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穿越了?
卿鸢看着身上穿戴整齐的迷彩服不确定地想。
她记得昨晚是在自己的床上入睡的,怎么被摇晃醒以后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辆运兵卡车上了?
透过运兵卡车的篷布的缝隙,卿鸢能看到他们目前在满天黄沙中缓慢穿行,车身偶尔因为飞到轮胎下的石子而颠簸。
她前面就是因为这样才醒来的。
卿鸢不安的挺直脊背,想要营造一种她从未睡着的氛围。还好,她不是唯一昏昏沉沉的那个人,没有人注意她的小动作。
紧箍着脑袋的头盔,呼吸间身上粗糙布料摩擦皮肤的触感,这一切都太真了。
卿鸢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名牌上的“Arrow”坐立不安:她是谁,他们在执行什么样的任务,她又要干什么。
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的,可这个世界没给她太多的时间思考。
黄沙逐渐被卡车甩在身后,车开入了破败的城市后停在了工厂前。
车还没挺稳,坐在车尾的队长已经开始赶人了:“除了受伤的,其余人维持原编制下车集合。”
坐在车门处的队员率先下车,一个接一个,马上就要轮到卿鸢。
即使她对所谓的任务和自己的分工毫无头绪,眼前也没有第二条路,她跟在旁人身后准备下车。
卿鸢路过队长时被他抓住了手臂:“A,你跟着我。”
多说多错,卿鸢不知道怎么回应,索性没有说话。
队长看卿鸢迟迟没有答复,软语劝说她:“我知道你认真,只是你昨天才受了伤,现在正是思维迟钝的时候,实在不合适直面异化者。”
卿鸢大脑飞速转动消化着这句话中的信息,简短地回答道:“嗯。”
队长以为卿鸢还在不忿他的决定。此刻并不合适继续探讨对错,叹了口气,决意用身份压人:“等会跟牢我,这是命令。”
“是。”卿鸢不可置否。
卿鸢等小队人员都在车旁列队以后,跟在队长的身后下了车。
卿鸢在车上时就知道她所处的环境不好,但着实没想到这么恶劣。
从车厢跃直地面的那一刻,头顶的太阳操纵高温热浪扑面而来,毒辣的阳光像是把氧气也蒸发了,无法呼吸。卿鸢皱起眉头,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她的耳边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她第一次发现呼吸声也可以如此刺耳。她不耐地扶正了自己的头盔,碾开两滴粘在头发上的汗珠,在心中无声催促,快点走吧。
极端的天气不止让卿鸢这个外来者避之不及,队伍里的本地人也承受不住。
队长快速扫了一眼列队清点人数后,就打了个出发的手势,马上所有人就开始有序移动。
五个前锋分别在两侧开路,护送身后背着大型装备的队友。卿鸢和拎着手提箱的地图兵跟在队长身后亦步亦趋,警戒断后。
一行人维持队形进入工厂。
建筑物内部的阴凉潮湿为卿鸢高热的脑子降了温,跟在队伍后方的她压力也较小,有了多的精力来思考队长的话。
她现在穿越到了名叫Arrow的原主身上,她所在小队的任务是去清理异化者。
原主的编制推测为前锋,毕竟三对三,六名前锋分别在队伍两侧看上去更协调,现在的队形缺了一角。
前两天原主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受的伤可能是让她穿越的原因之一,原主应该是已经死亡或者说灵魂死亡。
虽然对原主的状态不算是一无所知了,可卿鸢对于自己为什么会穿越、怎么样才能回去自己的身体毫无头绪。
卿鸢深深呼气,把这些只增添压力不解决她处境的问题从脑海中抹掉,时间有限,她没有功夫焦虑。
所有别的问题对她来说都可以先放放,最重要的是——先活着,活着才有可能回家。
而活下去的第一步,就是好好伪装原主。
或者说,至少,她也要先确保自己在这支战斗小队中并不突兀。
毕竟,她是在战斗小队里,如果被发现有什么问题,万一被当成间谍或者“异化者”,肯定没好果子吃。
卿鸢为了保住小命,仔细地观察起了前面队友的动作,尽量做到一比一还原。
突然,卿鸢听到前面枪声大作,同时,一股奇异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开始弥散。
相较于卿鸢原生世界中的血腥气,这个世界的血内铁锈的味道淡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墨油还没干透的书味儿。
卿鸢顺着这股味道向着队伍的最前方看去,终于看到了所谓的异化者。
异化者们大多是人和动、植物的缝合体,有拥有十只藤蔓手臂的“植物人”,有脸上是八对眼睛、身体下有着八条腿的“蜘蛛”,也有兔头人身的“兽人”。
异化者的样子相差甚远,但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
工作。
所有的异化者都专注而机械地重复着各自的动作,对周遭的一切包括枪声,毫无反应。
卿鸢感觉这些异化者和她两者之间必然有一个疯了。
可队友们好像默认异化者的这些行为都是正常的,嘭嘭地枪响没有一刻停下,就只是趁着他们专注手上动作的时候把他们都干掉了。
卿鸢心中关于她没疯的信念有一些动摇,这是她太大惊小怪了吗?
队伍持续向前移动,卿鸢路过了异化者们的尸体。它们鲜红的血液几乎铺满了地面,她每一步都踏在水中。
卿鸢低头看路,抬脚走过的瞬间看到血泊隐隐有什么东西缠绕,却又看不真切。
小队探查得非常仔细,解决了这些异化者后,又仔细查看了每个房间、箱子,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一只异化者。
一楼已经全部清扫干净了,整个工厂现在寂静得没有一丝响动。
队长借机叫住了前锋,就地休整队伍:“干得不错,按照现在的进度,今天就可以回城了。”
“害,谁能想到最后一个点都是些活靶子呢。”一名队员打趣道。
“那不是挺好,要是像之前那样张着大嘴咬你,你又要尿裤子咯。”
“去去去,我再和你说一次,那不是尿!是汗!”、
队员之间已经开始插科打诨,气氛一片轻松。
卿鸢却皱起了眉,目光扫过异化者的尸体,有种若有若无的不安感萦绕在心头。
她不想因为自己没有证据的感觉破坏大家的好心情,于是把队长叫到了一边:“队长,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太安静了?”
“你指什么?”队长有些疑惑。
“这些异化者都没有对外界的东西产生任何攻击性,那他们肯定是可以和比他们弱的生物共存的。可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别的生物了,连只虫都没有。”卿鸢努力组织语言指明这里的不对劲之处,“这些异化者好像是被谁人为放在这里,故意让我们看到的一样…”
队长脸上的轻松被凝重取代,他仔细想了想,这里的异化者确实和之前几处的完全不一样。之前的异化者会主动攻击出现在他们地盘上的外来者,也会在溃败后逃跑,可这些异化者都和提线木偶一样。
一个不妙的猜测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不会是高级异化者给他们设得陷阱吧。
这个想法让队长坐立难安,他立刻打断了队员们的闲谈:“你们用雷达扫一下,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遗漏。”
队员们看到队长阴沉的脸色面面相觑,却都识相地没有在说话了。
地图兵手提箱的屏幕上,绿色无线电波一圈圈发射,他打量着工厂遗漏的布置,提供了他的分析:“这个方位的话,应该是在二楼。”
队长看着屏幕上的巨大绿点,心沉到了谷底,是真的有东西藏在幕后。
“上楼探查,随时准备战术性撤退。”队长咬牙下了决定,“所有人检查装备,分析组把透视器械就地组装,实例咒弹全部上膛。”
队员们这时才反应过来楼上怕是有大问题,尽管心中痛骂倒霉,仍是手脚飞快地整理起了装备。
卿鸢看到几个队员搭配着干活,大大小小的零件很快变成一台发动机样式的机器,机器两端分别链接着显示器和若干扫描仪。
队长巡视一圈,确认众人已经整装待发了。他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叮嘱道:“记住,如果形势不对,随时准备撤离。东西可以都不要,但人要活着。”
卿鸢原本就紧张,队长的话,成功地让她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预感不好的也不光是卿鸢一个人,小队就在紧张的气氛中向二楼移动。
二楼只有一扇门。
一名前锋上前无声地推开房间的门,房间内部的视野逐渐展现在小队众人面前。
此时的卿鸢才明白楼下为什么安静得空无一物,原来所有的生物都死在二楼了。
房内地上的血泊中遍布各式生物残缺不全的肢体,其中部分已经腐烂,白色的蛆虫若隐若现。
还算宽敞的房间被一座如同肉山一般的异化者占据,接近三米高的肉山上满是它从别的生物上夺走的肢体,有人类的内脏,有动物的眼睛,甚至也有植物的根茎。
身上明显不属于它的肢体好像还是活的,卿鸢看到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还晃了一下。
卿鸢很难评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能说抽象派的艺术家终究还是保守了,生活高于艺术。
而队长看到这恶心的场景却松了口气:从异化者的状态来看,它还不是高级异化者,只是刚开始它的进化流程,他们还有机会。
拿下这个异化者绝对可以升职,队长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激动,示意众人开始行动。
剩下的四名前锋跟在分析组后面安静而快速地入场,除了卿鸢队长等三人在门口戒备,所有人都在房内站定。
行动开始,五个前锋深呼了口气互相对视一眼,枪中的显影剂在同一时间向异化者飞去。
相对于异化者巨大的身躯来说,这些针剂太小了。异化者就像熟睡时被蚊子咬了两口,被射中的地方蠕动了两下,并没有清醒过来。
卿鸢只是在门口看别人行动,也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操作是走钢丝啊。
她不知道的是更刺激的还在后头。
分析组组长不知道在显示器上看到了什么,上下比划一番确认了位置以后,拿起手枪送了异化者一发子弹。
异化者吃痛,在梦中发出嘶吼,身上所有承载眼睛功能的器官全部都睁开了,几十只眼睛同时锁定了他们这群不知死活的人。
“吼”,肉山好似伸了个懒腰,肉山中藏匿着的粗壮触手纷纷伸出,在空中飞舞。
一个队员被吓得后退了一步,踩在血泊中发出了声响。
这道声音提醒了异化者这群入侵者的存在,它的触手分头向小队成员袭来。
众人见状立马换了攻击用的武器互相掩护,大小枪口接连迸发的火光照亮了房间内部。
子弹打入肉山内部,伤口接连出现,异化者开始流血了。
卿鸢见状,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在胸腔中狂跳,却不是因为异化者的攻击。
而是她看到异化者受伤后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大大小小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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