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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我就是你爸

在原时空X的凌生本就是争强好胜的性格,即使在时空Y自己的身体是5岁的凌欢的,但25岁的灵魂还是占据了主导。

凌生虽然不知道自己会以凌欢的身份和新爸爸在这个世界生活多久,但他知道爱他的每个人都值得他倾尽全力。

这或许是时空X里的凌生从小便寄人篱下受尽委屈,才会如此珍惜每一个爱他的人吧。

炎炎夏日,毒辣的阳光刺得人心烦意乱。

“啊!”

“再跑回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山脚下传来少年的惨叫与哭嚎,还有男人的怒斥声。

一个土坯房坐落在山脚下,显得格外渺小。破旧的木门前,少年**着上身,双膝跪在碎石堆上,身后的男人高举荆棘条,随着急促的呼吸节奏,一遍一遍地抽打在少年被鲜血染红的背上。

“你还敢不敢?”

质问声随着一记响亮的抽打声落下,男人怒目圆睁,小臂肌肉紧绷。

“我没错!”

少年骨瘦如柴,个子不高,声音响亮而坚定。

“还敢顶嘴!”

又是一记重鞭。

“行了阿言,孩子还小,别下那么重的手。”

屋内传来女人的声音。没一会儿,女人出现在门口。

女人不高,155cm左右,身材匀称,短发,薄嘴唇,面色淡定。

“你知道什么,教育孩子就得打,棍棒底下出孝子,不打不成器。”

男人停手了。

“那也要知道个轻重,别把他打死了,要坐牢的。”

“再多嘴连你一起打!”

女人住嘴了。

背上冒出的汗水流入伤口,火辣辣的,疼得少年龇牙咧嘴。烈日炙烤下,他口干舌燥,嘴唇皲裂,面色惨白,倒在碎石堆上。

少年撑不住了。

这是凌生最难忘的童年记忆。

他记得那年5岁,那一天是养父养母来收养他的日子,是姑姑送他和姐姐来新家的日子。他哭着喊着要回姑姑家,哭得撕心裂肺。

他的姑姑,一个善良的女人,一个把2岁的他、4岁的姐姐和80岁的奶奶抚养了3年而毫无怨言的农村女人。

2002年秋,父亲因病逝去,母亲改嫁,抛下了凌生和姐姐,与奶奶相依为命。

奶奶失明多年,生活难以自理,更遑论照顾幼小。姑姑于心不忍,将他们接到自家照顾,这一照顾便是3年。

3年来,姑姑将他视如亲子,照顾无微不至。

然而,姑姑家务农为生,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无法承担5个小孩的吃穿住行和教育,无奈只得寻找领养人,于是他便来到了这个新家。

姑姑将他和姐姐送到新家之后便匆匆走了,他被骗到厨房玩耍,出来时已不见姑姑身影。

他急了,想要追出去,却没想到等待他的是一顿荆棘条的伺候。

他醒来时已是第二天。

背后涂满了碾碎的艾草,趴在竹条床上,看着虫食过的千疮百孔的床腿,感受后背隐隐的疼痛感,凌生还是忍不住落泪。

“还没哭够吗?没哭够就再打一遍。”

凌生闻言,忍不住哆嗦一下。他不是傻子,自然不会继续对着干。

“你是谁?”凌生开口道。

“我是凌言,以后我就是你爸。”

“这是你妈。”凌言说着指向一旁打扫的女人。

“从今往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要给我顶嘴,否则有你好受的,明白了吗?”

凌生沉默,他不喜欢这种态度,他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听见没有?哑巴啦?”

“听见了。”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谁没事想挨打呢。

“我姐姐呢?”

“上学。”

“我奶奶呢?”

“死了。”

“我姑姑呢?”

“走了。”

“你问完了没?问完了赶紧起来干活。”凌言很不耐烦。

听到奶奶死了,凌生还没来得及伤心,便被拉起来干活了。在这位新爸爸的淫威之下,他不敢有丝毫反抗。泪痕还没擦,凌生扛起了锄头,在新妈妈的带领下出门了。他不知道现在要去哪儿,也不知道未来会去哪儿,他只知道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奶奶和姑姑了。那个他追在屁股后面喊“妈妈”的姑姑不要他了。

“天上那个亮亮的东西是不是也不喜欢我?它好像正在抽打我的皮肤,连昨天的伤口处也不放过。”凌生心想,小嘴不自主颤动。

上学后他才知道,那东西叫太阳。冬天的时候有它会暖暖的,夏天有它热热的,让人烦躁,甚至会让人死亡。同一个东西在不同背景下,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受。

阳光如同熔金般炽烈,无遮无拦地倾泻在果园田里。脚下的土地被晒得微微泛白,仿佛能嗅到一股从地底升腾起的温热气息。

“妈妈,我们要干嘛?”

“我们今天要给这片地除草,以前没干过吧?”女人露出亲和的笑容。

“我没干过活,以前的妈妈没让我做这些。”他指的是姑姑。

“没关系,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你伤口还没好,快躲树荫下。”

“好的。”

凌生很庆幸,这是一个好相处的新妈妈。从昨天到现在他都绷着神经,现在终于能放松下来了。

“你就知道偷懒!赶紧起来干活!”

凌生被吓了一跳,身体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转过身看到背后站着凌言,肩上扛着锄头,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脸色阴沉。

凌生赶紧站直了身子,小脸上的轻松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畏惧。

他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我只是在树荫下休息一下。”

“休息?你看看你,来了两天就学会偷懒了?我告诉你,在我这儿,没门儿!赶紧拿起锄头,跟我一起干!”凌言说着,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水壶,狠狠地扔到了地上,水花四溅。

凌生吓得一哆嗦,不敢有任何反抗,默默地去拿起了锄头。阳光依旧毒辣,他的小手握着沉重的锄头,显得格外吃力。每一下挥动都像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就被吸收得无影无踪。

新妈妈在一旁看着,眉头紧锁,想要上前说些什么,却又被凌言那凌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逐渐西斜,果园田里的杂草也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凌生的双手已经被磨出了水泡,但他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坚持着。他知道,在这个新家,他必须学会适应,学会坚强。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凌言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看了一眼凌生,眼神冷漠。

凌生放下锄头,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地上。新妈妈赶紧上前扶住他,心疼地说:“孩子,妈妈背你回家吧。”

凌生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说:“没事,我可以的。”

晚上,凌生趴在竹条床上,背后的伤口在草药的敷贴下已经没有那么疼了。他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了姑姑,想起了奶奶,想起了那些曾经温暖的日子。但现在,这一切都离他那么遥远。

“我会适应的,我一定会适应的。”凌生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

接下来的日子里,凌生开始逐渐适应了这个新家的生活。他学会了做家务,学会了干农活,也学会了如何在这个家中生存下去。虽然凌言依然对他严厉苛刻,但凌生已经学会了如何避开他的锋芒,如何在夹缝中求生存。

而新妈妈,虽然不敢公然与凌言对抗,但她总是在私下里给予凌生关爱和温暖。她会悄悄地给他留一些好吃的,会在他受伤时为他擦药,会在他难过时给他一个拥抱。这些微不足道的举动,在凌生看来却是无比珍贵的。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凌生已经从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成长为一个健壮的少年。他的脸上少了些稚气,多了些坚韧。

这一年夏天,学校放暑假了,凌生像往常一样帮着家里干农活。突然有一天,村里传来了一个消息:凌生的姑姑去世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凌生瞬间崩溃。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曾经给予他无尽关爱的姑姑,那个在他心中如同母亲般的存在,竟然就这样离他而去了。

凌生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子,满脸泪痕地对着凌言喊道:“爸,我姑姑……我姑姑去世了!”

凌言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随即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他淡淡地说:“哦,我知道了。”

“爸,我想去看她最后一眼,可以吗?”凌生满怀希望地看着凌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凌言冷笑一声,说:“路途那么遥远,费用又那么昂贵,你去得起吗?再说,你已经离开她那么久了,现在去又有什么意义?”

凌生听后,心如刀绞。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凌言,声音颤抖地说:“可是……可是那是我姑姑啊!她曾经那么疼爱我,我不能连她最后一面都不见啊!”

凌言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怒斥道:“够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儿子!你的亲人只有我们!别再提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了!”

凌生被凌言的话震得呆立在原地,心中的绝望和愤怒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看着凌言那冷漠无情的脸,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和疏离。

“你……你根本就不是我爸!”凌生愤怒地喊道,“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从来没有理解过我!你只知道打我、骂我,把我当作你的出气筒!姑姑才是我真正的亲人,她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凌言闻言,怒火中烧。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凌生的衣领,将他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这个白眼狼!我供你吃喝供你上学,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我告诉你,我就是你爸!你就是我的儿子!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凌言咆哮着,双眼通红。

凌生无助地坐在地上,任由凌言的怒吼回荡在耳边。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凌言的决定。他心中的绝望和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他的理智和情感。

那天晚上,凌生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姑姑家,回到了那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小屋。姑姑正在厨房里为他做饭,奶奶坐在门口晒太阳,姐姐在一旁逗他玩。一切都那么美好,那么真实。但当他伸手想要触摸这一切时,却发现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凌生从梦中惊醒,泪水已经打湿了他的枕头。他望着窗外的夜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哀伤。他知道,他必须坚强起来,为了姑姑、为了奶奶、也为了自己。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他要活出自己的样子!

从那天起,凌生更加努力地学习、更加努力地干活。他想要证明给所有人看:他不是一个累赘、不是一个废物!他也可以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岁月如梭,转眼间凌生已经长成了一个英俊的青年。他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名校,离开了那个让他既爱又恨的家。在大学里,他结识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他们一起奋斗、一起成长。凌生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找回了属于自己的自信和尊严。

虽然凌生依然无法忘记过去那些痛苦的经历,但他已经学会了如何与它们和平共处。他知道,那些经历虽然痛苦,但它们也是他成长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正是这些经历塑造了现在的他——一个坚强、勇敢、有担当的青年。

而凌言和新妈妈呢?他们依然生活在那个山脚下的小屋里,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对于凌生的离开和成功,他们或许有过一丝遗憾和惋惜,但更多的却是无动于衷。因为他们从来就没有真正理解过凌生,也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他的内心世界。

但凌生已经不再在意这些了。他知道,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空和舞台。他会在那里继续飞翔、继续成长,直到成为那个最优秀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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