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又吹了风后回到宿舍,第二天果不其然曾梦璃就感冒了,她悻悻的给樊振东发去微信求安慰。
曾梦璃:今天早上起来声音就不对劲了呜呜
樊振东:感冒了?
曾梦璃:感觉好像是
樊振东:怎么这么容易就生病啊,等着我给你送药去
曾梦璃:你怎么样有没有生病
樊振东:像你小体格似的,我这一身肉不是白长的。
曾梦璃:分我点吧,刘教练上次还跟我说增肌,不然正手力量不够。
樊振东:增呗,你看现在男子化打法多流行啊,这咱混双还能当男双打
曾梦璃喝了一口水,面对何梦锦去集合的催促点点头,拎上球包就走,小红木马一晃一晃的,曾梦璃突然想起她上次在网上查到,它的含义是“爱与幸福”,她当时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挺幸福的,又低下头继续回复樊振东的微信。
曾梦璃:你这点小心思都用这了是吧,药在哪?怎么还没有送来!都三分钟过去了。
樊振东没回,曾梦璃急着出门也没注意,到了宿舍楼下发现手机还在震动,她看到是小胖接起来,“喂?怎么了?”声音柔和的仿佛是一道清泉流过,如果忽略她略有鼻音的声音的话。
“你在哪里,我来给你送药了呀!”樊振东的声音一跳一跳的,明媚的像初生的太阳。
“我到寝室楼下了”/“在你寝室楼下呢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准确的说是四道声音,曾梦璃听着略有些重合的声音,抬头看向前方,两个人都是一脸惊喜的望着对方,何梦锦看到这场景默默远离然后看着。只见樊振东站在原地看着曾梦璃往前跑,快靠近的时候减慢速度,樊振东扶住了她的肩,并且小声温柔说着,“慢点跑啊,等会又呛风了。”
曾梦璃仰仰头,娇嗔道,“樊教练,我的药呢?”
樊振东来的快,其实根本也没带什么药,就是想来见她一面,一是刚刚曾梦璃微信里说了,二是急着看看她好不好,然后一起去集合和训练,此时被曾梦璃一问,有些答不上来,于是他选择了一个很糟糕的回复。
“我来了啊,我算不算你的药?”
“?”曾梦璃此刻想狠狠地打樊振东一顿,并且把男队的都打一顿,谁把我们小胖教坏了!“不是樊振东你怎么这么油腻啊!谁教你这么和女孩子说话的,会被讨厌的。”
听到曾梦璃的话,樊振东有些变了脸色,曾梦璃看了又心疼,怕他真的伤心了,又赶紧找补了一句,“还好你这次是和我说,下次和别的女孩子说话就不许这样说啦!”
等了一小会,樊振东终于扯出一个微笑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他转头看向曾梦璃,眼中有些许认真,“我不会和别的女孩子这样说了。”听上去像是受教了,又好像是在跟自己保证,听的曾梦璃的心跳的有点快,面上也热了起来。
她赶紧找了一个别的话题转移,专业上的是最好的,“最近单打练的怎么样?”
“这话你昨天问过了。”樊振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似乎有意逗她。
“哦。”曾梦璃噘噘嘴不再出声。
“不过还好吧,反正也就这样了,不行我就不干了,我退役去。”樊振东看着有些沉闷的曾梦璃,心里有点不爽。
“说什么呢你樊振东,别乱说。”听到这话曾梦璃有些慌乱的抬头,和樊振东戏谑的眼神对上才知道他本意,两个人相视而笑。
“成都世界杯,加油啊。”曾梦璃低下头轻轻的吐出一句话。
“嗯,我肯定还是会好好准备的,奥运会前的最后一次大赛了。”樊振东点点头,一脸认真,他转头看向旁边的女孩,“如果你也能来就好了。”
“嗯?”曾梦璃转过头对上樊振东的眼神,“哦,我下次会努力被乒联邀请的。”
曾梦璃和樊振东两个水瓶座,最喜欢把话说的模糊,带有各种含义去理解都不算歧义的话,所以有时候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可名状的朦胧感横亘在俩人之间。
樊振东当然知道是曾梦璃什么意思,曾梦璃当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很多话,说不出口,也不是时候,但很想说,所以只能以另一种方式说出口,希望对方能懂,也只有对方能懂。
“要是我能在观众席看到你,就好了。”樊振东想了想,还是说出口。
“你记得我在线上看得到你就好了。”曾梦璃看着樊振东委屈巴巴的样子,知道他还是不甘心,“我知道,但老天不是总会为我们让路的。我能远远的看着你和枣姐夺冠也很好。”她爱樊振东,爱到能够超越自己性格里的本能。
樊振东听到曾梦璃的声音越来越小,步伐也越来越小,敏锐的察觉到她的情绪开始有些低落,他想了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说的时候就没有期待她的回复,是真的只是想说出那句话而已。
听到“夺冠”时,他眉毛轻挑了一下,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一下曾梦璃,“你是怎么知道刘诗雯儿会夺冠?”
曾梦璃听到这话,刚刚的悲伤消散开来,心下一惊,樊振东这句话好像是在暗示着什么…他还在等着自己回复,曾梦璃想了一下说,“枣姐是偶像啊,当然要看你们夺冠才好,难道我现在要和你说祝我不喜欢的人夺冠吗,当然是…是你们呗。”曾梦璃为了不让自己暴露,说话一时间多了许多别的破绽,前后颠倒。
樊振东微微一笑,又被他发现了吧。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支持夺冠的人,就是你喜欢的人了呗?”樊振东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心脏还是发飘,打球都没这么紧张,虽然这甚至不是什么正式的表白,只是一句戏谑的调侃。
不过曾梦璃的反应不在樊振东的意料之中,她快速的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开,反应过来凑近了盯着樊振东的鼻尖,感觉上面已经微微的冒了些汗,她笑着远离然后对他说,“樊振东,你别想套路我,都是千年的狐狸你玩什么聊斋呢。”曾梦璃说完转过身蹦蹦跳跳的离开了樊振东的视线,快到集合的地方了。
不过,樊振东突然觉得,曾梦璃的有些行为和想法,虽然他们都年纪轻轻的就成为顶级运动员,但好像还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成熟,不像17岁。
队里启程成都那天,曾梦璃给樊振东发了个消息,删删改改的,最后只发了一句,“成都一切顺利。”
樊振东回,“给你带东西回来。”
曾梦璃想了想嘴贱的回复,“带林昀儒和张本智和的签名,最好是能挨在一起签的那种。”
樊振东:「微笑」
又过了五分钟
樊振东:到时候打视频你自己找他们要。
自家的搭档,能怎么办,宠着呗。
接下来的几天俩人的消息也没断过,林高远经常看着对着手机一脸傻笑的樊振东跟王楚钦感慨 ,“这小胖子陷进去了,一天都不能断了联系。”转头看见王楚钦也在聊微信,好吧,人人都有对象就他没有是吧。
樊振东跟曾梦璃说自己每天又吃了什么新的好吃的,成都的火锅和钵钵鸡真好吃,这边天气没有北京那么冷,嘱咐曾梦璃感冒刚好每天多穿点别再生病了。
曾梦璃则是和他说,怎么你每天都在吃啊,樊振东说我就这点爱好了。
曾梦璃说我每天吃食堂好无聊啊,虽然挺好吃的但吃多了也就那样,樊振东问她怎么不出去改善改善伙食,曾梦璃说何梦锦比较宅,每天训练完都觉得很累。他不在就更没人带她出去吃了。
这话听的把樊振东心疼坏了,忙说等自己回来就带她去吃,自己知道北京有好几个馆子特好吃,她年纪小没来几年肯定没吃过。
曾梦璃先是说,樊振东你又跟我摆上老了,然后又说,呜呜我会在家好好等你回来的,为了你带我去吃好吃馆子的信念,也会在这段时间好好训练。
樊振东说,那段时间不许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好好训练等我拿冠军回来。
曾梦璃说你在成都状态这么好,成都以后会成为你的福地。
说完这句话,樊振东半天没回复,两个人对着手机沉默了一会,曾梦璃陷入了对后来的回忆中,她想起自己有过的不甘,她不知道后来的樊振东是否也有过。
不过在此刻在这里,她感觉到心中的痛被抚平了一些,那里有樊振东的笑容和俩人真切的陪伴深深种下,慢慢生长,她不用再无能为力的远远看着他。也是来到这以后,她明白,无论如何,小胖还会是小胖,永远都是。
2019年11月29号,成都世界杯正赛开赛第一天,那天曾梦璃第一次给樊振东打去了微信视频通话。
她说,“樊振东,北京下雪了。”
樊振东看着手机里的梦璃,雪落在她的头上,充斥着她身后的背景,还有几片落在睫毛上衬着她的眼睛更加晶莹,她好像有很多话想对自己说,但最后只说了这一句,他想起上次在车上,他们约定好了今年一起看初雪。
“梦璃,明年希望可以站在你身边陪你一起看初雪。”他也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只说了一句。
曾梦璃笑着透过屏幕看向自己,苹果肌在北京的温度下有些发红,鼻尖也有点红。
樊振东知道自己这一生,曾经拥有过很多,也背负着很多,还有更多的东西需要去一步一步实现。但在这一刻,他突然只觉得,如果他的生命可以停留在这里,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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