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盯上不是看上。
张兰花默默的在心里补充。
看上好歹只是觉得你还不错,盯上则是对你势在必得啊!我的蠢儿子!
其实上辈子的事,说来也简单,就是江建国被算计的娶了个小寡妇。
但问题就是那个小寡妇,她可真是把她们江家当成工具一样嚯嚯啊!缺钱了就算计她儿子,要了好大一笔彩礼。
缺工作了,害她闺女摔到腿,然后以顶班的名义要走工作。
和奸夫搞出孩子来,就设计要把她家大孙子卖了,试图用此来劝她大儿子去恢复输精管,好把孩子栽到大儿子身上。
只是她还没成功,就被老头子撞见她和奸夫会面的场景。
想到上辈子老头子被她奸夫打破脑袋,晕倒血泊的场景,张兰花脸立刻沉了下来,眼神里也都带着凶光。
卢秀芳你等着吧,这辈子我肯定要扯下你那张人皮来!
凭空感受到张兰花身上冒出一股杀气来的江建国不自然的打了个激灵。
咳咳咳,不是吧,他不就是随口问了个问题嘛,他妈怎么就变的这么吓人了啊?
难道他妈也到了报纸里说的那什么更年期了?
他记得报纸上说过,到更年期的妇女同志会因为激素水平的变化,情绪变得更不受控制。
嗯,确实很像他妈现在的情况。
对了,报纸上说没说作为家属要怎么面对更年期妇女来着?他怎么想不起来了哇?
江建国皱着眉毛,使劲回想报纸上的内容。
他那张国字脸面无表情的时候,本就显得刻板和严肃,一皱起眉毛来,就更显得他不好惹了。
张兰花这个当妈的倒是了解自己儿子,一眼扫过去,就发现看着不好惹的大儿子这会儿纯粹是在走神发呆。
她清清嗓子,咳一声,说:“老大,你也甭瞎寻思了,你只要记住了,以后上下班去哪的,都跟着你爸一起,也别和别的女同志单独相处就行。”
江建国看他妈这严肃的表情,不由得认真几分,连连保证道:“行,妈你放心,我记住了!”
张兰花确定江建国真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这才说:“行,我要说的事就这个,没别的事了,你们吃完的该上班就走吧。”
江建国点点头,眼神投向他爸,江云昌这会也吃完饭了,他赶紧的站到江云昌身边:“爸,咱爷俩一块走。”
江云昌点头:“行,走吧。”
江云昌和江建国先一步走了,慢后一步的江小悠和许天阳夫妻也准备上班走。
其实讨论距离,不论是江小悠在的供销社,还是许天阳上班的铁路总部大楼,那都是要比江云昌父子俩上班的铁路分局距离要远的。
但他们这不是骑车上班嘛,所以江小悠夫妻的通勤时间还是要比江云昌父子短的。
上班的走了,张兰花的眼神投向要上学的江明杰,她瞅了眼时间,说:“走吧,从今天起就换成奶奶送你上学。”
江明杰点点头,身上早就没了吃早饭时候的那股子兴奋劲儿。
对他来说,无论是他爸送他上学,还是他奶奶送他上学,反正都是上学,没什么差别。
唉,要是能不上学就好了。
他的小眼神偷偷瞄向张兰花,伸出了试探的小脚脚:“奶,我突然感觉我的肚子有点疼,要不您先送我去医疗室看看?”
张兰花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小算盘,毕竟江明杰这个上学困难户为了不上学,可是各种理由都想过的,装肚子疼就是他最常用的理由。
她面色平静的说:“怎么会肚子疼呢?难道是早上的白面疙瘩汤吃出了问题?那要不以后你都别吃白面了?”
江明杰:!!!
这可不行,白面那么好吃,他要是以后都吃不到了,那得多惨啊!
他立马的:“奶,我没事了,我现在肚子不疼了!咱们走吧,赶紧去学校吧!”
张兰花领着江明杰出门,其实学校离他们住的大院距离不远,毕竟厂子办学校就是为了给职工子弟上学的嘛,要是距离远了,那不就不方便了嘛。所以张兰花也没用多长时间,就走到学校门口了。
这会正是孩子们上学的早晚高峰时期,在学校红色围墙外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的挤满了送孩子上学的自行车,让整个街道都显得狭窄无比。
张兰花没往里挤,而是在距离学校还有一点距离的地方站定,她低头给江明杰整了整衣服上的领子,说:“进去吧。”
江明杰虽然在没出门之前还闹着不想上学,但真到了学校门口,看见了自己班的同学,立马又开心起来。
他朝隔着老远的同学挥了挥手,一边小步往学校跑,一边留下一句跟奶奶的告别:“行,奶,我进去了,拜拜。”
张兰花早就知道自己孙子这个德行,一点也不意外的转身,不过,她倒是没有直接顺着原路回家,而是七拐八拐,往一个陌生的胡同里去。
她这是要去哪呢?
她是要去上辈子算计的嫁给江建国的小寡妇—卢秀芳的婆家打探打探情况。虽然这会卢秀芳还没算计上江建国,但是她得盯着卢秀芳婆家,做好防范。
是的,婆家。
张兰花还记得,上辈子的这会卢秀芳的男人应该是刚去世,因为卢秀芳男人死的早,还没有留下孩子,所以卢秀芳的婆家就想出了个骚主意—让他们家的仅剩的二儿子余爱国肩祧两房。也是因为这,卢秀芳这会还留在婆家。
肩祧两房也叫一子顶两门,其意思是让男人给没结婚,或者结了婚但是没留下孩子早死的兄弟代为传承香火。
换到卢秀芳的婆家这里,就是让卢秀芳跟他们家的二儿子结合生下孩子,生下来的孩子名义上则是卢秀芳原来男人的。
这个习俗本质上其实是旧社会皇家和军队里为了保证不绝后想出来的特例,但是因为当时社会对香火继承的看重,所以在民间也成为习惯,甚至到后来政府法律都允许了肩祧的合理性。
当然,在新中国成立之后,这个法律就已经被废除了。
张兰花一想到出这个肩祧两房主意的老余家就恶心,虽然卢秀芳也够让她恶心的,但是这个婆家也没好到哪去。
咋滴,他们余家难不成有皇位要传,才一定要给早死的大儿子弄出个孩子来?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上辈子老余家这会到底发生了什么,最后才没让余爱国肩祧两房。
她只知道,余爱国后来不知道让谁给打的重伤进了医院,老余家为了给他凑医药费,就跟卢秀芳一起算计到江建国身上,靠着他们江家娶卢秀芳的彩礼还上了医院的治疗费。
想到上辈子给出去的彩礼,张兰花心里的怒气噌的一下涌了上来,哪怕不看卢秀芳这个人后来干的事,光是她这个人的家庭背景,就够让张兰花厌烦的。
是这样的,卢秀芳娘家七八个孩子,家里就有两个挣工资的,还是一个月十多块的临时工,穷的叮当响。所以在卢秀芳男人死之后,他们就明确表示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他们不会再管。
可是呢,等卢秀芳嫁到江家以后,他们又屁颠屁颠的攀上来,说卢秀芳是自家的女儿,她家娶了卢秀芳,就得给彩礼。
当然,张兰花肯定是没给卢家钱的,但是一想到卢家那些人恬不知耻的来大院闹事的脸,她的心里就一阵厌恶。
张兰花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烦躁,让路过的人瞅见,都忍不住身上一抖,嚯,这老太太这是要干啥去,看着可够吓人的!
她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啥不对呢,直到被一个圆脸大娘喊住:“诶,你谁啊,干啥来的?”
这圆脸大娘正是余家住的大杂院里的管事大妈,她瞅着张兰花气势汹汹的站在大院门口好一会,寻思着这是找谁家来寻仇的呀?
张兰花一看见对面人警惕的表情,就知道坏事了,她赶紧换上一副笑脸,说:“诶,大姐,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干坏事的。”
圆脸大妈一点都不信,这坏人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是坏人呀。
张兰花:......
她就当没看见对方眼中的怀疑,依旧笑呵呵的:“大姐,我真不是来做坏事的,我是来租房子的。”
圆脸大娘:“租房子?”
张兰花瞎话一套一套的:“是这样的,我家里孩子多,最近小儿子又下乡回来,家里住不下,所以就想在外面租个房子给他住。我之前听说这个院里有房子往外租,就想过来瞅瞅。”
圆脸大娘点点头,倒是没怀疑什么。
毕竟这会这样的事挺多的。
张兰花刚才铁青的脸,也被圆脸大娘理解为找不到租房子的心烦。
想到这圆脸大娘心里还有一点庆幸,幸好去年她家儿子单位分房了,不然她家现在也住不开。
张兰花看见圆脸大娘脸上的警惕消下去几分,立马换上一副郁闷的表情,说:“大姐,你是不知道哇,我家现在就三间小房,加起来还不够九十平米,上上下下住着十几口子人。本来挤挤还能勉强住下,但小儿子从乡下领着对象回来,可就没地住了啊!我总不能让他领着对象跟哥哥嫂子们挤一块啊!”
圆脸大娘理解的点点头:“那是不行。”
不过很快的,她话锋一转:“我们大院没有往外租房子的啊!”
张兰花故作惊讶的问:“啊?可是我听人家说,你们这个院子里有个姓余的人家,他们正往外租房子呢。怎么你们院子里没有这户人家吗?”
圆脸大娘“嗐”一声,笑着说:“我们院子里是有一户姓余的,但是他们家一共才两间房,小儿子又正要娶媳妇进门,自家都是隔开住的,哪有房子往外租啊。”
张兰花:!!!!
余爱国要娶媳妇?
但是上辈子卢秀芳嫁给江建国的时候,余爱国可没结婚呢。
难不成是因为肩祧两房这个事闹的最后两个人没结成婚?
那也不对啊,后来余爱国不是没肩祧两房吗?
“啊?那,那我可能是找错了吧?”张兰花故作迷茫的说:“大姐,我跟你确认一下,余家的小儿子是不是中等个子不算高,看着不算瘦,皮肤有点黑,戴着眼镜?”
圆脸大娘摇摇头:“那不是他。余爱国,也就是你说的余家小儿子,他虽然戴眼镜,但是他瘦瘦高高的,人也白白净净的,长得就跟电影里的文化人似的。”
张兰花当然知道余爱国长什么样,但她还是好奇的说:“那可能是我找错地了。不过,大姐,你说那余爱国真长的那么好看啊?”
“当然了!”圆脸大娘本来就是个爱八卦的,听见张兰花这么问,立马来了兴致:“我就这么和你说吧。你知道余爱国要娶的媳妇那是什么人吗?那可是钢铁厂生产主任家的女儿。人家能看上余爱国这个要啥啥没有的临时工,那全都是因为他脸长的好看!”
张兰花看出对方眼神里暗暗藏着的小嫉妒,故意大惊小怪道:“那这个余爱国跟吃软饭的小白脸没区别啊?!”
圆脸大娘狂点头:“可不是说的嘛!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小年轻,你说说光有一张脸,又不当吃不当喝的有啥用啊!”
张兰花附和:“是啊是啊,这找对象不能只看脸,还是得找性格好,能好好过日子的人。”
她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钢铁厂生产主任的女儿?对了!余爱国好像是在钢铁厂上过班的!
但是,她记得,上辈子余爱国从医院出来之后没多久,工作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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