自弃地坐下，在手机上记录。
穆辛窈的神经跳了跳，问：“你这胯怎么这么差？要不我给你踩踩？胯打不开，很多下蹲的动作都不会好看的。”舞蹈老师的本能觉醒了属于是。
唐洛的眼神有些闪躲：“不、不了吧？太疼了，我不想。”
“那如果选秀节目里有你做不了的动作呢？”穆辛窈叉腰问道。
“混过去呗，应该没什么的吧？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垫底练习生嘛。”唐洛只是去玩的，从一开始就没有过上进心。
穆辛窈急了，她不想对第一天认识的小软妹凶，但是这个态度实在让她难过。
“既然你报名了节目，怎么还能想着混过去呢？如果这是别的节目也就算了，选秀诶，粉丝要真金白银地掏钱的，对不对得起自己都得排在第二位，难道不应该先想想会对不起粉丝的期待吗？”穆辛窈的语气严厉了几分。
即使全世界所有爱豆会划水，会状态不好，会营业态度不端正，我们窈崽都不会的！她就是最敬业的爱豆！（大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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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09|·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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