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到阮乐乐脸上,他面对接二连三的刺杀,条件反射,下意识往后一躲。
可不及歹人的力气,一下被她从人群中拽出来,锋利的小刀抵在喉带之外的皮肤之上,丝丝血丝渗出。
正当仆从要制止那位行凶的歹人时,她用手肘勒着阮乐乐,用手中的小刀胡乱挥舞,逼退试图上前的女女男男
一开始叫嚷嚷的阮家亲戚顿时鸦雀无声,人人自危,撤到一旁,生怕持刀之人伤到自己。
阮乐乐:“小姨,你这是做什么?众目睽睽之下行凶伤人,可是要进大牢的!”
阮小姨让围观者退后,带着他站在阮府门匾之下,将小刀重新架在脖间。
他死死捏着手中一方绣着仙鹤的帕子,冷汗直冒,生怕女子一个激动,划破自己的喉咙。
如若喉带再一同划落,将纤细白净的脖颈暴露在人前——那他不仅死得痛苦难看,还会在死后被人指指点点……
阮乐乐眼尾泛红,如同一朵破碎的小白花,格外惹得人怜惜。
阮小姨:“阮乐乐你爹的一个小男人要那么家产干嘛!老老实实做个大小哥,之后乖乖找个女人嫁了不好吗!非得没个男人样整天想着抛头露面做生意,跟我们这些姨姨舅舅抢家产!”
“你既然不给我活路,那你也想守着你那死娘留下的家产过好日子。”阮小姨双眼布满血丝,一整个疯癫样,阮家亲戚一颗颗心脏揪起,不是担心阮乐乐的安危,而是看到一人竟悄默默摸到她身后,试图解救阮乐乐。
她们可不想“渔人”的身份不翼而飞,可刚想提醒阮小姨赶快动手时,结果另一人扑到她们身前,用糕点水果堵住了大家的嘴。
她嘟囔:“你们休想打扰我家公子英雌救美的善事。”
堵人口腔发声的人正是祝风。
祝风在围观时,终于想起碧绿男子的身份——阮乐乐。那个近几年一直与亲戚据理力争、严防死守自己家钱财的富家小哥。
前十几日,他闹到她们郡守那,祝风刚好替李温给在官署办事的祝慈送东西,扫了几眼这位在守城赫赫有名的小哥。
故而在灵观时,觉得他眼熟。
只是那时经历刺客刺杀的凶险,脑子没转过来,一时没想起来他的身份,从而误会这么一个弱男子是个武功盖世的男大侠,救下了她家公子。
这时的祝风终于意识到前几个时辰的祝无疾没有胡诌大话,确实是她凭一己之力,杀穿刺客的,救下她和阮乐乐。
说出去质疑祝无疾的话,如同一个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祝风脸颊一热,心中痛骂自己有眼无珠,对自家公子有偏见。
现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祝无疾让她看好阮家人——别让她们在关键时刻闹幺蛾子。她立刻带着震惊羞愧的情绪,执行祝无疾下达的命令,不费吹灰之力,眼疾手快,避免这群鸠占鹊巢的恶心人惊扰到祝无疾的行动。
而祝无疾立刻拨开人群,往阮小姨和阮乐乐的周身潜去。
有些人妄图将嘴里的东西掏出来,祝风直接歇了她的下巴,杀一儆百,其她人见状不敢再造次,老实巴交待在原地,注视祝无疾解救下阮乐乐——
祝无疾绕到两人的身后,围观群众屏息凝神,不像阮家亲戚那般缺德不做人,欲出声提醒阮小姨提防好心人办好事,反而一个个热血沸腾,盼望这次营救成功。
阮小姨虽然是个蠢的,做出当众行刺自家外甥男的糊涂事,但是她还是察觉到眼前的人们兴奋起来,不似前几刻的提心吊胆,还有亲人瑟缩在那,没了小人得志的一举一动。
她顿感不妙,害怕官府的人及时赶来救下人质,心一狠,下定决心,不再给阮乐乐苟延残喘的时间,要拉着他一道下黄泉。
她扬起小刀,正要狠狠刺向阮乐乐的时候——挟持人的手臂陡然一疼,是阮乐乐在垂死挣扎,撕咬她的手臂。
她在心中暗道:白费力气。
“受死吧!”阮小姨给自己助威,刀尖对准小男人的脖颈,只要深深刺入,人必死无疑!
可惜,伺机而动的祝无疾不给她得逞的机会,在她挥落臂膀之际,一个上前,众人只听“咔嚓”一声,紧接着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阮小姨手持凶器的臂膀被祝无疾向后用力一按,骨头生生断了。
小刀掉落在地,女人因巨疼无心顾及阮乐乐,后者顺势脱离她的控制,小跑一段距离,转身后,又是一眼万年,见到了阔别不久的心上人。
祝无疾按着阮小姨,朝祝风喊道:“官府的人还有多久到?”
祝风拍拍手掌的碎屑,跳起来往人群后方一望,“来了,来了。”
人群自动为官府的差役让开一道通行的路。
“来得可真是时候。”
“幸好有人家公子及时救下阮小哥,不然她们就得为人收尸了!”
“话说,你们谁知道这公子是何人?”
“不知道,没见过哎。”
“等等,她身边的女子不是郡守家的仆从嘛!”
“难道她是郡守家的贵客?”
“也可能是郡守或郡守夫人的亲戚?”
……
众人七嘴八舌,气氛松快了不少,有不少人讨论起祝无疾的身份,但无一人猜她是祝慈之子——祝无疾。
在她们的认知中,郡守之子是个痴儿,根本不可能单独带个仆从就大摇大摆出门闲逛。
更别说当街英勇救人。
她们仿佛之前的祝风,只愿相信自己理解的内容,不管一些旁枝末节的细节——听不到祝风口中一口一个“公子”,喊得亲热;看不到祝无疾肖像祝慈的俊脸。
祝风眼冒狂热,不知是人群中哪个人第一个鼓起掌,带起热烈的欢呼,她跟着一起为祝无疾喝彩,将双掌拍得通红。
阮小姨由祝无疾手中转交到差役手上。因着她见义勇为,救下人质,需要做个证词,故而与一大堆的阮家人随差役到公堂上面见郡守。
一路上,祝风在旁边叽叽喳喳,说些自己之前有眼不识泰山的话,拜托祝无疾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她不知庐山真面目。
然后,夸奖她救人的话一筐一筐说。
祝无疾笑着揭过这件事,很是受用被人陈赞表扬的好话。
走在她们身侧的阮乐乐,摸着脖颈处的小伤,鼓起勇气,插入祝风密集话语,引起祝无疾的注意。
他说:“公子,我们真是有缘分,一日之间,你就救了我三次。小男子名唤阮乐乐,年十五,不知可否有幸知道你的大名?”
“我叫祝无疾,与你一般大。”祝无疾侧头回。
祝风难得有眼力见,把话咽回肚中,观察套近乎的阮乐乐。
他想干嘛?
“三次?”祝无疾捕捉到关键词,发出疑惑。“灵观一次,这次一次,还有哪次?”
“我回城的途中又遭遇到了刺客,是你拨给我的刺客护下了我。”
阮乐乐解释。他本来想解决完家中的破烂事,就到郡守府递拜帖,感情她的救命之恩,只好想和她多偶遇几次,看能不能走运靠着万贯家财当她的夫人。
——护卫送他回府后,他派贴身小厮相思偷偷跟着她们,发现她们竟是郡守府的护卫。
他当即反应过来能随意呼唤郡守府护卫的年轻公子,似乎只有那位痴儿,祝无疾。
再结合小道传出郡守之子恢复神志的消息。
他确定祝无疾是郡守之子,是曾经的那位痴儿。
当即觉得自己嫁给祝无疾有点困难……
“原来如此。”祝无疾为自己的预判准确而幸喜。
是三次救命之恩。
几个时辰前,她怕刺客反扑,连累到无辜之人,所以安排护卫保护人回家。
两人没聊几句,很快到了公堂。
祝慈坐在上面,看到两抹熟悉的身影,眉毛一挑,不知道她们怎么牵扯到这桩案件了。
旁边的郡丞同样有这个想法,一眼祝慈一眼祝无疾。
祝慈红色官袍加身,头顶的黑色乌纱帽戴得端正,剑眉星目,岁月没有薄待她的眼角,只为深邃的眼珠增添迷人的阅历,高挺的鼻梁,遮挡一部分光线,细看两只眼眯得程度不一,有点大小眼,薄情的嘴唇根本不似她本人感情的深厚。
祝无疾一身青衣,飞扬的发带与黑丝交缠,轻抚过未褪去少年意气的脸,眉眼之间似她母亲,只不过她的眼眸更亮更清澈,鼻梁与唇线像她的父亲,略带肉感。
总体而言,后者像她母父年轻时的结合。
而且敏锐大方,捕捉到她肆无忌惮的注视。
两人四目相对,祝无疾露出大大的笑脸,对她点头一笑。
阮家的事处理得速度很快,经过多人的口供,该判的判,该敲打的继续敲打……
*
翌日。
这是祝无疾穿越的第八天。
她苏醒后,在仆从的侍奉下穿衣,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这张与前世五官不说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丝毫关系的脸颊,没有任何波澜,已经对俊脸美色免疫了。
她问旁边的人,“祝风呢?”
往常祝风总是积极凑在她身边,巴不得包揽全部仆从的活计。
此刻没了她的身影,祝无疾反倒感到奇怪。
“嗯……”仆从有些纠结,看看旁人看看她,不知从何说起。
“有话就说。”
“奴婢听说祝风姐姐去凑热闹了。”
祝无疾:?
“什么热闹?”祝无疾不解一大早能有什么热闹,便听仆从说,“阮家小哥冰人向公子您求亲,想嫁入咱们郡守府!”
祝无疾:???
什么!
谁?冰人?求亲?嫁?
谁要嫁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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