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笑起来万物暗淡
李艺越来越有钱。
但他却越来越痛苦了！
他不仅亲手卖了自家娘子，还把别人家的无辜娘子也卖进了宁王府。
确切地说，如今宁王府中那些“被夫君抛弃的无家可归的美娇娘”都是他的“杰作”！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蜷缩在被窝里深深自责……
他不想这么去做。
但为了郢珏，他必须这么做！
为了她，他愿意下地狱！
一则消息让他彻底崩溃了：被他“引进”宁王府的那些美娇娘，全部做了宁王府的舞姬，一个都没上的了宁王殿下的床！
也就是说，他不仅没有帮成郢娘子，还把无辜的人给卖进了“魔窟”。
在夜深人静，他的眼前便会出现郢娘子被宁王殿下摧残的幻觉……
他真的要疯了！
没法再忍了！
虽然他的箭法还没练到百发百中，但他顾不得了，他必须开始行动。
他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星月队和虎豹队会在芙蓉园蹴鞠比赛，这场“友谊赛”是宁王殿下牵线的，所以宁王殿下一定会去芙蓉园观看。
他觉得机会到了。
这是一个绝好的能够除掉宁王的机会！
于是在蹴鞠之前，他便想办法把弓箭藏在了高台附近的一棵树上，等到蹴鞠这天，他混在粉丝队伍中爬上了那棵树。
弓箭依旧在，这让他热血沸腾。
他拿起箭羽瞄向了高台的那一刻，他傻眼了！
竟然有一块帷幕挡住了他的视线，从他这个角度，正好遮挡住了高台上的宁王！
他在树上调整角度射杀宁王，调整来调整去都看不到宁王……
高台的周围是一层层的禁军，只要他拿着弓箭爬下树，就会被禁军当做刺客逮起来。
他绝望了！
一度想要破罐子破摔，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只有重新寻求机会刺杀宁王了。
坏人活千年！
老天爷都在帮坏人吗？
无奈之下，他只有趴在树上看起了蹴鞠比赛。
在树梢上俯瞰蹴鞠场的角度很是“优越”，有一种掌控全局、一切尽在眼底的感觉！
他看的入了迷……
他看到虎豹队的“三个虎崽”借蹴鞠之名故意欺负十三郎，心里老大不痛快，心灵深处的那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本能地拿起箭就想反抗，“射死你们这群@#￥%……”
最终又是理智占了上风，他还得留着自己的贱命去报仇呢！
……
当八字胡猝不及防的猛冲向王维的时候……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容不得他细细去想，他本能地拉箭射向了八字胡！
一箭穿心，当场毙命！
虽然他还做不到百发百中，但“考试满分”！
接下来的事情，王维和卫冰都知道了。
李艺被抓进京兆府，判了“三千里流放”，然后他花了三十两金子赎罪，回到了酒肆中。
“我可以下地狱！”李艺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但郢娘子是无辜的！宁王不可以这么毁了她！毁名声……毁身体……”
李艺在纸上无声的控诉。
……
&
李艺的遭遇让卫冰和王维的心情非常沉重，他俩默默地回到了王家楼。
必须得喝点酒压压惊！
他俩来到览芳斋，就着览芳斋的书桌坐了下来。
自从王维知道卫冰的女儿身之后，便不再执着于教她读书写字了，于是览芳斋中的书桌逐渐成了他俩的“酒桌”，酒壶酒具替代了笔墨纸砚。
王维站起身来，把葡萄酒倒进了两盏琉璃杯中，递了一杯给她。
卫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冰凉苦涩的葡萄酒沿着舌头流向喉咙，最终滑进了食道。
她闭了闭眼睛，酒精让她心情好了许多。
“再来一杯！”她把空酒杯放到了王维面前，示意他再倒一杯。
“别喝的太猛！”王维提醒道。
但她还是一饮而尽了。
“你再这么喝，我可就不帮你倒了！”王维斜乜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还是帮她斟上了。
这次她只用嘴唇轻轻啜了一口，然后轻轻摇晃着琉璃杯中的葡萄酒，觑着王维。
“你总盯着我作甚？”王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迷死人了。
“好看。”她又喝了一口酒。
眼前的人英俊贵气纤尘不染。
“你也很好看。”王维把琉璃杯放到唇边喝了一口，用星曜般的眼睛看着她。
“人们口中的宁王殿下清俊儒雅皎如明月，竟然能做出强抢民女的恶行，太让人意外了！”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用指尖划过他的耳垂、下颌、最终停留在了他的嘴唇上，
“你不会……也是……”
“也是什么？”王维拿了她的手顺势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这手指像是传感器，电流顺着她的手指手臂传到了大脑，让她的大脑宕机了好久，才把“斯文败类”四个字给说出来。
“斯文败类？”王维轻轻挑了挑眉毛，“什么意思？”
唐朝还没有这个词，所以他不理解。
“就是……像宁王殿下那样的，表面上人模狗样的像个好人，实际上……”卫冰朝他坏坏地一笑。
虽然她没有把话说完，但他已经完全听懂了。
她想骂他不是个好人，是个跟宁王一样的斯文败类！
“你说对了，我是个最喜欢强抢民女的斯文败类！”
他说完，握紧她的手用力一拉，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一直吻到她两颊通红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了她。
他拥她在怀中，用手轻抚着她脸颊上的红霞，“你真的那样想我吗？”
她摇了摇头。
她知道他不会是像宁王那样的斯文败类，因为缺少安全感，她习惯了凡事往最坏处去想，才会有此一问。
她躺在他的怀中，微眯着眼睛享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
夜晚来临，一轮弦月挂在天空，淡淡的月华笼罩了整个长安城。
他挽着她的手来到了二楼的露天亭台。
两人肩并肩手挽手，坐看月华下的长安城。
“有点疑惑。”卫冰轻声道。
“有什么疑惑的？说出来听听。”王维朝她笑了笑。
她发现自从他俩“公开关系”之后，他越来越会笑了，迷死人的笑容让她心旌摇曳。
“我先问一个问题，如果宁王殿下想要杀李艺，是不是很简单？”
“虽说大唐是有法度的，宁王殿下也不能枉顾王法，但是他毕竟是亲王，他真想要杀李艺，有的是办法，嗯，的确很简单！”
“那他为什么不杀李艺呢？他完全有‘能力’让李艺身败名裂的死，或者静悄悄的死的不明不白。”
“毕竟李艺死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郢小娘子，还不用害怕李艺把实情给说出去……”
“尤其是这次，李艺射杀八字胡，犯的可是死罪！八字胡可不是普通人，他是横行霸道的禁军啊！他死了，他的那些同伙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让李艺用钱赎身？”
卫冰摇了摇头，“这事透着蹊跷，给我的感觉是……宁王不仅不想杀李艺，还是李艺背后的保护者。”
“我也有这种感觉。”王维轻轻叹了口气，“但是，宁王的动机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不清楚！”卫冰摇了摇头。
卫冰沉吟了片刻继续道：“李艺为什么没有少一只手或者少一只脚，偏偏是少了舌头？”
“这点很好解释。”王维道，“因为有人不想让他讲话了！”
“之前李艺顾及到家人的安全不敢随便说宁王的坏话，但现在他是豁出去了，什么话都往外说了，你还记得吗？他在蹴鞠场的时候，就痛骂了宁王。”
“记得！”卫冰点了点头，“但是宁王殿下宁愿割了他的舌头、不让他说话，也不想要了他的命！这就让人很是费解……”
两人静默了好一会儿之后，王维开口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宁王要看的就是李艺的痛苦和抓狂？所以……才不想要了他的命？不过这只是猜测，没有确切的依据。”
“呃……”卫冰思考了一会儿，“也不是没可能，只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宁王殿下好像…有点变态了！”
“不过……细思极恐啊！虽说酒肆的消息灵通，但如此精准投放…还真有点‘猫捉老鼠’的意味呢，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为李艺设定好的，其目的就是想要李艺抓狂？”
“最奇怪的就是蹴鞠场上的那块帷幕，你也看到了吧？”卫冰转头问王维。
王维点了点头，“高台的别的方向都没有帷幕，偏偏李艺所在的那个方向有帷幕挡着。这是巧合吗？”
卫冰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
两人静静地感受着岁月流淌。
好一会儿之后，王维道：“下个月，我及冠，跟我一起去洛阳，好吗？”
她是非常想去见证他的成人礼，但也意味着她会看到他的母亲以及太原王和博陵崔的那一大家子人。
她结合之前王维跟她说的一系列的“计划”，这是想让她去见家长，公开两人的关系了！
但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啊……
她是很想留在这个世界，跟他永远在一起，但COS系统不允许啊。
她完成任务会离开这个世界，她完不成任务，COS系统会崩塌，空间会毁灭。
于她而言，就是一个无解的“死”字，又怎么能奢望跟他之间的未来？
开心一天是一天吧！
“不去！”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如此决绝？！
他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失望，“难道你说爱我，都是假的？”
她实在不忍心看到他眼神中的忧郁，但又害怕说出穿越的实情会吓到他，只好对他说，“我俩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你们家不会允许我嫁给你的……所以不要费心了，以后只要……做个妾就行了！”
她骗了他，她一个现代女性怎么可能去做妾？
如果真有“做妾”的那一天，她一定会离开他。
“我怎么舍得让你去做妾？”他挽着她的手，笑容灿烂明媚。
她不是不爱他，只是不想让他为难。
他的笑容如烟花般灿烂。
她用手摸着他的脸颊，“你知道你笑的有多美吗？”
她只想看到他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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