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打猎劝谏
出生在一个正宗满洲家庭,琬潆自然也被教导骑马张弓。琬潆前世就爱飙车,到了清朝以后明显对骑马十分有兴趣,把马当成了跑车的替代品。
只是以琬潆现在的年纪,也只能骑骑小马驹,想要纵马驰骋,无疑还要等待几年。即使如此也不能改变对骑马的热情。
刚学骑马的时候,大腿内侧磨得生疼,又红又肿。但凡有些自我的人,大都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琬潆前世就是一个美人,今生觉得生活条件差了,加之又有历史上孝康章皇后二十四岁去世这个威胁,更加注意保养身体。
保养身体是一个要有耐心,需要长期坚持,包括保持健康,保持身材,保护皮肤头发等等。所以,琬潆早早地就缠着佟图赖找了两个医女回来。
古代的医女,尤其是内廷供奉的医女,不只是看病抓药这么简单,要能辨认毒药,还要精通女子养生护理。
白医女刚来到佟家的时候,琬潆就觉得是捡到宝了,立即让她配置了各种护肤、洗浴用的药膏。在琬潆看来,白医女的护肤之道,有点向现代的药妆护理,而且是绝对纯天然、无添加剂的。
陆陆续续配置了好几种,琬潆使用了以后,发现其中一种叫明珠养颜膏,格外好用。以珍珠粉作为主料,加上依兰加水捣汁,再配上丁香和少量肉桂而制成,香味清淡,涂在脸上非常滋润。拿到现代,估计是保湿系列中的翘楚。
还有一种,去上好的燕窝,炖的烂烂的,加上洋甘菊浸出液,蜂蜜,檀香和少量金盏花晒干磨成粉末,再加上几味滋补养颜的中药,最后制的一种凝露,极淡的黄色,金盏花的粉末均匀分布其中,取名漫天繁星。
琬潆的皮肤白皙,却过于娇嫩,如果不注意很容易出现过敏泛红的情况。
于是,每天沐浴后让清娘用漫天繁星凝露涂抹全身并按摩。还有其他如没药、迷迭香、茉莉等制成的药膏,更适合年纪再大一点的人用。
琬潆倒也尝试过制作精油,耗费时间繁多,但确实能够做出来。不过以琬潆的年纪,使用精油还是再过几年为好。
琬潆还是很庆幸生在佟家,佟氏夫妇疼爱女儿,见女儿爱美,只由着她去,从不吝啬银钱。
于是,学骑马时,用让配置了专门的药膏,有点油,质地也更浓稠些,务要大腿内侧的肌肤不能变得粗糙。
琬潆现在已经能够搭弓射箭,力道不够,但是准头很好。
但哥哥佟国纲认为妹妹不适合学武。就看琬潆张弓练习前后,必要用柔肤的药膏细细的涂抹双手。这态度也是不合适的。
琬潆爱的,原就不是张弓射箭,而是骑在马上,耳边风声呼啸,仰头弯弓射大雕。当然,低头射兔子也是可以的。为的,就是打猎的刺激,如果箭箭不中,那还不如不去打猎呢。
琬潆对于弓,不是很懂,只知道分为平底弓、角弓、长弓、短弓和反曲弓。
但她也能看出来,鳌拜送的这张价值不凡,只看做工用料就知道。
前世的父亲古典而又优雅,花费重金以紫檀打造家具。所以琬潆一眼认出弓的木质部分用的是紫檀木。
其木质坚硬,香气芬芳永恒,色彩绚丽多变且百毒不侵,万古不朽,又能避邪,故又称圣檀。
弓弦的材质认不出,似玉似金,泛着冷冷的光泽,以手轻触,铿然有声。其上刻有两个古朴的篆字“逐月”。
国纲对弓箭极有一番见识,告诉琬潆道:“若要制作一把好的弓需要很多讲究。”
“冬天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寒冬时把弓臂置与弓匣之内定型,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
“冬天剖析弓干木理自然平滑细密;春天治角,自然润泽和柔;夏天治筋,自然不会纠结;秋天合拢诸材,白然紧密;寒冬定弓体,张弓就不会变形;严冬极寒时胶、漆完全干固,故可修治外表。”
“春天装上弓弦,再藏置一年,方可使用。上述繁复的工艺程序,需跨越两至三年时间。”
听的琬潆自觉大涨见识、咋舌不已。
鳌拜送的这张是反曲弓。这种弓比较平稳,弧度小,又可以作短距离的连发,正是适合女孩子使用。
只是琬潆现在的力气,还太小了些,这张弓还拉不满。国纲倒是眼馋,直说这张弓送给琬潆用是委屈了。
琬潆估计,满洲在关外的时候绝对做不出这样的弓,因为无论是它的材料还是工艺,无不述说它的华贵。
应该是清军入关时,在皇宫或贵戚家中所得。檀木分量很重,所以这把弓做得很小巧精致,以减轻重量。
向鳌拜这种力大之人,当用重弓、强弓,方能射的远,所以这把弓倒是便宜了琬潆。琬潆也极为喜爱这把弓,经常要试试能不能把它拉满。
多罗郡王硕塞的长女丹珠和琬潆是闺中好友,邀琬潆到庄子上打猎。同行的还有卓布泰的二女讷敏和谭拜的小女儿依勒佳。
硕塞是顺治的异母哥哥。讷敏,瓜尔佳氏,卓布泰为开国大臣费英东的侄子,鳌拜的二哥,依勒佳的父亲此时同样出征在外。具都是满洲勋贵。
四个人带来仆妇下人,来到硕塞在京畿的庄子上。说是打猎,其实更像是郊游。毕竟几个女孩年龄都不大,讷敏与琬潆同年,都是十一岁,依勒佳和丹珠大一点也不过大了一岁。
先是让下人把兔子、野鸡、野鸭赶到一块,几个人射了一会,便停下了。下人端上早准备好的饽饽和点心。又拾了打到的猎物下去清洗,烹制。
四个人围在一块说话。
依勒佳明年就要选秀了,如今已经由教引嬷嬷教导规矩礼仪。
她忍不住抱怨道:“咱们满洲格格的规矩还算少的,这我就生受不住,那南蛮子的女孩,要裹了小脚,可怎么过活!”
“只是这穿花盆底也太为难人了,我练了那么久,还老是摔跤。”
丹珠也心有戚戚,道:“我额娘也说,女孩子大了都要穿花盆底的,只熬过这一关就知道它的好了。将来做了当家太太,只要穿了花盆底才能显得出端庄体面来!”
琬潆打趣道:“莫非丹珠现在就急着穿上花盆底,好有了当家太太的体面?”
依勒佳和讷敏也跟着起哄道:“丹珠小妮子可是有心上人了,这样急着做人家的当家太太?”
丹珠冷声道:“我只盼着穿一辈子花盆底才好!”见众人都不解道:“我明年就十三了,摄政王一向不喜欢我阿玛,指不定就点了我和亲蒙古呢!”
她的声音也带了哭腔:“到了蒙古自然不用再穿花盆底!若是科尔沁和察哈尔还好,要是漠南蒙古和漠西蒙古我就哭都没有眼泪了”说着竟哭了起来。
丹珠一向刚强,再不想她竟然哭了出来,众女纷纷劝慰,为她担心不已。
只有琬潆知道,多尔衮活不过年底了,顺治明年就会亲政。
她见丹珠哭得伤心,周围没有外人,讷敏和依勒佳又是知根知底的,就安慰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如今可都十三四了。明年指不定摄政王就还政了。若是皇上亲政,断不会把你嫁到漠南漠西去的。”
丹珠虽不信多尔衮会轻易还政给皇帝,但总归心里舒服了些,擦擦眼泪不再哭了。几个女子又吃了一顿烤肉,都尽兴而归。
十二月,摄政王多尔衮病逝。顺治终于掌管了国家大权。
次年,元月十二日,顺治帝亲政,御太和殿。
不久,佟图赖,班师回朝,被任命为礼部侍郎。
这时顺治欲开科举,使汉人能够通过科举获得官职,以此笼络人心。
但是,满洲八旗本就多习武厌文,不读诗书。一旦开科取士,汉人必将在朝堂上占有一定的地位,侵犯了八旗的利益。
又加之,顺治不愿迎娶多尔衮给他定下的未婚妻,故而群臣纷纷上书劝谏。佟图赖亦反对科举取士,也要一同上书。
琬潆急忙找到佟图赖问道:“天下之大,满人有多少,汉人又有多少?”
佟图赖说:“正是如此才不能让汉人做官。”
琬潆不赞同道:“阿玛,汉人多,满人少。且汉人是满人的好几倍。汉人太多,我们杀不完,也管不过来,只能用汉人来管理汉人。”
她虽是一只是个小女姑娘家,但说的头头是道:“汉人书生讲究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汉人读书做官,是他们几百年流下来的规矩了,就和咱们满人凭军功授爵的道理相同。”
“如是绝了他们的晋身之路,只恐那些汉人日夜便会思考、煽动反清复明。咱们八旗虽不惧打仗,只是若今天这里的汉人反了,明天那里的汉人反了,终归是惹人头疼。”
“皇上的主意方是好呢,他汉人做了咱大清朝的官,便再也不能说什么关外蛮夷,得位不正的话。到要说明朝腐朽,咱大清才是顺天承命。大家都这样说,那老百姓可不就信了这个理儿。”
琬潆见识不凡,她一心想要说服父亲:“做了咱大清朝的官,自要替咱们卖命的,就是有一二,不开化的百姓,想要反清复明,他们自去对付。用汉人对付汉人,才是真正聪明呢。”
更是拿自家举例:“阿玛请想,咱满人的庄子,也有让汉人做庄头的,也有佃给汉人租种的。不为别的,只为这汉人比咱满人会种地。”
佟图赖仍有顾虑,“这书生和庄头怎么相同?那些汉人书生,自诩礼仪大族,看不起我们这些关外来的旗人。”
琬潆却看得清醒口中嘲讽道:“汉人自诩懂诗书、讲礼仪,到头来礼仪这手足相残,同族相杀的事也没少做嘛。武帝杀子,隋炀弑兄,史书之上,笔笔皆是。”
但凡涉及到权力之争,那就是不死不休。这一点,无论满汉,皆是同理。
她笑着和父亲说::咱们不让那些汉人当官,他才会大骂咱们满人不懂礼仪。若是让他们当了官,自然就要夸我们满人,是天命所钟。”
为了彻底打消父亲的顾虑,琬潆又说道:“再说,有满洲亲贵和皇太后在呢,这汉人就是做了官,也翻不了天!也不过是换个好听的名字,一样是给朝廷做庄头呗!”
这把弓是个伏笔,以后还会出现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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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打猎 劝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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