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是《诗经》中的《关雎》写的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思念追求的过程,写他求之不得的痛苦和幻想求而得之的喜悦。
奚和心里很明白——他喜欢玉尧
不仅仅只是想要牵手的这种,也不仅仅只是想要日夜看见他,而是将他据为己有,让他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也只喜欢他只有他一个人的喜欢
更或者说爱。
可是他心里又更明白玉尧不可能只是他一个人的,他的眼中不止会有他,还有苍生万物。
那就退一步吧,
只说喜欢。
这样他就不会去妄想,去动妄念,想要占有他。欺辱他……
他想如果玉尧有了喜欢的人,大概就是这个模样。但又有所不同……
他所思的所爱的所念的都只能离他而去
这样才是对他所爱的人最好的保护
他多么希望这个人是自己,可想了想也不会。
可笑的是他既不想玉尧难过又不想叫自己不舒服
可好在这儿是修界,他是魔他的寿命很长很长,长到他可以用一生去追寻玉尧的影子
他想如果玉尧要飞升,那他也愿舍命陪君子
“在想什么?”
一卷重重的木简伴随着温柔的人声敲在他头上,将他神游的魂又拉了回来。
委屈的捂住脑袋,奚和偷偷瞄了一眼玉尧手腕处的红痕和他的脸
在想什么,不言而喻。
“想我做什么?嗯?”
最后一字拖得极长眷恋缱绻是带着求知的问却又莫名暧昧不清,引人遐想。
(想你爱我)
“何时飞升?”
玉尧敲着桌沿的手又停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不急不徐的抿了一口
“我此生无缘飞升”
并没有不甘于落寞,他似乎早就已经想明白了,释怀了。
奚和就这样看着他
(原来……)
原来在这么早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自己不会飞升,倒也难怪,离开的时候那份洒脱,一样不收,一样不留,只剩下满堂的清风朗月
“世人皆说你会是千万年来第一个突破桎梏飞往上界的人。”
“世人也总说妖魔与上仙水火不容。”
他一手撑着脑袋,另一手弹了下奚和的眉心,似是玩笑的话语却将奚和的话否定,不留余地。
“无论世人如何言说,我信你总有一日会飞升。”
不要世人说,要他说。
他握着玉尧的手,虔诚的看着他字字恳切,句句剖心
仿佛烫手般玉尧甩开了他的手,心跳加快,那一瞬间仿佛是漏了一拍,他看见了奚和血色的瞳中的执着
“若有那日你坐高台,我奉灯火。(祈愿你一生无恙)”
那眼神又变了,是玉尧看不懂的又或者说是不能懂的——几近疯魔的爱意。
神与魔,太过疯狂,玉尧不愿去想可奚和却是不依不饶,他是半跪着的仰视玉尧的姿态可却又是直勾勾的望着,小指勾连着玉尧的小指轻轻摇晃
“我不求别的,只求你待我如友,不离不弃。”
仅是友人?
玉尧动摇了,若只是如此虽说离经叛道却远比要他将心付出更容易接受的多
“人都说高山流水觅知音,奚和自知身份悬殊……”
悬殊什么?
妖魔与上神
“不求伯牙子期……”
不求知己,求什么?
梁山伯与祝英台
“惟愿梁祝化蝶,死生相随。”
玉尧端着茶碟的手放了下来,无奈的摇摇头轻笑叹道:
“你这可是为难我了。”
还不等他劝解奚和便又‘强词夺理’。
“你说我厚颜无耻也罢,得寸进尺也好,我只求你心中的苍生能有我一人。”
是现在甩开他的手扇上去,还是由着他胡言乱语?
玉尧思量了一下,选择了第三条。
反握住奚和的手与他对望,他问:
“为何?”
为何?是何时喜欢上他的?为何只见过一面便敢断言死生相随?
他想问的太多了,他怕所以他不去问只将千言万语揉进一句“为何?”中
可他怕的,惧的,畏的,顾虑的奚和都不曾有,面前的少年只有对心上人满腔的爱意。
少年的爱总是如夏日的太阳炙热而猛烈,来的没有头脑,就如同现在
“世界之外我曾见过另一个你。”
玉尧认为的他所见的并非是他但或许他自己也期待着他能够爱上奚和于是他问
“那个‘我’是如何的?”
是苍生大义,是大爱无疆,是眼里有所有人,却又将一切置之事外,是世间连绵的永无止境的悲哀。是记得天下唯独忘了自己。是那个不会哭的孩子……
他想说很多,但无论是什么他又都说不出口,他怕眼前的仙人眼中含上泪花更怕他恨他
奚和抱着玉尧的手又紧了一分,一双湿漉漉的眼中又盈上了泪水。
无话可说。
他的沉默是最好的答案。
玉尧知道了
那个他无疑是可怜的。
他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在奚和的头顶,像是在告诉他,没事儿,没事儿。
可奚和从不愿意去相信他的没事儿。
他想告诉玉尧对他说,世界之外,我曾陪你走过那与黑暗如影随形的一生。
可是他的玉尧本就不该经历那些,又何必再记起呢?
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他今日所言无疑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了玉尧,至于他是死是活,全看玉尧的决定,毕竟在修界这样的事太过离经叛道,不说是修仙者便是妖魔也不会容忍这样一个隐患在自己身旁
玉尧神色不变,只是弯了弯眉眼蜻蜓点水般在奚和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许是上天注定命中纠葛,我知你心中念想那便只应梁祝之缘,死生相随”
奚和血色的瞳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如耀眼的宝石般璀璨夺目,他猛的的起身环抱住玉尧的腰身,共同沉沦于‘荒诞的梦中’
他吻的隐忍而克制每亲一下总要望着玉尧的眼问他,玉尧听的烦了便用手推搡着他反问“如果我说不,你会停下吗?”
会……可他念了许久,好不容易才求来了又为何要做到坐怀不乱?
那便不会吧,反正他是魔头,他大逆不道,他痴心妄想
他……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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