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一事过后,没人敢再找温初善麻烦。不服气的最多在路过温府时小声骂几句。
可起义还没有结束。一些已经醒过来的女子不顾家里的阻碍,来到姜采梨的布庄,请求能给自己一个干活机会。
姜采梨自是欣喜,但随着人越来越多,房间便渐渐不够用了。无奈之下,她只好与温初善说了这件事,温初善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又给姜采梨送了几箱金子。
而方婉见时机已成熟,便与悉心教导的侍女们戴上帷帽来到民间传教。她们偷偷将女子们聚在一起,宣传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思想,还教女子们识字读书。
有人想捉住她们,但帷帽遮住了脸,且传教女越来越多。他们根本无法得知帷帽下的究竟是谁,也无法真正抓住最初的传教女。
但这条路又怎会一帆风顺?一个瘦小的女子通过窗隙看着外面的女子游行,她也想要到那去。这屋子实在太黑太冷了,她也想沐浴在阳光下。
可手还没碰到门,就被人扯着头发拽了回来。没来及喊痛,便被甩在地上。
“怎么,你也想像她们一样伤风败俗?!你说啊,说!”
女子发出微弱的喘息声,好痛。从嫁进来开始,她基本上每天都在忍受对方的打骂,她却没办法倾诉,哭换来的是对方的满足感和更多的打骂。
她不想再哭了,她强撑着用手试图爬到门外。她想要接触到阳光,一点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出现在门外,“这,就是这。姐妹们快来,我从前每天都能在这听到求救声。”
一群女人踹开了门,她们中有人拿着锄头,有人拿着砍柴用的大刀。屋里的男人被吓愣住了,直到她们将地上的女子扶起来想带走才反应过来。
“反了天了你们,这是我娘子。还有你们女人不在家相夫教子,竟学坏在外面搞些乱七八糟的。”说着便想上手将女子抢回去。
女人们将女子牢牢护在身后,拿着武器的则站在最外边。她们挥动着手中的锄头和大刀,眼神狠厉地盯着男人。
男人有些怕地往后退了退,但当他瞥见村民带人来了后又立马恢复了气焰,伸手刚想骂又被人瞪了回去。
女人们也意识到了不对,她们想先行离开。但刚出门就被包围了,情况对她们不太有利,因为对面的村民也带着武器。
“大孙媳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带头让整个村子的女人和你一起坏样,你现在把人媳妇还给孙钟,快。”
带头的那位女人走出队伍,她的手臂不粗便有力,多年的农活让她能轻松拿起砍柴用的大刀。
“首先,我不叫大孙媳妇,我叫王满芽。其次,她也有名字。还有,应该是你们把路让开。”
“芽儿,别再胡闹了!”
“娘……”
王满芽没想到娘也会过来,说实话娘谴责的目光宛如在她心割了一下又一下。但她不能回头,也不会回头。她是生长在封建淤泥里却朝自由的新天地努力拔尖的新芽。
“娘,这事你不用管。还有各位乡亲,”王满芽的语气平静下来,她明白如果真打起来,对她们毫无益处。那还不如谈判,“既然你们都说我们在胡闹,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就赌三周之后,我们会不会自己回来。我们之中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回来,我们之后不会再闹。反正试一下对你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你们不是说我们没有什么用吗?那相信我们能做的那些事情你们也肯定能做吧。并且只有三周而己,你们不会连三周都撑不下去吧?”
对付这种人,激将法最好用了。果然村民里已经开始出来骚动了,最后村长出面同意了。
可女人们还没有离开,就听到身后传来笑声。他们都认为她们很快就会自己回来,他们根本没相信过女人可以自己过活,但这次他们错了。
他们以为自己放出去的是被磨平了爪子,拔掉了尖牙的家猫,只能依附他们生存。可爪子和尖牙会再长,而她们终将成长为撕碎旧制度的猛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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